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晟世子也來了
同樣是久別回京,君逸之就沒那麼好的待遇了,楚王爺不等兒子見着老母,立即將他提到小佛堂裡跪祖宗牌位,要他好好反省反省。害得他這三個月來,每天被平南侯的怒火和唾沫燒得焦黃焦黃的,若不跪斷一條腿,他怎麼能解氣!
不過君逸之也不是老實受罰之輩,待父王咆哮完了,關上小佛堂的大門後,他也不過多跪了小半柱香的功夫,就乘守衛的親衛隊長嶽勝不注意,從小佛堂的天窗爬出去,溜到了大街上,待楚太妃得了信,揪着兒子的耳朵來救孫子的時候,小佛堂裡哪還有人。
君逸之照例先溜進如煙大美人的房間,再從後窗跳出去,繞到品墨齋後門進去。今日隔間裡只有韓世昭一人,笑嘻嘻地跟君逸之打招呼,“回來了,好象不是一個人回的嘛。”
想到雖然不能光明正大地天天與俞筱晚粘在一起,可是能時時伴在她馬車邊談天說地,一路上歡聲笑語,君逸之就忍不住得意地挑高了眉梢,一臉的歡欣愉悅,有心想與好友分享一下,就儘量拿捏着平淡不在意的樣子道:“臨行前俞小姐遇到黑衣人襲擊,我就跟她一路回京,暗地裡保護一下。”說着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遞給韓世昭,“這是俞大人臨終前寫給河南按察使車正宇的信,你看下。”
韓世昭收起要打趣他的心,將信展開仔細地閱讀一番,蹙了眉道:“很普通啊。”就是一般的友人間的問候信,只是結尾提了一句有事相告,請車大人儘快回汝陽。
君逸之也點了點頭,“信是普通,可是裡面的訊息卻不普通。你知道麼?是晚……俞小姐在街上偶遇了車大人,車大人不過感慨了那麼一句,當晚就有紫衣衛去了車府,要拿這封信。”
韓世昭驚訝地打斷他,“紫衣衛?你看到他了沒?”
君逸之的表情也十分凝重,“沒錯,紫衣衛。他們出門,怎麼會讓人看到樣子?”
紫衣衛原是皇上親自掌管的暗衛,但現在皇上年幼,紫衣衛就掌握在紫衣衛統領的手中,紫衣衛的統領到底是誰,除了先帝,根本沒有人知道。聽說太后原想幫着接手,但是先帝說,統領此人忠心耿耿,決不會背叛皇室,待皇上成年親政後,統領自會向皇上效忠。因而到了現在,紫衣衛的統領是誰,除了紫衣衛中人,沒有一個人知道……確切地說,可能絕大多數紫衣衛也不知道。
韓世昭皺眉不語,君逸之慵懶地坐下,洋洋得意地笑道:“還好我早有計較,下午就去了車府,我見車大人忙得很,就懶得讓門房通傳了,自己去書房找了信。”
明明就是偷,還說得這麼善解人意一般,韓世昭好笑地挑了挑眉毛,“這麼說,俞小姐身邊的人有問題?你沒幫着查一查,給俞小姐賣個好?”
