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秋香嚇得身子微微的顫抖着,聲音裡已經略微的帶上的哭腔,“老夫人奴婢不是故意的,委實是剛纔站的太久了,雙腳痠軟的厲害,所以纔會失態的,請老夫人饒了奴婢這一次……”
莊老太君面無表情的低頭呷了一口茶,這才擡起頭,看着秋香:“找你這麼說,這錯原該是要算在我的身上?”
“不,不,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奴婢只是,只是……”秋香越發的慌亂起來。
“只是因爲我讓你站了一會兒,所以你就生氣了,當着我的面摔了東西?”莊老太君的聲音依舊平緩,可是那咄咄逼人的氣勢,把秋香嚇得已經說不出話來。
莊靜怡在一邊看着,不得不佩服莊老太君的手段,那個所謂的蕭家老祖宗,蕭老太君這麼看起來,連給莊老太君拎鞋子都不配啊!
你看看人家,不聲不響之間,就穩穩的佔據了上風,把自己和秋香逼到了死路,而她竟然連一絲錯兒都沒有!
這才叫手段!
“不,不,奴婢怎麼敢發脾氣,奴婢只是因爲站的久了,才……”秋香用力的解釋着。
“哦~”莊老太君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這原是我錯了,你秋香姑奶奶來了,我原就應該放下所有的事情,恭候着纔對!可是我不但沒有理會你秋香姑奶奶,竟然硬是要把一卷《般若波羅蜜多心經》誦完,真是錯的有些離譜了,對不對?”
“奴婢……”秋香發現自己不知道該如何說話了,反正不論怎麼說,對方都能抓到錯處,頓時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你算是什麼東西!”莊老太君咬着牙,一字一字的說着,突然手一揚,就把手中的茶盞砸在了秋香的面前,“要我侯着你?還真的當自己是一個人了!”
氣氛陡然間就緊張起來,秋香已經嚇得癱軟在地上。
莊靜怡此時哪裡還能坐得住,莊老太君這茶盞一扔,就是想要懲罰秋香的節奏啊!這模樣,這架勢,便是用腳趾頭想,秋香也不能有啥好結果!
可是秋香原本就是受了自己的連累,自己若是真的就這樣棄之不顧,以後就不用在想有什麼人忠心與自己了!一個在緊要關頭不能護着奴才的主子,是得不到別人信任的!
“祖母。”莊靜怡倏的站起來,走到秋香身邊,雙膝一屈跪在了秋香的身邊,任有茶水浸溼了衣裙。
莊老太君的眼中閃過一絲異色,而屋內的丫鬟們看着跪在秋香身邊的莊靜怡,眼中神色各異。
“你要做什麼?”莊老太君冷冷的看着莊靜怡,“想要替她求情麼?”
“回祖母,孫女兒不敢替秋香求情。”莊靜怡擡起頭,看着莊老太君。
“既然不是替她求情,你跪着幹什麼?”莊老太君的聲音越發的陰冷。
“孫女兒只是不忍心看着秋香替我頂罪。”莊靜怡的聲音平緩,卻十分的倔強,“今日出門,原就是孫女兒逼着秋香一起去的,還逼着她不許告訴別人。孫女兒是主子,秋香她勸過,但是她一個丫鬟,怎麼可能擰得過主子姑娘?因此,孫女兒沒有經過祖母同意出門,原是孫女兒一個人的錯,秋香只是因着孫女兒的脅迫,不得不跟着孫女兒出門,祖母若是因此生氣,孫女兒認打認罵認罰,絕不敢有二言。”莊靜怡說着,低下去,磕了一個頭,這才又擡起頭來,看着莊老太君,“孫女兒以爲秋香已經盡到了規勸的責任,在規勸不成之後,又盡到了護主的責任,她不但不該罰,而且還應該獎勵纔對!”
莊靜怡的這幾句話,簡直就是語出驚人,莊老太君愣了一下,秋香早已經感動了淚流滿面了:“姑娘,不,不,原就是奴婢的錯,你……”
莊靜怡抓住了秋香的手,擡起頭,看着莊老太君:“祖母,爲人在世上,是就是,非就非,原就是我的錯,斷沒有讓人替我背的道理。還請祖母明鑑。”
莊靜怡放開了秋香,趴下去又磕了一個頭。
秋香一聽頓時急了,也趴在地上,用力的磕了一頭:“老夫人,是奴婢錯了,和姑娘無關,老夫人要罰,就罰奴婢吧,奴婢並沒有絲毫的怨言。”
莊老太君低頭看着跪在地上的兩個人,聲音越發的冰冷:“好一副主僕情深的模樣,竟然搶着認罪,莫不是你們以爲這樣,我就不敢罰你們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