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既然如此,本王就不與先生客氣了。畢竟成敗就在這幾日,本王不得不竭盡全力。”
姬墨謙嘴角微微上揚,狹長的眼眸望向高聳不可攀的天空,面容之間的線條不再那般冰冷僵硬,反而泛起了些許柔和。
桑禪未語,眼前涌起一抹恍惚。隨軍這段時日,謙王的雷厲風行和殺伐決斷他亦是深深看在眼裡,心中亦是因此而受驚不少。
從前旁人與他說謙王在戰場之上如何殘忍瘋狂如何冰冷刺骨,他雖然贊同,但始終無法感同身受。但是如今他切身感受,親眼目睹,亦是終於明白爲何與王爺交手的各國爲何對王爺這般聞風喪膽。
然而這般的冰山王爺,眼眸之中卻偶爾透露出與之毫不相干的溫情柔和。雖然看起來有些匪夷所思,但因爲油中而生,所以並不感覺有多麼突兀。
他明白王爺面容之上的溫柔都是因阿珍而起,想必每次解釋因此。他這一生,醫術或許精進,但是****之事卻並不擅長,所以對此一直不以爲意。
可是當看到了王爺這短短時日的反應,他卻有些相信,在這世上,用情至深之人真真是存在的。
可以說,阿珍于謙王的存在猶如陽光,將他墜入寒潭墮於閻羅的一顆心頓時解封,令他不至於在幽冷無盡的深淵之中苦苦掙扎。
他甚至都有一種感覺,素珍的存在甚至都高於王爺的性命,可以說已經到了一個極致的存在。所謂極致,便是不可有分毫差錯。只怕出現了分毫,勢必會萬劫不復。
思緒進行到這裡,桑禪眼皮猛然一跳,整個人頓時猛然顫慄了一番。身旁,桑孺焦急的眉眼出現在他的視野之中,令他不由長舒了一口氣,而後揮手示意他無妨。
“師父,你這是在想什麼?怎麼面容陰晴不定,讓徒兒好生擔心啊。”
“沒什麼,只是近來有些勞累罷了,不必擔憂,老朽自有分寸。”
桑禪說道,容色之間恢復如常。桑孺反覆查看他的面容,確認並無異常之後,便稍稍放下心來,而後對桑禪說道,面上重新涌起淡淡的焦灼:
“既是如此,師父就好生休息一番吧。徒兒要隨王爺出發了,所以現下必須要離開,所以就不能侍奉師父左右了。”
“嗯,快去吧。”
桑禪應聲道,而後示意他快些離去,莫要拖了大部隊的後腿。桑孺點頭,腳下一點便騰空而起,不多時便消失了蹤跡。
“還真是心急如焚啊,看來歸來的好日子也將至了。”
桑禪微微笑道,而後將剛剛那番不好的念頭丟之腦後,腳下步伐亦是輕快了不少。湛藍天空,萬里無雲,雖然依舊寒冷,但陽光卻是盎然暖意,令人心頭不由升起淡淡的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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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陰穿梭,轉眼之間,二十日便從指縫悄然流過。
在這二十日之中,有人歡喜有人憂愁,但絕大多數人都陷於煎熬之中,難以自拔,其中以皇宮之中的轅帝和南疆的南宮御爲首,可以說,****都在絕望和希望之間反覆迴盪,一顆心已經麻木不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