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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凝着他的眼,一字字問道:“你幼時送家傳玉佩的那個女孩,她對你很重要嗎?”
鄭仲文挑眉,硬朗冷峻的面上浮出一抹疑色:“你怎麼知道我送玉佩時是幼時,又怎麼知道我送的是一個女孩?”
她一愣,隨即乾笑道:“你說過的,你不記得了嗎?”
“我說過嗎?”他使勁的想了想,說過嗎?難道是在朝陽城那邊漁村裡說的?他只記得說了自己將一塊家傳的玉佩送給了一個朋友,好像沒說是什麼時候送的,也沒說是送給男孩還是女孩。
難道是自己記錯了嗎?
她趕忙點頭:“你說過的,不然我怎麼會知道呢!說說看,那個女孩,對你很重要嗎?”
鄭仲文點頭,面上浮出一抹悲傷:“很重要!她是我幼年時所有的念想,是我少年時所有的想念,是我青年時所有的思念,我以爲,就算她不會和我在一起,就算她最終嫁給了別人,可起碼,在某些特殊的場合,我還是可以偷偷的看上她幾眼,可最後,她連這樣的機會都不再給我。”
“她知道嗎?你告訴過她嗎?”她問,攏在袖間的雙手交握在一起,掌心沁出一層薄汗。
他搖頭:“她不知道,我從未告訴過她。”
“爲什麼?爲什麼不告訴她?”
他苦笑:“我本打算在她及笄後告訴她,並求父親去求親,可誰知,在她及笄之前,她便和另一個男人訂親了,在那之後,我再也沒有見過她。”
她默然不語,心道若能再回從前,若能回到父皇和母后還在世的那時候,她願意給鄭仲文一個機會。
可現在已經不可能再回到從前,她明白鄭仲文的心意,知道他是一個重情義的好男兒,鄭侯爺也是個好人,她不能自私的將他們拖入渾水,一旦她的復仇計劃失敗,死的不僅僅是她和鄭仲文,還有整個永平侯府,都將爲她陪葬。
這時小二端了酒菜上桌,見二人沉默不語,笑呵呵道:“小兩口這是吵架了?來來來,喝上一碗凍梅酒,前隙盡消!”
祁溶月深吸了一口氣,面色突的冷下三分,朝小二不悅道:“我和他什麼關係都沒有,不要胡說!”
小二哥一見這氣氛越發的尷尬,他再不敢多言,放下酒菜趕緊走,一刻也不敢多留。
鄭仲文道:“他不過是好心,你又何必——”
祁溶月冷聲道:“你既然心裡有喜歡的姑娘,爲何要來招惹我?是看我祁溶月無父無母,一個孤女好欺負?”
鄭仲文沒想到她會突然這麼說話,一時愣住,卻聽她又道:“口口聲聲說自己不是那種吃着碗裡看着鍋裡的人,現在是怎樣?心裡惦記一個,手裡又想再抓着一個,這就是你所謂的專情嗎?”
“鄭世子,請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我和你之間的恩義已經兩清了,我不需要你的憐憫,也不需要一個心裡還惦記着別的女人的男人。”她立起了身,最後看了他一眼,轉身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