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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停下,大家休息一下。”司馬九走出林子後冷着臉下了命令。
“九皇弟,發生了什麼事?”聞訊趕來的司馬琳奇怪道:“怎麼下令原地休息了?這樣我們天黑之時就趕不到預定的地點了。”
“趕不到就趕不到,反正都準備好營帳可以在外面露宿的。”司馬九不想告訴他實情,只是不耐煩的應付着。
司馬琳眼一閃,憂慮不已:“這不好吧?這裡都是一些大家千金,清流女眷,讓她們夜宿於空曠之地,恐怕她們不會習慣的。”
“不習慣也比沒有命好!”
“什麼?”司馬琳露出驚疑的神色,凝重道:“發生了什麼事?”
“四皇子,前面發現了災民,九皇子已派了數十侍衛前去探路,已然全軍覆沒了。”楊大成連忙對司馬琳解釋,這與皇子親近是好事,可是皇子同時來就不是好事了,唯恐厚待了哪個卻薄待了另一個,得罪了人也不知道。
“這麼厲害?”司馬琳眼一閃,一道冷光在他的眼中稍縱即逝,他怒道:“這幫子災民真是太可惡了,非得讓他們知道咱們大辰侍衛的厲害不可,九皇弟,咱們不是還有三千侍衛麼?速速派人前去把他們打個落花流水,讓他們知道咱們朝廷的威儀!”
司馬九猛得擡頭,目光如認隼看向了司馬琳,充滿探究之意,見司馬琳竟然一臉激憤的樣子看不出什麼不妥,才譏道:“那三千侍衛是我的侍衛,不是咱們的,看四皇兄這麼義憤填膺,就請四皇兄派出你身邊的侍衛去吧,我相信定能將這些災民殺他們落花流水,潰不成軍。在這裡我就先祝四皇兄馬到成功了!”
司馬琳頓時身體一僵,眼中閃過一道陰沉之色,手微微握緊。
眼落到了司馬琳的手上,晨兮的脣微微勾起譏嘲的弧度。
司馬琳,原來一切都是你搞的鬼!你居然想借着此處的災民削弱司馬九的力量!看來你準備行動了!
呵呵,真想不到你還是跟前世一樣的蠢,稍微有些得意就自以爲是了!
你以爲認了華妃爲母就有能力跟司馬九一較高下了麼?你以爲司馬九就這麼點力量麼?你以爲這皇宮裡詭譎層起,就司馬九一個有力的對手麼?
你根本就不知道!
前世你坐享其成,安心的等待我幫你出謀劃策,只要按部就班就慢慢地坐上了太子之位,可是今世沒有了我,你還拿什麼去爭太子之位?拿你這豬腦子麼?
別忘了,今世的太子還沒有死!你從出身,論實力,論腦袋,哪一樣強過太子?真是愚不可及!
以爲削弱了司馬九的勢力就等於你強大了麼?殊不知反而躲在暗處的人更強大,司馬琳你真讓我失望,你還是跟以前一個的愚蠢,讓我連一點挑戰性也沒有!
晨兮的眼微眯着,將仇恨埋藏在眼底深處。
保住三千侍衛,不但司馬九承了她的情,她一路的安全也得到保障,最重要的是狠狠地打擊了司馬琳,這三全其美的事,她何樂而不爲呢?
她嫋嫋走上前去,假裝爲司馬琳好道:“四皇子,那些災民非常可惡,竟然用石灰這種下作的東西來對付侍衛們,簡直是喪盡天良,也不知道哪個泯滅人性的人出得這麼個斷子絕孫的法子來,所以您千萬不能意氣用事,免得不必要的犧牲。”
她的聲音是溫柔不已,說得話也是句句爲了司馬琳好,可是吐出的惡毒字眼卻讓司馬琳氣得心都抖了,這算不算是指着和尚罵禿子?
