必定痊癒!
這句話不是每個大夫都敢說,醫術再高的大夫,也不敢輕易對患者說出‘必定痊癒’四個字,除非此人對這種病有百分百的把握,但世上的事,有幾樁能讓人有這樣的把握?
這不僅僅是對於自己醫術的肯定,更是一種超然的自信。
阿牛的心情開始變得激動,先前並沒有抱着多大的希望,只是抱着試一試的態度,此番聽了‘必定痊癒’四字,他知道阿奶的眼睛月救了。
阿牛想要跪下謝恩,卻被溶月一眼識破,搶先一步托住他,不讓他跪下:“阿牛,你幫了我們,我們也幫你,不必言謝。”
阿牛道:“可我,可我只是給了你們一碗水,而您卻救了我阿奶的眼睛。”
溶月淡笑:“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你幫助我們時,並不知我是個大夫,也不知我能治好你阿奶的眼疾,你只是單純的想要幫我們,這種純善的品性,千金難買,阿牛,你很好,比起那些出生在世族大家的子弟,卻不思進取,品性邪墨的人來說,你比他們好千百倍。”
被她這一通誇,阿牛紅了臉,撓着後腦勺傻笑“不過是做了件每個人都該做的事,瞧您說的,好像我做了什麼了不起的事似的。”
鄭仲文接話道:“事雖小,卻不是每個人都會像你一樣這般做,我們三人來路不明,若是尋常人,恐早已避之不及,生怕招惹什麼是非,你卻毫不猶豫的將我們帶回家裡,於你而言雖然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可於我們而言,這是雪中送碳,謝謝你,阿牛。”
阿牛想及初遇他們時的狼狽,忙問:“你們這般模樣,莫不是被仇家追殺?”
鄭仲文搖頭,拍了拍他的肩頭:“也不算是,阿牛,我們要走了。”
不是他故做神秘,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要好。
阿牛倒有些捨不得,“這就要走了嗎?天色也不早了,這會離開村子,到鎮上時恐怕要天黑了。”
溶月想到自己身上的錦袋裡還有些散碎銀子,便從裡頭取了些出來,一把塞進了阿牛的手裡:“阿牛,你不必擔心我們,好好照顧阿奶,若實在找不到草藥,就用這些銀子去鎮上買,都不是什麼金貴的草藥,想來這些錢也夠了,我們身上帶的也不多,只能幫你這些。”
阿牛不肯收,他雖沒讀過書,可‘無功不受祿’幾字的意思還是懂的。
鄭州笑道:“阿牛哥,你不如送我們些乾糧在路上吃,只當我娘是用這些錢買來的,如何?”
溶月覺得此法可行,便朝阿牛點了頭:“這樣也好,也省得我們路上餓肚子。”
阿牛一臉爲難:“可我們山裡人家,家裡哪有什麼像樣的東西,恐怕你們吃不慣的。”
仲文指着院子角落裡堆着的紅薯道:“我看那紅薯就不錯,趁這爐子裡還有些火,我烤上幾隻帶着路上吃,香味又頂餓,比那油膩的山珍海味強多了。”
阿牛終於點了頭,不再推辭,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找齊草藥,這錢,他確實需要。
阿牛和仲文圍着爐子烤紅薯,溶月則站在籬笆院旁往外看,瞧見一輛牛車拉着些打包好的物件往村外走,便回頭朝阿牛問:“你們村子裡的人還會拉東西去鎮上賣嗎?”
阿牛側目看了眼那牛車,笑道“你說的是徐叔啊,他這可不是去賣東西,他家有一個親戚在軍營裡的伙房當差,平日干些採買的活,知道徐叔家裡種了紅薯和玉米,便從他這裡買上一些,也算幫襯幫襯親戚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