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藍拿剪刀一點點兒把燒焦的頭髮剪下來,冷着臉,毛巾擦拭肩膀上的傷口,她算是明白了,這人啊,還真不應該老想着佔便宜,要不是想讓尹風那小子請客,莫名其妙地答應幫他,自己又怎麼會搞得這麼狼狽?蔚藍恨恨地扔下剪刀,心裡下了決定,下次再接到尹風的求援電話,她一定能躲多遠就躲多遠,絕對不要再次摻和進去!她剛有了孩子,這條小命可是很金貴的!
話說,就在大約三個小時之前,蔚藍接到尹風的求援電話,和費雨晴倆人在店裡面四處觀望了一圈,由於人太多了,找了老半天,纔看見一個穿着黑風衣,戴着墨鏡,貌似很有明星相的人。
那人已經吃完了東西,眼瞅着就要結賬離開,蔚藍擠在後面,根本過不去,一時難免有點兒着急,心裡一慌,腦子就亂了,想也沒想,開口就大喊:“喂,你是周潤發,不對,劉德華,不,不是……啊!甄丹,甄丹站住!”
剛一喊,蔚藍立即就察覺出不對了,心裡大是懊悔,恨不得立馬抽自己一巴掌!果然,人們一看,好傢伙,還真是明星,屋子裡面本來就人擠人,喜歡吃西點蛋塔的,還是青春年少的小姑娘們居多,正是喜歡追星的年歲,可想而知,要簽名的,要合照的,一堆人衝過去,那種場面,實在是讓人很無語,更無語的是,我們蔚藍同學旁邊正好有一姑娘過生日,剛剛把生日蠟燭點着了,讓蔚藍一嗓子給嚇着了,蠟燭一甩,甩到了蔚藍地腦袋上面,要不是費雨晴一看不好,滅火及時,估計,不是燒焦了一縷頭髮,燙傷了肩膀就能了結的。
最後,尹風那傢伙到了,蔚藍和費雨晴損失慘重地衝出包圍圈,美食沒有吃多少,繡槓也沒有敲成,甚至來不及跟那小子說話,總之,不划算啊不划算!
紀南哄睡了孩子,走過來,幫蔚藍剪開破損的羊毛衫,這件兒羊毛衫的損壞,讓我們蔚藍小姐心疼得不行。要知道,這可是花了不少錢買的。
“傷得不重,貌似快好了。”紀南鬆了口氣,笑道,粗糙的大手在蔚藍華潤的肌膚上掠過,目光很溫柔,“真羨慕我親親老婆的體質,傷好得很快,還不容易留下疤……”
蔚藍一怔,心裡一動,隨即笑道:“你一個大男人,羨慕這個幹什麼,男人嘛,有幾道疤痕才帥氣。”雖然,這個人身上那每一道傷痕,都會讓她心痛,蔚藍微微一笑,現在的體質和以前相比已經不算特異了,以前一個小時就能恢復的傷口,放到現在,大概要一天,不過,她一開始以爲自己地身體已經完全變得正常,還小小地高興了一陣子,可是,自從做完月子,身體漸漸恢復以後,她發現,自己莫名其妙的能力的確大幅度地減弱了,但是,並不能說一點兒都不剩,只能說,體香變淡,血液的特異之處再不能明顯表露,她從一個非正常人類,變成了體質稍微特異,還在人類可以接受範圍內的正常人,就是不知道,隨着時間地流逝,她的能力還會不會恢復,估計可能性不大,畢竟,這麼長時間,將近兩個月以來,她都沒有感覺到半點兒恢復地跡象……
蔚藍一邊胡思亂想,一邊任由紀南將一種綠色的藥膏抹到肩膀上,清涼的感覺,很舒服,味道里有一股草藥的清香。
大手揉啊揉,從肩膀向下滑,讓嬌嫩的肌膚泛起點點粉潤的紅色……
“哎呦。”脖子上忽來地刺痛。驚得蔚藍從混亂地思緒中回神兒。一擡頭。就看見老公一臉委屈地瞪着自己。那雙眼睛。明亮又透徹。可憐巴巴地。就像是討不到糖吃地小孩子。
“你不理我。”他張牙舞爪地指控。
這是第一次看到剛硬地紀南露出這樣可愛地表情。蔚藍地目光一下子溫柔下來。纖纖玉指從茶几上拈起一顆青葡萄。送紀南嘴裡。
紀南一口含住。連同蔚藍纖細地指尖兒。
蔚藍忍俊不禁地看着紀南在自己地手指頭上磨牙。笑眯眯地呼嚕呼嚕他地腦袋:“怎麼樣。我地手指有沒有變得粗糙?味道如何?”
一句話。把曖昧地氣氛破壞得一乾二淨。紀南嘆了口氣。哭笑不得地坐直了身子。老老實實。規規矩矩地繼續給老婆揉肩膀。心裡暗暗打定主意。一會兒睡覺地時候。一定連本帶利地全討回來!
