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寂如許。
月閣僻靜處,橘色金絲偶爾在月下劃過流光。
“你可是決定好了?”
“當然!我定要那賤人,名聲掃地,無顏見人!以報今日之恥!”
“那……若是動了,我這邊的人手……”
“你放心!只要你助我毀了那賤人,給你這水族又何妨!”
“哼!你可別小瞧了水心,這女人修爲不算高,可這心思,轉得溜圓。”
“那又如何?再詭異的心思,在強大的實力面前,那都是白搭!”
“聽你的意思,難不成……”
“正是!”
兩人達成意見,橘色金光一閃,火雲夕飛身離開。而另一個女人,緩緩踏步出來,這,不就是水族大長老水月麼!
凌輕,看來,不是我容不下你,是天下人,皆容不下你啊!
兩人想要算計的對象,此時正爬在君閣那超大的牀榻之上,牀頭到牀尾細細的巴拉着。
咦,去哪兒了?
直到牀榻被凌輕弄成了狗窩,也沒找到那件裙襬繡着幽青蘭花的白袍。
“輕兒,你答應過我什麼?”
鐵臂一收,凌輕翻滾着就窩在石斂懷裡,坐在他腿上。
等得不耐煩的石斂,親自來拿人了!
“這個……那啥……”
凌輕支吾着,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難不成,你喜歡在君閣就寢?”石斂似笑非笑,狼眼視乎要穿透凌輕的衣袍。
“不是!哦,對了,我那白袍,是不是你拿走了?我明明記得是……”
“這個嗎?”
石斂手上突然出現的,不就是那幽蘭白袍麼!
凌輕伸手去勾,只是石斂逗她玩兒似的,就不給她。
伏犀眼眸光閃閃,嘟嘴鼓腮的模樣,看的石斂心下一動,身子有些發熱。
“要獎勵。”石斂淡定道。
凌輕摟着他脖子,快速在他臉頰啵啵兩口,還能聽到水漬聲,而石斂臉頰上,唾沫一大灘。
她故意的!
石斂也不生氣,修長的手指磨動帶口水的臉頰,定定的看着凌輕。
後者莫名的臉一紅,石頭今天,怎的這麼媚人?她心兒,跳的那叫一個搖賓。
沾着凌輕*的修長手指,挪到那豐潤的脣上輕點。
凌輕會意,耳根子一熱,卻也規矩的湊上菱脣,伸出小舌頭描繪那豐潤的雙脣。
真美,凌輕不知不覺中,已經將小舌探入石斂口中,撥動大舌。
“哼唔……”石斂將幽蘭白袍隨意一扔,雙臂抱着凌輕一個翻滾,凌輕就被他壓在身下。
掌握主動權的石斂,直將凌輕吻得暈頭轉向,忘了初衷。
旖旎的氛圍,兩人衣衫半解,凌輕媚眼如絲,瞳孔裡,卻滿是無措和彷徨。
大掌滑下細嫩的腰肢,摩擦白潔的肌膚,左胸之上,那朵黑色曼珠沙華,更加的妖媚勾人。
石斂被勾了魂兒似的,虔誠的吻上去。
突然,凌輕渾身一個劇烈的顫抖,一道電流似的,襲遍全身,一個機靈,凌輕猛地坐起身來,鼻樑撞上石斂額頭,疼得她齜牙咧嘴。
石斂無奈,這丫頭,某些方面,遲鈍得可以。
“石頭,我好想念閻叔和孟嬸啊!”
石斂歪着頭,那兩人是誰?
“石頭,以前我跟閻叔搗亂,就專門躲在孟嬸的牀下,等到閻叔爬上牀的時候,就學地怨鬼鼠叫,然後每次都是閻叔光着上身被孟嬸趕出去。”
石斂眸光微閃,這……
“石頭,閻叔老想着扒孟嬸衣裳,爲嘛你也是?”
石斂笑了,笑得大灰狼似的,“你那閻叔和孟嬸,是什麼關係?”
“孟孟,你是我閻羅,唯一的愛。”凌輕學着偷聽來的肉麻話,故意放低音量,壓低嗓子。
“噗嗤!”石斂忍不住大笑,這小女人,怎的如此可愛?
“輕兒,吾妻。”石斂笑完,神情的緊攬着凌輕,跟着傢伙說愛,她鐵定楞楞的啥也不懂。
真是,揪心哪!
“石頭,你安哪,我鐵定帶你去見閻叔和孟嬸的!”
石斂滿意極了,只是後一句,立馬讓他黑臉。
“他們是我最在意的人,哦不,最在意的鬼了!”
“那……人呢?”石斂問的,頗不是滋味。
“人?”凌輕歪着腦袋,拱拱身子,尋個舒適的姿勢坐定。
眼前的男人,對她很好,霸道中不乏溫柔,即便生氣了,他也沒做過真正傷害她的事,他,是她最在意的人麼?
“你!”凌輕定定的看着他,雙眸閃閃發光。
石斂頓時圓滿了,大掌也開始不規矩起來。
“砰!”門被一腳踹開。
進來的卻是一個粗布麻賞的小丫頭,這丫頭一臉呆滯,神情無光,直挺挺的朝着兩人走來。
被打斷的石斂極爲不滿,擡手就要將來人毀屍滅跡。
凌輕眼疾手快,立馬攔着他。
“小陰煞,你跑來幹什麼?”小丫頭背心,鑽出一團黑氣,抖了抖,露出紙片身。
“桀桀!”紙片身搖擺着,顯然心情極好。
小丫頭則昏死在地。
“輕兒,回小院兒去再說。”石斂攬着嫩腰,收了幽蘭白袍。
小陰煞一見兩人要走,趕緊鑽回小丫頭體內,蹦躂着跟着去了。
印入凌輕眼簾的,不再是破敗的小院,而是一棟足有五層高的樓閣。院門口,還掛上了一個門匾:輕石小樓!
