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齊的眼淚落得越發兇猛,他點頭,不斷的點頭,聽她的話,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問。
不論她是真的,還是假的,他現在,此時此刻,願意去相信她。
趁着兩個宮女正在打掃殿室內的碎瓷,兩個暗中監視的高手也鬆散了他們的視線,並沒有如初時一般犀利緊密的盯着他們不放,她偷偷找了機會,將兩包藥粉塞入了楚天齊的手中,用脣語道:“白色的藥粉是迷藥,紅色的是毒藥,見血封喉,不必服用,只需碰到破口的傷口,便能致命,你偷偷藏好,在必要之時,或可保命。”
楚天齊點頭,將兩隻藥包偷偷塞進了枕頭下,等另尋得機會再藏好。
待閔恆之回來時,楚天齊和祁溶月的面色已經恢復如常,楚天齊依然一臉淡漠,而祁溶月則恭敬的立在一旁。
閔恆之離開的這段時間,中途有折返回來偷看,可並未發覺什麼異常,見殿室內的二人一直沉默不語,他知道祁溶月心裡戒備他,今日恐不會露出馬腳,便也不再多看,四下轉了轉便回來。
他走近楚天齊時,發覺他臉上彷彿有淚痕,便是眼睛也微微紅腫,就像是剛剛哭過。
“皇上哭過了?”閔恆之朝楚天齊,眼睛卻是看向祁溶月的。
祁溶月擡目掃了弟弟一眼,忙道:“剛剛爲皇上拔出腳掌中的碎瓷時,恐使的勁力大了,皇上吃痛,這才落了淚,但這並不算是哭,只是尋常人懼痛的正常反應罷了。”
“是嗎?”閔恆之將目光遞向楚天齊,楚天齊壓根就不理他,倒身上了牀,嘟嚷道:“朕乏了,你們都退下吧!”
閔恆之聳肩,扭頭看着祁溶月道:“走吧,皇上要休息了!”
祁溶月點頭,最後看了眼弟弟那清瘦的背影,忍着心如刀割般的疼痛,退身離開了御和殿。
坐上出宮的馬車,車廂內只剩下他們二人,閔恆之看着眼前這張想事表想出了神的面孔,突然道:“你和皇上說了什麼?”
祁溶月回神,警惕的瞥了他一眼,淡聲道:“我和皇上說了什麼你會不知道嗎?”
閔恆之挑眉,笑道:“看來本王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你的眼睛!”他笑着笑着,眼神又漸漸變得冰冷:“說,你和皇上究竟說了什麼?他爲什麼會哭?”
祁溶月搖頭:“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和皇上什麼也沒說,他似乎不太喜歡我,因爲我是你帶來的人!”
這話閔恆之倒是信了七分,自打天瑜出事,他每次面見天齊,從來都沒得過好臉色,許是認定了他就是害死他姐姐的仇人。
天齊恨他,自然也不會給他帶來的人好臉色。
閔恆之不再發問,只是覺得眼前這姑娘,越發的深不可測,他知道她和天瑜一定有着某種密不可分的關係,她不承認只是不信任他。
總有一天,他會證明自己的心意,他雖然爲了報仇和楚廉聯手做過一些對楚皇不利之事,但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害天瑜,從來都沒有。
兩人都不再說話,馬車載着他們滿滿的心事,駛離這巍峨的楚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