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我們快一些吧。”莊靜怡忙低聲催促魏媽媽,若無必要,她真的不想和那個人渣見面,那簡直就是一種煎熬,對那個人渣來說或許不是煎熬,但是對她,卻絕對是!
“哎呦,這是誰?這麼愜意的坐在這裡?不是傷的快要死了,不能起身嗎?”蕭逸軒的聲音卻已經遠遠的傳了過來,再要回避已經來不及了,“沒想到像你這麼兇悍的人,裝起死來,竟然也是像模像樣的。”蕭逸軒雅痞的聲音,讓莊靜怡微微的蹙了蹙眉。
莊靜怡站住了身子,給魏媽媽使了一個眼色,扭頭看着一搖三擺,搖晃着向這邊走過來的蕭逸軒,屈膝行禮:“二爺安,二姑娘安。”雖然不齒蕭逸軒的爲人,但是禮數卻還是要擺足的,不能落人口實。
“哎呦喂,我怎麼敢受二少奶奶的禮。”蕭逸軒陰陽怪氣的說着,“我可是還要留着這條腿走路呢!”
“你不再房裡養傷,出來做什麼?”蕭珂不屑的上下打量着莊靜怡,“若是不小心崴着了,碰着了,勇毅伯還不把我們靜安候府非拆了?”
莊靜怡一臉平靜的看着兩人,淺笑到:“既然二爺和二姑娘不待見我,我離開就是了。”
蕭逸軒聽了,忙彎腰朝着莊靜怡作揖:“二少奶奶在上,我這裡給二少奶奶見禮了,就請二少奶奶原諒我有眼無珠,竟然走到這裡來了!二少奶奶請上座,理應我走纔是。”說着,轉身就要離開。
蕭珂猛地一把拽住蕭逸軒:“二哥,你又何必退讓到這個地步?!我們兩個就是見了皇子爺們也沒有繞道的,不就是一個勇毅伯嗎?難不成比皇子爺們還厲害?”
兄妹兩個,一搭一唱的說着話,用力的擠兌着莊靜怡,莊靜怡卻“撲哧”一聲笑了:“二姑娘此話差矣,我就一個無知而又善妒的婦人,二姑娘拿我和皇子爺們比較,知道的說是二姑娘無心之語,不知道的還以爲靜安候府的人驕傲自大,竟然拿皇子爺們打趣,若是讓言官遞上一本,怕是靜安候府有着淑妃娘娘做倚仗,也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你!”蕭珂被莊靜怡堵得倒吸了一口冷氣,“你,你胡說!”
“我是不是胡說,二姑娘心裡清楚。”莊靜怡說着,伸手撫住額角,“媽媽,我突然之間頭昏的厲害……”
“二少奶奶,你沒事吧?老奴扶你回去。”魏媽媽用力的扶住了莊靜怡,扭頭看着蕭逸軒,忍不住開口,“二爺,二少奶奶身子不適,今日好不容易稍微鬆泛了一些,這纔出來走走,結果卻……”
蕭逸軒看着臉色依舊紅潤的莊靜怡,恨得使勁的磨了磨牙,卻又不敢多說,萬一這個女人真的因此有了什麼不妥,這後果……,想到莊志鵬的那把劍,蕭逸軒又用力的磨了磨牙,向着後面退了一步。
莊靜怡扶着額角,大半個身子靠在魏媽媽的身上,一步一挪的從蕭逸軒身前走過。
莊靜姝的目光一直落在蕭逸軒的身上,耳朵卻聽着莊靜怡和蕭逸軒的你來我往,忍不住心中笑了起來,果然二姐姐和二爺兩人已經勢成水火,若是自己能在背後推上一推……。
莊靜姝跟在莊靜怡的身後向前走,走過蕭逸軒身邊的時候,突然腳下一歪,身子不穩,向着蕭逸軒的身上就倒了過去。
蕭逸軒正要側身讓開,眼角的餘光卻正好對上莊靜姝那水盈盈的大眼睛,頓時心底軟成一汪清水,手下意識的就伸了出去:“寶貝,你小心一些。”
“二爺……”莊靜姝羞得臉頰通紅,順勢窩在蕭逸軒的胸口,聲音打着顫。軟綿綿的,彷彿絲毫沒有着力處……,又彷彿滿腔的深情,滿腔的怨言無處生髮,這一刻全都涌了出來。
蕭珂猛地一跺腳,伸手就拽住了莊靜姝的衣襟:“二哥,你怎麼可以這麼沒有志氣?這個女人是那個女人的妹妹,便是天下的女人都死光了,你也不應該再和勇毅伯府的女人有什麼牽扯!”
