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覺自己被一條很長又十分腥臭的舌頭給捲入了蛟嘴裡,一團團粘液糊住了他的口鼻,令他連呼吸都無法辦到,在那時,他甚至嚐到了死亡的絕望,原來,每個被寒蛟吃掉的人,都曾經歷過那樣的黑暗與痛苦。
他明明已經被寒蛟吃掉了,可爲何現在還活着?
萬琨猛然坐起,這才發現雲天倒在他的牀鋪下,面色蒼白如紙,氣息微弱。
他趕忙下牀,扶起雲天查看。
他的脈象很弱,也很奇特,和文兒的脈象很相似,他之前爲雲天診過脈,知道他的脈像異於常人,便也沒有太過驚訝。
雲天現在這模樣,是因爲與寒蛟惡鬥的原因,還是因爲救他?
他擡頭,看向另一張牀榻上的莫聰,莫聰至今未醒,看來他根本就不知昨夜發生的事了。
將雲天弄上牀,正欲給他換上一身乾爽的衣裳,卻發覺,雲天貼身穿的那件白色裡衣,竟然已經凍結凝冰了,觸之寒氣森森。
萬琨忍不住嘀咕:“究竟這傢伙練的什麼武功?竟然能將衣服也凍成寒冰。”
費了不少勁纔給他脫去那冰冷脆硬的衣裳,換上乾淨柔軟的裡衣,再蓋上棉被。
雲天的身體和他們不一樣,再虛弱,或受再重的傷,他也能自己好起來,他雖是頂尖的大夫,面對雲天,卻幫不了他什麼。
萬琨走到門口,打開從裡面反栓住的門,門外或跪或蹲或坐着一堆人,都是店裡的夥計,最靠近門邊的,是那個心善的中年掌櫃。
“你們在這裡做什麼?”
萬琨的話一出,嚇得那些人紛紛往後倒退,面色驚恐,猶如白日見鬼。
掌櫃叫了一聲:“詐屍啦,公子詐屍啦!”
萬又好氣又好笑:“我看起來像是死人嗎?”
見他還能笑,面色也不像是死人的模樣,大傢伙才漸漸鎮定下來。
掌櫃又爬了回來,顫抖着手摸了摸萬琨的手背,是熱的,還是熱的,昨夜的公子是毫無溫度的冰冷,甚至連氣息都沒有,他現在怎麼活了?
萬琨問:“究竟發生了什麼?你們爲何認爲我死了?”
掌櫃這纔將昨夜的事說了一遍。
萬琨驚問:“所以,昨天我被雲公子帶回來時,我已經死了?”
掌櫃點頭:“昨夜我摸了公子的脈和鼻息,公子當時確實已經死了,身體也是冰冷的,和死人沒有兩樣,所以我們才,纔在這裡。。。”
萬琨扭頭,看向房裡沉睡着的雲天:“昨夜雲公子送我回來時,他可有什麼異樣?”
掌櫃認真的想了想,隨即搖頭:“並沒有什麼異樣,和往日一樣,雲公子昨夜將門反鎖了之後,便再也沒有出來,他可還在?”
萬琨點頭:“在,他還在,只是現在——”果然如此,他果然是爲了救自己而陷入的昏迷,他究竟是怎麼做到的?自己明明已經死了,他是如何將他救活的?
就像當初,念文用了她特殊的能力,將他從死亡的懸崖邊拉回,而她自己卻陷入了昏迷,就像現在的雲天一樣。
難道他們都擁有同樣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