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馥聞言心下稍寬,於是對楊奉道:“今日本應該設宴爲賢婿接風,奈何前方戰事吃緊……”
楊奉接口道:“岳父大人不必憂慮,小婿當立刻提兵趕往廣平郡,如果遲了恐怕廣平郡也會落入袁紹之手。”
韓馥道:“既然如此,那就辛苦賢婿了,信都城內尚有兵馬數萬盡數歸賢婿調遣,爲父當在此等待賢婿凱旋而歸。”
楊奉搖手道:“信都兵馬當留守原地,以防不測,小婿只需帶領本部兵馬就足夠了,請岳父大人靜候佳音。”
於是,楊奉命趙雲爲主將,許褚、韓烈、龐德爲副將,郭嘉爲軍師,領大軍四萬開往渤海郡,同張A合兵一處抵禦公孫瓚。楊奉則親自率領典韋、太史慈、武安國、韓鳳、韓鶯、韓鸝等將,以徐宣爲軍事,領大軍四萬南下廣平郡。大軍剛出安平郡,到達廣宗縣,前方探馬便已來報,說是袁紹大軍已經攻破廣平郡南方的肥鄉、邯鄲等城,此刻正向曲樑方向而來。
楊奉聽後對徐宣笑道:“看來袁本初確是餓極了,行動竟然會如此之快。”
徐宣微微一笑道:“袁軍士氣正旺,如今新下鄴城,解了大軍糧草之困,況且袁軍人數多於我軍,主公不可與之硬碰,爲今之計應當火速到達曲樑,堅守城池,待其士氣降時方可出戰。”
楊奉聽了長嘆一聲,道:“昨日探馬來報,廣平沮授也已被袁紹招致麾下,地位與許攸齊並,此人乃是大賢,袁紹之所以能如此之快攻下鄴城必是沮授、許攸爲謀,若是袁本初能重用沮授、許攸二人,冀南將必歸袁紹所有。若是不出我的意料之外,恐怕袁紹已經分兵去取陽平郡、平原郡、清河郡三郡了。”
同時,楊奉心中也暗暗後悔前一段時間因爲忙於青州諸多事情,將招募沮授的事給忘了。許攸此人甚是貪婪,不爲楊奉所喜,然而沮授卻早是楊奉內定的軍師之一,如今被袁紹召走,楊奉不由甚是遺憾。
徐宣微一沉吟道:“主公所言甚是,宣也久聞廣平沮授、南陽許攸的大名,沒想到這二人竟然先後投靠了袁紹,沮授、許攸皆是博學多識,善於用謀之大才,袁紹得此二人相助,軍威大振,實乃我軍之不幸,冀南之地恐非我軍此行所能得。目前我軍當務之急,乃是將袁紹的勢力範圍鎖定在冀南五郡。”
楊奉聽了,輕輕點了點頭道:“伯識之言正合我意,傳令官傳我軍令,大軍火速趕往曲樑城。”
且說袁紹佔領魏郡,又連破廣平郡兩城,並且聽說公孫瓚依然在渤海受阻,心中得意之極,派人分兵把守兩城,然後命令大軍火速趕往廣平郡的治所曲樑城,想到只要能再拿下廣平郡,並可直接攻打信都,韓馥必然難敵自己的大軍,冀州成爲自己的囊中之物便指日可待,袁紹心中更是無比意氣風發。
就在袁紹正得意之時,忽然探馬飛馳而來,下馬報告軍情,韓馥利用甄家幼女甄宓和青州牧楊奉聯姻,請青州牧楊奉派兵相助。楊奉已起大軍八萬趕來相助韓馥,昨日已經和韓馥在信都會合。
袁紹一聽,心中大震,卻又大怒,火冒三丈,一鞭將探馬打翻在地,怒喝道:“既然楊奉昨日已到冀州,爲何現在纔來報告。”
那個士兵被打翻在地,心中害怕,竟然不知如何回答,袁紹見狀,又想發火,旁邊沮授連忙問道:“那楊奉現在何處?”
