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風聲頓起,陣陣涼意吹起衣襟,汩汩作響。
“如槿,你現下去傳本王命令,四大護衛前去護院,不得有違。”
姬墨謙誕淡聲說道,眼底好似淬了千年寒冰,令人不敢直視。只見他迅速將手指放到脣邊,吹了個響亮的口哨。一陣嘶鳴驟然響起,緊接着咄咄馬蹄就勢而來。
“駕!”
只見姬墨謙翻身上馬,揮動馬鞭,馬兒疾馳而去,掀起層層塵煙。
“阿墨!”
鳳清塵連忙叫道,然後鑽進馬車,緊隨而行。
白色的馬車在山道上疾速行駛,顛簸不停。
素珍在馬車上被顛沛得七葷八素,整個人都頭暈腦脹。她掀開馬車的珠簾,然後望向窗外,只見馬車所走的方向同去英傑鎮的方向大相徑庭。
她心中一凜,知道自己猜測得並無分毫錯差。
“凌娘子,小的穿的是小道,所以您會不認識,稍後您就認識了。”
李槐安回頭,見素珍一直在朝外看,眼中不由一驚,隨即拿話敷衍道,好安撫素素珍的心。
要知道他的主子可是讓他毫髮無損地將這個女子帶到她面前,若是中途發生個墜車什麼的意外,只怕他就是有十個腦袋都擔不起。
“李大哥無需解釋,小婦人相信大哥。”
素珍緩過神來,然後恢復如初,笑聲朗朗:
“不過,小婦人覺得李大哥駕車這麼累,還是莫要爲難自己纔好。尤其是在說話語氣和方式方面,不必如此費心。‘小的’這樣的稱呼實在是委屈李大哥了,不如還是迴歸從前,自稱‘雜家’更舒暢一些,不是嗎?”
話音未落,馬車便猛然升起一陣重大顛簸。素珍勉強抓住扶手纔沒有掉在座位,胃裡翻江倒海,陣陣嘔意開始翻滾。
“停車!停車!我要吐了我要吐了!”
“啊啊!好好,雜家這就停下!凌娘子,你可要堅持住,這馬車要是髒了,雜家定然得被主子給宰了……”
李槐安猛地拉住純白駿馬,然後掀開門簾對素珍大叫。結果纔剛掀開,就整個人僵直在原地。
“李總管,小婦人這廂有禮了。”
素珍安然無恙地坐在椅子上,然後微微起身,朝她盈盈一福。落落大方,不輸於任何一位皇室女子。
只是她的請安方式有些特別,行禮確是分毫不差,但手裡的匕首卻徑自頂着李槐安的喉管,稍稍動彈只怕就會血如泉涌,景象甚是壯觀。
“娘子你這是做什麼?是要威脅雜家嗎?”
李槐安回過神來,臉上毫無畏懼,竟淡淡漾起一抹嗤笑:
“既然娘子都能猜到雜家的身份,想必雜家的來頭娘子也是能猜到的。娘子心細如髮,定然不會天真到以爲殺了雜家就能逃離吧,那樣可就折損了娘子在雜家心中的美好形象了。”
“是啊,小婦人從來沒有想過要殺李公公。”素珍笑道,眼底一片嗜血:“只是小婦人擅長製藥,更喜歡在匕首上抹上一些以備防身之用。若是能讓公公這樣尊貴的人也嚐嚐這藥汁的滋味,小婦人自是喜不自禁的。”
說完,匕首便一偏,在劉槐安迅速劃下一個口子。李槐安面色大驚,想要躲避可惜爲之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