已經走出老遠的莊靜怡突然停住了,挨着魏媽媽回過身來,看着蕭珂道:“我倒是不知靜安候府的家教竟然是這樣的,做妹妹的竟然可以管到哥哥的院子裡來?這是靜安候府老祖宗留下來的規矩呢?還是二姑娘你根本就是這靜安候府的意外呢?”
莊靜怡這話說的就有些重了,若是傳了出去,蕭珂的名聲可就差不多毀了,試想誰敢娶這麼一個會伸手管哥哥房裡事的潑辣女子做媳婦?!蕭珂像是被針刺了一般,猛地放開了莊靜姝,扭頭瞪着莊靜怡。
“你,你滿嘴噴糞!你若是在胡說,看我,看我不……”蕭珂氣的連話也說不清楚了,跺着腳,身子在原地打轉,突然看見不遠處有一根樹枝,跑過去撿起來,朝着莊靜怡就扔了過去,“我看你還敢不敢胡說!”
莊靜怡哪裡會被樹枝砸到,身子一側,就避了開去:“我這個三妹妹,可是二爺的貴妾,二爺和我三妹妹在一起,可是違了什麼禮法?竟然要二姑娘出面阻攔?二爺明兒個要親近哪一個妾室,莫非要得了二姑娘的認可才行?或者就請二姑娘麻煩一些,幫我們二爺安排一下輪值表,寫明瞭哪一個妾室應該在哪一天伺候二爺如何?也省的二姑娘操碎了心,結果卻還是不滿意。”
蕭珂又羞又氣,早已經滿臉漲紫,怒視着莊靜怡,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二姑娘可還有什麼指教?若是沒有了,我就告辭了。”莊靜怡朝着蕭珂福了福身,讓魏媽媽攙着,轉身揚長而去。
蕭珂瞪着莊靜怡的背影,許久吐出一句話來:“你,你給我等着!”說完,轉身朝着清泰院跑去。
蕭逸軒看看莊靜怡的背影,又看看蕭珂的背影,正在猶豫着要上哪裡去,卻聽見莊靜姝嬌滴滴的聲音響了起來:“二爺,可想死妾身了!”莊靜姝說着,一隻手已經順着蕭逸軒的臉頰滑倒了脖子上,順着衣襟,摸到了鎖骨上。
白皙的手指,指腹柔軟而滑膩,拂過的地方,引起蕭逸軒一陣陣顫慄,空曠了好幾天的身子,頓時異樣的酥癢起來,“咕咚”嚥了一口口水,蕭逸軒再也按捺不住,伸手就把蕭珂抱了起來,四下裡巡視了一下,朝着花園深處的假山下走去。
莊靜怡走了一會兒,見已經遠離了荷塘,正要直起身子,卻發現魏媽媽輕輕的掐了自己一下,忙又放軟了身子:“我這頭,似乎越發疼得厲害了。”
李媽媽連忙上前:“二少奶奶找個地方歇歇,奴婢這就去傳了軟轎過來。”
“勞煩媽媽了。”莊靜怡歉意的朝着李媽媽笑了笑,“我就在這裡等着媽媽吧。”
“二少奶奶稍等,奴婢去就去傳。”李媽媽笑着,轉身去了。
“媽媽,我自己走吧。”莊靜怡一見李媽媽離開,忙直起了身子,“沒得就累壞了你。”
魏媽媽笑道:“哪裡就累到老奴了?就算是再來兩個二少奶奶這樣的,老奴也不在話下的!只是剛纔李媽媽在,二少奶奶若是突然間好了,豈不是讓她多想。”說着,攙着莊靜怡在一條石凳上坐了。
這條石凳正好在一排石榴花下,茂盛的石榴樹,枝椏濃密,翠綠的樹葉互相掩映着,襯托着樹葉間的石榴花越發紅的豔麗無比。
魏媽媽看着這紅的誘人的石榴花,忍不住摘了一朵,正要插在莊靜怡的髮髻上,突然聽見身後隱隱的傳來兩個婆子的說話聲,隱約間聽見“二少奶奶”四個字,魏媽媽拿着石榴花的手猛地僵住了。
莊靜怡忙朝着魏媽媽搖了搖頭,示意她噤聲,自己側着耳朵,聽身後的聲音。
石榴樹叢中,兩個給石榴樹除草的婆子,幹活累了,正忙裡偷閒,坐在地上閒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