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我要洗澡了你守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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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步履生風跨入了屋內,一股冷冽的冰雪氣息充斥着整個房間,頓時讓溫度降了三分,晨兮餘光看到他黑衣的一角,他坐了下來…

冷魅的眼看了眼桌上了杯子,聲線變得陰寒:“剛纔誰來過了?”

彷彿這是他的宅第般問得理所當然又霸氣天成!

她低着頭抿了口茶,似笑非笑道:“這跟你有什麼關係?”

胸中騰起一股怒意,從來沒有人敢這麼對他說話!

聲音愈加暗沉:“難道你就這麼不檢點麼?半夜三更私會男人?還跟他飲茶暢聊?”

晨兮勾了勾脣,將自己全身都隱入碩大的椅中,眼微合,聲音輕而帶着譏嘲:“這個是我決定的麼?你們男人一個個來無影去無蹤,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又何曾顧及到我一個弱質女流?比如你不也是就這麼堂而皇之的進了我的屋子麼?明明是你們男人太放肆卻指責起我的不檢點,你不覺得這很好笑麼?”

男人僵了僵,冷笑道:“真是牽強之語,難道你不會拒絕麼?”

“拒絕?”她脣間勾起了玩味的嘲弄:“那麼現在我拒絕你,你可能離開麼?”

“當然不可能!”男人衝口而出,愣了愣又道:“我與他們是不一樣的!”

“有什麼不一樣?你也是男人他也是男人,你與我萍水相逢,他與我亦是無意邂逅,左右都是陌路之人,又有什麼不同!”

“不要拿我跟別的男人比!尤其是他!”他低吼出聲。

“噢,原來你知道他是誰啊?那你還明知故問?”她輕笑,舉起了杯子優雅的抿了口茶,人更舒適的倚在椅中,眼微微閉上,一副享受的樣子:“南公子,北魔剎,公子如玉魔剎追命!兩位的聲名在世人口中早就傳了數年,更是比了數年,如今閣下惱羞成怒也是意料之中,可是你不覺得對我一個弱女子耍這些威風會損及你一世的英名麼?更是壞了你魔剎的名頭?”

“你是誰,你怎麼知道我是北魔剎?”聲音陡然變得森然,凝水成冰,冷風微動間一隻冰涼的手扼住了她的脖子,一股冷息竄入她的身體,血液都彷彿凍僵…。

眼卻閉得更緊,譏道:“閣下這般殺氣,這般氣勢,這般霸氣,我就算想不知道也難!”

“真的?”手卻微微鬆了鬆,他疑惑道:“你一個閨閣女子,年紀又如此幼小如何知道這麼多的江湖之事?”

“閣下的盛名,閣下的手段,閣下的作風會因爲我一個幼弱的閨閣女子改變麼?”

他皺了皺眉:“當然不會!”

“那不就是了?閣下如此名揚四海,聲名遠播,上到八十歲老嫗下至八歲幼童都能耳熟能詳,我知道了又算什麼呢?這與我一個幼弱女子又有何關係?”

手漸漸的鬆了開來,他沉聲道:“你說得不無道理。”突然他道:“你真的只有十一歲麼?”

“這天下還有能瞞過閣下的事麼?”

“…。”

見她正眼也不看他,他不禁生氣道:“你爲什麼不看我?”

“不敢看!”

“爲什麼?”

她勾脣一笑,他眼中只見被茶水潤溼的脣帶着水光的誘惑吐出幾個字:“因爲我怕死。”

“怕死?”他的眉皺了皺。

“寧見閻王不見魔剎,這些人見過你真面的人除了死人就是死人,你說我怎麼敢看你?我一個弱女子雖然在你眼裡命不值錢,可是我還是很珍惜的。”

男子聽了點了點頭道:“你說得不錯,不過你可以看,我不會殺你的。”

“那是不是要感謝閣下的另眼相待?我是不是要萬分榮幸?”晨兮輕笑,那一笑間卻逍遙自如淡淡如風般輕盈,瀟灑似山中空鬆,唯獨沒有一點受寵若驚的樣子。

“那倒不用,反正你早晚得嫁給我,現在看到我的真容與以後看沒有什麼區別。”

“撲…”一口茶被晨兮狠狠的噴了出來,頓時漫天細霧揮灑開來,全噴到了男子的身上。

男子騰得躍出了五米遠,但還是有些沾溼了他的黑袍。

“你…”眉皺得緊緊地看着溼掉一角的衣襬,不悅道:“你這是做什麼?”

“這個笑話不好笑,公子以後不要開這種玩笑了。”

“你以爲我是說笑話麼?”語音裡帶着薄怒。

晨兮慢慢地擡起眼,入眼處,他一頭黑髮如緞張揚的披散着,風吹過處,散點點暗香,半張臉被一個黑色的面罩遮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對肅殺而深邃的眼睛,讓人不敢逼視,只稍一望去,彷彿看到了千軍萬馬奔騰其中的野性與兇殘…

眼迅速的挪開,不敢與他對視,因爲他的眼底有魔性,讓她多看了激起了她潛意識裡暗黑的元素,她與他是一類人!

