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衝動是魔鬼,女人的嫉妒會讓人變得瘋狂。
薛寶珍一整夜坐立不安,被仇恨和嫉妒矇蔽的心智漸漸迴歸,她驚覺自己做了一件蠢事,她不該自己去做的,府裡的主子就這麼幾個,她的一舉一動都有可能在某個人的眼皮子底下,一旦事發,以鄭仲文愛女心切的心性,定然要徹查此事,很難說不會查到自己的身上。
沒有哪個男人會願意和一個謀害自己親生女兒的人在一起。
她真不該自己去做這件事,若是隨便派個丫頭去做,這事有可能就不會暴露,就算暴露,只要她許夠好處,事發後也能將自己摘乾淨,不至於事後被查出來。
這可如何是好?
直到此時,她纔想到在這王府裡,除了小荷,再沒有一個可以商量此事之人。
而小荷已經被她關在柴房裡足足兩日。
待她趕到柴房時,小荷憔悴的縮在角落裡,深秋的夜很涼,她衣着單薄,屋裡又沒有可以禦寒的衣裳或棉被,她只能緊緊抱着自己的身體取暖。
加之兩日未有進食,面色顯得十分蒼白,嘴脣更是乾裂脫皮,嚴重的缺水症狀。
薛寶珍朝看門的婆子問:“你們怎麼回事?誰讓你們這樣對待她?”
婆子滿腹的委屈,她是小姐從薛府裡帶來的人,深知小姐的行事風格,只要關進了這柴房的人,下場都不會太好,不是發賣出府,就是隨便配個小廝打發出去。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對小荷好?
可此時小姐質問,她也是無話可說,畢竟小姐並沒有吩咐她們具體該怎麼做,只是關起來了。
薛寶珍扶着小荷的手臂站起,哽咽道:“你受苦了,都是我不好。”
小荷顧不上去揉麻木痠痛的雙腿,趕忙擺手:“小姐,您這是說的哪裡話,是我做的不好,惹了小姐不快,受些罰也是應該的。”
薛寶珍拭去眼角拼命擠出來的一滴淚,親自帶着小荷回到了上房。
又讓人好吃好喝的全部都端上來,還賞了一件嶄新的冬衣,直到小荷吃飽喝足,這才問:“小荷,那鞦韆我已經動過了,一旦事發,很有可能會查到我的身上,你說現在該怎麼辦?”
小荷心頭一窒,小姐果然還是做了,她現在來問她這個,顯然是已經有了主意,難怪會親自去柴房裡將她提出來,原來是有目的的。
她苦笑,自幼她便當着夫人小姐的面發過誓,事事她都會擋在小姐的面前,爲小姐分憂解難,爲此哪怕付出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今時今日,似乎到了她兌現諾言的時候。
她擦淨嘴角的油漬,朝着小姐勉強笑道:“小姐,無論是什麼事,都是我做的,您是薛府品格高潔的千金小姐,怎麼可能會做暗中害命之事,所有的事都是我一個人做的,我心有怨憤難平,一時衝動犯下這般大錯,一切的一切,都與小姐毫無干系。”
薛寶珍等的就是這話,心裡頭立時寬慰不少,她就知道,遇事還是小荷能幫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