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叫三嫂得知,我昨日裡去見淑妃娘娘,看見娘娘的鳳釵還好端端的放在妝奩盒子裡,想必五弟妹的鳳釵正好與娘娘的鳳釵相似吧。”王嫣然嘴角一勾,臉上的笑容越發的溫和,只是眼中的目光,越發的陰冷起來。
莊靜怡沒有想到王嫣然竟然替她解圍,不管她的出發點是什麼,她都應該記她的這份情。
三皇子妃彷彿恍然大悟一般的道:“我說呢,淑妃娘娘的東西怎麼就給了五弟妹,原來是仿製的!”
二皇子妃緊接着跟了一句:“鳳釵就這麼幾種製法,看上去都差不多。”
“就是,就是!”三皇子妃看着托盤中的鳳釵,不住的點頭稱是,而王嫣然卻瞟了兩人一眼,沒有再說話。
大皇子妃連忙出來打圓場,看了一眼端着托盤站在屋子中央的秋香笑道:“她們閒着說話,偏生你這個心眼兒實的,硬是站在這裡供她們閒扯!還不快伺候你家王妃用點兒什麼,先好生休息一會兒,累的時候還在後面呢!”
被大皇子妃這麼一說,二皇子妃和三皇子妃連忙捂着嘴笑了起來:“原一直說大嫂是個實誠人,只是今日這話卻說的太過實誠了!”一邊說着,一邊偷偷的擡頭看着莊靜怡。
莊靜怡一臉沉靜的坐在椅子上,恍惚沒有聽見衆人的說話一般,口觀鼻,鼻觀心,連頭髮絲兒都不曾飄動分毫,衆人看着這樣的莊靜怡,頓時有些沒意思起來。
大皇子妃看着恢復成了一副雕像的莊靜怡,忙笑着道:“五弟妹已經累了一天了,讓她趕緊沐浴洗簌,然後吃點點心墊墊肚子,好生休息一下,我們妯娌,有什麼話,以後有的是時間。”
三皇子妃一聽,就站了起來:“大嫂說的是,二嫂子,四弟妹我們就走吧,五弟妹明兒個四更就要起來梳洗去宮中,今兒個晚上還要勞累一夜……”說着,又捂着嘴笑得曖昧至極。
大皇子妃假意瞪了三皇子妃一眼,笑着吩咐鸚哥:“趕緊伺候你家王妃沐浴。”說着,扭頭看着莊靜怡,“等你忙過這幾日,我們幾個再過來,找你說話兒。”說完,伸手一拉兩人,就朝着外面走去,王嫣然一見她們走了,也連忙微笑着告辭。
莊靜怡聽着幾個人的腳步聲漸漸遠去了,這才誇張的伸了一個懶腰:“真是累死我了!坐在這裡就如木頭人一般,再坐一會兒,胳膊腿兒都生鏽了。”
秋香連忙伸手按住了莊靜怡:“姑娘,你怎麼可以……”
鸚哥笑道:“這裡就只有我們幾個,姑娘疏散一下筋骨也是沒事的,但是有別人在的時候,姑娘千萬注意一些也就是了。”
莊靜怡稍微活動了一下,再一次挺直了脊背,一副正容的坐在牀上,緊蹙着眉看着秋香手中的托盤。
“姑娘,這枚鳳釵以後可還戴?”秋香蹇着眉問莊靜怡。
莊靜怡一臉可惜看着那枚鳳釵,不無感嘆的道:“若是淑妃娘娘真的有這麼一枚鳳釵,我自然不能再戴,否則到時候,便是有十張嘴也說不清了。”
秋香聽了莊靜怡話,忍不住道:“她自有她的,姑娘自有姑娘的,兩不相干!姑娘怎麼說有十張嘴也說不清楚了?”
鸚哥瞪了秋香一眼道:“此物既然與淑妃娘娘的鳳釵相似,姑娘自然不可再戴,否則生一些是非還是小事,萬一不小心和淑妃娘娘戴重了,一個大不敬的罪過定然逃不掉的!”
