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和正準備繞過陳琰,卻聽見陳琰的帶着肯定話語:“你認爲你這樣是忠心護主對嗎?將你家小姐辛苦營造的和諧局面打破,讓她左右爲難纔是對的?只要蘇淮不曾受了大委屈,這樣的小委屈能保證一家安寧又有何不可?”
阿和的腳步停住了,只見她咬着嘴脣看着眼前的陳琰,而後賭氣般地往回走了。
邊走邊覺得心中氣憤,委屈之下眼眶竟蓄滿了淚水。阿和一向堅強,這會兒擡着頭不想讓眼淚落下,氣沖沖地走向翟鑾的房間。
翟鑾一見阿和走進來,本是有些欣喜地要同阿和打招呼,可一見阿和臉上的委屈和微紅微溼的眼眶,便連忙收了心中的欣喜,急忙上前詢問阿和出了什麼事。
阿和看見翟鑾後,眼中的淚水便繃不住迅速下落,她便落淚便說了方纔的事,還有些添油加醋地說了陳琰是如何兇自己的。
翟鑾自是不敢議論陳琰,索性便越過陳琰聊起事情的本末:“阿和,我知曉你擔心你家小姐,覺着小姐受了委屈。可你權衡一下,若是將你家小姐的病情外泄,情況會不會比現在更糟呢?”
看着阿和有些冷靜下來,正聽着自己說話,翟鑾這才一鼓作氣繼續講下去:“屆時家人都會爲你家小姐操碎了心,你家小姐到時候便不只是身上的痛苦,還有心裡的煎熬,既如此,何不瞞了情況,兩邊都過的輕鬆些呢?”
阿和抽了抽鼻子,癟着嘴說:“我自是想得通你的道理,只是我想多個人心疼小姐,小姐真的太苦了!”
“我知曉你們感情好,既然心疼小姐,爲何不對你家小姐更好些,反而等着別人對你家小姐更好些,豈不是有些本末倒置了?”
阿和像是聽進去了,低着頭靜靜思考。而一旁的翟鑾略略鬆了口氣,但安慰的話卻不停。
而這時陳琰才走進來,本擔心阿和想不開,卻見到裡頭兩個人情況有些曖昧,翟鑾此刻正伸手替阿和拭淚,看見自己進來才收了手行禮。
看着翟鑾有些手足無措的樣子,陳琰臉上的表情有些玩味了起來,他調笑兩人到:“外面的白布不曾掛熱,如今得快換上紅布了,也好,正趕上城主府的喜事。”
阿和的臉霎時變紅,如今腦子也有些短路,她一時間不知所措,不知是該站着還是跪着了。翟鑾伸手安慰了阿和,而後低聲說:“你別想多了,城主府的喜事行宮也會幫着慶祝。”
看出翟鑾對阿和的維護之意,陳琰便不打算繼續打趣兩人的事情,而是將正事告與翟鑾:“三日後城主要在城主府辦喜宴,屆時各地的人都會來慶賀,你們也好好準備一番。”
他說完了便離開了,翟鑾知曉陳琰的意思,要自己對過兩日的事情有所準備,應當不太平。翟鑾看了看身邊還有些委屈的阿和,到底什麼都沒說,叫阿和好生照顧好她自己和她家小姐,準備喜宴。
日子便這樣不急不緩地一天天過去了,終於到了三日後,城主府大宴之時。
此時的城主府一改先前的荒唐,變得肅穆有禮起來。而出了門口張燈結綵的,內部也是少不了一番掛紅,總的說來便是一副喜慶祥和的模樣。
來自四方的賓客齊聚一堂,皆是面上喜慶手裡也提着東西。
不過說是四方的,其實大都是這邊的百姓,偶有幾個也是親戚朋友之類的。
宴會開始後,城主先起身說了致謝辭:“我魏某人幾經沉浮,原以爲要在那鬼地方待到死爲止,如今卻機緣巧合下獲得了新生,在此,魏某要好好感謝一下我的恩人。”
說着朝陳琰蘇淮那邊聚舉起了酒杯,而他二人也朝城主舉起酒杯。幾人自然是都沒喝,但是感謝之意不可少。
“今日宴請賓客,一來感謝我的救命恩人,二來也是要慶賀我重生,澧縣百姓的新生,也感謝諸位捧場!還請諸位莫要緊張,權當自個家裡一樣,放開了吃!”底下的人也紛紛舉起酒杯,對着臺上的城主示意。
接着便是戲班子上臺作戲,這樣的大場面,誰家都少不了戲班子的。
而另一邊,城主一下了臺子便匆匆趕到蘇淮和陳琰的身邊,而後舉起手裡的酒杯同兩人說着話,面上是止不住的感激和劫後餘生的慶幸。
周圍的賓客時不時地朝這邊看看,一看見蘇淮和陳琰便知曉這邊應當是在答謝,自然不會冒然上前打擾。
一旁的布七也算是立下了汗馬功勞,這會不靠着蘇淮的面子便得了府裡的另眼相待。
布七面前有一盤子的肉骨頭,個個飽滿看着不錯的樣子。可布七隻是上前嗅了嗅,便扭過頭走了。任身後的僕從如何哄着,布七皆是不肯吃那一盤骨頭。
城主被這邊的聲響所吸引,匆匆看了一眼後便有所思地低下了頭,而後又迅速地擡頭看着一邊的陳琰。陳琰這會也面色有些嚴肅地看着城主,兩人眼神互相交流了片刻,大約心中有數後又開始談笑風聲。
待大家酒足飯飽後,正是坐下來暢聊的時候,卻見到戲班子唱到一半的戲戛然而止,而後一個接一個的下臺。
許多人被這一幕吸引,低聲交談了起來。
而不待衆人多猜測,便見到城主中氣十足地走出來,對着賓客伸手示意衆人安靜。底下的人也是給足面子,這會卻是都安靜了下來。
城主這纔開始說:“大家都知道,我澧縣自古以來便不是凡地,而城主也不是美差,而是世世代代爲了守護澧縣的至寶——陰璽。”
“這東西大家也知道,外頭傳的更是邪乎,因而守護陰璽也並沒有大家想象那樣簡單。魏某十多年前天降橫禍,無外乎是因爲這陰璽。我倒是不曾責怪,畢竟我所擁有的東西越強大,這城主也必須越強大才行。”
“我今日說這麼多,甚至舉辦這個宴會,只是爲了給大家一個交代,便是即使我身陷囹圄,那陰璽依舊不曾失手。如今我這番大的陣仗,也是爲了讓大家看看,陰璽真正的模樣,也爲了讓大家知曉陰璽如今還在我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