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看了女兒一眼,笑道:“侯爺夫人是個識大體的女人,多次勸侯爺納妾,望爲永平侯府多多散葉,甚至親自選了女人入府,可侯爺非但不肯,還爲此事與夫人大少了一架,後來二人和好後,便將選進府裡的女人送了出去,從那以後,便再沒有納妾之說!”
王雲燕笑容更甚:“這麼說來,侯爺還真是個重情義的好男人。”
王夫人道:“都說子德隨父,有這樣的父親在,我看世子也是個長情正直之人,燕兒,你若真能與世子成事,那你的將來,必定會和侯爺夫人一樣幸福。”上回在酒樓外遇到鄭世子,她一眼便覺世子氣度剛正,不像那些喜好風流的紈絝公子的模樣。
王雲燕羞紅了臉,低聲道:“娘,說什麼呢,這八字還沒一撇呢。”每每想到他和祁溶月抱在一起的畫面,她的心裡,就像長了瘋草一般難受,若鄭世子真和其父一樣是個長情的男兒,恐怕要讓他移情別戀,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走吧!”王夫人拉住了女兒的手,將她自座椅中拽起。
王雲燕不解:“去哪?”
“娘給你請了個琴師,這可是涼州最有名的琴技大師,還是個女的,她現在就在園子裡等着咱們,她撫琴,你跳舞,定能吸引鄭世子的注意,咱們現在去練練,明日世子來了,你可得好好表現,這種機會,可不多得。”
王雲燕打小便喜歡跳舞,孃親寵愛她,便爲她請了個舞娘到府裡來教她跳舞,知道這事的並不多,僅限於王家內院的王家人和家奴,許多高門貴女都會在家裡學習跳舞,或練習撫琴,以期在某年某日的某個特殊場合,可以豔驚四座,爲自己和家人謀得臉面。
王雲燕醉心於跳舞,對琴技倒是沒有太放在心上,只能彈奏一些簡單的曲子,不能登大雅之堂,這會見母親已經幫她安排好一切,心裡高興極了,忙隨着母親離開廳裡,去往園子裡練舞。
溶瑜堂
今兒的溶瑜堂裡格外的冷清,一上午加起來也沒有五個病人,雪兒乾脆趴在桌上打起了盹,連有人進來都沒瞧見。
祁溶月坐在診桌後看書,看得入神,也沒聽見那刻意放輕的腳步聲,直到那人的身影帶來一片陰影,擋住她看書的視線,她這才擡眉看向桌前之人。
一眼便望進了那幽如深海的眼眸,帶着笑,柔柔暖暖的。
她笑,迅速合上書本:“你怎麼來了?”
鄭仲文狀似無意的掃了那藍色書皮的書冊一眼,笑道:“看什麼呢,這麼入神。”
她淡笑:“女孩子家愛看的閒書罷了。”
“深閨閒話?”他問。
她面色微僵,隨即又笑道:“是啊,你知道這本書?”
他搖頭:“上次見你牀頭放着,但我沒看過!”
“哦——吃飯了嗎?”她趕忙轉移話題,一隻手已經拿起放在一旁的書,快速塞進了抽屜中。
鄭仲文也不多問,她既然不想說,那他就繼續等,總有一天,她會告訴他,告訴他,她一直藏在心裡的秘密,告訴他,她爲何要看兵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