偏生他一點不能生氣,而且還得作出義憤填膺之狀,否則被司馬九看出什麼破綻來,那他就一朝棋錯滿盤皆輸了。
他這裡氣得肝顫,臉上還得作出和藹可親的笑容感激道:“幸虧楊大小姐提醒,本皇子真是感激莫名。”
“份所應當的。”晨兮作出了害羞之狀,心裡地樂開了花,通過前世對司馬琳的瞭解,司馬琳這人看着是謙和大度,其實氣量極小,一點小事就能讓他斤斤計較,現在被她這麼當面罵得狗血淋頭,不氣瘋了纔怪。
目前以她的能力不能把司馬琳怎麼樣,但時不時地氣氣司馬琳還是可以的。
司馬九冷冷一笑:“既然他們這麼愛用石灰,就讓他們也嚐嚐石灰的味道吧。”
他冷酷地看了眼鬱郁山林,又別有深意地掃過了司馬琳的身上,才鏗鏘有力道:“所有侍衛原地等待!”
司馬琳陰晴不定的站在那裡,不知道心裡在想什麼。
楊大成皺眉道:“九皇子,難道我們就這麼幹呆在這裡麼?”
“怎麼?楊將軍有什麼高見麼?”即使楊大成投靠了他,可是他一想到楊大成對晨兮不好,心裡就不舒服,對楊大成也是冷嘲熱諷的。
楊大成老臉一紅,他能有什麼高見?再說了,就算有什麼想法,在幾位皇子面前他也得表現的低調,免得被皇子們認爲他搶了風頭,尤其是現在這種狀況,他甚至不知道是不是哪位皇子的計謀,他纔不會那麼傻出謀劃策呢,弄不好還得罪了其中一人。
明哲保身一向是他的做人原則。
司馬九譏諷一笑,對於楊大成,他是很瞭解的,這種人他看得多了去了!
都是牆頭草!
當下也不再理楊大成,顧自走到了晨兮的身邊,心平氣和道:“你說這風向真會轉麼?”
“你相信我麼?”她不答反問。
他妖嬈的眼凝視了她良久,最後肯定地點了點頭。
她燦爛一笑,那一笑容光如花,若星星點點迷了司馬九的眼。
笑罷,晨兮擡起優美的頸項看向了天際,注視良久後堅定的點了點頭:“會,山中天氣多變,尤其是夏天,這風向瞬間變化也是可能的,你看那片雲,白中透黑,分明是欲雨之狀,一般夏日雨來之前都會狂風亂作,而且風向以東南爲多,放心吧。”
這話七分肯定,三分保留卻讓司馬九信任無比。
“嗯。”司馬九點了點頭,負手站在了晨兮的身邊。
遠遠望去,一個是鮮衣怒馬之豔,吐千丈凌雲之志氣,狂風亂作之間,更有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的豪邁之情。一個是素衣束裹之妖,彷彿兮若輕雲之蔽月,飄搖兮若流風之迴雪。
在峰巒如聚,波濤如怒的背景之下,兩人飄飄乎如遺世獨立,羽化而登仙。
此情此情,兩人如仙如魅,彷彿與天地融於一色,讓人望之既羨且嫉!
秦李兩府的小姐們遠遠地看着,眼裡全是嫉妒之色,憑什麼?憑什麼楊晨兮一個黃毛丫頭竟然能跟高貴不凡,美如妖精的九皇子比肩而立?憑什麼九皇子對這個黃毛丫頭會另眼相待,言聽計從?
就是因爲她碰巧說對了這山中有災民的事麼?
一個個都露出了憤憤不平之色。
秦沉煙的眸子更是怨毒不已地瞪着那彷彿高山之巔的女子,盯着這個讓她有種高山仰止之感的女子,不,她不甘心!她秦沉煙纔是大西北,不,整個大辰的才女,怎麼會輸給了這麼個爹不親,祖母不愛的黃毛丫頭呢?
一定是楊晨兮使了什麼妖術!
對,那次楊晨兮就是使了妖術才一鳴驚人的,今天一定又是使妖術才知道這林裡有埋伏的,不然這麼多的人,連幾位皇子都不知道的事,她楊晨兮怎麼會知道?這不是妖術又是什麼?
