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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傷她者,死!敢動她者,死!墨後該慶幸這個侍女是你的人,否則本王早就讓她灰飛煙滅了。”
冰冷的話彷彿九天的玄冰敲擊在衆人的心頭,凍得人連骨頭渣子都生生的疼,尤其是被司馬十六厲目掃過的惜妃,更是心頭直跳,情不自禁地低下了頭。
墨後美麗的眼中閃過一道怨恨之色,容顏幾近扭曲。
晨兮笑了笑,伸出秀美的小手按住了司馬十六的手,柔聲道:“王爺息怒,相信墨後身爲旭日後宮的統領者,絕不會縱容身邊的侍女無禮對待他國的郡主的,墨後,您說是不是?”
“你……”墨後臉色變了數變,終於變得平靜下來,威儀的目光掃過了晨兮一眼後,漫不經心道:“你是郡主?”
晨兮不卑不亢地笑了笑:“回墨後的話,我正是大辰皇上親封的郡主,不信可問問貴國的太子和皇子。”
“哼。”墨後輕哼了聲,自然不可能降了身份真的去問,只是淡淡道:“既然是大辰的郡主,剛纔本宮的侍女那麼對你確實是她的不對。”
輕描淡寫的說完這些話後,墨後的眼幽幽地看向了千年的墓門,彷彿剛纔侍女欲教訓晨兮的事根本沒有發生過般。
晨兮勾脣一笑,亦不鹹不淡道:“傳聞墨後爲人正直無比,對事不對人,事事稟公,今日一見果然……”
她拖了長長的尾音,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嗯?”墨後瞬間轉過了頭,秀眸透着毒蛇般的犀利射向了晨兮,冷冷道“楊郡主是什麼意思?”
“本郡主的意思得看墨後的意思,墨後如果沒有意思那麼本郡主也沒有什麼意思,墨後有什麼意思那麼本郡主自然也得有所意思,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墨後心裡想的意思就是本郡主的意思,墨後以爲本郡主是什麼意思呢?”
晨兮一連的幾個意思把衆人繞得頭暈眼花,待聽明白她的意思後,衆人不禁相對一笑。
墨後的臉已然變得鐵青,本待不理晨兮給晨兮一個下馬威,沒想到這楊晨兮這麼狡詐,先是自爆了身份,想逼得她懲罰侍女,被她輕描淡寫的揭過這一頁後,又來了說了一連串似是而非的好話,還拖了這麼長的尾巴,她相信,如果真的不懲罰侍女,那楊晨兮未說完的話畢定不是好話。
她倒不怕一個小小的郡主嘴裡說出什麼不好聽的,要是在旭日她一個令下就把晨兮處理了,可是這是在大辰,她的一言一行代表的是旭日國,她可不能因爲一件小事而損了旭日國的威儀,更不能因爲一件小事讓墨帝對她有了不喜之心,她從三千後宮脫穎而出牢牢地坐上這個位置,別人不知道她付出了多少,她可太明白了。
高處不勝寒,她絕不允許自己有絲毫的把柄落在他人之手!
只是要是她就這麼把自己的侍女送出去給別人糟蹋,那豈不是讓忠於她的人對她有所想法?
當下怒哼一聲道:“本宮的侍女做錯了事,本宮自然會責罰,只是十六王爺已然砍了她的一隻手,她畢竟沒有碰到郡主,這般的懲罰已然是重了,難道郡主想得理不饒人麼?本宮一向以德服人,要象郡主這般不依不饒還真做不出來。”
聽到墨後句句影射她不仁慈,晨兮並不生氣,只是微微一笑道:“律法律法,一直是凌駕於人情之上的,相信墨後也深得其中的三昧,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沒有法律不成體統,雖然貴侍女被十六王爺砍了一手,那是因爲她在實施惡行之時,十六王爺見義勇爲,這與墨後的法規又有什麼衝突呢?
難道說平日墨後管理後宮,如果侍女后妃自相殘殺那受傷的人就可以不受懲罰了麼?那要真是如此,誰都可以肆意妄爲,只要到最後弄點小傷來糊弄墨後不就行了?那墨後如何統領後宮呢?”