只是他的黑暗早就張揚在外表之外,而她卻深藏內心深處!

她亦怕他發現了她深藏不露的陰暗!

眼慢慢落在了他遠山般孤傲的鼻子上,他的鼻子很高,很挺,肉很厚,類似於傳說中的獅鼻。他的脣很薄,抿得如一條直線,脣色更是淡得幾不可見,而下巴卻剛前毅堅定,孤直而高傲,只從他下半部分的面相就能看出他是怎麼樣的一個人,這樣的人從相書上來說屬於海納百川,霸氣天成,不怒自威,冷酷如冰,薄情寡義之人!

而且危險!

他一身黑衣與夜色融於一體,燭光輕閃搖曳彷彿不敵他全身散發的冷寒氣息,他站在那裡就是一座冰山,移動之後就是冰海,只一個字,冷!

兩個字是:更冷!

評價這人就是:冷得讓人窒息!

一個極冷的男人,比上次在巷中見到更冷了三分!

晨兮微退了數步,避開他身上的冷寒之氣。

他眼一縮:“你怕我?”

“這世上有不怕你的人麼?”她微吸一口氣,努力抗拒了從他身上散發出的威懾力,盯着他的下巴平靜中不掩淡淡的譏誚:“這就是你所說的用真面目面對我?”

“別人連我下半部分臉都不能看到!”言下之意你知足吧。

晨兮冷笑道:“真是榮幸之至。”

說完她坐回了椅子中,平淡道:“謝謝你請羅霸王幫我說話。”

“舉手之勞不足掛齒,何況你又是我的女人!”他有着渾然天成的霸氣還有不可一世的優越感,這話更是一種施捨般。

晨兮猛吸一口氣,平靜一下心情後才道:“拜託閣下您以後不要自說自話自以爲是!”

“你說什麼?”他勃然大怒,手又習慣性的捏住了她的脖子,眼中冒火道:“你以爲我是一個愛管閒事的人麼?要不是你是我的女人,我能伸手做這種事麼?哼,他們敢欺負我的女人,這些懲罰還是輕的!要不是看到你的面子上,我早就讓他們生不如死了!哪會這麼溫和?你別不知好歹!”

晨兮用力拍着他的手,臉長的通紅,也不甘示弱地瞪着他道:“什麼你的女人?我什麼時候成你的女人了?你不要這麼自以爲是自說自話好麼?我被人欺侮我自然有辦法解決,要你憑白多管什麼閒事?你以爲我會感激你麼?要是沒有你這多此一舉,我更如魚得水!”

“你說什麼?你這不知好歹的女人?我看上你你還心中不滿麼?”

男人怒火沖天,手勁不覺的加重,只把晨兮捏得臉色通紅,舌頭都差點伸出來了,她拼命的拍打着男子,可是男子卻置若未聞,眼見着要閉過氣去,晨兮拿出手中的銀針狠狠的刺入了男子的手臂。

“。”突如其來的痛讓男子突然鬆了手,晨兮一下摔到了地上。

“咳咳咳…。”她拼命的咳,努力地呼着新鮮空氣,直到氣順了,她才發了瘋般衝向了這個男人,對着男人就拳打腳踢起來,一面打一面哭罵道:“你混蛋,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我救了只小狗還知道報恩呢,我救了你,你卻差點殺了我!我打死你!打死你這個混蛋!”

她真的害怕了,當那死亡來臨的一刻她差點崩潰了,她不是怕死,她死過一次了並不害怕死亡,她只是怕死去之後再也無法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前世她知道自己的母親,自已的弟弟是多麼的悽慘,這世她無論如何得保護他們的。

可是他差點破壞了一切!他差點要了她的命!

恐懼,害怕,憤怒,委曲,怨恨,各種情緒充斥了她的全身,她不顧一切,忘了鎮定,忘了僞裝,忘了思考,只知道要不是這個男人,她怎麼會經歷這生死一線的巨大恐懼!

她瘋了似得打着,哭着,罵着…。

當晨兮的第一拳打到男子身上時,男子頓時眼中冒出腥紅的兇光,手猛得伸出就要捏斷晨兮細得可憐的脖子,可是聽到晨兮的哭罵中的哀怨,悽然,無助,恐懼後,他的手竟然僵在了空中,任由晨兮拳手腳踢起來…。

一拳,兩拳,三拳…。

拳打到他的身上就如隔靴擾癢般,對他來說根本沒有任何感,讓他有感覺的是她的哭聲,悽婉而哀絕,似乎是在發泄所有的痛,所有的恨…。

這種情感讓他有種熟悉感,他定定地看着她淚流滿面的樣子,她很乾淨,沒有化妝,流出的淚更是晶瑩欲滴,沾染在她的墨睫上一如雨後菡萏,透着煙雨朦朧的楚楚之姿,這一刻,他心底的冰凌似乎融化了一角,竟然聽之任之了。

終於晨兮打疼了,也哭累了,身體一晃彷彿要暈過去般。

男子條件反射的摟住了她,聲音中帶着刻意的溫柔:“好了,打也打夠了,哭也哭夠了,這氣也撒了吧?”