想到這裡,她眼裡全是狠毒之色。
“煙妹妹。”李致遠不放心地走到了她邊上,柔聲道:“你放心吧,這林中就算有災民,也不足爲慮,再說了,就算有什麼我也會保護你的,不會讓你受到一點的傷害的。”
“謝謝二表哥。”秦沉煙迅速掩住眼底的狠戾,露出小花般的柔弱。
這種弱不禁風的樣子看得李致遠心頭一動,彷彿被拔動了心絃,輕漾出動情的音符。
他眼微迷離,手不由自主的握住了秦沉煙的手,有些結巴:“煙…妹妹…。我…”
“二表哥想說什麼?”秦沉煙嫣然一笑,露出純真而嬌柔的模樣。
李致遠瞬間息滅了心中的情火,暗罵自己是畜牲,怎麼竟然在這種時候對秦沉煙起了不該有的心思!沉煙是這麼的善良,這麼的單純,這麼的乾淨,他卻用骯髒的念頭玷污了她,真是罪該萬死。
一時間他自恨不已,手快速的縮了回去,定了定神道:“沒想說什麼,只是想關照你要小心些。”
“我知道了。”秦沉煙柔柔地笑,眼裡一片感激之色:“二表哥你對我真好。”
對上秦沉煙這般信任的眼神,李致遠更是不齒自己的爲人,也更堅定了對秦沉煙呵護的決心。
他溫柔一笑:“這都是應該的。對了,你剛纔在看什麼?”
“我在看楊晨兮。”
“她?”李致遠眼裡露出了一抹恨意,冷道:“她有什麼好看的?她把你害成這樣還不夠麼?”
秦沉煙眼一黯,傷心地將頭低了下去,半晌才囁嚅不已:“二表哥,也許是你們誤會她了,我想她小小年紀不可能這麼惡毒的,興許是我那丫頭看錯了。”
“你就是太善良,把別人都當成好人了!她害你成這樣你還幫着她說話?你也不想想,她作爲一個嫡女在楊府裡卻沒有人疼愛,楊府更是被一個姨娘當了家,她心裡能平衡麼?可是你看看她的樣子,可曾有一點的委曲之狀?反而活得比誰都滋潤,這種人不是太會裝就是太惡毒,不管是會裝還是惡毒,反正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二表哥…。”秦沉煙尷尬的打斷了李致遠,輕道:“別…別這麼說她,她畢竟還是一個小女孩。”
“她還小?”李致遠氣得衝口而出:“你是暈迷了不知道,你知道她想對你做什麼麼?她想讓男僕…。”
“不,別說了。”秦沉煙淒厲的尖叫一聲,推開了李致遠往林子裡跑了去。
李致遠先是一愣,隨後懊惱不已,他恨恨的拍了自己一腦門,他真是犯渾了,怎麼把這事說出來了呢?這讓沉煙情何以堪?還不得悲憤死?
他大步追了上去,到了林中看到秦沉煙扒在樹上悽悽的哭,那哭聲把他的心都抽疼了,他想也不想的跨了上去,一把將秦沉煙摟在了懷裡,安慰道“煙妹妹,不要哭了,再哭我心都碎了,那事並沒有發生,幸虧我去的及時,所以什麼也沒有發生…。”
秦沉煙慢慢地停止的哭泣,她擡起了欲雨朦朧的眼,輕顫着如蝶般的墨睫,小心翼翼道:“真的麼?二表哥你說的都是真的麼?”
就是這種表情一下擊潰了李致遠心裡所有的防線,這時的她哪怕要他的命他都願意付出,更別說只一句話了,他忙不迭的點頭:“當然,這當然是真的。”
“不會騙我麼?”
“我怎麼會騙你呢?騙你我不得好死”
“二表哥…。”秦沉煙驚慌失措的將手捂住了李致遠的脣,急道:“不,二表哥,我不要你發誓,我不希望你有任何事,我希望你好好的,永遠對我好……”
“你希望我永遠對你好?”李致遠眼中閃過一道異彩,脣微動間就能感覺到秦沉煙手心的柔膩,這一刻心神盪漾不已,聲音帶着輕顫:“煙兒,你說的是真的麼?”
