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夫人看了祁小姐一眼,接着道:“說來也是緣分,沒想到兩年後,那莫夫人便生下了女兒,只是可惜,莫夫人也因難產而亡。”
祁溶月一直靜靜的聽着,當他們提到武原莫夫人時,她便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也明白了,祁府裡的大夫人梁氏,爲何恨不得她死,爲何要將她逐出家門。
因爲祁溶月只要在祁府,那紙婚書上的受益人,便是祁溶月,若祁溶月死了或與祁家沒了干係,那紙婚書上的受益人,自然會變成別人。
鄭大人看着尹逸軒道:“尹大公子如今也十九了吧?”
尹逸軒點了點頭,鄭大人的言外之意便是,他十九了,那與他訂有婚約的姑娘,也十七了。
祁溶月知道自己不能再裝死,他們說了這麼多,無非是想她迴應一句什麼,也好,那就回應一句吧。
她從座椅上站了起來,朝着鄭大人道:“想必鄭大人已經知道了,我祁溶月雖從前是祁府大小姐,現在卻已經不是了,那紙婚約,已經與我不相干!”
鄭大人的臉色僵住,是啊,他怎麼忘了這事!
尹逸軒卻不知此事,一臉懵的看着鄭大人夫婦,又拿眼去看面色平靜的祁溶月,她說這話時,彷彿在說着別人的終身大事,與她沒有半點干係。
鄭大人慾言又止,有些話,畢竟不好當着祁溶月的面說,於是拉了尹逸軒去外頭咬耳朵。
“這麼說,祁小姐被父親逐出家門,也是因我而起?”尹逸軒的心底,有一團怒氣正在迅速的凝結。
鄭大人道:“這事怎能怨怪於你?是祁永春那狗東西心長歪了,竟和內宅惡婦一起做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多好的一個姑娘,他祁永春瞎了狗眼竟然不要,他鄭文帆連生五個兒子,就是沒能生出一個乖女兒,他想要都要不到呢。
尹逸軒藏於袖中的手緊握成拳:“若非與我有婚約在身,她也不會到了十七歲還沒許人家,也不會被親爹趕出家門。”宅門裡的事,他從不參與,但並不代表他不知不懂,祁永春夫婦這般做,無非是想讓他們的二女兒頂了這樁婚事。
二人正說着話,屋裡頭傳來三貴的叫聲,似乎是仲文醒了,二人便住口不言,匆匆進屋。
鄭大人匆匆走到仲文的牀畔,伸手一把拉住鄭仲文的手,驚喜道:“仲文啊,你可算是醒了,可急死叔父了!”
鄭仲文茫然的看着眼前,嘀咕道:“叔父,你們怎麼不點燈?”
鄭仲文這話一出,房間裡的聲音頓時消散無蹤,鄭大人一臉驚恐的看着鄭仲文,顫着聲問:“你說什麼?”
鄭仲文重複道:“我說你們爲何不點燈?”
鄭大人伸手在鄭仲文的眼前晃了晃,鄭仲文的眼睛雖大大的睜着,卻連眨都沒眨一下,他看不見?
鄭仲文似乎也察覺出不對勁,趕忙抓着叔父的手掙扎着坐起,嚷道:“我怎麼了?點燈了對不對?我的眼睛怎麼了?我爲什麼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