小傷?
墨後氣得眼中冒火,一隻手都沒了還小傷麼?試問一個人有幾隻手可以砍的?
不過不得不說晨兮的話把她僵住了,要是她真包庇的梅香,說不得楊晨兮就把今日之事傳到了旭日的宮中,從此她就多了個詬病被人說嘴了。
她陰冷的目光狠狠的射向了晨兮,晨兮卻一直淡笑依然,一副任你狂風亂作,我自逍遙的模樣,把墨後氣得牙都癢癢。
這臉……真是可惡!
眼不禁看向了痛得半跪在那裡的梅香,此時梅香怨毒地盯着晨兮,彷彿一條毒蛇盯着獵物般的森冷。
不能怪梅香,換誰被人逼着受罰誰也會不產生恨意的。
墨後心中一動,這楊晨兮的臉她極不喜歡,現在發現楊晨兮更是難纏之極,趁着楊晨兮年紀小能把楊晨兮殺了更好!
反正沒了手的梅香已然不能留用在身邊的,既然這樣不如發揮梅香最後的餘熱,讓仇恨的種子埋在梅香的心頭,待進了墓借梅香的手把晨兮處理了!
當下輕嘆了聲走到了梅香的身邊,親自扶起了梅香,憐惜不已地對梅香道:“梅香……”
“皇后……不要說了,奴婢知道皇后的難處。”
梅香不待墨後說完就打斷了墨後的話,能被墨後親自扶起已然是她天大的福份了,這是她做夢也沒想過的。
都是楊晨兮,都是她逼得墨後這麼左右爲難,她一定要親手殺了楊晨兮!
她的眼惡狠狠的盯着楊晨兮,恨不得把晨兮撕成碎片。
墨後輕嘆了聲,狀似無可奈何地問道:“梅香,你可知罪?”
梅香心頭一顫,手上的痛已然讓她臉色蒼白,現在她的臉色更是白如薄紙,雖然她早就準備好了接受懲罰,可是聽到墨後這麼說,她的心還是被傷得千瘡百孔了。
不過她馬上把所有的恨都轉嫁到了晨兮的身上。
當下撲通一下跪了下來,磕着頭道:“娘娘,奴婢知罪。”
“嗯。”墨後發出憐憫的輕嘆,聲音裡更是透着無奈:“既然知罪,那就由楊郡主發落吧,去吧,不用擔心楊郡主對你怎麼樣,楊郡主爲人還是很良善的。”
“是。”
梅香回過頭對着楊晨兮道:“請楊郡主責罰。”
見梅香就算是來挨罰的,還露出倨傲的神情,尤其是那眼神,哪是來受罰的,分明是來挑釁的,如果說眼神能殺了,估計晨兮身上早就無數的血洞了。
晨兮不禁譏誚的勾了勾脣,這哪是道歉啊,分明是威脅!
聽聽墨後說的話,再看看梅香的表情,這哪有一點的誠意?
不過墨後這麼將她的軍,她就這麼傻的入套麼?
她可不是傻子,爲了一個良善的美譽而放過敢輕視她的人!
眼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在一邊默不作聲看好戲的惜妃:“娘娘,臣女是大辰的子女,此處娘娘最大,相信娘娘必不會弱了大辰的威風,臣女請求娘娘爲臣女作主。”
尼瑪!
正看得得意的惜妃差點吐出一口逆血,這好事怎麼不找她?這種得罪人的事找她了?