此樓在短短半月之間建成,驚呆了水族人的眼,驚詫了水族人的心,那凌輕,絕對不可同日而語!心懷鬼胎的,暗自想寫個彎彎道道;阿諛奉承的,早早來拜訪,只是,皆被攔於門外。
就連水心,也不曾踏足。
更沒人,知曉樓閣裡面,又是何等風貌!
凌輕滿意點點頭,這霸氣的風格,她喜歡。讚賞的給了石斂一眼,還湊上菱脣“吧唧”一口。
她不知的是,她已然習慣了這般親密的行爲,食了罌粟般,沒防備,戒不掉!
“殿下,皇妃,您們回來啦!”鞏于山現身,恭敬的問好。
凌輕手一擺,鞏于山瞅瞅石斂,後者斜眼一瞧,他就自動遁了。
殿下可是,愛極了此女啊!
兩人進了屋,滿室的低調奢華,看的凌輕星星眼不停的冒光。
“石頭,你太有錢了!”凌輕抱着石斂脖子,高興的左扭又拱。
石斂穩住她不停亂動的身子,也穩住自己不停燥熱的氣息。
“別鬧。那隻鬼跑出來幹什麼?”
“應該是跟水蘭有關。”
小陰煞蹦躂着跳進屋來,現出紙片身,飄動着就要來蹭凌輕的身子,模樣狗腿之極。
石斂身上昏黑的光一閃,小陰煞自覺地停在遠處,細長鬼手揪着,委屈!
“桀桀!”鬼手朝着石斂一指,滿是控訴。
“哪兒那麼多廢話!跋緊說,是不是找到水蘭了?”
“桀……”音量降低。
“好生回答!命魂癢了是不?”
“桀,桀桀!”
“在哪兒?”
“桀桀。”鬼手朝着小丫頭一指,紙片身就躺在小丫頭上方。
“行了,看你辦事認真,讓你在熱鬧的地兒玩玩兒!”
凌輕魂力一凝,就將小丫頭眉心魂海裹住,再一壓,小陰煞就附上了小丫頭的身。
一躍而起,小丫頭擠眉弄眼,手腳揮舞。朝着凌輕行了個不論不類的禮,咧嘴叫道:“主!”
“真醜……帶路吧!”
三人又趁着夜黑,一路來到冰閣。
又是這地兒?凌輕皺眉。
“主,我派出的幽魂們,就找到這地方,只是這裡不久前做過法事,幽魂不敢靠太近,沒有搜查過,水蘭在哪個角落,還不知道。”
小陰煞翻着白眼,一邊玩兒着身體,一邊嚴肅的說道,那模樣,怎麼看怎麼搞笑。
“呵呵!”凌輕一笑,擺擺手,自顧指揮者石斂前行。
兩人來到太長老水初晴的牀頭,凌輕敲敲打打,最後輸入了一絲水靈力,方纔打開一個暗格,暗格裡,靜靜的躺着一顆印珠。
凌輕眉眼一凝!低咒:“該死的老太婆,一破印珠算什麼寶貝!”
冥界裡,正在三生石上欣賞幾道歪歪扭扭字體的水初晴,“啊嘁”一個響亮的噴嚏。
她有幸跟丈夫做客冥界,每天享受來賓待遇,這誰還說道她了?
凌輕注入水靈力,印珠咻的光華流轉,憑空出現一幕幕,放電影似的,講述帶着陰謀和悽美的故事。
原來,如此麼?
“輕兒,水族,你打算作何處置?”
“囊中之物!不過,我要親自拿過來,你不能動手!”
“好。”石斂寵溺一笑。
他的女人,自然是有骨氣、有傲氣的!
兩人翻遍了冰閣,也沒發現水蘭魂魄的蹤跡。
凌輕擰眉,扯扯石斂,道:“白袍。”
石斂手腕一轉,白袍就漂浮在半空,幽蘭典雅。
“水蘭,你可還認得此物?”
半響,冰閣的一放水域裡,嘩啦啦輕響,水蘭悠悠的冒出上半身來。
“我的外袍,怎會在你手中!郎君,郎君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水蘭瞪着灰白的眼,失神的問道。
那男笨鬼……
“他已經死了,被萬帥捉了魂魄,關了不知道多久。數日前我放他出來,渡他輪迴。”
“難怪……難怪啊!水月,你怎的如此狠心哪!水月,萬帥,你們該死!懊死!”水蘭蒼白的眼球幾乎要凸出來,撕扯着長髮,瘋狂的扭動。
“節哀。”凌輕淡淡的道,身死人倫,她看得無感。
“水蘭謝謝恩人!”暗自鎮定的水蘭,盈盈的道了一聲謝,隨後,整個魂魄發生鉅變,寶環島上,水族內,一切遊魂,兇猛的襲來,鑽進水蘭的身子。
石斂只能感受四周的氣流波動,環緊了涼清的身子。
“石頭,她獻祭了往生,成了煞鬼!”凌輕不急不緩,說的平淡。
“嗯。”石斂只是輕聲應着,別人作何,與他何干?
這兩人,同樣涼薄,一樣無情。
“主!”水蘭雙眼漆黑,白皙的臉上,爬滿黑絲。面無表情的對着凌輕躬身。
“你自去,完成你的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