“什麼真的假的?”秦沉煙嬌羞不已,低頭輕喃,看也不敢看李致遠,而就是這種表情才讓李致遠一顆心彷彿化成了水。
“你說要我永遠對你好…。”他彷彿癡傻般不停的呢喃這句話。
“我哪說過?”秦沉煙的臉更紅了,突然,她彷彿後知後覺得發現自己的手還捂着李致遠的脣間,嚇得嗖得縮回了手。
脣間一下失去了伊人的柔軟,讓李致遠彷彿失了魂般,他情急一下一把抓住了秦沉煙的手。
“表哥…”秦沉煙羞得臉蛋兒都紅了,她拼命的掙扎,欲拉着小手,不知道是她的力太小還是李致遠的手勁太大,她的手竟然沒有掙脫,相把她自己腳下一個踉蹌跌入了李致遠的懷裡。
美人如玉,軟玉溫香,加上舌尖的細膩,李致遠就算是柳下惠也得動了情,何況李致遠並非坐懷不知怕柳下惠,而是一直傾慕秦沉煙的男子!
他一把摟住了秦沉煙,幾乎把她要摁進自己的身體裡,與她融於一體,聲音低啞間透着情慾:“煙兒,我的煙兒…。”
將頭埋在他懷裡的秦沉煙雖然面紅耳赤,可是眼底卻一片清明,冷漠,還有怨恨之色,這與她的聲音與表情截然不同。
“表哥,我怕…。”她的聲音帶着輕柔的顫,如一波波的波浪衝擊着李致遠的心,此時的他已然夢在伊人鄉沒有了自我,他抱緊了秦沉煙低啞道:“不怕,不怕,我會保護你的。”
“我知道,可是我怕楊晨兮…。”
話音未澆,李致遠身體一僵,被柔情所包圍後發熱的身體也慢慢地降下了溫,他警惕的看了眼四周後,發現沒有人注意他們,才長吁了一口氣,輕輕地推開了秦沉煙,抱歉道:“對不起,煙妹妹,是我情不自禁了。”
“不,我不怪表哥,能得二表哥垂愛,我…。”說到這裡她的小臉飛上一朵紅雲。
這樣的秦沉煙無疑讓李致遠疼到心裡,愛到骨子裡,更是願意爲她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爲了秦沉煙的清譽,他剋制住自己的旖旎之念,用盡所有的自制力才退開了數步與她保持一定的距離,才穩定的聲線道:“煙妹妹,你放心吧,我一定不會讓楊晨兮傷害你的。”
“我相信你。”秦沉煙擡起吹彈得破的小臉一臉的信任。
不得不說這樣的表情別說是李致遠了,就算是任何一個男人見了也會豪氣頓生的。
李致遠更不是會例外,他露出一副氣開山河之狀,慨然:“我一定不會辜負你的信任。”
“嗯。”秦沉煙點了點頭,隨後卻秀眉輕蹙。
“怎麼了?”
“我只是想不通,我與楊大小姐平日無仇,近日無怨,爲什麼你們都說是她要害我呢?”
“害你還有什麼理由麼?”李致遠說起晨兮就火冒三丈:“這種女人自己一無是處卻看不得別人德才皆備!煙妹妹你長得花容玉貌,又文才出衆,更是大西北的才女,你說她一個無德無才之人怎麼能不羨慕嫉妒恨?你不要小看了女人的嫉妒心,女人嫉妒起來什麼事都做的出來的。”
秦沉煙聽了心中尷尬不已,這怎麼聽着象是罵她?臉上卻不得不裝出瞭然的樣子,着急道“:那怎麼辦呢?她要再害我我可怎麼辦呢?”
“你怕什麼?不是有我麼?”
“可是你一個翩翩君子,怎麼能防得了她呢?她如果真象你所說的那麼狡猾惡毒,你這般品行高尚之人又怎麼可能防得了她?”
李致遠不禁遲疑:“那你說怎麼辦呢?”
“我也不知道。”秦沉煙露出個心亂如麻的樣子,咬了咬脣彷彿不經意道:“都說先下手爲強後下手遭殃,可是那楊晨兮事事都能料敵先機,就說山裡有埋伏她都能知道,你說她是不是有什麼異能?”
