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秦也佩服李嫣然,才短短的不足一日的時間,便就將扎勒安排的事情做了個鋪墊,到時豈不就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嗎?
“那嫣然姑娘今日且早點歇着,我回去準備一下,明日再來見姑娘,姑娘也提前安排着些其他的事情吧。”
顯然蒙古的事情沒什麼好讓人操心的,只是中原有人遲遲放心不下。
“想來,嫣然這會兒也快到蒙古了吧?不知那邊的境況如何,雖然她有智慧,但是森德等人的陰謀也着實讓人難防啊。”扎勒站在窗邊望着蒙古那個方向,已經半月了,李嫣然走了半月了,扎勒的表情就未曾好看過。
安伯則只是站在一旁,安慰道:“老爺何須再想這些?嫣然姑娘是個聰明人,況復老爺不是已經給過嫣然姑娘兩個錦囊了嗎?”
扎勒的眉頭又緊了一些,說道:“話雖如此,但是凡事皆有變數,她一日不回,我心中便一日難安。”
安伯又是不住的嘆氣搖頭,嘴上卻實在不知該說些什麼好,好像說什麼都是錯的。
扎勒也知道,自己實在太過憂心了,也便不再提了,只是問道:“我已有幾日沒去郊區兩處了,趙璟那邊的狀況如何?一切可還順利?”
安伯如實地說着:“如今的難民已是越來越多,才短短半月的時間,南郊的那一小塊地皮就已經住滿災民了,就算北郊那一塊是塊大的地皮,怕是也支撐不了多久的,更重要的是,現在糧價瘋漲,若是嫣然姑娘的糧食能在半月內到的話,那邊能解了燃眉之急,若是不能的話,那麼之前囤積的糧食最多再支持半月,我們便就沒有糧食了。”
扎勒想了很久,才說出一句話,“會回來的。”
安伯不明白扎勒的話,但是他卻也是這樣希望的。
在南郊的一處,趙璟和廖辰兩人剛忙完災民的事情,早已累得不行,也便回到自己的屋子中準備休息,碰巧阿秀和流螢給他們送飯來了。
飯桌上,趙璟、廖辰二人一邊大口大口的吃着飯,一邊問道:“近日倒覺得又是一大批災民,你們可弄明白了災民來自何處?”
阿秀說道:“這是自然,在今日給他們施粥時,便就已經將東西都交換完了,這些災民是蘇杭地方來的,錦繡十分了得,而且災民的隊伍中還有不少是錦繡能手,還說要多繡一些拿來換更多的糧食呢。”
阿秀的語氣說得十分輕鬆,倒像是一切進展順利。
聽到這話,趙璟的心中也是大喜,“如此一來更是好,錦繡在京中價格確實不菲,若是能夠多拿到一些自然是好事,你們切要收好這些東西,一旦弄丟,我們這麼長時間來的心血便就白費了。”
兩人紛紛點頭應下,讓趙璟放心。
“還有那些地方的災民沒有到?我們的糧食已經支持不了很久了,而且住處也不多了,此處已經人滿爲患,若是再來幾批的話,怕是那邊也要住滿的。”廖辰心中略有
些不安,“若是此時糧食以及住所告急,定會引起一場不小的動亂,況復,災情蔓延了這麼久,一直都沒有災民在京中肆意,若是突然災民多了起來,那定會有人注意我們的。”
廖辰說的也不無道理,幾個人都不說話了。
流螢開口道:“我打聽着,大概就剩三四個地區的災民還沒有到,大概一月內會全部到達京中,糧食的問題幾位且不必擔心,朝廷已經開始購糧了,並且在城中設了不少施粥的地方,快一個月的時候,小姐的糧食大概也快要回來了,到時我們只需每日放出些許災民在路上游蕩,便可做出一副災民衆多的假象,朝廷定會高價買下小姐的糧食,到時,一切的計劃便可以收尾了。”
趙璟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說道:“果然不錯,你二人繼續注意着這些消息,千萬不可懈怠。”
阿秀點了點頭,說道:“我們定會將事情處理妥當,明日開始,我會與流螢清點倉庫裡我們換得的東西,日後若是收到了些什麼也定會記在上面,到時,我們再去了解一下這些東西的行情,便能夠大體估算出我們能夠賺得多少銀兩,等小姐回來,聽聽小姐怎麼說。”
趙璟突然的便就有些慶幸李嫣然將這兩個丫頭留下來了,果然能夠幫到自己不少,“幸得有你二人,果然比我與廖辰要細心的多啊。”
李嫣然早在蒙古那邊因爲蒙古的事端心急的不得了,所幸兩邊的事情進展還算順利。
樑秦從李嫣然房中出來之後,正打算回房間去,忽的就看到文箏的房前有一個身影一直鬼鬼祟祟,便快步走了過去,不想被那人聽到,竟溜走了,樑秦在後面窮追不捨,“站住,你究竟是誰?”
