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一夜的折騰,所有的人都散了去。
一個寧靜的院中,如水的月光靜靜的照在窗紗上,透過薄薄的紗窗,裡面晃動着兩條辨析不清的人影。
“居然又讓她逃了?”一道女聲微顯蒼老,聲音很平淡聽不出任何的情緒。
“是的。”這聲音年輕了許多,有些不甘道:“沒想到佈置這麼精妙卻還讓她逃過了。”
“哼,逃就逃了吧,又不是第一次,反正以後還有的是機會!何況她本來就不是咱們的主要目標,得之我幸,不得之我亦無妨。”先前較老的女音毫不在意地輕哼了聲,聲音轉而變得愉悅:“不過,這次你做得不錯。”
“都是老…。”
年青的聲音還未說完就被年老的聲音制止住了,喝道:“行了,別拍馬屁了,好好合計一下下一步怎麼做!”
“是,請您示下。”
“呵呵,要不這次拿楊家最有身份的嫡子楊旭兮開刀?”
“這…。”
“怎麼了?你不願意麼?”聲音變得猜忌尖銳,甚至是惡毒的。
“不是,這個有所難度,一來將軍似乎對這個楊二少爺漸漸上了心,恐怕不好糊弄,二來不知道是不是楊晨兮有所預感,她竟然讓楊旭兮住到了三王爺府,所以這事恐怕…。”
“哼,沒想到這丫頭還有這本事,竟然搭上了三王爺!二姨娘也真是廢物一個,這麼十幾年了竟然沒能把這兩人除了,現在倒好反而被人將了一軍,不但毀了容還斷了腿,甚至失了將軍的寵愛,要不是留着還有用還真懶得看她這張討厭的臉!”
“京裡傳來消息她的兩個兄長又要高升了。”
“嗯。”較老的婦人似乎陷入了沉思,半晌才道:“依着楊大成的性子,恐怕又要對二姨娘虛情假意一番了。”
“將軍還給各房都加派了人手,以後估計不好下手了。”
“不妨,這事先歇一歇,太頻繁了魚兒就不上鉤了,還容易暴露了咱們。”
“是的。”
“天色不早了,你早點去休息吧。”
“是。”
年青一些的女子應了聲正欲退下,年老婦人突然叫住了她:“別忘了多聯繫那兩人,要是能讓他們自相殘殺就最好了。”
女子身體一僵,聲音有些不自然地應了聲:“知道了。”
“嗯,下去吧。”
夜又恢復了平靜,彷彿從來沒有發生過這一幕。
第二天一早,晨兮悠悠地醒來,想到昨夜的一切,眉皺得很深,昨夜接二連三的出事,讓她疲憊不堪,一時間沒有好好的理順,今日睡醒後,她的神智清明起來,越想越是詭異,這發生的一切都彷彿有人牽引着,每一步都佈局精妙。
這幕後人是想做什麼?先是繼業後是承業,一個個楊家的嫡子死於非命,這是想讓楊家斷子絕孫麼?
斷子絕孫!
這四個字驚得晨兮心頭一跳,難道楊府裡有人這麼恨楊家麼?要讓楊家斷子絕孫?
一時間她後怕不已,幸虧她把旭兮提前送到了三王爺府,否則人在暗處她在明處真是防不勝防!
想到這裡她豁然開朗,眼變得清亮,掀開了被子,穿上繡鞋後,看着外面的天色,不禁皺了皺眉,怎麼春兒還不來服侍?
“來人。”
“小姐”華兒快步走了進來。
見到華兒,晨兮習慣性的擰緊了眉,淡淡道:“春兒呢?”
華兒微微一驚,想起曾被晨兮責備過,立刻低下頭不敢正視晨兮,低聲道:“春兒姐姐說是昨兒個小姐擔驚受怕累着了,所以一早去庫房裡取些血燕,準備給小姐燉些血燕羹補補身子。”
“嗯。”晨兮點了點頭,這才吩咐道:“既然這樣,你來給我梳洗吧。”
“是。”華兒驚喜莫名,自從上次受罰,大小姐已經不讓她近身了,沒想到昨兒個剛立了功大小姐就讓她服侍了,這真是太好了。
她小心翼翼地給晨兮梳好了頭,又穿戴整齊了,等一切都妥妥的了,才小意地問道:“小姐,現在上早膳麼?”
