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冷氣全部被身上的男人給隔絕,就連自己身後的溫度都是來自身上男子寬大的手掌的溫度。那人十分溫柔的把自己的體溫緊緊地包裹這她,生怕她冷了身子。
人進了屋子之後,身上的人準備起身,姜雲妨一把抓住他的雙臂,目光炯炯有神:“蕭容。”一口篤定,語氣難得一見的雀躍,像是看見了自己喜歡的糖果一樣開心。
那身上的人身子明顯一震,有些錯愕的轉頭看着她,黑暗中他的目光亮的讓姜雲妨想要忽視都難。
“你來找我了。”如釋重負一樣,她高興地差點跳起來,緊緊地抓着那比自己的手掌要寬厚許多的肩膀,一股許久沒有感受到的安心襲了上來。
驚異之下,蕭容感到更多的是奇特,他連忙起身,捂住姜雲妨的嘴巴快速把人從地面上抱起,而後身形快速跳躍,飛上了屋檐,體貼入微的把自己身上寬厚的貂毛披衣蓋在她身後,緊緊地裹得密不透風。而後跪坐在她面前,寬大的手掌覆蓋上那彎彎的眉眼。
這是他想了許久的人。
厚厚的雲層此時此刻也漸漸散去,漏出了皎潔的月光,將白銀的世界照亮,在月光下閃閃發光。
姜雲妨此時此刻纔看清出眼前的人許久不見之後似乎都清廋了不少,下巴處都浮現了許多青茬,眼裡竟是迷戀與壓抑的痛楚。
蕭容摸了一會之後,作勢要收手,姜雲妨全身警覺,以爲他要離開,慌忙之下,連忙從披衣下伸出自己冰涼的手臂纏上他的脖子,性情瞬間大轉彎:“你不許走,我有話要說。”
蕭容有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不知爲何對自己疏遠的姜雲妨此時此刻突然對自己親近了起來。但是奈何如此他就心軟了。
大手覆蓋上她軟軟的手臂,把衣料拉了上來,蓋出漏出來的肌膚:“你說。”
實際上他並沒有打算走,這一次找她也是有話要說的,是他想了一個月的結果。
“那日我跟葉倩和淮南侯真的沒什麼的,我是因爲中了毒所以纔會那樣,他們是碰巧幫助了我的。”終於把那件事解釋清楚了。姜雲妨雙目都在閃光,一臉期待的樣子。
“中了什麼毒?”蕭容挑眉,那個時候他是猜到過這個原因,但是怎麼也沒想過陳景洲抱着那樣的姜雲妨出現在他面前。
姜雲妨面色頗爲緋紅,低了低頭,掙扎了許久,小小的聲音才從她口中傳了出來。
“媚,媚藥。”
蕭容眉角抽搐,眼睛瞬間瞪到了最大。雙手徒然抓住姜雲妨纖細的手腕上,力道大得可以捏碎一頭牛。
“所以他幫你解藥了?”他難以想象自己喜歡的人已經成了別人的東西。
姜雲妨察覺他的病情不對勁,連忙搖頭如搖撥浪鼓一樣,急急忙忙的解釋:“沒,沒有,沒有,你別亂想,葉謙給我用瞭解藥的。”
蕭容懸在胸口的石頭這才落了下來,長長地鬆了口氣,而後,手上的力道也鬆了一份。又突然想到葉謙和姜雲妨那個時候的姿勢,從他的角度看來,明顯是親了姜雲妨,當即臉色又暗了下來。
“他是不是親了你。”
姜雲妨全身一個抖動,臉色瞬間白了一下,突然想起了陳景洲那一下,有些心虛的閃躲了下目光:“沒,沒有。”
然後就收到了蕭容不相信的目光,讓她心驚肉跳。暴跳之下又給他反吼了回去:“那你呢,爲什麼會把白瑾妍從那裡帶出來,還莫名其妙的發什麼脾氣。”
“我愛上她了。”蕭容淡淡的開口,語氣不鹹不淡,姜雲妨猛然瞪圓了雙眼,懷疑自己聽錯了有些茫然惡茫然開口:“什麼?你剛剛說什麼?”
