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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溶月一點也不覺得奇怪,這正是他們這些人的風格。
來晉城兩個多月,她聽到過不少關於仁和街上八大醫館的事,貶多於褒,言其見利無德,雖有醫術,卻未用在正途,早已失了民心,會去仁和街看病拿藥的,都是城中富人,他們不在乎那些夾雜在藥方裡的無用藥材,他們有錢,他們吃得起。
她淡聲道:“這種案子不是一般人能做的,此徒極兇,敵在暗,我在明,若被兇徒得知有人助力破案,以兇徒這種殘暴的性子,極有可能會採取殘忍的報復,再加上,若去了府衙卻不能辨別出毒藥,而別的大夫卻能辨別出,那麼,丟的是誰的臉面?”
這纔是這些大夫們不願參與此事的真正原因。
鄭仲文皺眉,是啊,溶月說的很在理,他之前沒有想過這些,這麼說來,溶月若被扯進這樁兇殺案,那麼,她便也將立於險境之中。
“罷了,我送你回去吧!”他無法想象,若單小姐的遭遇落在溶月身上——
祁溶月搖頭:“不必了,我不是他們,我不怕!”
鄭仲文卻道:“你不怕,我怕!”
她擡眸,看着他的眼睛,笑問:“你對自己沒有信心?你認爲你保護不了我?”
他立馬駁道:“當然不是,只要能辯出毒藥是什麼東西,從何而來,有了線索,我相信一定能很快的破案,只要儘快的抓到兇手,你的安全自然也沒有了後顧之憂。”
她笑道:“那不就結了,我相信你,所以我不怕!”
可他依然不放心:“可是——”
她打斷他:“難道你還有比我更好更合適的人選?”
顯然沒有,他沒有時間了,也沒有比她更合適的人選。
雪兒道:“哎呀,你們別爭了,這還不簡單嗎,一會小姐去府衙的時候,戴上垂紗帷帽,不讓任何人看見小姐的臉,也不要在府衙裡叫小姐的名字,這樣的話,小姐不就安全了?”
鄭仲文眉眼一亮:“這倒真是個好法子!”
雪兒朝他大大的翻了個白眼:“真不知你那會試是怎麼考上的,連這都想不到!”
鄭仲文早已習慣雪兒的隨意甚至是沒規矩,她就是這樣真實的一個人,對小姐衷心,又很聰明,這一點和三貴倒是挺像的,所以她的無禮,他從來都不在意。
祁溶月橫了雪兒一眼,笑罵道:“你呀!就顯得你能是吧?”
雪兒吐了吐舌頭,嘿嘿直笑。
馬車在經過衣帽鋪時停了一下,鄭仲文下車去買了兩頂能將整張臉遮住又不影響視線的帷帽。
順便交待了羅平和於剛二人,讓他們不得在府衙裡提到祁小姐的身份,在兇手抓到之前,絕對不能泄露半句。
羅平和於剛初時還沒想到什麼,經由鄭大人這一吩咐,他們也想到了兇手報復證人這種事,這種事之前也不是沒發生過。
又想到單小姐的死狀,二人皆是不寒而慄,立馬便將嘴閉得嚴嚴的,可不能因爲他們二人的不嚴謹,而害了眼前這位嬌花般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