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將那起頭的那人按在板凳上開始打。傅傾顏看着她慘叫的臉,竟也不怵,上前一步,緊緊的盯着她白的臉,道:“今天我是一定要問清楚,這話的源頭的,你說了,還能少受些皮肉之苦,若是不說,打死了,也不過是一條賤命……”
“姑娘,饒命……”侍女白着臉,道:“……我,我說……”
管家看着這樣的傅傾顏,有點怔怔的,才七歲稚童,面對這樣的場景,怎麼能面不改色,果然是宮中教養嬤嬤教出來的孩子嗎,心理素質與一般人不同。
哪怕是管家看到這樣的場景,也是腿發軟啊,當初也是被傅大人給嚇怕了,現在幾乎是條件反射的怕。
“是,是下人房裡的幾個人說的……”那侍女便招了好幾個人的名字來,說完便流起淚來,小聲的大哭着。
傅傾顏掃了一眼管家,管家立即道:“我馬上將她們都給帶過來,一定會問個清楚明白……姑娘,此事,就讓我來處理吧,姑娘,不若去後院等消息……”
傅傾顏淡淡的掃了他一眼,沒說話。
管家有點怵她,莫名的很,也不敢再多說,只是叫了人立即就去捆過來了幾個人。
這裡已經跪成一片了,人一捆過來跪下,蘭氏已經帶着筱竹過來了,蘭氏的臉上微有些急切,杏雨說的不清不楚的,她嚇的不輕,以爲傅傾顏有什麼事了,便十分擔心的過來了。
“顏顏……”蘭氏急切的跑了上來,額上還帶了些汗,道:“顏顏,你沒事吧?!”
“我沒事……”傅傾顏看她急切的關注着自己,笑了笑,道:“我真的沒事,不是我受傷,你放心……”
蘭氏這時才鬆了一口氣,對杏雨道:“這丫頭莽莽撞撞的也不說個清楚,嚇壞我了……”
杏雨滿頭是汗的道:“我,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姑娘只讓叫夫人過來……”
“不怪她,”傅傾顏道:“孃親,繼續審問吧……”
“發生什麼事了?!”蘭氏道。
“她們編排孃親,目的,無非也是想了離間我們母女倆的感情,這樣的奴婢留有何用?!”傅傾顏道:“不查清楚了,孃親以後的名聲,更要差了,我怎麼忍得……”
蘭氏的臉色黑了下來,怒道:“她們說了什麼?!”
管家看她發火,壓抑着怒火的樣子,便有些心驚肉跳的,忙道:“……她們拿着六年前的一些事說事,夫人,這,老奴也實在不知情……”
蘭氏冷笑道:“這幾年裡這府中我已經管的極嚴,沒料到還有疏漏,竟然敢拿姐兒來做文章,你們好大的狗膽……”
底下頓時哭聲一片,蘭氏柔聲對傅傾顏道:“……是孃親疏忽了,顏顏,你先回去,這裡的事情交由我就好。若是你在這裡,你在閨中便苛待下人的名聲,可就真的要傳出去了……這府中,我如今真的沒有自信到,能全然的把控在手中。看看這些人,便知是有疏漏的……”
傅傾顏點了點頭,道:“孃親,不能輕易的饒了。”
蘭氏鄭重,臉色沉沉的點了點頭。傅傾顏這才和杏雨走了。
蘭氏看着傅傾顏走後,纔對管家道:“給我打,直到說出來爲止,這話的源頭,我要知道的清清楚楚,一個也不許漏了……”
管家心中暗暗叫苦,知道今天之事,怕是不能善了,也知夫人的脾氣,便應下,請了家法,繼續鞭打起來,直打的桃花林裡的桃花都被血染紅。
管家心中發怵,看着蘭夫人面對此景不變的臉色,便知今日的她,早已不是以往的她了。
後花園中哭嚎聲一片,而整個傅府之中,也風聲鶴唳,草木皆兵,衆下人們是嚇的瑟瑟發抖,覺得蘭夫人十分戾氣,實不爲仁主。
杏雨偷偷的覷了一眼傅傾顏,只覺得這樣的小主子真的有點陌生。
杏雨有點不敢說話了,平常沒覺得傅傾顏嚴厲,可是現在,卻覺得,傅傾顏發起火來,是真的蠻可怕的。
她臉色如常,只有眼底蘊着情緒,沉沉的十分讓人心中發怵。
杏雨也不敢咋呼了,大氣也不敢出,只低着頭跟在傅傾顏後面。
傅傾顏卻未回金蘭院,而是去了主院,那是太太曾住的院子,以及現在的傅綿錦住的地方。
傅宇焞已經搬去前院,早已與親妹分院而居了,所以主院方向只住有傅綿錦一人。
“……姑娘?!”杏雨遲疑的道:“……你不回去嗎?!”