“異能?我看是妖術纔是!”李致遠不屑的哼了聲。
“妖術?”秦沉煙後怕的捂住了脣,驚疑的看了眼四周低聲道:“二表哥,你可千萬不要這麼說,上次李老祖宗爲了這話就把玉環妹妹給下了禁足,你知道麼,使妖術是要有殺身之禍的!”
“殺身之禍?”李致遠倒沒聽進去別的話,卻把這四個字聽了個一清二楚,陷入了凝思。
秦沉煙斂着眼,陰冷地勾了勾脣,還好,這個二表哥還不算笨到家,不枉她犧牲色相這麼引誘一番。
這時李致遠眼睛一亮,興高采烈地拉住了秦沉煙的手道:“煙妹妹,你放心,這次我定讓楊晨兮聲名掃地,活不到明天!”
秦沉煙低着頭笑了,這一笑間陰風四起。
“阿!”晨兮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噴嚏。
“怎麼了?受涼了麼?”司馬九不禁關心地問。
“沒事,這山裡的風就是大。”晨兮拿出絲絹掖了掖鼻子,眼卻看向了頭上的雲彩。
突然,她大喜道:“快,快看,九皇子,那雲變白了。”
“變白了?”
“是啊,這意味着馬上就要山雨來了,風向立刻會變了。”
“好,太好了,真是天助我也”司馬九大喜,揮袖而下對着三千侍衛道:“來人,準備擒賊!”
“是!”三千人大聲應下,氣吞山河,氣勢雄偉。
三千人齊刷刷的縱馬而去,遠遠的塵土飛揚。
司馬九站在高處目不轉睛的看着,心裡還是忐忑不安,要是晨兮所料有誤的話,這三千侍衛就有一場殊死之戰了…。
衆人都心驚膽戰的等待着,隨着時間的推移,心情越是緊張,尤其是司馬九更是有些急燥了,他不時的看着天,爲什麼這風還不變?
唯一淡定的是司馬十六,他安坐於一隅,面不改色,突然,他示意侍衛把他推到了晨兮的身邊。
晨兮看到他後,對他笑了笑。
而他則目無表情的盯着天上的雲彩。
晨兮抿了抿脣,眉輕挑,這司馬十六是個怪人,走到她身邊卻不說話,甚至對她示好也視而不見。
兩人就這麼默默無聲的在那裡呆着,誰也不說話。
過了一會,司馬十六突然道:“數到十。”
“啊?”晨兮回過頭,愕道:“什麼意思?”
司馬十六抿着脣,眼看也不看晨兮,只是盯着天。
晨兮仰天噘了噘脣,暗罵:怪人。
剛罵完,一陣狂風起,飛沙走石間,風向瞬時變了,遠處司馬九大喜道:“風向變了,風向變了!”
衆人頓時都歡欣鼓舞起來,一個個喜笑顏開。甚至一些奴僕與奴婢都喜極而泣,他們怎麼會不開心的哭呢?!要是這些侍衛損傷了,那麼路途遙遠這一路上他們就會成爲抵擋所有危險的盾牌,這事關他們的性命,他們能不高興麼?!
晨兮這時眼裡全是訝色,這時她才明白數到十是什麼意思!司馬十六是說數到十這風向就會變了!這還是人麼?
第一次她這麼直白的審視着他,目光轉睛的看着他,眼一眨也不眨,欲探究着這個司馬十六的底。
他平靜道:“就算你愛上我了,也不要這麼赤裸裸地看着我,本王會害羞的。”
……
晨兮騰得轉過身,臉紅如彤雲,這個司馬十六不說話則已,一說話能把人嚇死!愛上他,虧他說得出口!
好不容易她平靜下去,臉色如常了,她不甘示弱地又轉過去面對他。
他看了眼晨兮,語氣清幽:“怎麼?還沒看夠?”
“是啊,沒看夠!”晨兮這時的心理素質極好,笑眯眯地看着他:“你的臉都藏在面具下,我能看到什麼?要不你把面具拿下來,讓我好好看看?”
司馬十六一下無語,這一局晨兮勝。
晨兮傲嬌的揚了揚頭。
一抹笑意從司馬十六的眼中劃過,稍縱即逝又歸於無痕,他輕咳了咳後一本正經道:“你得罪人了知道麼?”
