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女不乖
課時結束,俞筱晚從雅年堂出來,便吩咐初雪,讓汝陽老家跟來的丫頭豐兒在雅年堂附近盯着。
小半個時辰之後,豐兒快步跑回來稟報,“舅老爺在雅年堂坐了兩盞茶的功夫,如今正往這邊來呢,婢子聽到林管家在說什麼南偏院。”
南偏院是安排給小武氏和吳麗絹的住處,難道是舅父要去那裡?舅母不跟着,難道不用避男女之嫌?
俞筱晚眉頭緊蹙,忽地想到自己前世無意中聽丫頭們嚼舌時聽到的故事,不由得渾身一震,忙起身道:“我們去給老太太請安,媽媽去將那支百年山參取出來。要快!”
趙媽媽不解其意,但還是利落地拿出鑰匙,到碧紗櫥後堆放箱籠的夾間裡,取出一支老山參,裝了盒。
俞筱晚已經換好了外裳,讓初雲幫着披了斗篷,從袖筒裡掏出條素錦帕子,遞給初雲道:“總是吃吳表姐的點心,我都怪不好意思,這條帕子是我親手繡的,作爲回禮,你代我送給表姐。表姐今日做給舅父的點心味道極好,若能將方子寫給我就好。”
待初雲接了帕子,俞筱晚便帶着趙媽媽、初雪幾個,提裙往外走。
剛出得蓮香居,在青石小徑上迎面遇上舅父曹清儒。俞筱晚端莊地納了個萬福,“舅父安好。”
曹清儒見到外甥女,眉舒眼笑,知道晚兒在跟師嬤嬤學規矩,便關心地勉勵道,“跟着宮中的嬤嬤學規矩,對你日後的名聲非常好,你要認真地學。”
俞筱晚謙恭地聽訓,曹清儒聽說晚兒這是特意去探望生病的母親,更是欣慰,“難得你孝順,願意去老太太身邊侍疾,若是雅兒和睿兒象你這樣懂事就好了。”
俞筱晚忙替二人解釋道:“雅兒妹妹這幾日身子也不爽利,去了反倒添亂,睿表哥每日要上學堂,下了學還要幫我們糾正姿勢、解說烈女傳,實在是不得閒呢。侍疾的事,晚兒一力承擔便是了。”
曹清儒聽得眉頭緊蹙,睿兒一個大好男兒,成日跟妹妹們混在一起成什麼話!就是沒請教養嬤嬤,也不用他來解說烈女傳,自己的學問不做,還有閒心指點旁人。
他越想越怒,敷衍地對俞筱晚道:“你快去吧。”
待俞筱晚走遠,他立即折道回雅年堂,抓着曹中睿狠狠罵了一頓。
再說初雲將帕子送給了吳麗絹,吳麗絹眸光一閃,便讓喜兒先帶初雲和豐兒下去吃茶,言道馬上將點心方子寫出來。初雲想着小姐要這方子,便退到廂房去等。
武姨娘和小武氏都在,吳麗絹便將心中的疑惑說出來道:“芙蓉糕我明明是做給表小姐嘗的,怎麼表小姐也說是我特意做給爵爺的?這裡面總有些不對付。”
小武氏也道:“是啊,她還特意送這回禮過來,之前幾次也沒見她送。”
爵爺……回禮……武姨娘眉毛一跳,問吳麗絹道:“夫人可曾賞了你什麼?”
