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沛聽了也覺得有道理,道:“好,我不涉險,只是顏顏,你真不跟我一起去嗎?!”
“不去了,我留守宮中,”傅傾顏道:“上皇呢,可去?!”
“父皇上了年紀,今年還未休養好,說是暫不去了……”蕭沛道:“我去幾天便回來,秋獵只是不得不去的儀式,多獵些東西回來,也是一個好兆頭。”
傅傾顏點了點頭,道:“獵場很容易發生意外,一定要處處小心。多帶些暗衛以防不測,蕭沛,你不能馬虎,若是你出事,別說我會怎樣,便是這朝局,我便控制不住,到時什麼都有可能會發生,所以,不管何時何地,答應我,小心謹慎些,總是沒錯的。”
蕭沛心中一暖,道:“好,我答應你。”
“這些銀子,倒是能派上用場,可以準備糧草等物資再送過去了……”傅傾顏笑着道。
蕭沛點頭應是。
大太監回到上皇那兒,便說了這顧慮。
上皇頓時心塞起來,道:“他們敢?!”
想了想,又道:“要是拒絕不了,不如收了,後宮也不缺多幾副碗筷……”
“上皇,您可千萬別這樣想,萬一讓皇上不高興了,您父子兩吵起來可怎麼好,這後宮之事,還是皇上自個兒決定好些,擅自插手,老奴怕影響父子感情……”大太監忙道。
“哼……”上皇道:“沛兒這個死心眼的,朕就知道拗不過他。不過一點子銀子就想送人進宮,哼,哪有那麼便宜的買賣,如此,朕豈不吃虧了?!”
大太監便笑,道:“若是能送人進宮,只怕這些大臣們個個都捨得使銀子了……”
上皇冷笑一聲,便不說話。
大太監看他不說話,便道:“上皇,不如上皇接下來的時間裡稱病不見,這些大臣們見沒了門路,也就罷了……”
“幹嘛要稱病不見,朕又沒做虧心事。”上皇輕笑一聲,道:“誰來了,就讓他們來見朕,看他們能開多少價再說……”
“上皇,這……”大太監吃了一驚。
“沛兒的後宮朕現在做不了主,但朕身邊也缺服侍的人吶……”上皇笑道。
大太監一聽簡直心寒的不行,暗歎這些老臣們怕是要被上皇給耍的團團轉了。上皇如今閒下來,就儘想着折騰人,也怪可怕的。
如今皇上已登基,送人給上皇,哪怕再生個皇子,也是,也是沒有用的,誰願做這賠本買賣!?
只怕這些大臣們是連褲子都要賠掉了。
“這……”大太監陪着笑道:“上皇若真要這樣做,只怕,只怕……”
“嗯?他們還不願意送人服侍朕不成?!”上皇冷笑道。
“不是這個意思,而是,而是,何必與他們兜圈子……”大太監道。
“朕這不是閒着嘛,不管誰來,叫他們來見朕,能多弄些錢,也是好的……”上皇道。
大太監無語,這是要將他自個兒僞裝成皇上給賣了,那些大臣原本是想賣給皇上,到最後若知是上皇得了便宜又得了銀錢,還不知會不會一頭吊死碰死,偏偏這種苦還說不出,訴不出,免得顯得自己居心不良。
上皇打定主意,心情果然更好了一些。
第二天開始,果然有好幾個大臣稱病不上職,蕭沛就在等着這一出呢,立即就讓人給補上了缺。弄的那些大臣們個個都不敢再裝病了,趕緊的出來任職。
可是這種被坑了的事,想想都不開心,一時也是十分怨氣,乾脆想着怎麼也得與上皇商量着送人進宮才划算。
上皇卻是來者不拒,先談錢,再收人。到最後這些大臣發現族女們被上皇給納入後宮的時候,也是內傷不已,卻不敢再提此事。
往後再無人敢在上皇面前提給皇上納妃送人之事了。
果然不能與天家的人做買賣,無論怎麼做都是虧啊。
衆大臣被上皇與皇上都算計過,真是糟心不已。
這口氣出不掉,自然也就轉移到了傅傾顏身上。說她善妒,爲一國之母,後宮之主,卻不爲陛下廣納妃嬪,有違婦德。
甚至已有不少大臣們開始談及廢黜皇后之事,雖現在還是私下談論。
但傅傾顏知道,總有一天他們會上摺子。
傅傾顏真是苦笑極了,上皇做的孽,她來背。
上皇這樣的折騰,也真是要了人命吶。傅傾顏每每想及此,也是哭笑不得。
不過她也明白,不管出什麼事,大臣們總喜歡將所有一切都推到女人身上去。反正他們不敢責難上皇與蕭沛,自然也就將這一切都推給女人,他們才能真正安心了。
傅傾顏糟心,貞貴太妃也糟心。
上皇已退位,原本的妃嬪都已經送去了行宮,這下可好,上皇沒事找事,弄了幾個嬌滴滴的臣女進宮,加上母家還算顯赫,真是難伺候極了。
貞貴太妃有時候也是被她們氣的不成,原本還有精力與傅傾顏爭一爭高低的,如今她是自顧不暇,也顧不上了。
偏偏這些人還要與她來搶後宮之權,貞貴太妃也是氣的不輕,哪裡肯讓。
蕭沛的後宮倒是安寧,反倒是上皇的後宮每天都是熱熱鬧鬧的。
貞貴太妃想一想也是怨氣,道:“爲了一點銀子,上皇他,竟然弄進這些人來,這下可好,氣的我頭疼……”
“她們也是一肚子怨氣,原先是想着進來服侍皇上的,哪知被上皇納入了後宮,心下怕是也是怨氣,只怕是想折騰着娘娘去找皇后的麻煩呢,這些個人全不是省事的,”宮女道:“一個個的都是黑了心的蔫壞的東西,這麼上竄下跳,這就是竄掇着娘娘與去皇后較勁嗎?!”