走到主院門口,傅傾顏才停了下來,道:“你在這裡等我,我一會就出來……”
杏雨有點納悶的點了點頭,看着傅傾顏慢吞吞的進去了,體態之中已有湘夫人之仙姿。杏雨都不覺得看直了眼睛。
姑娘真美啊……這世上,果真有天生仙氣的女子呢,就如她們的姑娘一樣……
此時主院方向,也已經得了消息,正在慌亂之中,傅綿錦到底是沒遇過多少事的,此時心中慌慌的,丫頭們也在胡亂的奔跑,一片亂色。
只有鈺棋到底不同,一直在勸着傅綿錦冷靜下來。傅綿錦正慌亂的時候,突然瞳孔一縮,直直的看向院子門口的傅傾顏的方向,直直的盯着她進來的身影,才七歲稚童,卻已有仙人拂柳之姿,與她那個孃親一樣,妖里妖氣,不夠端莊大氣……
傅綿錦的眸便再也移不開了,只是直直的恨恨的一直盯着傅傾顏,再也轉不開視線……
院子裡的丫頭們看到是四小姐過來,頓時也是怔了怔,呆住了,僵手僵腳的,竟不知做何反應。
這可是第一次,四小姐來主院來見二小姐。
她們甚至是忘了行禮,不過傅傾顏也並不在意,她只是直直的迎着傅綿錦的眼神,慢慢的走了過來。
傅綿錦,這麼久,終於又見面了。這一世,怎麼能讓她輕易的死,我只會讓你失去所有,痛苦的活着。你若有想飛的欲007望,我便一點一點的折斷你的翅膀……
對於心高氣傲的你,是不是會覺得比死還要痛苦呢?!
傅傾顏想到前世種種,眸中帶着一股說不出的異色,她想到那些痛,那些疼……她突然淡淡的笑了,腳步停了下來,道:“……二姐?!”
傅綿錦僵住,竟然呆着看着她,不知道要說什麼。
削成人彘,死無全屍的那種悔恨,橫亙在心間,連綿不去,那種徹骨的疼經過這麼久時間的沉澱,沉在心中的,卻是淡淡的笑容。
她看着傅綿錦僵硬的遮掩不住的嫉妒和恨意,笑的越是明媚豔麗,如春之牡丹,雍容華貴。
傅綿錦這一世涉世未深,臉上的嫉恨是掩也掩不住的,看着傅傾顏如花似玉的臉盤,咬牙切齒的說不出話來。
受刺激了嗎?!
傅傾顏淡淡的笑了,上前一步,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道:“好二姐,你所有的一切,我會一點一點的全部搶走……半點不留……”
傅綿錦僵住,慢慢的轉過頭,咬牙道:“……傅傾顏。”
傅傾顏笑了,看着她充滿怒火的眼神,淡淡的道:“你那點小把戲,可沒有那麼高明,傅綿錦,我會一直慢慢的看着你束手無策,看着你臂膀盡失,到那一日,我會一點一點的看着你生不如死,這是我最大的願望……”
“傅傾顏……”傅綿錦失控了,她一把推開傅傾顏,失控的吼道:“爲什麼,你這個瘋子,你們這對賤人母女,已經奪走我和母親的一切,你還想怎麼樣,還想怎麼樣?!”
傅綿錦似乎撲上來想要打她,卻被鈺棋一把抱住,急道:“姑娘,你冷靜一點……”
“我怎麼冷靜?!她上門來跟我說這些,她是什麼意思,這個賤人,跟她孃親一樣,都是會搶走人東西的賤人,她們都是小偷,她們偷走了原本屬於我的一切……”傅綿錦崩潰大哭起來道:“……全是你害的,全是因爲你,我母親纔會呆在靜安寺,我長到這麼大,纔沒有母親在身邊疼愛,都是因爲你,都是因爲你……”
她推了傅傾顏一把,傅傾顏畢竟小,沒站穩,跌在地上,不過她也不在意,慢條斯理的爬了起來,輕輕的將裙角上的灰也撣了,嫌棄似的看着傅綿錦道:“……果真與太太一樣有瘋人血統呢,瞧瞧這個樣子,哪裡還有大家閨秀的端莊……”
“你……”傅綿錦氣的喉中一哽,只覺得血氣衝上頭頂,恨恨的盯着傅傾顏道:“……你,你血口噴人,你想污衊我是瘋子,你到底想對我怎麼樣?!”
“怎麼,只准你往我和孃親身上倒髒水,卻不准我以其人之道,還你之身?!”傅傾顏道:“……你這樣子,本來就像瘋子,我看宮中的規矩,你是學到狗肚子裡去了,行爲端儀,竟像是個市井潑婦,果真是有娘養,沒娘教,太太的家教,林府的門風也不過如此,不過姐姐可別忘了自己姓傅,真要發瘋,丟的可是傅府的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