“撒什麼撒的?沒夠!我還委曲着呢!你說你找誰不好,偏生找了個羅霸天,羅霸天是誰?名聲好麼?他這般一鬧是鬧得二姨娘沒了臉,鬧得如琳丟了人,可是我們楊府的小姐都是綁在一起的,她這般沒有名聲,我們又怎麼辦?這傳出去還不被人揹後罵死?”

黑衣男子冷笑道:“反正你將來要嫁給我的,至於其他人關我甚事!”

“誰嫁你!你休要胡說八道壞我清譽!”晨兮這才驚覺被他摟在懷裡,嚇了一跳推開了他,一屁股坐在了桌邊拿起了水杯泄憤般猛喝了一口,因爲喝得急了就咳了起來。

冰冷的眼底閃過一道笑意,連他都沒有覺察到自己對她的一份寵溺之心。

倒也不生氣淡淡道:“你都看過我的身體了,你不嫁我又能嫁給哪個?”

“撲”一口茶又噴了出來,這次黑衣男子有了防備,十分淡定的飄出了數米,水毫無疑問的全灑在了地上。

晨兮怒道:“誰看過你的身體了?你胡說什麼?這飯可以亂說話卻不能亂說的!傳了出去,你不要做人我還要做人的!”

見晨兮全然撇清,彷彿他是洪水猛獸似的,他不悅道:“那日你助我療傷,不但看到我的私密處,還碰到了我,你我已然有了肌膚之親,你不嫁我還要嫁誰?再說了,我要是不要你,這天下還有誰敢娶你?”

晨兮冷笑道:“這真是好笑了,替你療傷是事急從權,什麼私密處?不就是大腿麼?再說黑燈瞎火的又在暗巷之中,我能看見什麼?何況我並不想幫你療傷,是你逼迫於我的好不好?你憑什麼要我嫁給你?!再說了你本是一個男人,平日別說露個腿了,就算露個上身也是家常便飯的事,難道看到你的人都要你負責麼?那你是不是還要建個美男後宮?把他們全負責了?”

“你說什麼?我又不是斷袖建什麼美男後宮?這男人跟女人是一回事麼?”

“有什麼不是一回事?你又不是女人,被人看一眼有什麼打緊的?還藉此逼婚不成?我告訴你,我不會嫁給你的!”

黑衣男子怒氣頓生,譏道:“你千般推委萬般不願,可是看上了天下第一公子了麼?我告訴你,他可不是你想象的那麼簡單無害的!你嫁他還不如嫁給我,別看他一副謙謙君子溫潤如玉的樣子,其實是內藏奸詐陰毒無比,他殺的人未必比我經手的少!你別少不知事被他的外表所迷惑了!”

晨兮勃然大怒,拿起了茶杯往他身上狠狠的砸了過去,吼道:“你們男人都是自以爲是的自大狂麼?自以爲了不起天下女人都得趨之若鶩麼?告訴你,我不會嫁你也不會嫁他,你現在就給我出去,我不要見到你,你也不用報恩,羅霸天那事就權當我幫你療傷的謝禮了,從此你我井水不犯河水,永遠不相見!”

黑衣男子臉色鐵青,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半晌才蹦出了四個字:“不知好歹!”

說完掉頭而去,留下一室的冷梅寒香飄飄悠悠…。

待他走後,晨兮飛快的將所有的窗都打開,只想讓他的氣息快速的散去!

太可怕了,這個男人喜怒無常,殺人無由,她還救過他卻差點兩度被他捏死,要是常人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幸虧她把他激走了。

她長長的籲出一口氣,發現汗溼衣背透着一股股涼意…。

這一刻她有種死裡逃生的感覺!這種男人太危險了,冷得跟冰似的,無情無義,還是敬而遠之爲妙。

她摸了摸洗澡水,竟然已經涼了,正在想是不是就着微涼的水胡亂洗一把算了,卻聽到衣袂飄忽的聲音,一襲黑衣飄然而落!

她怒道:“你有完沒完?還來做什麼?”

話音未落,她突然呆在那裡,這人不是他!不是北魔剎!雖然同樣是黑衣人,同樣的霸氣天成,同樣的有股君臨天下之氣勢,可是這人不是!這個黑衣人淡漠,彷彿透明般的淡漠,讓人根本無法捉摸,令人卻心生恐懼!是的,這人身上有股子死氣!

“你…是誰?”她抓緊了浴盆,手緊緊的抓着,泄露了她心中的恐懼。

男子冷漠地看了她一眼,不言不語,兩人就這麼對視着,他居高臨下,她仰頭防備!

一個似君臨天下的王者,一個是守衛生命的小白兔,體態懸殊,實力懸殊,就這麼僵持着。

夜,靜謐無比,靜得讓人害怕。

晨兮眼一動不動的盯着他,腦子卻飛快的轉着,搜尋着一切可以搜尋到的關於這黑衣人的信息,可是她兩世爲人,竟然找不到一點關於這男子的信息,正在她驚疑不定時那男子看向了桌上的杯子後,終於出聲道:“他們來做什麼?”