貞貴太妃一聽卻笑了,道:“真是氣糊塗了,關鍵時刻還沒有你看得清,這幾個小妖精,如今想要鬧騰,還翻不出本宮的五指山去,有她們受的……”
“娘娘別太過份纔好……”宮女低聲道:“最好別鬧到上皇面前,到如今也不知上皇可還記不記得娘娘的仇,若是記着,也是麻煩了……”
貞貴太妃咬牙道:“總不能顧着上皇,卻生生的受她們的氣,本宮在後宮受了一輩子氣,一輩子被壓在底下,沒理由熬到今天了,還要被幾個小丫頭給壓的死死的,她們想從本宮手裡撈好處,做夢!”
傅傾顏聽說這事,也是笑笑不語,暗忖,這幾位送人進宮的大臣,賠了人,又折了錢,現下也不知怎麼懊悔呢。
敢與上皇算計着事情,他若不留情面,只怕得要讓他們賠的血本無歸。
筱竹笑道:“這幾人也不是個省事的,天天在後宮上竄下跳,貞貴太妃心煩着,不過只要不惹到咱們宮來,不必理會她們,若是真敢來,收拾了她們便是,進了宮,還不知自己地位,有的吃虧的時候在後頭……”
“她們哪用我收拾……”傅傾顏笑着道:“只怕貞貴太妃有的是招數呢,你以爲她在後宮這些年是吃素的,她若真被惹急了,只怕得將她們往死裡折騰,那時她們再後悔也晚了……”
筱竹道:“如今怕是貞貴太妃有所顧忌,上次的事,上皇如今還怎麼待見貞貴太妃呢……”
“再不待見,不還是留了她在宮中,可見上皇對她也是有些情份的,那些新進來的,看不懂眼色,以後在貞貴太妃手裡,絕對討不了好,罷了,這些熱鬧與我們無關,以後瞧着也就罷了。”傅傾顏道。
筱竹應了一聲,反正再鬧也鬧不到這邊來。她也就放了心。
“皇上去了西山獵場已經第三日了,我猜着皇上定惦記着娘娘,只怕頂多再過幾日也就回來了……”筱竹道。
傅傾顏笑着道:“若是能打只大貓回來,就能有虎皮褥子了……”
“去了這麼多人,應能打幾隻大貓,”筱竹笑着道:“虎皮是最好的,不軟不硬,只要弄好了,便極暖和,只是花色豔了些,顯些匪氣。”
“有匪氣也有霸氣,”傅傾顏道:“放在咱們宮裡不合適,若是做成了,便放到前殿龍椅上去,到了冬天,可以坐着靠着,皇上也不冷。”
筱竹笑着點頭,道:“到時找上好的匠人硝出皮來,再繡製出來,定是極好的。”
“娘娘不肯殺生,若是有狐狸皮,做成褥子,卻比那虎皮更暖和呢……”筱竹道。
“有一句話叫上行下效,打一隻褥子不要緊,萬一以後人人都模仿之,這些活物還有生路沒有?!”傅傾顏搖頭道:“我寧願穿普通的棉衣就好。”
筱竹道:“也罷,反正這些棉綢等物宮中是不缺的,制的也暖和,雖不及皮子華麗,但是也很保暖。以後多制些也就好了……”
傅傾顏笑着點了點頭。
“野豬可以多打些回來,派發下去,分給宮中的禁衛軍也能收籠人心……”筱竹道:“只是不夠分呢,若是夠分啊,就送些去前線軍中,打仗最苦,怕是吃不好也穿不暖。”
“軍餉和肉食,酒等都送了些過去,馬上要過年,也能犒賞三軍……”傅傾顏道:“上皇弄了這麼多銀子,這個年,是能過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