“好。”晨兮點了點頭,看向了外面的日頭,不知道爲什麼心裡煩燥不安。
就在華兒快走出門的時候,她叫住了華兒:“華兒,去看看春兒怎麼回事?怎麼現在還沒回來?”
華兒身體一僵,原來小姐的心中還是隻有春兒的存在,這離開一會小姐就不習慣了,她心裡對春兒嫉妒萬分,嘴上乖巧的應道:“是。”
不一會華兒驚慌的跑了進來,急道:“小姐,快,快,春兒被媚姨娘綁起來打了。”
“什麼?”晨兮勃然大怒,騰地站了起來:“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說是庫房裡就剩一盞血燕了,正好春兒與媚姨娘的丫環雪兒一起都去要,結果爲了血燕春兒與雪兒爭執起來了,然後雪兒就氣呼呼的跑了,春兒拿着血燕正要回兮園,半路被雪兒帶着人抓到了媚姨娘的梅院,被綁起來鞭打了。”
“可惡!”晨兮一掌拍在了桌上,怒道:“隨我去梅院,我倒要看看這個媚姨娘是發了什麼瘋,無緣無故地打起了春兒來。”
“是!”華兒應了聲提醒道“:要不要叫上兮園的人?”
晨兮腳下一頓,眼審視着她,寒聲道:“你難道想挑唆我去梅院打羣架麼?”
華兒心頭一凜連忙道:“奴婢不敢。”
“嗯,記着自己的本份!”晨兮冷冷地說了聲,跨出了內室。
走到了外廳後,她突然放慢了腳步,這媚姨娘雖然說仗着父親的寵愛囂張了點,可是也不敢這麼明目張膽的責罰她的人,這明擺着是向她示威來着!
可是是什麼讓媚姨娘這麼有恃無恐呢?難道是因爲昨夜她被冤枉殺了承業的事讓媚姨娘看到了契機麼?
不,不可能,媚姨娘不是傻子,昨夜雖然沒有抓到幕後兇手,可是她已然證明了自己是清白的,連三嬸嬸都知道真正的兇手另有其人,這媚姨娘絕不可能犯低級的錯誤。
那是什麼原因呢?是什麼原因讓一個妓院出來的姨娘敢這麼大膽的犯上呢?父親?
不可能,父親再寵她也不會寵到讓一個妓院出身的女人來打她一個嫡女的臉,何況幾個王爺還在楊府,父親怎麼着也不能這麼糊塗。
那又是什麼呢?
她面色微沉,低着頭,待看到自己的鞋尖時,突然腦中靈光一現,眼中露出陰狠的笑。
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廢功夫!
本來她還準備想法處置這個媚姨娘,沒想到這媚姨娘倒自己撞到槍口來了,一個妓院出身的女人果然頭腦過於簡單了。
“華兒!”
“小姐”
“有件事要你去做,你敢不敢做?”
華兒一驚,看向了晨兮如海般深沉的眸子,彷彿穿透人心的犀利,她內心掙扎了一下,要是以往她一定會想法子讓自己處於最有利的位置,可是現在不行了,小姐對她不信任了,如果她能辦好小姐交待的事,是不是意味着有機會重得小姐的歡心?
在這個院子裡沒有主子的信任,會活得很慘,很慘。
她只遲疑了一下就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正色道:“但凡小姐吩咐,哪怕要奴婢的命都在所不惜。”
“用不着要你的命,只是讓你請方大夫過府來給我看病。”
“小姐病了?”
“你看我象有病的樣子麼?”
華兒一時捉摸不定晨兮的意思,想了想實話實說道:“小姐身體康健,並無半點病痛。”
“是啊,所以要問你敢不敢做這件事,要是被人知道你騙人說我生病還請大夫來,你可能會被執以杖刑的。”
華兒臉色一白,但想到這件事還真不是什麼大事,最多被發現了就是杖責五下,如果沒有人發現的話,還能得到小姐的歡心,相比起來當然是要聽小姐的。
於是斬釘截鐵道:“奴婢這就去請方大夫。”
“嗯,有人問你就說昨夜我心慌氣短,早上起來又頭暈眼花,所以要請方大夫過府診脈,明白了麼?”
“明白了。奴婢這就去。”
“去吧,讓風兒過來陪我去梅園。”
“是。”
晨兮慢慢地走向了兮園,不一會兒風兒追了上來。
晨兮看了眼風兒蒼白的小臉,還有幾道交叉的血痕,走起路來姿勢很不自然,淡淡道:“如琳打你了?”