他的聲線十分的平滑,平得彷彿一條崩直的直線,就如沒有生命體怔的心臟儀,拉出一條平靜得沒有一點波動的聲線,那是死亡的味道。

晨兮驚恐地看着他,努力的平靜心情後才道:“不知道。”

“不知道?”他的聲音透着古怪,一步步地走向了晨兮,晨兮嚇得繞着浴桶退離幾步,急道:“我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的話那活着也沒有意義了。”

晨兮的心一陡,這是要殺人的前兆?

“等等,讓我想想!”

男子嗖得站定,一對冷得透明的瞳仁緊緊地盯着晨兮。

晨兮有些欲哭無淚了,這又是哪尊菩薩?爲什麼大西北突然來了這麼幾人厲害的人物?前世她可沒碰到!難道由於她的重生,這一世的歷史要重寫了麼?

“唉,這位大俠,您能告訴小女子,您爲什麼要到我這來麼?”她小心翼翼的探究道。

眼淡淡地掃了她一眼,他的聲音依然無波:“是我先問你的。”

雖然是陳述句,卻讓晨兮身體一冷,嚇得一個激靈。

她強笑道:“你不說原因我沒法分析他們的來意,說實話,我真不知道他們來做什麼,但如果你能說出你的來意,說不定我能運用我聰明的腦子結合一些實際情況,將他們的來意分析出來。”

“你很聰明麼?”他突然問了句驢頭不對馬嘴的話來。

“嗯,還可以吧。”

“聰明的女人一般活不長。”他說了句讓她差點吐血的話來。

“…。”

她暗中把他祖宗十八代罵了個遍,可是卻不敢表現出來,連忙道:“其實有時也不是那麼聰明。”

“那笨女人更沒有活的理由了。”

“…。”

她的眼死死的瞪着他,他琉璃般的眼裡彷彿一潭死水波瀾不興地看着她,這讓她懷疑,就算此時房子倒了,他都會這麼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她輕咳了一聲道:“大俠還是先說說來意吧。這樣我們才能談談是麼?”

“我不是大俠!”

“我也不是好人!”就在晨兮欲開口時,打斷了她欲出口的拍馬屁話。

晨兮尷尬的笑了笑:“那個不好不壞的人,咱們好好聊聊?”

他終於有表情了,露在黑巾外的眉輕皺了皺,沉聲道:“不要這麼叫我!”

終於晨兮受不了了,猛得一拍桌道:“你要殺要剮請便,不要這麼陰陽怪氣的!”

說完一副誓死如歸的樣子。

男子眉皺得更深了:“雖然殺你很容易,可是你還不值得我下手!”

晨兮心下大定,呼出了一口氣道:“你早說嘛!”

說完給自己倒了杯水壓壓驚。

男子看了眼她全身放鬆的樣子,突然道:“不過我這人不按常理出牌,也許心情好就殺了你也說不定!”

“”晨兮一下跳了起來,心情好就殺人?有這種變態麼?

她想理直氣壯的惡言相向,可是終究樹不起剛纔慷慨赴死的決心,暗中咬了咬牙,臉上現出小心翼翼的表情:“你今天心情好麼?”

他掃了她一眼,淡淡道:“看心情。”

她呆在那裡,這算什麼回答?

半晌,她終於氣呼呼的坐了下來,哼道:“你若殺了我,你沒有任何好處。”

“我不殺你,就有好處了?”男子嗤之以鼻。

“正是。”

“噢?什麼好處?”

晨兮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一字一頓道:“君臨天下!”

“你是什麼人!”男子聲音陡然變了,不再是剛纔的刻板無波,變得怒浪滔天洶涌不已,甚至連眼神嗖得冷如尖刀,直直的射向了她。

晨兮長長地吐了口氣,還好不是死人,還有表情!還好她賭對了!

有弱點就好,就怕人沒有弱點!

她身體徹底放鬆下來,挑了挑眉:“你不是知道麼?楊大將軍的嫡女,楊晨兮!”

“我是問你真實的身份!”

“真實的身份就是楊晨兮!”

男子瞪着她,懷疑,探究,遲疑,掙扎,最後終於被野心與慾望佔領,他慢慢地坐在了她的對面,指着杯子道:“給我倒水。”

晨兮的脣狠狠的抽了抽,這一個兩個都是自大狂!一個個都大牌的很!

她拿起了杯子倒了杯水遞給了他,淡淡道:“篷門陋室茶粗水涼,公子將就些吧。”

他接過了杯子,指尖不經意間劃過她的手,留下冰涼一串,晨兮快速的縮回了手。

“說說你爲何能猜出我的身份的,說得對那就留你性命,說得不好……。”他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

晨兮身體一緊才道:“公子這麼關心南公子與北魔剎,想來定然與他們旗鼓相當的身份,說實話,我並不知道他們真正的身份是什麼,我與他們也是萍水相逢,我甚至不知道他們來找我是爲了什麼,但從他們的談吐,從他們的氣勢,從他們的風儀來看,他們也應該都是人中之龍,站在山之高巔之人,那麼你這麼關心他們必然與他們有着相同的目的,所以我猜測你亦是心懷天下之人!”

淡漠男子看了她一眼,眼底一閃而過激賞,卻也閃過了道殺機!

