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文問:“往哪裡去了?”
男人指了個方向,那個方向,正是半月湖的方向。
他竟又去半月湖,還抓了一個女人,難道,他還要殺人?
鄭仲文派了兩個捕快留下,帶眼前的男人進城,其餘人一路狂奔向半月湖畔。
男人騎的馬今天跑了一天,早已累的精疲力竭,又是普通的馬,腳程自然比不上鄭仲文等人騎的戰馬。
後頭的喝馬之聲越來越近,男人冷笑一聲,扣着手裡已經嚇昏過去的女人飛身落地,掠到了湖邊。
他站在湖邊,背對着銀光點點的湖面,手裡揪着婦人的衣領,只要鬆手,婦人便會摔入水中。
他目光淡淡的看着那些將他圍住的人,“你們再敢進一步,我就讓她去這湖裡喝個夠。”
鄭仲文舉手,命衆人原地待命,他朝那男人問:“你究竟是誰?爲何如此滅絕人性,殺害衆多良家婦女。”
男人冷哼:“你們不配知道我是誰,滅絕人性?呵——人性是什麼?這種東西我從來就沒有,何來滅絕一說?”
他側目看了眼身邊昏迷不醒的女人:“良家婦女?這些女人究竟是不是良家婦人,誰又知道?說不定她這肚子裡的孩子,就是別人的野種。”說着話,他眼裡陡然冒出一簇兇光,彷彿對眼前這女人生出了極度的厭惡。
他猛力一推,乾脆的將婦人給推下了水。
鄭仲文怒急,持劍撲上前,萬琨也隨即跟上,二人聯手與之纏鬥。
念文則直接跳進了水裡去救人,她沒玩過水,卻知道自己水性很不錯,可以在水下閉氣很久,這是孃親告訴她的,說她小時候不小心掉進水裡,從沒學過游水,卻能自如的游水,還能憋氣很久,大家都以爲她淹死了,結果她被撈上岸時,跟個沒事人似的。
她跳進了水裡,水裡很暗,她什麼也看不見,只能伸手去抓去摸。
她憋着不呼吸,不一會就覺得憋不住了,正打算浮上去喚口氣,卻在這裡,幾根水草纏住了她的腳,她在水裡使不上太大的勁,一時竟沒能掙脫開那纏住她的水草,小臉憋的通紅,實在是憋不住了,她一張嘴,卻驚訝的發現,她竟然可以在水裡呼吸,根本就沒有湖水灌入她的鼻口。
這是怎麼回事?她怎麼會——腦間突然閃現出一幕畫面,在那冰冷的潭底,她也是和現在這樣,自由自在的呼吸遊動,和一條魚一樣,那時陪在她身邊的,還有一隻巨大的寒蛟,沒錯,就是寒蛟。
突然,一陣水流涌動,她感覺到一股水流正朝她涌來,她想到湖怪的傳說,心中一慌,下意識的伸手去擋,這一伸手便觸碰到一隻手,一隻柔軟的,人的手。
再伸手一抓,她摸到了那人的頭,長髮,發上還插着簪子。
是個婦人,是那個落水的婦人。
她心中狂喜,抱着婦人迅速上浮。
岸上的打鬥依然在繼續着,她拖着婦人上岸,用力拍打着她的後背,直到她醒過來,並吐出大口的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