吳麗絹指着靠牆花几上的那盆蟹爪蘭道:“賞了這盆花,倒不是什麼稀罕物。”若是稀罕物,她早就起疑了。
武姨娘走到近前,盯着這盆蟹爪蘭一歇兒,忽地恨恨地咬牙道:“夫人好毒的心思!”遂低語了一番,直將小武氏和吳麗絹恨得要死。
一會子功夫,初雲便被叫回了正廳,吳麗絹將點心方子交給她,還指點了一番。武姨娘在一旁狀似無意地道,“絹兒你就去教教表小姐吧。”
初雲福了福,回道:“回武姨娘的話,表小姐去延年堂了,不在蓮香居中。”
武姨娘做恍然狀,“是啊,老太太身子不爽利,妹妹你們正應當去請個安。”
小武氏和吳麗絹都道:“極是極是。”
延年堂的正房裡,張氏正陪着老太太說話,見到俞筱晚進來,她便驚訝地問,“晚兒怎麼來了?老太太說了這幾日不用你們來請安的。”頓了頓加深笑容道:“你熱孝在身,老太太又正病着,不必總往延年居來。”
世人都覺得遇上穿孝服的人不吉利,尤其是老太太近日病了……被張氏這般一說,好象俞筱晚就是特意來衝撞老太太似的。其實,不過就是怕老太太覺得晚兒孝順,自己的女兒雅兒不懂事罷了。
俞筱晚只做沒聽懂,柔靜地請了安,送上老山參,問起老太太的身體來。曹老夫人笑道:“不過是有些頭疼,哪有你們說的這般嚴重。”
張氏又道:“山參是好,可是火性重,老太太頭疼可吃不得。”
曹老夫人最疼愛的便是遠嫁的女兒曹清蓮,愛烏及烏,自然也十分心疼晚兒,聽張氏略有指責之意,便出言維護道:“晚兒的一片孝心,我留着日後切片泡茶也是一樣。晚兒留下來用晚飯,一會子你舅父和表兄也該來了。”
張氏逮着了機會,忙道:“爵爺恐怕還要晚些才能來,他幫吳小姐拿到了甄選的牌子,這會子去了南偏院,要將注意事項交待一下。”
曹老夫人點了點頭,“若是能幫上吳小姐,咱們曹家也能沾光,是件好事。”
站在曹家的立場來說,自然是好事,可是站在她的立場可就不是了!張氏抿脣輕笑,隨口附和。
等了兩刻鐘,曹清儒還沒來,倒是武姨娘帶着小武氏和吳麗絹來了,張氏的笑容就是一僵。怎麼會這樣?爵爺吃了那加料的點心,再去聞那加料的蟹爪蘭,過得片刻,應當就會與小武氏糾纏在一起。她掐好了時間,這會兒正要提議去“請”爵爺,好來個捉姦捉雙呢,這“雙”中的一個,竟然跑到延年堂來了!
張氏急急地問,“爵爺呢,不是說去找你們嗎?”
武姨娘輕柔地笑道:“爵爺的身子似乎有些不爽利,妾身讓靛兒扶爵爺先回屋去歇歇。”
張氏騰地一下便站了起來,許是動作過大,引來了老太太的側目,她忙強自掩飾地道:“爵爺身子不好,我去看看。”
老太太點頭道:“去吧,若是不舒服,就不必來請安了。”
張氏得了這話,如同火燒尾巴似的疾步走了。
俞筱晚在心中輕笑,一會子有熱鬧看了。
今日之計,張氏多半又是想布出個小武氏勾引舅父的局來,先跑來延年居摘清自己,然後去捉姦……小武氏是個寡婦,舅父不能納爲妾室,只能遠遠地送去別苑養着,這麼一來,吳麗絹自然也沒了出頭之日,而武姨娘的妹妹這般無恥,老太太也會厭棄了她,順帶着,敏表哥也會受牽連。
真真是一石三鳥。
只可惜,讓武姨娘給破解了。
俞筱晚的視線在武姨娘的略顯卑微的臉上轉了一圈,心道:武姨娘果然是個厲害角色,張氏會這麼忌憚庶長子,果然是有原因的,自己不過點了幾句,她就猜了出來,並尋到了破解之法。靛兒,那可是張氏的心腹大丫頭,這相當於是張氏親手將靛兒送上了舅父的牀……記得靛兒也是個有心機的漂亮丫頭,不知這對主僕日後還會不會那般親密無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