“是你麼?你會這麼小氣?”不知道爲什麼別人都怕這個司馬十六,怕他的臉,怕他的冷氣場,她卻感覺他一點不可怕,甚至象是老朋友一樣。
“你都說我不是這麼小氣的,還會是我麼?”司馬十六的眼神落在遠處了司馬琳身上,淡淡的冷。
晨兮一愕,低聲道:“你都知道?”
司馬十六擡起微訝的眼神看着她,半晌才失笑“你倒比我想象的還聰明。”
晨兮皺着眉打量着他,半晌才道:“你是坐山觀虎鬥?”
他看了她一眼,對侍衛道:“這裡風大,推我到背風處。”
侍衛推着他走了,留晨兮一人呆在那裡。
“什麼意思?討厭!”晨兮對着司馬十六的背影作了個鬼臉。
這時遠處傳來一陣歡呼聲,晨兮快步走了上去,只見塵土滾滾,三千侍衛毫髮無傷的回來了,領頭的數百人每人的馬下都拖着一個俘虜。
“,,…。”
侍衛把俘虜象扔沙包一樣扔在了一個低窪處,不一會就扔下了數百人,這些人堆成了一堆,卻還未將那窪處填平。
司馬九走到這些俘虜的面前,用腳狠狠地踢向其中一人,惡狠狠道:“竟然敢傷我的侍衛,我要你們自食其果!”
被踢之人噴出一道血箭飛了出去,正好飛到了晨兮的腳邊。
晨兮低下了頭,看了眼那俘虜的手指,卻見他的手指上全是繭子,而這些繭子不是勞作而起了繭子,分明是劍繭與刀繭,這些人不是災民,而是有武功的人!
她不動聲色地看向了司馬琳,見司馬琳的臉色難看之極,瞬間她笑了,這司馬琳真是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平白失去了這麼多的心腹。
她心念一動,趁人不注意走到了一個侍衛身邊,對他輕聲說了幾句,那侍衛聽了立刻走到了司馬九身邊。
司馬九聽那侍衛的話,眼中陡然射出一道寒光,他冷冷地看着那些被點了穴道,眼睛瞎了的俘虜,語氣森然:“你們這幫子流民,吃朝廷的飯,住朝廷的屋,竟然敢對朝廷的人動手,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眼睛瞎的滋味好受麼?”
那些俘虜苦於不能動彈,臉上卻露出痛苦之色。
這時司馬琳臉上露出不忍之色道:“九皇兄,他們也是迫於無奈,爲了生活,也許不是有意要殺侍衛的,眼下他們眼睛也瞎了,不如放了他們,也顯得咱們朝廷的恩德。”
他這話一出立刻獲得大家千金的好感,都說四皇子仁心仁德,一見之下果然如此,紛紛愛慕地看着他。
“瞎了?不過沾了眼石灰哪容易這麼瞎?”司馬九譏道:“本皇兄是足不出戶不知天下事,不知百姓事,你應該不知道這石灰傷了眼只要用油洗未必會瞎的吧?”
司馬琳臉一僵,他怎麼能不知道呢?他這不是想欺司馬九不知道把人放了麼?倒平白被司馬九譏嘲了一番
臉上卻露出慚愧之色:“我真是愚鈍了,倒不知道這些鄉野粗人的手段。”
言下之意司馬九懂的東西都是上不得檯盤的山野之事。
司馬九難得沒與他計較,只是冷冷一笑。
司馬琳見此不禁心活絡了起來:“九皇弟,不管怎麼說這些人都是災民,殺了也不好,不如還是放了吧。”
“放了?那本皇子的侍衛不是白死了麼?”
“死者已矣,父皇一直教育我們要以仁治國,這些人也不全是殺侍衛的人,你這麼把他們一網打盡不是太殘暴了麼?”
“呵呵,什麼時候四皇兄也有了婦人之仁了?難道這些人都是你的人麼?”
“你說什麼?”司馬琳內強中幹色厲內荏地吼道:“你身爲皇子怎麼可以這般信口開河?平日我因着你小就讓着你,可是卻不代表我可以讓你這般無緣無故的羞辱的!”