她要是罰狠了梅香,就等於打了墨後的臉,從此與墨後就結了怨仇!她要輕饒了梅香,那丟的是大辰的臉那回去就算是司馬擎蒼再喜歡她,也會對她有所嫌隙了。
這楊晨兮真是該死,竟然丟給了她這麼一個難題。
她訕笑了笑道:“瞧楊郡主說的,這梅香得罪的是楊郡主,哪能讓本宮作主呢?還是楊郡主自已拿主意吧。”
“可是來時皇上千交待萬叮嚀的諸事讓娘娘作主的,要是臣女越殂代皰,那不好吧。”
“有什麼不好的?本宮許你自己作主。”
“那……”晨兮作出遲疑之狀,愣了愣作出壯士斷腕的決心:“臣女實在是年幼無知,未曾及笄,要是作的決定不小心損害了兩國的交好,娘娘可千萬要在皇上面前美言幾句啊。”
惜妃一驚,她倒忘了楊晨兮未曾及笄,大辰素有規定,女未及笄,男未及冠,所言所行如若觸動了法律,由家長代爲領罪。
這來時司馬擎蒼就把所有的人都交由她來管理了,雖然這些人不怎麼聽她的,但卻改變不了她是這隊人領導的事實,也就是說她是晨兮暫時的家長。
晨兮這人她還能不知道麼?別看年紀小,心裡全是鬼主意,要是真的做下什麼有損兩國交好的事來陷害她,到那時在司馬擎蒼面前,她就算是有千百張嘴也說不清了。再說了,要是被有心人一說,這連一個小小的楊晨兮她都管不好,如何還能管理後宮?那她更有可能成爲第二個還沒入玉碟就被廢的皇后了。
不行,她絕不能落入楊晨兮這個圈套。
她連忙道:“慢。”
晨兮暗中勾了勾脣,臉上卻露出詫異之色:“娘娘怎麼了?”
“嘿嘿。”惜妃訕然一笑,故作親熱道:“你畢竟小,處事不是太熟練,萬一不小心傷了大辰的國體,那豈不是毀了你的前程?本宮既然身爲這隊的領隊等同於你的家長,自然不能眼睜睜的看你犯了錯誤,不如這事就由本宮處理吧。”
“多謝娘娘美意,本來臣女就準備讓娘娘處理的嘛。”
晨兮突然嬌滴滴的來了這麼一句,把惜妃嚇得一身雞皮疙瘩差點摔了一跤。
暗笑了笑,晨兮行了個禮退到了司馬十六的身邊,與司馬十六交換了一個會心的笑。
“蠢貨!”
墨後冷眼掃過了惜妃,低低的罵了句,聲音不高不低,正好讓周圍的幾個人聽得一清二楚,其中自然也是惜妃。
惜妃氣得渾身發抖,她自從當了大辰的妃子,一直養優處優,聽得更是奉承好話,還沒有人敢當着她的面罵她。
雖然聲音很小,但她卻知道就是罵給她聽的!
墨後!
好,本宮記住你了!既然你敢罵本宮,那本宮就拿你的侍女開刀!
眼中陡然射出了冷然的寒光,不緊不慢道:“按說這梅香是墨後的侍女,輪不到咱們大辰來伸手處罰,可是墨後是個公正的,把梅香交給了咱們,咱們也不能讓墨後失望不是麼?”
侍衛們齊刷刷道:“娘娘說的是,墨後果然是治理有方。”
墨後臉色一變,恨恨地瞪了眼惜妃,這該死的惜妃也不蠢到極致,竟然利用這麼多侍衛的口來堵她的嘴,生怕一會惜妃處理梅香過激,她開口幫梅香!
她有些不捨地看了眼梅香,這梅香可是她培訓了好久才得用的人,這次卻……
惜妃見墨後眼中閃過了不捨,心頭大爲暢快,這該死的墨後不就是長得比她妖一些麼?憑什麼這般趾高氣揚的看不起她?
哼,既然這樣,就削了你的面子,看你還拽什麼拽!
想到這裡,惜妃目色一厲道:“大辰律法,敢越級犯上者殺無赦!梅香你還有什麼話說?”
“什麼?你瘋了麼?”墨後失聲叫了起來,她本以爲不過毒打梅香一頓,沒想到這個暴發戶這麼惡毒,竟然敢要梅香的命!
這梅香的命不值錢,值錢的是她墨後的臉面!要是讓人知道她堂堂墨後連一個侍女也保不住,她的臉往哪擱?
惜妃臉一板道:“墨後既然把處置梅香的事全權交給了楊郡主,本宮深受楊郡主委託自然也有權處理梅香的事,墨後又何來污辱本宮之言?”