探馬偷偷看了袁紹一眼,見其仍是怒氣未消的樣子,心中害怕,說起話來便不覺有點結巴:“楊……楊奉派軍四……萬去救渤海,領軍大將乃是趙雲,他自己親率四萬大軍來救廣平,此刻正在……在路上”
袁紹不由倒吸一口冷氣,楊奉的厲害他可是早就領教過了,十三路諸侯□□董卓的時候,此人每每用計,皆是算無遺漏,再加上他的武藝不在呂布之下,袁紹手下大將雖然也多,但沒一個是他的對手,更何況此人手下還有數員猛將,有楊奉相助韓馥,恐怕此次冀州難得。
袁紹正在思慮間,身旁的謀士沮授獻計道:“主公,楊奉既然已經介入冀州之爭,主公全取冀州的計劃恐怕難以實現。如今之計,唯有分兵進軍,一路可由淳于瓊將軍率領,子遠先生爲軍師,前往陽平郡、平原郡、清河郡進行招降,一路由主公親自率領搶在楊奉大軍到達之前,強行攻下廣平城,一旦廣平得手,淳于將軍招降成功,則南冀州五郡便全在主公的掌控之中,那時候,主公便可與楊奉講和,南北分治冀州。”
袁紹沉思片刻,覺得沮授之言甚有道理,但是心中卻是尚有疑慮,道:“楊奉此人素有野心,且與我有宿怨,豈能同意與我南北分治冀州,一旦談判崩裂,以我軍目前的實力,且是冀南五郡新降,民心未定,恐怕難以抵擋楊奉的虎狼之師。”
沮授微微一笑道:“主公勿慮,此事其實並不困難,青州軍雖然勇猛難敵,天下有名,但其畢竟僅有四萬,而我軍卻有十萬之衆。更何況北平公孫瓚的十數萬大軍也是楊奉的心腹之患,楊奉豈能不擔憂。主公可在廣平同楊奉一戰,青州軍少,況其南北同時開戰,不能全心與我軍作戰。另外,楊奉這次起兵八萬與主公爭奪冀州,使得青州空虛,楊奉必將擔心新得袞州的曹操會趁虛而入,不然不欲在此久戰。到時,主公可差人先將甄家之女送還,以示誠意,同楊奉商議罷兵之事,分治冀州;若楊奉不同意,則主公可書信一封使人送於曹操,約其盡起袞州兵馬,攻打青州,到時候楊奉三面受敵,首尾不能相顧,主公可再全力與其一戰,則冀州唾手可得。”
袁紹心中大喜,正要應允,忽然想起一事,面有難色道:“只是我已經應允我兒袁熙,將甄家幼女甄宓許配給他。”
沮授大驚失色,急忙道:“主公此舉萬萬不可,甄宓已經由韓馥許配給楊奉,便是楊奉未過門的妻子,若是主公將之許配給二公子,豈非是與楊奉結下奪妻之恨,須知世人之仇唯殺父與多妻爲甚也。主公可趁甄宓還未送至二公子那裡,趕緊派人將其接來,好生安撫。”
袁紹見到沮授如此緊張,不以爲然道:“軍師多慮了,楊獻之也是英雄耳,豈能因爲一個女子而捨棄整個冀州?”
沮授見袁紹沒有看出甄宓的重要性,忙勸道:“主公方纔已經提及,韓馥在冀州甚得民心,而主公新得冀南,雖盛產糧,但民心未順,倘若就此罷兵,對於主公大業有百利而無一害,稍加治理,日後便可以此爲基礎征戰天下。若是主公強留甄宓,楊奉豈能善罷甘休。主公難道忘了幷州丁建陽與楊奉的關係了嗎?冀南之地民心尚未安定,若是韓馥親領大軍來攻,又有丁建陽以此爲藉口,興兵來犯。有了冀並兩州之兵牽制住主公,楊奉足可回師青州,曹操也是新得袞州,必然會不敵楊奉而退兵,那樣的話,主公將會陷於三面包圍之中,非但冀南之內會得而復失,主公恐怕連河內也保不住。”
袁紹聽後,不由嚇得出了一身冷汗,惶恐失色,更是對沮授欽服萬分,道:“若非軍師提醒,紹幾乎因爲一名女子而誤了大事。”遂命人善待甄氏一家。許久之後,袁紹想起此事,脊樑上仍是冷汗不斷。
楊奉在路上聽到甄氏一家老少全部落入袁紹手中,並且袁紹還準備將甄宓賞賜給其二兒子袁熙,勃然大怒,命令大軍日夜兼程,趕赴廣平,但還是比袁紹慢了一步。當楊奉大軍剛剛到達廣宗縣的時候,前方探馬來報,廣平城已經被袁軍佔領,袁紹正率領大軍八萬向廣宗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