“哈哈哈…”被司馬琳這般疾言厲色地罵了一通,司馬九竟然不怒反笑,他大笑道:“四皇兄何必這麼生氣,皇弟我開個玩笑而已!”
“開玩笑有這麼開的麼?”司馬琳也不願意與司馬九撕破臉,當下也就坡下驢地說了聲。
司馬九倒不以爲意:“不過,既然這樣,四皇兄是不是該表示一下?”
“表示什麼?”司馬琳腦中劃過一道不祥的念頭。
“也沒什麼,把這些石灰都灑在他們身上而已。”司馬九淡淡地說了句,手一揮,幾個侍衛找了十幾麻袋的石灰走了過來。
“四皇兄,看到沒?這些石灰都是他們爲我們準備的,如果我們今日不是抓到了他們,我們就跟他們一樣了,你說你還要有婦人之仁麼?爲了大辰的江山,爲了讓每個皇子都有所擔當,這石灰今天就由四皇兄倒吧。”
司馬琳一下呆在那裡,這些人都是他的侍衛,都是他的死士,本來死也就死了,這本是他們的使命!可是他沒想到司馬九竟然出了這麼個惡毒的主意,讓他親手殺了這些死士,這傳了出去,誰還會爲他賣命?
這簡直太惡毒了!
他不禁看向了司馬九,欲看出司馬九的異樣,是不是懷疑他了,可是他怎麼看也看不出一點的端倪,司馬九始終表情如一,冷酷,冷靜,冷戾。
眼慢慢看向了這石灰袋,手抖了抖。
“怎麼?四皇兄害怕了麼?你別忘了,咱們是皇子,身上所負的重任,如果連這都手軟那何以擔當保家衛因的大任?如何讓父皇相信咱們的能力?這人我是擒來了,下面就看你了,這第一袋石灰就由四皇兄開始吧!”
被司馬九這麼一擠兌,司馬琳知道今日他是倒也得倒,不倒也得倒了,他咬了咬牙抓起了石灰袋往那些俘虜身上倒去,一面倒還一面安慰自己,反正他們已經瞎了,倒在身上也沒有什麼的。
是的,石灰倒身上並沒有什麼。
當這些石灰倒在他們身上後,只是把他們埋在了石灰下。
直到到所有的石灰倒完,司馬琳見未發生什麼事才喘了口氣。
這時司馬九冷冷命令道:“把石灰扒拉開些,別把他們都憋死了。”
司馬琳一聽心中揚起了希望,難道司馬九不準備殺了他們?那太好了,就算他們是瞎了,但他們還是有武功的,而且都一定恨司馬九入骨,將來更能爲他所用!
他的心思雖然掩藏的很深,可是卻盡收到司馬九的眼中,他冷冷一笑,看向了天。
“轟隆隆…。”一道焦雷打響
“啊,響雷了,要下雨了,快回馬車吧。”不知道叫了一句,所有的女眷都跑了開來,往自己的馬車上躲去。
“嘩啦啦…”她們還未來得及跑到馬車上,雨就下了起來。
夏雨來得很急,尤其是山裡的雨更是急得難以想象,眼一眨間還是小點,待睜開時就成了大點,大珠小珠落玉盤,濺起一朵朵的水花,空中響起了嘩嘩的雨聲,快得讓人回不過神來。
司馬九並未躲避,晨兮也沒有躲避,既然司馬九沒有走,楊大成也不會走。
見司馬九與楊大成都在,司馬琳即使想走也不會走了,免得讓人猜測去什麼。
雨下得更急了,往四人的身上澆了下來,這時侍衛連忙撐開了傘,放在了司馬九的頭上,司馬九一把接過了傘走到了晨兮的身邊,將傘放在了她的頭上,而自己則半邊都在傘外了。
楊大成在傘下驚疑不定地看着司馬九,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要說司馬九對晨兮有意思,可是卻從來沒有對他提過,可是說沒意思,爲什麼怕晨兮淋着雨呢?
一時間他忘了別的,全心全意算計起晨兮來。
司馬琳則失魂落魄地站在雨裡,正好藉着雨的沖刷,掩蓋住他心底的恨意,這麼多的人,他好不容易培養的死士,就這麼輕而易舉的被消滅了!
