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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兒看了看四周左右,見並沒有人特別住意這邊,方纔問道:“尹公子來此作甚?看病嗎?”她其實是明知故問,尹逸軒又何嘗不知道。
只是既然她問,他自然就要答。
“我想見你家小姐,我有話要對她說!”尹逸軒道。
雪兒問:“我若說不行,你會走嗎?”
尹逸軒搖頭,笑容清郎,目光溫潤。
雪兒聳肩,輕嘆道:“既然這樣,那就進來吧!”小姐說過,在遇到不可抗力的情況下,不要試圖去拼命抵抗,有時退一步,或許會海闊天空,她不知道這句話適不適用於現在這種狀況,且先將就用一用吧。
尹逸軒和司元隨在雪兒身後進了溶瑜堂。
溶瑜堂和一般的醫館藥房不太一樣,溶瑜堂的大廳非常開闊,很寬敞,除了在等候區擺了些椅凳和碳盆外,大廳裡空無一物,也空無一人,櫃檯和診臺都是緊靠着牆壁的,所以才空出了這麼一大片空間,給人一種輕鬆感,不像別的醫館,一進門四處都是藥櫃,滿屋子的苦藥味,令人聞着生厭,心生壓抑,這裡則不同,非但沒有藥味還飄散着一股股檀香味,令人心曠神怡。
祁溶月正坐在診臺後寫藥方,他看向她時,她正好將寫完的藥方捏在手裡吹墨,隨即遞給了一旁的夥計:“給他煎藥吧!”
她的目光隨即落在了雪兒的身上,以及雪兒身後的尹逸軒。
看見尹逸軒時,她的目光也只有一瞬的停留,隨即朝雪兒道:“去庫房給他取一身衣裳,再讓吳嫂給他做些清淡點的食物,讓他吃飽了再走。”
雪兒應聲去了,她的目光方纔再次落在了尹逸軒的臉上:“尹公子,恭喜!”
尹逸軒勾脣淺笑,邁步走向她,不客氣的在診臺前坐下,將自己的手腕伸了過去。
祁溶月挑眉:“尹公子這是何意?”
尹逸軒道:“我覺得有些不舒服,你幫我看看吧!”
祁溶月沒動,只淡淡道:“尹公子說話中氣十足,面色更是氣血充沛,行步穩健,並沒有生病。”
尹逸軒卻道:“你看都沒看,怎麼就知道我沒病?”
祁溶月道:“望,聞,問,切!對病患先行望診,若望診不確,再行聽診,聽診不確,再行問診,最後纔是切脈,尹公子沒有病,望診便可,無須切脈。”
尹逸軒緩緩縮回了手,嘆道:“看來想讓你爲我看看病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祁溶月道:“我是大夫,想讓我看病很容易,首先你要有病,只要你有病,我自然責無旁貸!”
這話聽起來怎麼像是在罵人呢?
尹逸軒趕忙轉移話題:“上次離開彭城時太過匆忙,沒能與小姐告別,實是遺憾!”
祁溶月拿起了放在一旁的書本,翻到了之前看的地方,淡聲應道:“我們的關係,也不是需要告別的關係,尹公子若是沒事,便請回吧!”
他早已猜到她會是這種態度,心裡有了準備,自然也不覺得失落,她一直是這樣的,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