若是有紫衣衛跟蹤俞筱晚,以君逸之的武功,必定能察覺出來,而且紫衣衛得到這樣的訊息,當時就會隨車大人回府拿信,不必等到晚上。肯定是俞筱晚身邊的人聽說了,將訊息透露給紫衣衛的暗樁,紫衣衛纔派人去的車府,要麼不會同君逸之撞上。
君逸之難得地嚴肅,“我已經讓人留了心,不過沒跟她說,到底是跟紫衣衛通氣,就是將人查了出來,又能如何?她還是不知道爲好。”
韓世昭定定地看了他一眼,實事求是地道:“你還真是關心她。”
君逸之顧慮得沒錯,紫衣衛是爲皇上辦事的,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就算俞筱晚身邊的人跟紫衣衛通了氣,也不叫背主,而叫盡忠,只怕這樣的暗樁子每個大臣的身邊都有,難道你還敢將他們除去?知道了徒增心慌,還不如不知道來得快活自在。可是,現在的紫衣衛並未掌握在皇上手中,他們也怕中間會有何變數,能掌控的先機,還是儘量掌控一點,知道對方是誰,還是很有必要的。
君逸之滿臉享受之狀,“這些事本就是我來操心的。”
韓世昭真覺得他沒救了,便談起了自己的任務,“肖大勇的救駕之功,的確是有些問題,那天皇上是被身邊的侍衛們慫恿着去西山一帶玩耍的,然後忽然驚了馬。”
又是驚了馬!還是正好快到肖大勇守衛的皇陵附近驚的,看來平南侯是的確打算將女兒嫁給肖大勇了,只不過肖大勇出身平民,一次不可能升職太快,只賞了個正六品的兵部武選清吏司,官職不高,卻是個實差,掌考武官的品級、選授、升調、功賞之事,要升職也快。
本來升個武官是不足懼的,可是若是平南侯的女婿,卻牽扯到了朝中的大局,所以能阻止還是要阻止。
兩人低低地交流了一下觀點,便分頭行事。
曹府的女眷一早起來打扮整齊,先都聚到了延年堂。老太太將身子坐正,讓曹中雅和俞筱晚坐到自己身邊,又讓張氏將禮單拿來仔細看了一遍,才交還給張氏,低聲叮囑張氏和武氏道:“去了後記得請庶妃安心養胎,什麼事都不要多想,是男是女是命中註定的,庶妃能陪伴王爺,就是有福之人。”
武氏忙起身恭聽,一一應下,小武氏也表達了感激之情。張氏表面恭順,心中不斷冷哼,之前給瑤兒備禮的時候,也沒見老太太這麼着緊過,想傍着吳庶妃這顆大樹麼?可惜呀,她沒這個命,這會兒生什麼出來都沒用了。
老太太旋又和張氏笑道:“若見了張側妃和小公子,也幫我問候一聲。玩得晚一些也無妨。”
張氏忙恭敬地應了一聲,眸光不着痕跡地在俞筱晚的臉上轉了一圈,見時辰不早,衆人就乘車前往王府。
俞筱晚與曹中雅一車。曹中雅看着俞筱晚簡潔素雅的裝扮,言不由衷地讚道:“幾個月不見,表姐的氣色還是那麼好。”
她堅決不承認是因爲俞筱晚生得好、氣質好才能襯起這種素色的衣服,而是堅持認爲,若是自己也能有這般白皙紅潤的臉色,也能穿什麼都好看。
俞筱晚也打量了曹中雅幾眼,甫一入冬,曹中雅就大病了一場,聽說大半個月躺在牀上不能動彈,湯藥補品每天流水似的往翡翠居送,昨日的接風宴都沒出席,原以爲她今日不會去王府,卻沒想到她竟強撐着起來了,雖然還有些病弱之狀,但到底是十三年華的豆蔻少女,眉目間的青春是病容也壓不住的。俞筱晚便真心地讚道:“雅兒妹妹今日的氣色也不錯。”
曹中雅就得意地一笑,“那是自然,我用了宮中賞下的珍珠雪蓮粉。”說着還得意地攏了攏頭髮。
珍珠雪蓮粉可是稀罕物,色澤天然、香味清雅獨特,製法極其繁複,用材又極爲講究,每年只能生產少許,宮中的貴人們用着都不夠。她能得到,多半是攝政王賞給張君瑤,張君瑤再轉送的。
俞筱晚只當聽不懂她話裡的炫耀,也看不見她擡手時,長而寬大的衣袖滑下間,露出的那對價值連城的晶瑩剔透的羊脂玉鐲,只“哦”了一聲,“原來是用了香脂啊,妹妹又何必這樣爲難自己。”
曹中雅差點嘔得吐血,原本是要炫耀的,怎麼到了俞筱晚的嘴裡,就成了自己是在強言歡笑一樣?