莊靜怡聞言,不由得深深的看了鸚哥一眼:“你說怎麼辦?”
“不如姑娘請五爺想個法子,就把這枚鳳釵孝敬了淑妃娘娘吧。”鸚哥想了想道。
“嗯。”莊靜怡點點頭,看向鸚哥的眼神中多了一絲讚許,“秋香,你去把這些首飾收起來。”
秋香應了一聲,端着托盤去收拾首飾。
莊靜怡看着鸚哥,轉了一個話題:“剛纔的這幾個人,你看了可是有什麼說的?”
鸚哥的眸光一深,擡起頭,看着莊靜怡,心中明白這是讓她交投名狀了。
鸚哥的眸光一深,擡起頭,看着莊靜怡,心中明白這是讓她交投名狀了。
這個二姑娘,自從那一次從假山上摔下來之後,就如變了一個人一般,不但爲人精幹利落了許多,而且還變得極爲護短!只要是忠心對她的,她定然會拼死護着!
那一次,莊靜怡被莊老夫人打的血肉橫飛,卻一定要護住秋香的情形,不知怎麼的就在鸚哥面前浮了起來,讓鸚哥不由自主的激靈靈打了一個冷顫,猛地直起腰來,看着莊靜怡,突然答非所問。
“姑娘,你奴婢有一個請求,你可否答應?”鸚哥說完,兩隻眼睛直盯盯的看着莊靜怡,眼中閃過一絲意味不明亮光。
“說來聽聽,能應自然應,不能應,那就只能對不住你了。”莊靜怡也擡頭,直勾勾的看着鸚哥的眼睛,眼底是一片坦蕩。
鸚哥聽的莊靜怡這麼回答,提起的心倒是放了下來,若是莊靜怡回答的很乾脆,反而顯得有些太假了,像現在這般回答,至少說明,莊靜怡是好生考慮的,倒顯得莊靜怡心誠。
鸚哥頓了頓,雙膝一屈跪在地上,擡起頭盯着莊靜怡:“奴婢不求別的,只求姑娘記得奴婢今日說的一句話,奴婢絕不做妾!”
莊靜怡愣了一下,她倒是沒有想到鸚哥的要求竟然是這個,盯着鸚哥看了一會兒,這纔開口:“你放心,只要你不喜歡的,我絕不讓你嫁!這天底下怨偶已經太多,並不需要你再過來添一個!”
鸚哥見莊靜怡答應了,趴在地上,重重的給莊靜怡三個頭,這才站了起來。
莊靜怡笑道:“那你以後是想嫁一個管事做管家娘子,還是希望出府去,自己當家作主?”
鸚哥的臉騰的漲紅起來,剛纔是話趕話不得不說,現在再和莊靜怡談自己的婚事,鸚哥就覺得羞澀難當,猛地跺了一下腳:“姑娘……”
莊靜怡笑道:“原來鸚哥姑娘害羞了!不過,我覺得不論嫁在王府裡做管事娘子也好,家出府去,做當家主母也好,最先要看的是對方的人品如何,只要人品好,家境殷實,都可以考慮的。鸚哥姑娘,你說是不是?”
鸚哥怎麼也想不到莊靜怡竟然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來,頓時眼睛一亮,也顧不得害羞,接口道:“姑娘說的極是,只要人品好,奴婢就嫁!”