他的殺機雖然快如閃電,卻瞞不過敏感的晨兮,她連忙道:“公子雖有驚天徹地之雄才,又有囊括天下之胸襟,可是是不是卻愁於手下並無精兵,麾更無良將,更是猶如龍困淺灘,無法一展報復?”

男子眼微閃,閃出一道異光,沉聲道:“繼續!”

晨兮微微一笑,狡黠道:“我已然說成這樣,公子還需要我說什麼?”

“你…”男子一澀,怒道:“你既然知道癥結,定然有辦法解決!”

“我爲什麼要告訴你?”

“除非你不怕我殺了你!”

“殺了我就更不知道了!”

“得之不到不如毀去!”

晨兮一凜,忘了歷代梟雄對於能人異士通常是不爲已用那就滅之!

於是正色道:“成帝業者,把賢人當作老師看待,成王業者,把賢人當作朋友看待,成霸業者,把賢人當作大臣看待,而國家也保不住的國羣,把賢人當作奴隸看待,那不知道公子是想把賢人當作什麼樣的人看待?”

男子琉璃般冷漠的眼中終於多了些色彩,彷彿在太陽光裡折射出七彩的霞光,他看向晨兮的眼神中多了幾抹不同的東西…。

他那種侵略的眼神讓晨兮心頭敲起了警鐘:女人太聰明也不是好事,容易被人覷覦!這種弱肉強食的世界,對他們來說,女人就是附屬,如果需要掠奪了去就行了!

不行,她一定要改變他的看法!

她微微一笑,真誠的看着男子:“公子可想明白了?您想做哪種人?”

“你說呢?”他突然一笑,眼底的光彩如煙花燦爛,亮了暗夜,暖了冬雪,瞬間有種百花齊放的感覺。

晨兮微翻了個白眼,暗中罵了聲:妖孽,居然想色誘麼?

見晨兮不說話,男子聲音不自覺放柔道:“晨兮,你說我會怎麼選擇?”

晨兮臉色一冷道:“公子吃錯藥了麼?”

“你!”男子臉色頓時黑了一半,沒想到他有意放下身段,她卻毫不領情,既然如此,就聽她說完,如果真的是個有力的臂膀,那麼掠了回去也無妨!

心中有了計策就懶得裝的,冷道:“我想以所有的賢人爲師,可是又有什麼辦法招到這些賢士呢?真正的賢士都是隱於民間,又怎麼會爲我所用呢?”

“嗯,這樣還比較正常!”晨兮剎有其事的讚了聲,男子的臉全黑了,怒哼了一聲。

見男子真的要發怒了,晨兮連忙道:“不知道公子可聽過一個故事?”

“什麼故事?”

“從前有一個國王想用千金買一個千里馬,但過去了三年都沒有買到,於是一個大臣道道我來爲皇上效勞…。”

“然後呢?”男子有了些興趣,不自禁的追問道。

晨兮白了他一眼:“講故事時不要插嘴,影響我的思路!”

“……”男子眼底泛起冷意。

晨兮暗中笑了笑,才道:“過了三個月,那個大臣買了一匹行馬,可是已經是死了,所以才花了五百兩黃金把馬骨頭買回來了。”

“哈哈哈。這就是你告訴我的辦法麼?花五百兩買個死馬骨頭?”男子大笑,眼中卻全是被捉弄的冷寒。

晨兮定定的看着他,一言不發,眼中清明如水,毫不畏懼…。

男子漸漸停止了譏嘲的笑容,突然他猛得一拍大腿,大笑道:“好辦法,好辦法!果然是好辦法!”

晨兮吁了一口氣:“還好你沒笨到家!終於明白了!”

“你說什麼?”男子立刻怒目而視,眼中全是殺意。

晨兮傲然的揚了揚頭,卻一點也不害怕道:“難道我說錯了麼?如果你連這裡面的含義都不懂,將來又如何爲君爲帝?”

“我有不懂的?一匹千里馬的骨頭尚且花了五百黃金,更何況是活的千里馬呢?這天下人必然認爲那王上是誠心買千里馬的人,肯定會把千里馬送上門來的!”

“正是,你既然明白這道理,那麼是不是對待賢人也該如此?我能爲你出這個主意,說明我也是賢人之一,你就該以我爲師,敬我重我,你要是殺我,豈不是說明你根本就不能容人,沒有帝王之胸襟?”

“好!說得好!”男子不怒反笑:“果然是大儒世家出來的,心思靈動!”

晨兮含笑站着,不卑不亢,透着一股清雅,更有一種遺世而獨立的風華,彷彿一世都不在她眼中的超然。

男子竟然心中一動,手輕勾上了她的下巴,裂脣一笑:“將來君臨天下,我必立你爲後!”

晨兮猛得將頭別過,冷然道:“難道這就是你對待賢人的態度麼?”

男子眼一縮,射出一道犀利的殺意:“這天下多少女人想嫁我,難道你還知足麼?”

“這天下有多少女人等着公子臨幸,公子又何必將馬作牛?大材小用?如果公子以爲我賢,那麼我將爲公子出謀劃策,如果公子以我爲妻,那麼我只能從此困於後宮,進行爭風吃醋的斗室之舉,試問公子是想要天下呢,還是要一個只有數年青春的女人呢?”