樑秦的武功也是扎勒教的,雖然不像扎勒那般出神入化,卻也十分了得,終於,還是抓住了那人。
“你究竟是誰?這麼晚了還出現在這裡,究竟是何居心?不怕……”樑秦一邊說着,一邊扯下那人臉上蒙着的黑布,大驚道:“魏澤?怎麼會是你?”
此話剛一脫出口,樑秦心中也有了答案,從那天魏澤跟森德的對話中,樑秦便就知道了魏澤對文箏的心意,如今時隔這麼久才又回到蒙古,他如何不想看一眼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呢?
“莫不是爲了見文箏公主吧?”樑秦將手放開,儘量壓低着聲音。
魏澤有些驚訝,但還是故作鎮靜道:“你是從什麼時候知道的?”
魏澤自認爲自己這些年來隱藏的還算好,若不是這次被他抓了個正着,他是斷然也不會發現自己有這份感情的。
樑秦毫不猶豫的回答着:“百步客棧,你與森德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聽到了你們的談話,儘管不是全部,卻也知道了一些你們之間的事情。”
魏澤顯然有些驚慌,目光躲閃着,似乎是因爲自己做了背叛樑秦和扎勒的事情有些無法面對吧,“既然已經知道了,爲何不一劍殺了我呢?這一路上,你實在有太
多太多的機會。”
樑秦打算將他們此行之前發生的事一併告訴了魏澤,也便說道:“其實,早在這之前很久就應該發現了,在很早之前,扎勒大哥便就發現了你的不對勁,總覺得你有些神秘,後來便知道了你與叛軍森德等人一直有聯繫,扎勒大哥沒有拆穿你,甚至沒有告訴我,只因扎勒大哥在意我們之間的兄弟之誼,在此行之前,扎勒大哥纔將此事向我一一道來,並且,也只是讓我在此行路上對你多加留意,至於你喜歡文箏公主一事,我也是那次才知道的。”
魏澤沒有說過多的話,而是將黑布摘下,雙膝跪在地上直磕響頭,“是魏澤太愚鈍,竟爲了一己之私不顧這麼多年的兄弟情,險些與奸人害了你們,你們卻一次又一次的放過了我,魏澤實在不配當你們的兄弟,但求樑秦大哥賜小弟一死。”說罷,頭便深深地埋在地上始終不肯擡起來。
“如果要殺的話,你怕是早就死了好多次了,我們又何必等到現在?現在正值用人之際,況復,你讓我們對你如何下得了手?”樑秦有些語重心長的將此話說出。
魏澤聽後擡頭,飽含衆多情感的看了樑秦一眼,說道:“請受魏澤一拜。”
說罷,便又磕了幾個響頭,十分真誠,讓人不忍再說些什麼。
樑秦將魏澤扶起,說道:“罷了罷了,你也不是有心背叛,只是被奸人利用罷了。”
魏澤起身之後,眼睛裡有些惡狠狠的情愫,說道:“我定會與森德等人斷了往來,與兩位大哥和衆兄弟好好相處。”
“如此倒不必,況復此事對我們來說也未曾不是件好事,森德若是對你信任,那便是對我們的大好事。”樑秦一邊想着,心中不免有些高興,也便哀樂形於色。
魏澤眯了眯眼睛,似乎是在透露某種危險信號,說道:“樑秦大哥的意思是將計就計?”
樑秦重重的點了點頭,表情嚴肅地說道:“正有此意。”說罷,看了看周圍,小聲地說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
隨後,二人便去了樑秦的住處長談,像是協商了些什麼。
一夜很快便過去了,李嫣然總算在長途跋涉過後睡了個好覺,早上並未很早醒來,有些偷了懶兒,倒是被樑秦叫醒了。
“姑娘?姑娘?睡醒了嗎?可汗的人到了。”
聽到‘可汗’兩個字,李嫣然一個激靈便坐了起來,顧不上先穿衣服,只是向門外先喊了一聲:“樑秦大哥,替我留下那人,我一會兒便出來。”
樑秦應聲照做,正與那人說着話的時候,李嫣然便着裝打扮好出來了。
“幾位久等了,不知此番來尋所爲何事?”像是東道主一樣,走到桌子旁替諸位斟好了茶,這才坐回自己的座位上。
只聽那人說:“可汗讓我給姑娘帶幾樣東西,姑娘可清點清楚。”說罷,便差人將幾個裝飾極好的錦盒,還有一個賬簿一樣的東西放在了桌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