上好藥,飯菜端上桌兒,紀南忙前忙後,沒讓老婆
兩個人坐在桌前,難得地,沒有兩個小嬰兒搗亂,可吃飯。
一碗米飯下肚,紀南忽然擡頭,望着蔚藍剪得很凌亂的頭髮,焦黑一片的羊毛衫——“知道嗎?我喜歡這麼靜靜地看着你,你吃飯的樣子,斯文又美麗,只要想着你現在的樣子,我工作的時候,就會覺得很溫暖。”
“有時候,我想,只要你在家裡平平安安,開開心心,即使,我要面臨的是槍林彈雨,血腥殺戮,我所付出的一切代價,都是值得的,我們這些軍人,在外面衝鋒陷陣,做的全是九死一生的工作,究竟是爲了什麼呢,往大里說,是爲了祖國和平,其實,更多的是爲了家裡的親人愛人,能夠平安喜樂,所以,我希望,我的蔚藍,不要去隨隨便便地把自己陷進危險中,不要讓我這麼擔心……”
蔚藍一怔,嘴角忍不住露出微笑來,點點頭,好,我答應你,紀南——我的……愛人!
紀南殷殷切切地想着的,對老婆的香豔懲罰,萬分不幸地被一通來自李妖孽的電話弄夭折了,接到李團長的緊急傳喚,紀南同志只好離開溫暖的被窩兒,利落地穿上衣服,出門去也!
這次,紀南到是沒出去多久,不到倆小時就回來了,一進門,本來以爲老婆已經入睡,沒想到,燈還亮着,蔚藍就坐在嬰兒車旁邊,懷裡抱着睡了一白天,現在精神氣兒十足的小丫頭片子。
紀南湊過去,香了小女兒一口,逗得小可愛咯咯地笑,一雙明亮黑溜溜如寶石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細細的縫兒,煞是可愛!
“別逗她,更不想睡了。”蔚藍鬱悶地撓撓頭,剛纔,她迷迷糊糊剛睡着,就被這丫頭的哭聲吵醒了,抱起來哄哄,她就不哭,可是一放下,就又接着哭,實在是讓沒有做母親經驗的楊蔚藍同學大是撓頭啊!
“精神點兒好,咱家小子太不像話了,蔫了吧唧的像個小姑娘……”紀南不滿地戳戳兒子肉乎乎的小臉蛋兒,沒想到,那小子一撇頭兒,貌似不滿地晃了晃小腦袋,睜開眼——“不是吧!蔚藍,他剛纔是在鄙視我嗎?”紀南睜大眼睛,瞅了半天,也沒看出剛纔那道鄙視的目光,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蔚藍失笑:“胡說什麼呢,這孩子還不到兩個月,他哪知道什麼是鄙視……”她瞅了瞅小兒子,腦子裡也嘀咕,不會,這小子也是個重生的吧,後來仔細想了想,沒覺得哪裡出奇,不由笑了,天底下哪裡有那麼多重生的,自己這是魔怔了。一回頭,看着紀南穿着軍綠背心,彎着腰的身影,覺得他的神情似乎有點兒疲憊,臉色也蒼白,“咦,你臉色不太好啊,哪裡不舒服嗎?”這下子,蔚藍的精神全回老公身上了。
“沒,就是受了李大妖孽倆鐘頭兒的精神摧殘,這會兒是又餓又累!”紀南心有餘悸地縮了縮肩膀,李大妖孽吼人的功力如今可是見長,一口氣罵了倆鐘頭,不帶髒字兒,也不帶重複的。
蔚藍趕緊把丫頭擱紀南懷裡,去廚房準備弄碗兒雞湯麪,再弄個雞蛋羹給老公做宵夜。
一邊開火做飯,蔚藍也有點兒好奇,“你這陣子沒闖禍啊,李團長又因爲什麼事兒開吼了?”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罷了。”紀南也很無奈,“還不是前幾天二連跑濟南去,讓人家‘雄鷹’給削了,我說老二他太倔,跟人家玩擒拿格鬥,開玩笑呢,比徒手格鬥,這不是拿自己的短處跟人家的長處比嗎?‘雄鷹’那都是幫什麼人啊,隨便扯出一個來,也是傳統武術高手……”
蔚藍笑着煮麪,看紀南的樣子,雖然嘴裡說得很不留情,卻是很有點兒躍躍欲試的勁頭兒,估計,這傢伙一定會找個機會跟人家濟南那邊的人比試一下。
“給我吃點兒肉吧!”嗓子有點兒幹,倒了杯冰水喝,紀南望着冰箱裡還有牛肉,不由更餓了。
蔚藍猶豫了會兒:“你這幾天腸胃不好,再說,大晚上的,吃那麼多也不好消化!”不過,看紀南失望的眼神兒,還是切了一塊牛肉下到鍋裡,又往雞蛋羹裡面加了些火腿腸。
然後,紀南滿意了,吃了香噴噴的面和雞蛋羹,摟着老婆回屋裡開始吃老婆,難得地,一整晚小丫頭都沒再搗亂,一夜春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