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府兵們的維護下,粥棚的秩序漸漸行成,沒有暴亂髮生,一碗碗的白粥被送到了難民的手中,看着他們滿足歡喜的表情,衆人覺得所有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在鄭仲文的陪同下,祁溶月爲幾個患病難民看診送藥,一直忙活到天色暗下才回城。
一萬斤大米,再加上晉王府和知府衙門放出的糧食,足夠這些難民熬過最難熬的這幾天。
短短几天,祁溶月鄭仲文和萬先生的名字,便在難民營中傳遍,人與人的交往很簡單,真心與信任的交換,雖然簡單,想要做到做好,卻很難。
可祁溶月做起來卻得心應手,她不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不只有經驗,還有真心。
她是真心希望這些難民能得到溫飽,少受苦難,她在盡她所有的能力去幫助他們。
“風頭都讓她出盡了,好像就她會做好人!”楚天心立在城門樓上,看着城外被成羣的難民們擁護且讚美的祁溶月,心頭十分不悅,彷彿那些風頭本該屬於她,這些讚美本該由她一人得到,可現在卻——
閔恆之斜了她一眼,不冷不熱道:“這樣的風頭,確實不該讓她一個人去出,你若想出這樣的風頭,也不是不可以!”
楚天心挑眉,側目看他:“說說看!”
閔恆之信手一指,指着城外那正冒着白煙的粥棚,道:“那裡每天都很忙,人手再多也不夠,你若以公主的身份去給難民施粥,我想,他們一定也會像擁戴祁溶月一樣的擁戴你,哦不,甚至會更擁戴你!畢竟你的身份比她高貴太多,這般紆尊降貴,效果自然要比她一介平民要好。”
楚天心順着他的手指看向那粥棚,簡單的木架上搭着茅草,棚內很狹小,人卻不少,你擠我,我撞你,每個人的衣袖都高高挽起,忙得滿頭大汗,四周左右擠滿了又髒又臭的難民,那髒兮兮的手不斷的朝粥棚內伸,接過那一碗碗冒着熱氣的白粥。
她胃裡一陣翻騰,中午吃的燕窩差點沒吐出來。
她迅速擺手:“這種風頭,誰愛出誰出,我纔不去湊這熱鬧!”說着,她再也不願在城門樓上待着,拉着閔恆之轉身便走,一眼也不願多看,就怕影響她晚上的食慾。
閔恆之心中冷哼: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女,父親的狠辣無情,完全的遺傳給了女兒。
下了城門樓,閔恆之掙脫開楚天心緊握着他的手,淡聲道:“我要出城去看看,你自己先回吧!”
楚天心皺眉:“不過是些難民,有什麼好看的?有飯吃,有地方睡,你用不着爲他們瞎操心。”
閔恆之看着她的臉,在這張豔美卻涼薄的臉孔上,他看不到一絲對城外數千難民的關心。
這樣的人,也配做公主?
“這裡是晉城,而我是晉王,這是我的責任,更是我的義務,你回去吧,晚上不必等我吃飯。”言罷,他轉身,大步而去。
任那楚天心怎麼叫喊,他都置若未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