見她神色不豫,俞筱晚好心地遞上一杯熱茶,“來,喝杯茶,你嘴脣都起泡了。”
曹中雅大驚,忙拿起手邊的靶鏡仔細照了照,還真有一個小水泡,她立即尖聲叫道:“停車!快停車!”
車伕忙將繮繩拉住,後面馬車裡的紅兒忙小跑過來,拍着車板問道:“小姐有何吩咐?”
曹中雅急忙打開車門,“快,快上來幫我把水泡挑了。”
紅兒忙上了車,取出腰包裡的針線團,用繡花針小心地將水泡挑了,用乾淨的手帕壓幹了膿水,小心地打開膏脂盒,挑了些口脂塗在曹中雅的脣上。忙完了之後,曹中雅仔仔細細地照了照靶鏡,覺得妝容完美得無懈可擊了,才讓紅兒下馬車。
俞筱晚抱着手爐冷眼看着這一切,心中暗生警覺,不過是去探望吳庶妃而已,就算舅母要帶雅兒去看望張側妃,也沒必要這樣在乎自己的容顏,難道王府的後宅中還能見到男人?
剛這樣想了沒多久,就聽得道上傳來了一陣馬蹄聲,曹中雅便要揭開車簾往外看。俞筱晚伸手攔住,“妹妹,若是被人瞧了去,這可不雅。”
曹中雅只得撅了撅嘴,端坐好,耳朵卻直了起來,傾聽外面的動靜。有人向前方張氏和武氏的馬車請了個安,然後又奔馳而去。曹中雅聽到了韓二公子的聲音,見俞筱晚也似乎注意到了,眸光閃了閃,沒說話。
到了王府,管事遞上拜帖,王府的家奴將側門的門檻卸了,馬車直通二門。牛嬤嬤早就帶着一衆粗使婆子候在二門處,見諸人下了馬車,忙上前恭敬地福了一福,笑咪咪地道:“庶妃早就在盼着張夫人和兩位武夫人了,還請上車。”
衆人又坐上了王府內院的小油車,先去給王妃請了安,纔到吳麗絹的水風景問候。張氏和大小武氏分別問了好,曹氏姐妹和俞筱晚請了安,吳麗絹忙虛擡了擡手,“一家人就別這麼見外了,快坐吧。”
衆人坐下後細細打量吳麗絹,她整個人胖了一圈,更顯得白白嫩嫩,神態可親,笑容大一點兒,就能擠出雙下巴來。
張氏便不屑地忖道:真難看,到底是鄉下來的,懷了身子就知道吃,瑤兒直到生產的時候,都跟少女一般,從後頭看,完全看不出懷孕來。嘴裡卻是恭維不斷,“庶妃看起來氣色真好,是個宜男相啊。”
吳麗絹羞怯地微微一笑,用手輕撫着還沒顯懷的肚子,“是兒是女倒不着急,只要不太大,不會難得生就好。”
牛媽媽便在一旁熱情地道:“不瞞曹大夫人說,王爺早就說了,已經有了兒子,現在想要女兒呢,所以庶妃生的是兒是女都會疼的。”
吳麗絹的臉更紅了,嗔了牛媽媽一眼,“王爺對哪個孩子都是疼愛的。”
炫寵炫到我面前來了!張氏打心眼裡鄙視,笑容便高深了起來,“也是,若是孟孺人孔孺人也是生的公子,王爺真會更看重這個女兒些呢。”
吳麗絹的笑容半分不改,溫柔淑靜,“當然,能託生在王府,就是前世修來的福氣。”
沒有刺激到吳麗絹,張氏便覺得沒什麼意思了,隨口聊了幾句閒天,便託辭告退,“想去給張側妃請個安。”
吳麗絹正要說話,張君瑤身邊的蘭嬤嬤就通稟了進來,向吳麗絹福了福,笑道:“我家側妃聽說姨母和幾位表妹來了,想見一見,特命老奴來接人。”
吳麗絹笑道:“曹大夫人也正要過去呢,可巧嬤嬤來了。”
蘭嬤嬤便請諸人一同過去,留大小武氏在這陪吳麗絹。
俞筱晚沒想到張君瑤要見的人中還有自己,當下凝了神,細一打量,發現曹中雅的神色間難掩興奮,更是警醒自己,當心踩着什麼圈套。她緩緩地跟在曹中雅的身後走,曹中燕悄悄上前一步,小聲兒地道:“回去可以到我屋裡看看炕屏嗎?快繡完了,不知道好不好。”
俞筱晚笑道:“表姐的繡功不錯,自然是好的。”昨天忙着跟老太太親近,還要分送帶回京的土產,沒跟表姐們說話的。
曹中雅聽到聲兒,便回頭問道,“什麼炕屏?”