風兒身體一凜低聲道:“二小姐心裡不舒服,所以才…。”
“你恨如琳麼?”
風兒的臉更白了,幾朵蒲公英的花蕊飛過,飄到了她的臉上,竟然看不出顏色。
晨兮勾了勾脣,眼底一片冰冷,慢步走去。
驚覺到晨兮已然走遠,風兒才忍着痛追了上去,低聲道:“這都是奴婢的命,奴婢不怨任何人?”
“是麼?”晨兮嗤然一笑,何時心高氣傲的風兒也知道認命了?這真是笑話。
“是的。”風兒咬了咬牙道:“奴婢本是卑賤之人,能得以侍候小姐就是奴婢的福份。”
“呵呵,看來你還是怨恨上了如琳了。”
風兒咬着脣,低垂着眼不敢再說一句話,這大小姐太讓人琢磨不透了,如果說是狠毒的,那爲什麼要在二小姐快打死她時伸出援助之手,從而讓自己身邊多了一個不安定的因素?如果說是慈善的,怎麼又能不露痕跡的只升了她的份位就誘着二小姐對她拳打腳踢,差點把她送入了鬼門關?而且是讓她捉摸不透的是,大小姐爲什麼引了四皇子來救她?難道是因爲大小姐認爲四皇子會對她另眼相看麼?
突然她興奮,激動,全身的血液都流動得加速了!
雖然她來兮園的時間不長,來了還是在外院的時間多,可是這並不妨礙她對大小姐的瞭解,不知道爲什麼,她似乎潛意識裡對大小姐知之甚深,別人看不出大小姐的冷漠,陰狠,她絕對能略見一斑,更知道這個大小姐絕不會做無用的事。
難道是四皇子真的對她另眼相看,而讓大小姐看在了眼裡,所以想通過這種手段,讓她憎恨如琳而感激大小姐,有朝一日飛黃騰達而令她感恩於大小姐麼?
她擡起明亮生輝的眸子看向了晨兮,那眼中帶着無比的熱力,緊緊的盯着晨兮的背影。
晨兮的脣微勾,上鉤了!
前世今生她太瞭解風兒了,心比天高命比紙薄!而今天的試探也讓她終於有些明白前世風兒爲什麼背叛她了!
男人!一個男人就足以讓相濡以沫多年的姐妹背叛她了,就算是再大的恩情,再多的姐妹情也比不上男人!
就是因爲她不願意讓身邊的丫環成爲那個男人的通房,所以風兒聽了如琳的話,毅然的背叛了她,只是因爲如琳答應她,等事成之後讓她爲妾!
這一刻她真想笑,笑自己的傻,笑自己對風兒太好了,她只是捨不得風兒作妾,只是想讓風兒風風光光的嫁入富裕人家當個正妻,誰知道這份好卻成了斷送了她性命的導火線!
原來風兒從來沒有了解過她!風兒根本不知道如果真成爲那人的妾室,那麼總有一天她會不顧昔日姐妹情誼而下手殺了風兒的。
她從來不是良善之輩,她可以爲自己的愛人奉上生命,卻絕不會容忍她人來與她分享愛人的,哪怕是自己最親密的丫環,情如姐妹的丫環也不可能!
風兒戰戰兢兢的跟在了晨兮的背後,即使離開數步依然能感覺到從晨兮身上散發出來強烈的冷意,似乎凍了周圍的一切。
這一刻她有些遲疑,不解,害怕了。
幸好梅園不一會就到了,纔到門口聽到裡面傳來低低的呻吟。
晨兮臉色一變,身體裡散發出的殺意更重了。
腳下加快了數步,就在要跨入門口的那一瞬間,她站住了。
風兒又是奇怪又抑制不住心頭的興奮,她忐忑不安地看了眼晨兮的背影,終於還是按捺不住心頭的好奇怪,輕道:“小姐,不進去麼?”
晨兮彷彿未聽到般,如雕塑般站在門口,任風吹過她的衣襟,飄出萬般的陰柔。
風兒臉色一黯,她知道自己終究是一個卑微的下人,根本不要奢求主子把她當人看待。
這時她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回過頭去卻看到曲嬤嬤匆匆的趕了過來。
曲嬤嬤彷彿沒看到她般,走到了晨兮的身邊,喘了口氣道:“大小姐,恕奴婢來遲了。”
“不遲。剛剛好。”晨兮的聲音彷彿從地獄裡冒出來般,讓烈日失去了灼傷的熱量,讓聽的人渾身一冷。
“吱呀”曲嬤嬤推開了半掩的門,門緩緩的打開,慢慢露出了春兒血肉糊塗的身體,一個嬤嬤正拿着皮鞭抽打着春兒,嘴裡罵罵咧咧道:“小蹄子,敢跟我們姨娘搶東西?瞎了你的狗眼!”
