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興才道:“這兩日先生病了,在家休息,我今日遇到一位同窗,他正邀我明日去先生家裡看望。”
萬琨心裡着急,哪裡還能等到明日,立時道:“不必明日了,現在,就現在。”
李興才微愣,扭頭看向祖父,見祖父點了頭,這才朝萬琨道:“好吧,那就現在去。”
由李興才帶路,二人共騎一馬,一路狂奔至洛先生家。
洛先生住在商離城東,算是城裡十分貧窮的人才住的地方。
入目之破敗,令萬琨無法想象,在興盛的楚朝,竟然還有這樣的地方,真是令人不解。
“就在前面了。”李興才指着破舊街道的盡頭,盡頭的那間屋子,可爲是整條街上最破最舊還最小的一間屋子。
小院的門都沒有,院裡有一個婦人在晾剛剛洗好的衣服。
婦人的面色很憔悴,眼眶紅紅的,彷彿剛剛哭過。
“你們找誰?”婦人看着一身錦緞圍裹的萬琨,這般華貴的衣着,這般不同尋常的氣度,這樣的人,他們家可從來就不認識。
萬琨問:“可是洛先生有?”
婦人點頭:“我夫君姓洛,你是?”
萬琨指着身邊的李興才道:“這位是李興才,洛先生的學生,您不認得?”
婦人定睛看向李興才,李興才趕忙施禮:“師孃,您上回送飯去私塾,我見過您的。”
婦人認不出李興才,但看樣子確實不像是說謊,便點頭道:“哦,原是夫君的學生。”
李興才道:“聽說先生病了,我們特意來看看他。”李興才說着,將剛剛路上買來的點心送上:“這是我家公子的一點心意,還請師孃莫要嫌棄。”
婦人有些不好意思,但終是接下了:“來就來嘛,還帶什麼東西。”
接下東西后,婦人便領着他們進屋,邊走邊嘆道:“夫君病了好幾日了,藥也吃了,卻總不見好,現在是越發的嚴重,真不知該如何是好。”說着話,婦人的眼睛又紅了。
萬琨道:“我懂些醫術,正好可以給他看看。”
婦人眼前一亮:“那敢情好,有勞公子了。”
隨着婦人進入內室,屋裡的味道令人聞之皺眉,光線也特別的昏暗。
萬琨道:“打開窗戶。”
婦人一愣:“開窗戶?夫受了風寒,這冷風再灌進來,他可如何受得住?”
萬琨道:“正因爲他受了風寒,病氣淤積於內室不散,所以久復不正,怕冷就多蓋被子,屋裡的氣要隨時通透,明白嗎?”
婦人不算明白,可看他說的有條有理,便也不好反駁,趕忙依言將窗戶打開,蓋在窗戶上的黑布也一併撤去,屋裡立時敞亮多了。
“是誰來了?”一道虛弱的聲音從屋裡的牀榻上傳出。
李興才忙上前道:“先生,我是興才啊!”
洛先生咳了兩聲,“是興才啊,你怎麼來了?可是有什麼要緊事?”
李興纔看着臉都瘦脫形的先生道:“聽說先生病了,一直想來看望,今日我家公子也正好有事要找先生,便一起來了,沒想到先生竟病得這般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