手慢慢地放下,他流光異彩的看着她,不禁道:“怪不得你能得他們青眼,果然有讓人攬括其中的衝動,我想鳳女也不過如此!”

“鳳女?”晨兮心中一動,不禁脫口而出道:“什麼鳳女?”

“你不知道麼?”

“不知道。”這次晨兮很老實的回道。

男子看了她一會才道:“傳聞得鳳女者得天下,一月前國師佔到鳳星臨世,推算方位該鳳女正在了大西北,引天下羣雄盡涌動,現在各方人馬都涌入了大西北,大西北已然熱鬧非凡。”

“得鳳女都得天下?”晨兮嗤之以鼻道:“這真是笑話,難道天下就決定在一個女人的手裡麼?這女人要是這麼厲害,不會自己稱帝麼?爲什麼要嫁給那些可惡的男人?什麼有不如自己有,這個女人是傻子麼?”

男子聽了皺眉道:“你胡說什麼?這女人再強不也是依附於男人的麼?不然男子何爲娶,女子又爲何爲嫁呢?爲什麼男子能三妻四妾,女子卻只能從一而終呢?這是世界就是強者的世界,就是男人的世界,這鳳女再厲害沒有男人的保護又有什麼用呢?”

晨兮冷笑一聲,一針見血道:“既然男人才是起決定必作用的,那爲什麼又要迷信一個鳳女的傳說呢?”

男子微微一愣,眯了眯眼:“你說的也不無道理!”

“那這鳳女豈不是一個笑話?”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男子眼又變得冷漠異常,波瀾不興,語氣平淡道:“我本也不相信,所以能得到鳳女最好,如果得不到…。”

晨兮的心一緊:“得不到你會怎麼樣?”

他一字一頓道:“得之不到不如殺之!”

晨兮勃然大怒,拍案而起:“難道女人之於你們就這麼輕賤麼?難道你們不知道她也是一條人命麼?她身爲鳳女礙你們何事?你們男人一個個野心勃勃,有本事靠自己的能力去爭天下啊,爲什麼總是想着利用一個可憐的女人?利用不了就要殺之滅之?你們還有一絲的人性麼?你們可曾想到,你們也是女人生的,你們也有姐妹,將來也會有女兒,她們都是女人,由已及人,你們會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母親,看着自己的妻女看着姐妹被人因着一個不着邊際的可笑理由殺了而不心疼麼?你們如此對待一個弱小女子你們良心何安?”

她越罵越起勁,前世太子那爲了權勢而不顧情義置她於死地的情景一次次的閃現在她的腦海,恍惚間她聽到太子冷硬而無情的話:上位者不擇手段,冷情絕性!

淚禁不住的流了下來,她爲了他嘔心瀝血幾度不顧生死卻得到了什麼?得到的是無情的拋棄,得到了刻骨的傷害,得到的是無邊的痛苦,還有永遠都不能忘記的仇恨!

這就是男人!他們的眼裡永遠只有權力卻沒有感情!他們的腦海裡沒有善惡之分,沒有恩義之情,有的永遠是權力權力還是權力!

這就是天下所有男人的本性!他們只輕描淡寫的用一句人在高位身不由已就令無數女人成爲他們的踏腳石,成爲他們通往成功之路的階梯!他們毫不憐惜的踩着愛着他們女人的血淚一步步邁向了他們所追求的至高權力!

這就是男了,可惡的男人!可恨的男人!永遠不可饒恕的男人!

“你爲什麼這麼激動?難道你是鳳女麼?”

他疑惑而猜忌的話一下驚醒了她,她的心一抖,想到他則才說的,如果得不到那麼就毀去,要是他認定了她是鳳女,那麼他定然會這麼做的,這兩種選擇都不是她想要的!

這輩子她絕不會再讓男人利用她了!她也絕不會成爲任何一個男人的禁臠!

她狠狠地擦了擦眼淚,擠出一個笑容道:“開什麼玩笑,我要是鳳女早該十一年前鳳星就臨世了,哪會在一

個月前臨世?我只是想到那個鳳女的悲慘命運而情不自禁罷了!她何其不幸,只是因爲這空穴來風從此就要處於生死一線的掙扎中,同爲女人我感同身受!一如我現在的處境,父親不喜,祖母不疼,還有姨娘暗中下黑手,整日裡處於心驚膽戰之中…。”

本來對她還有所疑慮,聽了她的解釋後,男子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也是要是楊晨兮是鳳女那鳳星該是十一歲臨世了,而不是上個月了。

他看着泫然欲泣傷心不已的她,突然道:“你家的情況我也有所瞭解,不如我幫你殺了二姨娘她們母子三人。”

“不要!”

他表情一冷,他難得好心,卻不料還不被承情!他眼一眯猜忌道:“爲什麼?你不是恨她們麼?又怕她們傷害你,難道你習慣這種膽戰心驚的生活麼?”