眼陡然變得陰森恐怖,甚至是嗜血的,寒聲道:“曲嬤嬤!”
一陣風過,那抽打春兒的嬤嬤還未反應過來,皮鞭就被人奪了過去,隨後她發出一聲殺豬般的痛呼聲。
“曲嬤嬤,狠狠的打,打死了我負責!”
“放心吧,大小姐,宮裡自有打人的辦法,保證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曲嬤嬤手微動,也沒看出使了多大的勁,就打得那嬤嬤在地上滾了起來。
痛苦的倦曲着,拼命叫道:“救命啊,救命啊。”
晨兮快步走到了春兒的身邊,解下了繩索,輕道:“對不起,春兒,我來晚了,讓你受苦了。”
春兒擡起滿是鮮血的臉,眼中閃着晶亮的光芒,搖頭笑道:“奴婢就知道小姐會來救奴婢的。”
說完眼黯了下去,終於長呼一口氣昏死過去。
晨兮大驚失色,不動聲色的按住了她的脈,發現只不過是身心受創後在用盡了強大的精神力後的脫力表現,才放下心來。
即使如此,她看到春兒渾身是血,心還是痛得不能自己。
春兒是爲她受的苦,這種痛她一定要讓媚姨娘百倍千倍的還回來!
她抱着春兒,坐在地上,即使很不符合規矩,可是卻不掩她內心的強大,她巍然的氣勢!
這一刻她是天生的王者,她就是能掌握天下蒼生的主宰!
風兒見了心頭微驚,她快步走到了晨兮的身邊,討好道:“小姐,把風兒姐姐給奴婢吧。”
晨兮冷魅的清眸掃過了她,搖了搖頭。
這時那被曲嬤嬤抽打的嬤嬤已然出氣多進氣少了,可絕的是那身上竟然毫不見傷口。
這時從內宅傳來媚姨娘氣急敗壞的聲音:“住手!”
晨兮將春兒慢慢地放在了一個舒服的地方,站了起來。
神情陰冷地看向了媚姨娘。
只見媚姨娘今日打扮得弱柳扶風之狀,連妝也化得與平日不同,平日是三分媚七分妖,顏色更是以豔紅爲主,襯得她如玫瑰花般妖嬈而多情。可是今日卻是一身素雅,妝容清淡,透着幾分蒼白的病態。
心中冷笑數聲,看來果然是有備而來,這般楚楚之姿定然是做給父親看的。
可惜她算得太好了,卻忘了這世上有“事與願違”四個字的存在。
眼慢慢地變得平和,晨兮淡淡道:“媚姨娘這是在命令我麼?”
媚姨娘彷彿剛看到晨兮般,一驚道:“大小姐怎麼到妾身的院子裡來了?”
“我要不來,我的丫環就生生的被你打死了。”
“啊?”媚姨娘作出了不敢置信之狀,急道:“大小姐說的是什麼話?這不是生生的折煞了妾身麼?”
“是不是折煞你,你看看躺在邊上的春兒就知道了,該不會是我自己打的人放在你的院子吧?”
聽到晨兮明顯的譏嘲,媚姨娘露出委曲之狀:“大小姐這話說的好象是妾身打了春兒般,這春兒是大小姐的大丫環,妾身怎麼敢說動手就動手呢?想來這中間是有所誤會了吧?”
晨兮淡淡道:“誤不誤會倒不用說了,反正打春兒的人已經被打得快死了,想來媚姨娘不會介意我先用刑打殺了你的人吧?”
媚姨娘臉上一僵,本來就白的臉更是白了,掩住了眼底的恨意,她咬牙切齒地笑:“怎麼會呢?這整個楊府都是大小姐的,打殺個下人又有什麼?”
“曲嬤嬤!”晨兮突然喝了一聲,把媚姨娘嚇了一跳。
曲嬤嬤立刻拿着鞭子走到了晨兮的面前:“大小姐有何吩咐?”