然後覺得眼前蕭容的容貌有些扭曲,看不太清楚。她覺得自己的腦子嗡嗡作響,想要聽清楚蕭容的回答,那人的面目與聲音都在她的意識內扭曲直到模糊。
然後含含糊糊之下,她似乎聽見有人在叫她,那聲音好像從天際傳來,一點一點的遞減到自己的腦子裡。姜雲妨腦子裡一個激靈,雙目一黑,再次睜開眼時,眼前一片柔和的光亮,而睜開的第一眼看見的不是蕭容,而是齊燁。
她驚叫一聲,身子猛然一跳,突然一個坐起身子,摸着自己狂跳不止的心臟,額頭冷汗直冒。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坐在自己屋子裡的牀榻上,而身邊守着的正是一身正裝的齊燁,和不遠處桌子旁正在倒茶的姜雲芯。
姜雲芯被她的叫聲嚇了一跳,連忙丟下還沒倒滿茶水的杯子跑過來:“大姐姐,你怎麼樣?做噩夢了嗎?”
“我這是怎麼了?”姜雲妨有些摸不着頭腦的扶上自己大汗淋漓的額頭上,那種心痛的感覺清晰地嚇人。
“大姐姐,你剛剛不是出去了一會嗎?然後還是齊燁將軍把你帶回來的。”姜雲芯向她解釋,手準備覆蓋在她額頭上,姜雲妨一陣警覺,躲閃開來。
姜雲芯只能懨懨收手。
“你帶我回來的?”姜雲妨有些茫然的看着冷麪齊燁。她怎麼就不記得自己見過他?
齊燁點頭,悠悠解釋:“你走在路上的時候,神色有些不對勁,屬下叫了你幾聲你也沒應,然後在慶春苑的時候突然答應了我,然後你就暈過去了。”
姜雲妨暗自算了算,慶春苑不正是遇見蕭容的地方嗎?但是那個時候她沒看見齊燁,更別說應齊燁的話。
她現在都有些摸不着頭腦,那到底是夢還是事實,夢的話也太清晰地,但是說是事實,這裡一個大活人都說了她遇到的是他,而不是蕭容。
“你沒事吧?”齊燁壓了他音調,詢問了聲。看那樣子也不像撒謊。姜雲妨也就慼慼然點頭,擺了擺手。
“勞煩齊將軍了,今日之事,雲妨他日定有重謝。”
齊燁收回腰身,手放在自己腰間的劍鞘上,一身正義泠然:“姜小姐客氣了,近日幾逢大雪,姜小姐還是多注意注意,晚上不要在宮中隨處走動。”
姜雲妨額首。而後送走了齊燁,有些茫然的看着外面的夜景,,漆黑的深不見底,雲層也厚實的不見星月。
所以方纔那終究是夢啊,只是爲何那般清晰?
第二日是才藝選拔,莫屬於女子的女紅自然是必須疏略,然後琴棋書畫,不說樣樣精通,至少要精學其中兩樣。
正在抽查女紅的時候,姜雲妨坐在自己的席位上許久,心不在焉的瞟了眼四周,從早上開始就沒有看見楊雲崢的身影。問了劉明月之後,得知的是她大早上便出去了,一直到現在都不見人影。
自然這關她即使不做,也不會被刷下去,畢竟她的身份十分特殊。但是自從昨夜她做了那般清晰地夢的時候,她突然有種不詳的預感。感覺危險正在悄無聲息的逼近。
而後兩個時辰過後,女官開始收集各位秀女的成品,以此考量。卻在東西都收好之後,房門突然被人推開,力道之大,那門都顫巍巍了許久才穩住。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到了門口,正好看見楊雲崢一身淡紫色長衫裹身,束手束腳,裝扮似男似女,長髮高束,又恢復以往的着裝。
而後一雙眼凌厲的在現場搜尋一遍,最終落在了姜雲妨身上,而後大步走來。
姜雲妨覺得有些奇怪,但是還是連忙迎了一句:“你怎麼纔來。”話剛剛說完,那人的目光突然如刀鋒一般凌厲,而後從袖子裡不知掏出了什麼,突然一陣白光閃過,姜雲妨瞬間覺得自己脖子上一痛,冰冷的感覺讓整個神經都緊繃起來。
周圍一片譁然、驚呼。姜雲妨有些錯愕的推開她,後退幾步。指尖抹上自己吃痛的脖子,手上瞬間見了紅。
“雲崢?”姜雲妨有些悵然的喚了一聲,看見她手中握着的短匕,一雙眼蒙上了仇恨的血色。
她咬了咬牙,滿是怨恨的開口:“都是你,要不是你,許郎也不會離開我。”說話間,她又像被激怒的貓一樣,猛然撲了過來,撲向姜雲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