不待俞筱晚回答,張氏便回頭斥道:“走路不要東張西望。”
曹中雅忙正過身,垂眸凝神,行不動裙,極其淑女地跟在母親身後。
衆人進了秋海堂的偏廳,張君瑤端坐在羅漢牀上,待衆人見了禮,便讓了座。她早出了月子,身材已經恢復如初,還更添了幾分初爲人母的柔靜,比少女時期更爲豔麗動人,何況生下了攝政王的庶長子,眉宇間的高貴之氣更是掩都掩不住,儘管極力做出親切和藹狀,可還是顯得咄咄逼人。
張氏恭維了幾句,正想看一看長公子,門外又有人通稟道:“靜雯郡主來給側妃見禮了。”
俞筱晚覺得張君瑤的目光在自己的臉上停留了一下,才含笑道:“快請。”
靜雯郡主的腿傷已經好了,扶着丫頭的手端莊地走了進來,還未及施禮,就看到了客座上的俞筱晚,眸中頓時暴出萬丈怒火。張氏和張君瑤都瞧着心頭大樂,張君瑤故作吃驚道:“靜雯郡主今日怎麼得閒到王府來?”
靜雯郡主這才收回心神,微微福了福,淡淡笑道,“兄長和之勉哥哥要來給大公子送百日禮,我就一同過來瞧瞧,他們還在外院,一會子會過來看望長公子。”
張君瑤的笑容更加深了,請靜雯郡主坐下後,指着在座的幾位小姐們一一介紹,“這是我的幾位曹家表妹,這位是俞妹妹。”
靜雯看着俞筱晚的小臉,幾乎是磨着牙道:“我跟俞妹妹是舊相識了,不必側妃介紹。”
俞筱晚含笑點頭,“是啊,上回我和憐香縣主她們在歸杏樓聚會,可惜沒見着郡主,後來我又回了汝陽老家,說起來,跟郡主也有幾個月沒見面了。”
提到歸杏樓,靜雯郡主的面色就變了幾變,用力咬了咬牙,最終還是將話頭隱住了。你就得意吧,看你能笑到什麼時候。
說話間奶孃抱着長公子來了,衆人紛紛湊上去看,小傢伙生得白白胖胖的,還在呼呼大睡,儘管俞筱晚對張君瑤沒有一點好感,不過孩子是無辜的,看着這麼可愛的小寶寶,她還是真心讚了幾句,“真是可愛。”
張君瑤得意地笑了笑,“王爺也說可愛呢,每天下了朝,都要到秋海堂來逗逗麒兒。”
張氏驚訝地問,“王爺已經給長公子取好名字了麼?”不都是滿百日的時候才取正名麼?生下來只叫小名的。
張君瑤的得意之情難以掩飾,“再過三天就滿百日了,王爺早就選好了幾個名字,要我挑,我覺得麒麟的喻意好,便挑了這個麒字。”
張氏真是驚喜莫名,“連這也讓瑤兒你選麼?真是天大的榮幸啊。”
曹中雅也是滿臉豔羨,取名一般都是男人的事,根本就不讓女人多嘴的,表姐該是有多得寵啊。
俞筱晚的眸光閃了閃,麒麟也是一般人能取的名字麼?不過是個庶出的長子,日後只能受封爲鎮國將軍的,就算要取這個名,也要選後面的這個麟字纔好吧?這般託大,可不是好事。畢竟,這府裡還有三位懷了身孕的妾室,若再生下兒子,王妃恐怕堅決不會過繼張君瑤所生的這個……張君瑤不會是妄想憑這個兒子,就將王妃給擠下去,自己扶正吧?