“對於居心叵測的挑拔主子關係的人該如何懲罰?”
“鞭刑五下。”
“還不行刑?”
“是!”隨着曲嬤嬤一聲應下,手中的鞭子狠狠的抽向了媚姨娘的腰處。
媚姨娘一聲淒厲的慘叫,撲通一下跌倒在地,她抖着脣怨恨地看向了晨兮,叫道:“大小姐,你竟然不分青紅皁白打你的姨娘麼?”
晨兮面無表情的看着她。
曲嬤嬤擡手又是一鞭,狠狠的抽在了媚姨娘的腿間,腿間的嫩肉更是火辣辣的疼,這種疼是無法描述的,只是讓人有種想死的衝動!
媚姨娘捂着腿間嘶聲裂肺的叫了起來,冷汗瞬間佈滿的額頭,她擡起痛楚地眼看向了迎風而立的晨兮。
這一刻晨兮衣袂飄飄,透着一種不真實的感覺,尤其是透着淚眼朦朧,她似乎看到晨兮冷到骨子裡的眸子,彷彿結了一層的霜。
她後悔了,真的後悔了,她不該去惹晨兮的,這個大小姐根本不是善良之輩,根本就是一個惡魔!
她還未來及去再想,又是一鞭狠狠的抽在了她的胸口。
“啊…。”她的慘叫聲幾乎穿透了衆人的耳膜,讓人腦海中不斷迴響這淒厲的聲音,幾欲斷魂。
風兒臉色蒼白不已,偷眼看向了晨兮,她知道晨兮是狠的,沒想到卻這麼狠!狠到可以面不改色的殺人!
不過看到躺在地上的春兒,風兒又是一陣的羨慕,同樣的奴婢,爲什麼二小姐只會打她罵她出氣,而大小姐卻爲了風兒幾乎是想要置媚姨娘於死地!
“第四鞭!”晨兮平靜的聲音卻透着無邊的殺意,如千里冰封萬里雪飄,瞬間凍住子蛙鳴蟬叫,太陽彷彿也黯淡了…。
曲嬤嬤揚起了鞭,對準了媚姨娘的後腦勺冷笑道:“媚姨娘,你忍着點,還有兩鞭就解脫了。”
聽了曲嬤嬤的話,媚姨娘魂飛魄散,剛纔挨的三鞭已然讓她痛不欲生了,明明衣服沒有破,可是她知道她已然受到了極重的傷害,甚至口中一陣陣的腥甜,那是血氣上涌的症狀,如果被再來兩鞭,她怕真的沒了命了。
此刻她如一條喪家之犬,哭着爬到了晨兮的面前,哭求道:“饒了妾身吧,大小姐,妾身再也不敢了。”
她只說不敢,卻不說不敢做什麼,更別說承認自己做錯了什麼了1
晨兮聽了淡淡的笑了,對風兒道:“風兒,拿個凳子來。”
風兒一驚,她真是傻了,竟然忘了給自己的主子拿椅子。
連忙端了張椅子放在了晨兮的身邊,待晨兮坐下後,又心着招呼人遞了茶水。
晨兮端起了茶杯,慢慢抿了口,彷彿就是來喝茶的。
眼根本看也不看趴在地上求饒的媚姨娘。
媚姨娘看了眼虎視眈眈的曲嬤嬤,又看了眼神情平淡的晨兮,終於咬了咬牙,拼命的磕起了頭來。
一面磕一面道:“妾身錯了,錯在不該把大小姐不放在眼裡,妾身已然知道錯了,請大小姐饒了妾身這一次,妾身以後絕不敢再犯了。”
晨兮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又喝了口茶。
媚姨娘心頭大急,她都說到這份上了,大小姐是什麼意思?還不依不饒的?這次傳了出去她就夠丟人了,本來想借着發作大小姐身邊的大丫環讓大小姐沒臉,也讓府裡所有的人都高看自己一眼,可是沒想到,大小姐根本不按牌理出牌,連將軍也不顧忌了,直接打上門來了。
這真是偷雞不着反蝕不把米!
待晨兮把這口茶喝下後,才漫不經心道:“就這些?沒了?”
媚姨娘疼得全身發抖,她緊緊地握住了手,待眼光看到了躺在一邊的春兒,靈光一現道:“妾身不該打春兒。”
說這話時,她的眼底閃過一道寒光:只要熬到了將軍來,看你能怎麼樣!這仇她一定要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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