莊靜怡點點頭:“別的都不要緊,人品好,知道疼你,這纔是最重要的!”莊靜怡說着,心中涌起一陣黯然,鸚哥還能挑揀一個人品好的,可是自己卻只能……
“姑娘~”鸚哥見莊靜怡突然不說話,心猛地提了起來,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句。
“啊,哦!”莊靜怡回過神來,笑道,“我沒事,只是突然想到一些事情,纔會失了神而已。”
鸚哥看着莊靜怡,開口說道:“京城傳言說三皇子妃心直口快,口無遮攔是個直爽人兒,奴婢今日瞧着,果然不錯,她一看見鳳釵,就知道這個是淑妃娘娘的,而且還當着四皇子妃的面,說那些話,這挑撥也太過直白。”
莊靜怡點點頭,擡着頭,聽鸚哥繼續說下去。
“二皇子妃今日瞧着是個拙的,可是奴婢瞧着卻是個大智若愚的,若不是她眼尖瞧出了這枝鳳釵的不對勁,又怎麼會發生下面的事情呢?”鸚哥的眉心再一次擰了起來。
“奴婢瞧着大皇子妃是個好的。”剛把首飾收拾完畢的秋香,從裡屋出來,搶着開口說了一句。
鸚哥點頭笑着:“很顯然大皇子妃是想拉攏姑娘的,今日話裡話外,都是對姑娘的照顧,但是這好意,奴婢覺得不接比接的好。”
莊靜怡笑着點了點頭,示意鸚哥繼續。
鸚哥頓了頓,擡起頭,看了莊靜怡一眼:“便是想要和大皇子妃接上話,也得等五爺開口說了才行。”
莊靜怡點點頭:“那麼四皇子妃又怎麼看?”
“四皇子妃是江門虎女,從小跟着鎮北將軍,爲人最是高傲,不肯妥協,就如剛纔,奴婢瞧着四皇子妃根本就不屑和別的皇子妃來往!”鸚哥模仿了一下剛纔王嫣然的動作,惹得莊靜怡差點笑出聲。
仔細想想,倒是真的這麼一副模樣,莊靜怡想想王嫣然,又想想那個蕭珂,不由得替王嫣然長長嘆了一口氣,就憑着王嫣然的這個性子,想必在瑞郡王府也過的極爲不開心。
“王妃~”突然門外響起輕輕的叩門聲,秋香忙轉身去開門,鸚哥這次卻已經站直了身子,垂手躬身站在莊靜怡的身邊。
“什麼事?”秋香掀起門簾,輕聲問道。
“廚房燒了一些清淡的粥品過來,給王妃暖暖胃。”門外小丫鬟輕聲的回答,“前面傳話來,王爺被軍營的人纏住,一時半會兒的不能回來,請王妃娘娘先梳洗歇息。”
秋香伸手把食盒接了過來:“你外面候着吧,有事自然找你。”說着,拎着食盒進了屋子。
莊靜怡用了粥,又讓鸚哥和秋香兩個人用了,這才站起身來,讓人準備了熱水,就進了淨房沐浴。
沐浴完畢,換了一身紅底繡滿粉蝶,雖然華麗但樣式非常舒適的衣裙,讓鸚哥幫自己用大條巾擦頭髮,秋香走去牀邊,剛彎腰要把灑滿牀的紅棗,蓮心等收拾乾淨,被鸚哥看見了,連忙阻止了:“快放着別動,這個合該王爺和王妃自己動手收拾纔是。”
秋香一聽,猛地收回了手,乾笑道:“差點就做錯事情。”
鸚哥替莊靜怡擦乾淨了頭髮,笑道:“姑娘,既然王爺讓人傳話請姑娘早點安歇,姑娘不如就……”
“今日是新婚夜,哪裡有我先睡的道理,若是傳了出去,我就不用做人了。”莊靜怡開玩笑般的笑着道,但是言中之意,秋香和鸚哥都明白了。
鸚哥瞧了莊靜怡一眼,低聲道:“奴婢出去看看,到底是誰傳了這麼一個留言進來。”
莊靜怡點點頭,叮囑戴:“輕聲,萬不能讓人知道了。”
鸚哥點點頭,轉身出去了。
莊靜怡無聊的坐在屋子裡,隨着滴漏一滴滴的過去,莊靜怡的心,無端的就緊張起來,勉強吃了幾口茶,可是提起的心,卻怎麼也放不下去。
突然門外傳來一陣躁動聲:“來了,來了,五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