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大郎匆匆入內,許氏也顧不上酸損祁溶月,紅着眼快步入內,走到兒子的病牀前,看着兒子瘦成皮包骨的模樣,那眼淚便止不住的往下掉。
祁溶月站在二人身前,客氣道:“莫老爺,夫人,讓我瞧瞧吧!”
莫大郎聽了這話,趕忙側身讓開,順手將夫人也拉至一旁。
“你快瞧瞧吧,這孩子好幾天水米未進了,大夫說,大夫說——”莫大郎哽咽着說不出話來,大夫說讓他趕緊爲兒子準備後事,這樣的話,他如何說出口。
祁溶月沒作聲,坐在牀畔先看了看莫自賢的臉,臉色很不好,眼窩凹陷,氣息細弱,眉頭緊緊的皺着,額上還有剛剛結疤的傷口,眼角的淤青未散,置在被子外頭的手臂上纏着夾板。
她掀開薄被,伸手輕輕按了按他的腹部,見莫自賢本就皺着的眉頭越發皺的緊,便將手指下移三寸,再按。
“啊!”莫自賢突然痛叫出聲,緊閉着的眼睛也立時睜開,看了眼牀前的人後,隨即昏迷過去。
“你幹什麼?你幹了什麼?”許氏衝上前,一把推開祁溶月,撲坐在牀前,抓着兒子的手,哭嚎起來。
祁溶月皺眉,冷聲道:“還沒死呢,你這樣哭,外頭的人聽見了,還道是我醫死了他,讓開!”
許氏怎肯,她只想拿掃把將她趕出去。
莫大郎上前一把拽住許氏的胳膊,強行將她拉開:“你這是幹什麼?溶月要給自賢看病,當然要先看看身體上的情況,總不能瞎看吧。”
許氏嚷道:“別的大夫來看時,也沒見像她這樣亂來,疼的我兒都昏過去了。”
祁溶月道:“那別的大夫可有治好你兒子?他們沒弄疼你兒子,可有讓你兒子好起來?”
許氏結舌,咬着嘴脣去看丈夫。
莫大郎道:“溶月,你瞧吧,我信你。”
祁溶月點頭,再次走到莫自賢的牀前,繼續查看他的身體狀況,不止手臂斷了,右大腿也骨折,前胸肋骨斷了至少三根,這都不是大問題,修養一段時日,總是會長好,最重的傷,在內腑之中,他的臟腑受了很嚴重的內傷。
她迅速解開莫自賢的衣裳,頭也不回道:“雪兒,拿針。”
雪兒趕忙打開藥箱,將針包取出,平鋪到小姐方便拿取的地方,並朝莫大郎和許氏道:“莫老爺,莫夫人,我家小姐要爲公子施針,還請你們出去等。”
許氏忙搖頭:“不成不成,我要在這裡等着,我不要出去!”
雪兒道:“你不出去也行,但請你從現在開始保持安靜,小姐施針不能中斷,不能被打擾,否則,影響的可是療效,希望你能明白這其中的利害。”
莫大郎忙道:“明白明白,我們從現在開始一句話也不說,你們就當我們不存在就好了。”
他在彭城時就聽說過,祁溶月針術了得,但凡經由她施過針的病,沒有治不好的。
這些日子以來,大夫流水似的進了莫府,卻沒有一個人敢對賢兒下針,如今溶月肯下針,那是否證明,賢兒還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