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在皇上重新回到他的位子上時,他被放了出來。
可當他來到並肩王府,王府裡卻只有滿府的下人,沒有念文,甚至沒有王爺和公主,他連找個問問情況的人都找不到。
後來,他回了一趟晉城,在晉城偶遇晉王,晉王告訴他,念文還活着,只是受了些傷,被王爺和公主送去了周朝看病,治好了就會回來。
他不知何時才能與她相見,而就算相見了,又能對她說什麼?
在她最需要幫助的時候,他這個朋友,這個所謂的朋友,這個口口聲聲說喜歡她的男人,又在哪裡?
他沒臉見她,哪怕是高中了狀元,在成堆的賀禮找到了她的禮物,他也沒能鼓起勇氣去她面前道一聲謝,只敢每天夜裡偷偷的躲在角落,看看她住的地方。
尹書唯的臉色越發的尷尬,他不知該如何迴應,這兩年,好,還是不好?
垂目間,他看見萬琨手裡提着的酒罈,於是道:“萬公子買了酒,是否缺個伴?”
萬琨提起手中的酒看了看,又看了看眼前的尹書唯,缺個伴嗎?是啊,他缺個伴,自己一個喝,那叫喝悶酒,兩個人喝,那纔是喝酒。
“是,我缺個伴,不知尹公子可否賞個臉?”
二人相視一笑,尹書唯道:“我有一個好去處,你跟我來。”
自打念文回到京都,他便時常夜裡躲在這裡偷偷看着並肩王府,有時幸運,能遠遠看見念文一面,有時不幸,連着十天半月也見不到她一面。
煩悶之時,他會獨自買上兩壇酒,去一處清靜的地方,獨飲獨醉。
一個人喝酒,總是容易醉,又許是他買的酒太烈,回回一罈還沒下肚,舌頭就大了。
兩個人喝酒,說着話,聊着往事,反而不那麼容易醉,甚至越喝越清醒。
“萬琨,你剛剛怎麼不進去?”於萬琨而言,並肩王府就像是他的第二個家,想來便來,想走便走,一天來十趟也是正常,門房見他都不用通報的,直接便進去,就跟自己家一樣。
可剛剛,萬琨提着兩壇酒站在門口,看着那緊閉的門半晌,竟然沒進去,真是奇怪。
萬琨仰首,飲盡杯中酒,苦笑道:“今日有些煩悶,不想讓文兒見到我這模樣,便乾脆不去了。”
“你煩悶?開什麼玩笑,你現在可是天下首富,又掌管着萬氏情報網,不僅有錢,還極得皇上信任,許多秘密的情報,連皇上都要找你探,現在又和長樂郡主走得這麼近,簡直就是人生贏家啊,你還有什麼好煩悶的?”
萬琨搖頭,舌頭有些大了,腦子卻依然清醒:“你不會明白,你不是我,你永遠都不會明白。”
是,他萬琨如今確實已經是天下首富,財富比楚宮裡的國庫不知豐厚了多少倍,可那又如何?財富於他而言,不過是一堆堆沒用的金山銀山罷了,情報網並不是他創建的,父親當初創建情報網,也不是爲了給朝廷探查情報,只是爲了自家生意,只是沒想到,到了如今,萬事已經不由己了,原本單純的商人,已經卷入了朝堂權力的暗流之中,這實非他所願,也非父親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