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的?
她撓了撓頭,一點也想不起來呀。
萬琨抿脣,淡淡的笑意掛在脣角,“我去廚房看看有沒有什麼吃的,一會給你送來,浴間裡有熱水,你可以先洗漱一下。”說完他便轉身出去了,留下一臉懵的鄭念文。
腦子裡一團漿糊,什麼事都想不明白。
距離天亮還有兩個時辰,廚子還沒起牀,廚房裡冷鍋冷竈的,除了兩個昨兒吃剩的冷饅頭,什麼也沒有。
他瞧見案臺上置着一盆醒發好的麪糰,角落裡還有一些青菜和雞蛋,便挽起了袖子抻面,雖然不算很熟練,但也是有模有樣的。
他是萬家獨子,唯一繼承人,一出生便註定富貴一生,可他卻對廚房裡的活並不陌生,這對於京都那些有名有姓的貴公子來說,簡直就是不可思議的事。
便是念文,也沒想到他會這一手。
“這是你做的?”若非他面頰上還沾着麪粉,手背還有鍋底灰,她實在很難想象,這樣一碗看起來很有食慾的麪條,出自他的手。
萬琨點頭:“我隨便做的,你嚐嚐。”
念文餓的不行,自然不會拘禮,拿了筷子挑面入口,吃了一口就停不下來,也沒功夫跟他說話,三下五除二便將眼前這碗麪給吃了個精光。
“好吃嗎?”他暗笑,這丫頭,就像八百年沒吃過飯一樣。
念文的眼睛落在他面前的那碗麪上:“你不吃的話,我可以代勞。”
萬琨搖頭:“你不能再吃了,暴飲暴食對身體不好,這些足夠了。”
哎,這就是和大夫做朋友最大的壞處,他總有辦法讓你失望和沮喪。
七日後,念文的腿傷總算是徹底痊癒,她迫不及待的拎着藥箱出門,本想帶着小白一起出去,誰知那傢伙竟然賴在牀上睡覺不肯動彈,這小白最近太奇怪了,不像從前那般受黏着她,總是找不到它的身影,要麼消失,要麼睡覺,她已經記不得有多久沒見到它清醒着的模樣。
三旦街。
“楚大夫來啦?”
“楚大夫早啊,吃了嗎?沒吃上我家吃去。”
“楚大夫是來看蓮孃的嗎?她氣色好多了,已經能下地走動了,楚大夫的醫術可真厲害。”
“楚大夫一會要走嗎?若是有空,去我家吃頓便飯吧,上回您治好我兒子的病,我們一家還沒好好謝謝您呢。”
自打進入三旦街,幾乎每個人都來和她打招呼,這些人裡,有些她認識,有些卻一點印象都沒有,想來都是那幾日在這裡義診過的病患吧。
人與人的關係就是這麼簡單,你對我好,我就會對你好。
她一一謝絕了他們的好意,這裡的人生活都不富裕,她怎能再給他們增加負擔呢?
“公子,剛剛那小公子就進了這條街。”一個鼠目猴腮的小廝朝身邊的錦衣公子道。
那錦衣公子一臉猥瑣,周身衣着華貴,手握一柄鐵骨折扇,咧嘴笑時,露出一口黃牙,膚色也十分暗黃,連他身邊的奴才看起來都比他順眼,一副縱/欲/過度的萎靡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