“……”
墨後氣得一口逆血差點噴了出來,她之所以把梅香交給楊晨兮全權處理,是認定了楊晨兮不會要梅香的命,而且還能給楊晨兮暗中樹立一個仇敵,以便更好的利用梅香。
哪知道這惜妃這般的心狠,上來就要了梅香的命呢?
一時間她如啞巴吃黃連,有口說不出來。
晨兮勾脣一笑,笑得譏嘲不已,這算不算千關算盡反誤了卿卿的性命呢?
惜妃見墨後吃了癟那心裡別提多高興了,王對王那是死!其實皇后對皇后也是死!
從見了墨後那會,惜妃就從心裡對墨後產生厭惡感,這回終於藉着梅香的事揚眉吐氣了。
她得意一笑,對着梅香道:“按說是要處以極刑,當然,如果你是奉了你主子的命令的話,又另當別論,畢竟墨後可是比我大辰的郡主身份還是高上那麼一點點,爲了兩國的交好,本宮也會法外施恩的。”
墨後的眼又冷了冷,這惜妃非得拖她下水不可麼?要是梅香承認是她指使給晨兮一個下馬威的,天下人該如何看她?連一個小小的郡主也要下手,她不是掉份掉到地底下去了?
梅香面色變得蒼白無比,她自然是受了主子的命令懲罰晨兮的,不然她一個侍女至於衝上去跟他國的一個郡主對着幹麼?
可是她卻不能這麼說,她要一說,就算現在活了命,回去等待她的就是生不如死,想到墨後那手段,梅香嚇得禁不住的一個激靈。
想到這裡,她作出了一個決定……
她騰地一下站了起來,把惜妃嚇得倒退了數步:“你……你……你想做什麼?”
梅香衝着她詭異一笑,回頭對墨後悲涼地叫道:“皇后保重,恕梅香不能再服侍您了。”
墨後眼皮一跳,臉上作出了焦急之色叫道:“梅香……不要……”
話音還未落,梅香已然狠狠的對準一顆大樹撞了過去……
“!”
就在一眨眼間,梅香的腦漿迸裂!
“不,梅香!”
墨後發出痛苦的叫聲,傻傻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彷彿悲痛欲絕。
蘭香哭着衝向了梅香,而秋香與菊香卻扶着墨後,眼中悲悽不已。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那梅香竟然把腦漿都濺在了惜妃的身上,把惜妃氣得跳腳不已。
惜妃發出一聲尖叫,氣急敗壞的退後了數步,對着香玉吼道:“混帳,還不幫本宮清理?”
香玉嚇得一個激靈,衝到了惜妃的身邊,幫惜妃清理起來。
不一會,惜妃身上清理乾淨了,可是怎麼着還是有一股血腥味揮之不去。
惜妃的臉白了白,腦中閃過了道恨色,她看了眼漠然的墨後,更是恨不得不能自已。
這梅香倒是機靈,知道要是死在她的手下就是丟了墨後的人,就算是死了,墨後也不會放過她的家人,現在她這麼自盡了,倒是給墨後漲了臉了,墨後自然會善待她的家人。
只是碰到了自己,梅香的算盤註定要落空!
於是惜妃陰冷一笑,對墨後道:“沒想到你的侍女這般剛烈,想來是平日裡墨後要求彼嚴,竟然把她嚇得自盡了。其實本宮雖然說大辰律法是該殺無赦,可梅香畢竟不是大辰的人,本宮又豈會不法外開恩從輕發落呢?唉,只是可惜了一個如花似玉的侍女,本宮只是想小懲大戒,打個幾十大板就了事了,卻不想迫於墨後的……呃……嘿嘿。”
她有意沒有說出“淫威”兩字,但所有的人都聽明白了她話中的意思。
墨後的眼中一閃而怒意,惡狠狠的瞪了眼惜妃,還真是小瞧了這個女人,長得一付妖形妖狀暴發戶的樣子,倒不是沒頭腦到這種地步,竟然連梅香的死也要算計一般,往她身上潑髒水。
謝謝忘you草 小美人送了5朵鮮花,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