晨兮知他懷疑自己,連忙解釋道:“你是站在高處指點江山睥睨天下之人,根本不會明白宅中女人之爭鬥,你們男人只以爲殺掉就一了百了,可是卻不明白內宅之中陰暗手段,也許你認爲殺了二姨娘一家子從此我就能太平無事了,可是殺了二姨娘還有三姨娘,四姨娘,五姨娘,源源不斷的姨娘,我能殺得乾淨麼?”

男子失聲道:“你就這麼不招人待見?這麼多姨娘要殺你麼?”

晨兮一澀,氣怒道:“我這是打個比方好麼?就如你們兩國對壘,殺了敵方一個大將,人家就會退兵了麼?不可能吧?敵方自然派新的大將來,難道你們就一個個殺盡麼?最後還不是得靠實力說話麼?”

男子這才道:“確實如此。”

“這內宅亦是如此,如果簡單的殺了二姨娘,以我父親對女色的喜歡程度,他定然會再納新人,俗話說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兵,這內宅不想當主母的姨娘更是幾乎沒有!所以有姨娘的地方就有紛爭,有利益的地方就有爭奪,這內宅之爭絲毫不比朝堂之爭差,而且更是各種陰私手段傷人無形,殺人不見血,難道我能不停的殺麼?來一個姨娘殺一個,直到我父親不再納妾或者老到納不動妾?”

“這個自然不可能!”

“正是,所以我只能跟她們鬥,在不停的鬥智鬥勇中熟悉她們每一個套路,掌握先機,讓她們永遠不敢起非份之心!”

“如此說來,還是你有道理。”男子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他對內宅之事本無興趣,只是一時興起說了那句話而已,見晨兮不願他幫忙,他也不會管這閒事。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晨兮道:“你的確是個與衆不同的女人,怪不得令他們兩個另眼相待。”

晨兮譏嘲一笑道:“你怎知他們是另眼相待而不是心存不軌?”

男子眼一眯,突然道:“你可知道我本來是想要殺你的?”

晨兮淡淡道:“知道。”

男子奇怪道:“你知道?你不害怕麼?”

“害怕!你沒見我瑟瑟發抖,話不敢出身不敢動麼?”

男子回憶了下突然勾脣一笑:“你雖然害怕倒並不如你現在所說這般無狀。”

“呵呵。”晨兮輕笑,笑如輕雲飄然彷彿穿指清煙,笑罷才幽幽道:“我害怕你就不會殺我麼?你如果真要殺我絕不會因爲我的表情而改變決定的。”

男子眼眯了起來,直直的打量着她,充滿了探究,她巍然不動,墨眸似點漆,毫不閃爍地與他對視。

良久,他才道:“可是我後來改變主意的。”

“這我也知道。”

他峰眉一挑,竟然流蕩出無限風流,與他剛纔死沉的氣息格格不入,彷彿枯木突然逢春,透着一絲的盎然…。

“你知道的還真不少!那麼你知道我爲什麼會改主意麼?”

“不知道。”

“呵呵,你還有不知道的。”他居然笑了起來。

笑罷後見晨兮眼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奇怪道:“你看什麼?”

“我在看你笑。”

他微微一僵,又恢復的死人般的表情,冷道:“笑有什麼好看的?”

“的確不好看,你還是不笑好看!”

頓時一室陰冷,一時間千里冰霜萬里雪飄,凍得百花謝一地。

“你真的膽大!”他陰惻惻地說道。

她毫不在意地勾脣一笑:“你不是有求於我麼?”

“你猜到了?”他皺起了眉來,這個女孩比他想象的還要聰明,聰明的讓他有些害怕,讓他有種欲殺之的衝動,他竟然有些擔心,擔心假以時日她將不在他的掌握之中,更擔心…

擔心什麼?他一時想不明白,總是覺得隱隱不妙。

“不就是想利用我找鳳女麼?”她淡淡道。

“你果然很聰明!”他的口氣裡沒有讚賞,更多的是殺氣。

“你又想殺我了?可是你要殺了我也許再也找不到象我這樣的賢士了。”

“嗤。”他嗤之以鼻地笑道:“你一個女子有什麼了不起的?難道這天下還沒有比你更博學的人麼?”

“既然如此,你又怕我一個小女子做什麼?我不過一個閨閣女子,平日就是繡個花寫個字抄些經什麼的,就算是胸有丘壑卻生在深山無人能識,那麼你又怕我什麼?何況你剛纔也說了,我不過一個個小女子,這天下能人異士多的是,難道我還能超過他們去不成?”

男子聽了才放下心來,直覺認爲他定然是擔心她的才能爲人所用纔對她產生的顧忌,只是在多年之後他才知道,他一語成讖,顧忌的是對的,他千算萬算只算到了才卻未算到了情!這世上唯一種東西殺人於無形,傷人於無形的那就是情!情之一字最讓人黯然銷魂!

他傲然一笑道:“我今日殺了你倒顯得我怕了你,放心吧,我不會對你動手的。不過你必須幫我找鳳女!”

“找到之後呢?”

“不娶之必殺之!”

晨兮勃然大怒:“那我豈不是成了殺人的幫兇麼?恕我辦不到!”

男子森然一笑道:“你以爲你不找她就有命了麼?你要是先找到她還能救她,晚了也許只能見到她的屍首了!你可知道這無數野心勃勃之人都在找她,都是本着一個目的:娶不到就殺之!如果她被一個老醜兇殘之人找到,以她錚錚傲骨,鳳女尊嚴必不能俯首相就,那麼她只有死路一條!”

