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往日一樣,入夜後她看了一會書便躺下休息,雪兒在隔壁房間,她向來早眠,這會估計已經睡熟了。
自那日進宮之後,她便沒有睡過好覺,只要一閉上眼,就能看見弟弟那單薄的身形,那張瘦削的臉孔。
他在宮裡的日子還好嗎?呵——肯定是不好的,楚廉又怎會讓他好過,至今留着他的性命,不過是爲了堵天下悠悠衆口,待過上一兩年,待他徹底的將文武百官盡收羽下,待楚朝所有的軍隊都任聽他調派,他還用得着堵天下悠悠衆口嗎?
至那時,天齊的性命便將不保。
藏於被中的手心不知何時沁出了一層薄汗,她的時間不多了,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了!
窗臺一聲脆響,她迅速睜開雙眼,身子已經坐起,一手將枕下的匕首取出,緊緊握在手裡。
一團黑影自窗外而入,敏捷的落在臥房中,黑亮的眼眸在昏暗的內室顯得越發璀璨。
“是我!”
熟悉的嗓音落在她的耳中,她提到嗓子眼的心緩緩落下,緊握着匕首的手掌也漸漸鬆開。
“你怎麼來了?沒有京召,你怎能回來?若讓廉王府的人發現了,你——”
她話未說完,身子便被他一把拉入懷中。
他一手扣住她的後腦勺,將她的頭壓在胸前,一手環住她的腰纖,將她的身子緊貼住他的。
男性渾厚又熱烈的嗓音落在她的耳畔:“我等不了,我等不及要見你,每天都像一整年那麼長,每天都在想,你怎麼還不回來,還不回到我的身邊!”
她脣角微勾,閉上眼睛,輕伏在他的胸前,低笑道:“傻瓜,再過幾天我就回去了,你這樣來回的跑,若讓鄭侯爺知道了,怕是饒不了你。”
他捉住她的手,湊到嘴邊親了一口,一口不夠,又親了一口,兩口還是不夠,於是輕輕咬了一口,滿目的柔情與寵溺。
她笑罵:“怎的跟小狗似的咬人啊!”
“咬你算輕的,我真正想做的,是將你吞吃入腹!”他扣着她的腰身微緊,眼瞳中有焰火跳躍。
她趕忙將他推開,免得他真將渴望付諸行動,孤男寡女,夜共一室,會發生什麼,真的很難說。
“好了,你趕緊趁着沒人發現你,回晉城去,若被廉王府的人見到你,你這可是重罪!”她正色道。
鄭仲文搖頭,走到桌旁給自己到了一杯水:“沒良心的,趕了這麼久的路,連口水都不給喝就轟我走,你捨得嗎?”
她笑:“給你喝了水你就會走嗎?”
他擱下茶盞,側身看她:“當然不會,走不走,何時走,由我說了算!”
“別鬧,無召返京,這可不是鬧着玩的,你趕緊走,怎麼進城的,就還怎麼出去。”
鄭仲文搖頭,走近她,拉着她的手在牀畔坐下,道:“走不了,城門關了,我進城時是下午,還以爲你住在尹家或我家,沒想到,你竟住在這破地方,害我一通好找。”
說的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