爲什麼?爲什麼會這樣?老天何其不公平?他算計了這麼久,處心積慮了這麼久,明明可以以少勝多,用一百人不動聲色的處理掉司馬琳的三千侍衛,怎麼轉眼間就全部顛倒過來了?
他定定的看着低窪處澆滿石灰的死士,心痛如絞。
這時有人驚恐地叫了起來:“天啊,你們快看!”
這一聲驚叫驚擾了許多的人,就連藏在馬車裡躲雨的千金小姐都忍不住地掀開了窗。
當人們看向那人所指之處時,一見之下魂飛魄散,噁心地直想吐了,這簡直可以用人間煉獄來形容。
誰會想到當這些石灰遇水產生了大量的熱量,相似於幾千度的高溫,那些被雨淋溼處開始冒起了煙,發出沸騰的汩汩聲,他們眼睜睜地看着那些俘虜身上的衣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消失,甚至還看到了裡面的肉,慢慢地滲出了血,血流入了石灰水裡,只冒出一個粉色的水泡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而這時,那些俘虜身上的肉一塊塊的掉了下來,彷彿煮熟般,一塊塊的往下掉…。
露出了白骨森森。
“惡。”
到處都是嘔吐的聲音,此起彼伏。
司馬九使了個眼色,一道道勁風衝向了這些俘虜,啞穴瞬間被打開了,頓時那些出悽慘的叫聲,那慘絕人寰的哀叫聲響徹天空…。
晨兮站在司馬九的身邊,挺直的脊樑,這一幕深深的刺激了她,她彷彿又回到了前世的火中,前世她也曾這麼痛苦的哀號,在火裡掙扎,眼睜睜的看着火燒焦了她的皮肉,吞噬了她的血肉,只留下一骨灰。
雨還在不停的下,石灰水還有不停的冒着熱氣,那黑衣人的慘叫聲越來越弱了,裡面的人也越來越少了…。
司馬琳站在那裡,手捏得死緊,臉色蒼白,他又被擺了一道了!他只知道石灰能毀了眼睛,卻不知道這石灰遇水會產生這麼可怕的能量!
而他親手倒下了第一袋石灰,相信傳了出去後,他的死士會對他不再百分百的忠誠了。
死士可以爲他而死,但卻不能承受由他親手殺死的恥辱!
死士尚且如此,那麼謀士呢?恐怕更不會願意爲他所用了!
司馬九,你好狠!你的手段真是太毒辣了!
他踉蹌的退了數步,終於撐着傘走了,一切歸於平靜。
司馬九冷冷地看着他遠去的背影,陰寒道:“:真是便宜了他。”
待回過頭看向晨兮時卻透着溫柔:“小狐狸,我果然沒看錯你,你真是聰明,一箭雙鵰,讓四皇兄吃了這啞巴虧!”
“多謝九皇子誇獎。一切都是九皇子運籌帷幄。”晨兮謙虛一笑,前世的經歷讓她十分了解這些皇家的子孫,就算是喜歡的人也不允許超過他一頭的,何況她感覺到司馬九心底矛盾的情感,還有淡淡的殺意。
果然司馬九很高興,他大笑道:“你真是個寶!”
那聲音響徹雨中,令晨兮眉一下皺了起來,這個司馬九真會給她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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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片段:
太子,今天林相國的小姐嘲笑了太子妃。
她這麼愛笑就去怡紅院賣笑吧。(太監抽搐,一國宰相的千金當妓女?)
太子,陳將軍的嫡小姐要與太子妃比武。
道:她這麼愛打打殺殺,讓她去邊關守城吧(太監面癱,一國將軍的千金當衛兵?)
太子,皇上想殺太子妃。
道:他這麼愛殺人,明天找幾個殺手把他做了。(太監昏倒,這是皇上啊!)
太子,太子妃養了個寵物
養個寵物有什麼稀奇的。
太監:那個寵物是公的。
算了養就養吧。
太監:可是那個寵物是個男人。
一陣風起,沒有了太子的影子,只聽到磨牙聲:莫離殤,你竟然敢養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