“如果先被你找到,以你這般英俊相貌而少年有成,她定會傾心相許麼?”

“自然!”男子十分自傲的點了點頭,沒有聽出晨兮言語裡的諷刺。

晨兮冷笑道:“你就這麼自信麼?就篤定了天下的女人都爲你折了腰麼?”

男子皺眉道:“嫁給我總比嫁給那些老醜粗暴的人好吧?我畢竟年少有爲,而且因着她鳳女身份也會對她禮遇有加,會給她足夠的榮華富貴,給她應有的享受,她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那麼你愛她麼?”

“愛?”男子愣了愣:“君之坦蕩蕩,不拘於事,不拘於小節,不拘於兒女私情,這情情愛愛就如春花秋月都是那些悲花傷月之無病呻吟之人的愛好,我們男子漢大丈夫立於天地之間,指點萬里河山,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晨兮冷漠的看了他一眼:“你太不瞭解女人了,女人如花,愛如雨露,沒有雨露花就枯萎,要是吃好穿好用好,住在深宮就如關在籠裡的金絲雀,又怎麼會開心呢?”

男子不解的看了她一眼:“這是鳳女的事與你無關,彼非魚焉之樂?何況你還如此之小又哪知道情愛之事?不要多說了,你就說幫我找還是不幫我?”

晨兮心頭一怒,正要說拒絕,可是想到就算她拒絕了,他還是會找別人的,不如她主動找到鳳女,說不定還能幫助鳳女逃離這些人的魔爪。

想了想道:“好吧,你要我怎麼找?”

“這鳳女既然被人稱爲鳳女,必然是品貌俱佳的,風儀萬千的,試問這大西北里就數你們楊家最有權勢,你平日裡接觸的那些大家小姐的機會最多,所以你留意一下哪個是鳳女。”

“這怎麼留意?”

男子想了想,又不放心的看了眼晨兮, 最後才鄭重道:“聽說鳳女背上會有飛鳳圖案。”

“什麼?”晨兮失聲道:“難道你讓我一個個扒開她們的後背看麼?這個我辦不到,你另請高明吧!”

“你要做不到還有誰能做到?”

“我怎麼知道?”晨兮賭氣道:“我要這麼做了,我非被那些人家小姐扔出府門不可!”

“又沒說讓你看人小姐的身體,不過平日看着有些象的,跟人攀談幾句,然後想問出些來罷了。”

晨兮這才點頭道:“那還可以。不過…”

“不過什麼?”

晨兮眼一閃道:“你也知道的我的情況,我做事未必都很方便的。”

男子哼了一聲,拿出一塊似玉非玉的令牌來,遞到了她的手上,沉聲道:“這是我的信物,有什麼難以解決的事去找李記米行的老闆就行了。”

晨兮接過信物心頭暗喜,臉上卻一副平靜之色:“好吧。”

男子見事情已畢,看了看天氣,才道:“你休息吧。”

說完就要走人。

晨兮突然道:“等等。”

他停下了腳步。

“你們一個個接着來,我都沒來得及洗澡,現在你要走了,萬一再來人怎麼辦?不如你幫我在外面守護着,等我洗完再走!”

“什麼?”男子不敢置信的看着晨兮,晨兮理直氣壯道:“如今你是最後一個走的,如果我洗澡時再來了個登徒子,那麼這個闖入女子香閨偷看洗澡的罪名又有誰來承擔?是公子您麼?”

男子咬牙切齒的看着晨兮,晨兮不退不讓的對視,終於他恨恨道:“你快點洗,我在外面守護。”

就在他拔腿就走的時候,晨兮突然道:“等等!”

“你還有什麼事?”這次他壓低了聲音吼了出來,琉琉般冷漠的眼中燃燒了火焰,讓他終於有了一絲的生動。

晨兮指着水道:“要不是你來了,我早洗完了,這水這麼涼,我怎麼洗?”

“你…”男子氣得瞪了眼晨兮,然後大步走到了浴桶邊,手伸入水中,不一會水冒出了絲絲的熱氣,熱氣越來越濃,漸漸的連五步開外的晨兮也感覺到熱量了。

她驚訝道:“原來真有這種神奇的內功能將冷水變熱水!真是太好了,以後水冷也不怕了!”

男子狠狠的瞪了眼她,斥道:“還有以後麼?”

晨兮呆了呆,她只是想自己練成了內功也可以這麼做了,他這是氣什麼勁?

直到他走出了門外,將門狠狠的甩上後,晨兮才放心地脫下了衣服跨入了水中。

溫暖的水頓時包圍了她,讓她緊張的神情頓時鬆懈了下來,散去了這夜所有的驚嚇。

院中的樹上男子氣得咬牙切齒,沒想到他堂堂的…。竟然守着一個小女孩洗澡!這傳了出去他可以不要做人了!

清晨當第一縷陽光照入了室內,晨兮還睡得很香甜。

春兒急急的走了進來,輕推着晨兮:“小姐,快醒醒,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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