這般一想,她便悄眼打量張君瑤,只見她端莊地坐在榻上,腰身挺得筆直,一股尊貴威嚴之氣,還真是端起了某種派頭。
靜雯郡主的心思都在俞筱晚的身上,要說她現在最恨的是誰,排名第一的就是肖大勇,排名第二的就是俞筱晚。肖大勇因爲救駕有功,升了職,父親已經說了日後會將她許給肖大勇,她跟父親大吵了幾架,都無法改變父親的心意,連一向疼寵她的哥哥都不幫她,害她關起門來痛哭了好幾天。一切,都是這個俞筱晚害的!
若不是俞筱晚故意去討晉王妃的喜愛,她也不會在馬賽上下絆子,更不會摔斷腿,就不會有後來發生的一切事情!
靜雯郡主攥緊了帕子,恨恨的目光始終投在俞筱晚的臉上。
換誰被人當魚肉一般地盯着,誰心裡都不會舒服,俞筱晚本來不想跟靜雯再有交集,可泥人也有三分火性不是?她挑了挑眉,看向靜雯郡主,似笑非笑地問,“郡主總是看着我做什麼?”
靜雯郡主優雅地笑道:“幾個月不見,俞妹妹生得愈發美麗了,我便有些移不開眼睛。”
俞筱晚淡笑道:“不及郡主有氣度,凡塵俗事都如過眼雲煙,不放在心上。”
“你!”靜雯郡主氣得雙目幾欲迸裂,死死地攥緊了帕子,就怕自己一個沒控制住,就撲過去,那也太**份。
張君瑤一直關注着她二人的情形,心中漸漸有了底,看來那個流言是真的,靜雯郡主和靜晟世子都恨着俞筱晚。
衆人又聊了一陣子,丫頭們便通稟道:“勉世孫和靜晟世子要過來給側妃請安。”
張君瑤正要說話,俞筱晚當先站起來,細聲細氣地道:“那我們避到屏風之後去吧。”
蘭嬤嬤便笑道:“其實沒關係,拐着彎也是親戚。”
俞筱晚的笑容有些冷,“便是親兄妹,年紀大了也在避諱些個,嬤嬤在王府這麼久了,難道連這也不懂嗎?”
張君瑤聽着心中惱怒,可是俞筱晚說得又在理,只好讓幾個少女坐到屏風後去。靜雯郡主就不必了,本來就是靜晟世子的妹妹,又跟君之勉是一同長大的,都見過無數次了。
一會功夫,丫頭們便引着靜晟世子和君之勉進來了,兩人長揖請了安,張側妃給兩人讓了座,奶孃抱着小公子讓他們看了看,說了些客套話。內宅裡外男是不便久留的,兩人便要告辭。
俞筱晚等人坐在屏風後,曹中雅一直透過屏風的縫隙往外張望,見到英俊非凡的君之勉,心跳了跳,可是一比較,他沒韓世昭的俊逸,更沒君逸之的絕世風流,很快地將他剔除出了待選名單。再看靜晟世子,原本十分俊美的一張臉,可惜左頰上一道長長的疤痕,已經除是輕微的了,但還是泛着與白皙的膚色不同的顏色,顯得有些猙獰。
張君瑤輕咳了一聲,曹中雅才記起自己的任務,伸手便去推屏風,同時還給曹中貞使了個眼色。
俞筱晚一直就注意着她的舉動,哪會讓她將屏風推倒?動作迅速地踢出兩腿,一腿踹在曹中貞坐的小杌上,曹中貞往前一撲,倒在曹中燕的身上;另一腿踹在曹中雅的小杌上,力度和方向都與之前那腳不同,曹中雅往後一仰,呯一聲倒在地上。
這架屏風只是普通的三扇面屏風,曹中雅這一倒,不多不少,正露出她那張精緻的小臉。
靜晟世子聽得聲音,目光往這邊一掃,眼睛一眯,這就是俞筱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