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恆之看着師傅和溶月那冷漠疏離的面孔,心頭也十分難受,師傅和祁溶月一樣,恨他怨他,他無可辯駁。
一行人來到鄭仲文的居所,一個小院子,三間簡單的居室,院裡種着一棵桃樹,樹上結滿了青綠色的桃子,在夜風中輕輕搖擺。
院子雖小,收拾的卻很乾淨整潔,瞧着很是溫馨,倒是合了簡蘊的胃口。
三貴聽見動靜出來,瞧見公子領了不少人回家,背上還揹着一個女人,站在他身邊的祁小姐似乎受了傷,他嚇得不輕。
鄭仲文道:“別愣着,快去收拾出一間客房!”
三貴哪敢遲疑,慌慌張張的就去了。
鄭仲文先將簡蘊帶到自己的房中,又找來乾淨的布巾爲溶月簡單包紮了傷口。
瞧見鄭仲文這小心翼翼又一臉心疼的模樣,簡蘊心中暗暗點頭,緣分真是個奇妙的東西,兜兜轉轉,終是沒能負了那最初的紅線。
“疼嗎?”他的小心翼翼,令她暖心不已,她搖頭:“不疼!”
“怎會不疼,傷口這麼深,我這也沒藥,不成,我得讓三貴去溶瑜堂取你的藥箱來。”說着他衝出了房間,在院裡喊着三貴的名字。
閔恆之趁機走上前,想要查看祁溶月的傷口,祁溶月卻淡漠的轉身:“我沒事,不勞晉王掛心。”
他尷尬的縮回了手,將目光移到了師傅的身上:“師傅,您怎麼樣?”
簡蘊以同樣淡漠的言語回他:“我沒事,不勞晉王掛心!”每每想到天瑜因他而死,她的心便如刀割般難受,儘管現在天瑜還活着,可她經歷過的那痛苦,都將永遠烙印在她的心裡,更何況,她的父皇和母后已經不在人世,這是誰也無法改變的事實。
閔恆之皺眉道:“師傅,您還在怨我嗎?”
“不敢!”她淡聲道。
閔恆之撲通一聲跪在了簡蘊的身前,狠狠抽了自己一個耳光:“師傅,我錯了,我不該被仇恨矇蔽雙眼,做了這麼多的錯事,雖然報了仇,可我卻一點也不快樂,還因此失去了我最愛的人,師傅,我知錯了!”
祁溶月盯着閔恆之,一字字問道:“報仇?你報什麼仇?楚家有誰對不住你?你當年孤苦無依,是師傅收留了你,是皇上看重你賞識你,賜你晉王之位,甚至——甚至將他最心愛的女兒許配給你,而你——而你卻忘恩負義,與楚廉勾結,害皇上皇后以及長公主慘死在楚廉的刀下!”
閔恆之不願再提當年之事,面對祁溶月的指責,他並沒有反駁。
簡蘊盯着閔恆之,一字字道:“我不信這世上會有無緣無故的仇怨,你說說看,你所謂的報仇,究竟是報的什麼仇?”
閔恆之擡頭,一雙俊目漸漸泛出紅芒:“殺父之仇,滅族之恨!”
“師傅您告訴過我,閔國公府的人並不是得了瘟疫,而是被人下了毒,否則,我父親手握數十萬兵權,又怎會任人推入火海而不反抗?他以爲自己得了疫症,不想留世害人罷了,卻沒想到,他的求全,卻是別人的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