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城內與小鬼子大打出手,情緒激昂的段金鎖和正準備帶着部隊向鬼子發起全面反擊,好好出一口惡氣的宋瑞柯都萬分不解的跑到了第6軍的軍部,向劉建業質問其命令的合理性。
“你們看,106師團在城內的部隊,總共有四個聯隊的番號,實際上最多隻夠三個不滿編的聯隊,城外原本還有一個工兵聯隊,一個騎兵大隊,一個輜重兵聯隊,一個炮兵聯隊,還有配屬他們作戰的重炮部隊。在遭到了我軍的持續打擊以後,敵人已經把他們在城內和城外的部隊全都收縮在了一起,控制着城東和東郊的一片區域。連帶傷員在內,他們的總人數尚有將近1萬5千人。”劉建業指着地圖上面標示出來的日軍控制地區,對着自己的部下說。
“對,他們正收縮在這裡。”急性子的段金鎖說着。
“你們發現沒有,他們這一收縮,造成他們的兵力密度大大增加了,給我軍的進攻會造成很大的困難,也爲他們實行局部地域的戰術反衝鋒創造了條件。再說,你認爲他們的戰術素養,比起我軍來說,是高還是低?”劉建業繼續說着。
“敵人的戰術素養和單兵素質,的確比我們要高一點。”段金鎖紅着臉說。
“不是高一點,而是高不少。我們第6軍在國軍裡,無論如何,也算是戰鬥素養一流的,比起除了74軍,18軍,第1軍等少數部隊,我可以毫不客氣的說,我們比國軍的其他部隊,至少不差於他們。但是,就算是日本陸軍的二流特設師團,我們的戰術素養和單兵作戰能力,還是要差了不少。現在,敵人又收縮陣地,實行密集防守,如果我軍對他們發動進攻,勢必會變成一場艱鉅的攻堅作戰。對於我軍來說,這種作戰方式顯然是極爲不利的。再過一段時間,天色就會大亮,到時候,敵人的飛機就會起飛,對他們進行空中支援。以我們現有的力量,你們有信心在這兩三個小時裡,解決掉這麼多的鬼子?”劉建業反問着。
“不能,時間這麼緊,我們做不到。”宋瑞柯和段金鎖相互對視了一眼,說道。
“那就對了。我們既然短時間內吃不掉對方,那就不如繼續把他們拖在這裡,一點點地放乾淨他們的血。遲早他們都是我們嘴裡的肉,只要我們不犯什麼錯誤,他們就飛不掉。再給你看一下這個東西。”劉建業一邊說,一邊把幾張電報紙交給宋瑞柯和段金鎖傳閱。
“這場仗越打越大了,連校長的胃口也大起來了。”宋瑞柯看完以後,不假思索地說。
“對了,現在你們明白了吧。現在,別說我們沒有這個能力,即使我們有這個能力,也不能一下子就把106師團吃掉。校長和薛長官的意思,你們都明白了吧?”一直站在旁邊的參謀長楊伯韜說道。
“明白了,我明白了。留着106師團,他們就會拚命的向武漢求援,武漢就會要求派出去的救援部隊,拼命加快速度。這樣,他們就容易露出破綻,我們就有機會打一場漂亮的殲滅戰。”宋瑞柯說。
“很對。現在,整個會戰的目標已經不僅僅是擊退敵人對南昌的進攻,殲滅敵人的一個特設師團了。校長投入了這麼多的部隊,爲的就是要打一場翻身仗,重振國軍的聲威。我們就是這場會戰的關鍵一點。我們必須拖住敵人在南昌的部隊,還有可能要面對拼命救援106師團的部隊。我們的任務很重。”劉建業緊皺着眉頭說道。
“現在,我們還有能力繼續和敵人耗下去。不過,要是外線部隊頂不住的話,恐怕,事情又會懸的。”楊伯韜對於國軍的大兵團協調作戰能力,向來是不抱樂觀態度的。
“不管怎麼樣,既然上面已經決定了,我們就只有堅持到底。軍人以服從命令爲天職。這是我們的本分。”劉建業面色嚴峻的說道。
“是,我們明白了。”宋瑞柯和段金鎖都表示了態度。
“明白了就好,都回去執行命令吧。”劉建業對兩位部下下了逐客令。
在特務團安全地把被特意打昏過去的中井師團長閣下送到了軍部以後,劉建業很無奈的發現了這位師團長閣下,身上雖然沒有任何的傷痕,但是衣服靴子皮帶什麼的幾乎都被想要留取一些戰爭紀念品的特務團官兵剝的光光。渾身皮肉白白嫩嫩的中井師團長閣下除了一塊勉強保護其男性尊嚴的兜襠布以外,全身都光溜溜的。
“嶺幕理,這是怎麼一回事情?”劉建業故作不悅的問特務團團長嶺幕理。
“下面人都想留一點難得的紀念品,說是從來沒有抓住過一個活的鬼子中將。這一次,機會實在難得,錯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所以,路上他們就趁着我在前面帶隊,就幹成現在這個樣子了。”嶺幕理抓着後腦,一臉無辜的笑着說。
“那至少也要留下一點重要的東西吧?比如說軍銜標誌,印章,軍刀,配槍什麼的。現在什麼都沒有,你叫我怎麼向上峰交待?”劉建業說道。
“那些東西,我可是一直親自保管的。要不然,肯定也被那些小子們全拿走了。”嶺幕理說着,一邊招了一下手,一個士兵過來東西放在了指揮部的桌上。
“不錯,就是中井師團長的東西。”劉建業親自看了一遍,確認地說道。
這個時候,被特務團的官兵們無情的剝成了光豬的中井師團長悠悠的醒來了。一醒來,中井師團長就意識到自己是在一箇中國軍隊的指揮部裡,再看一下自己,發現自己已經成爲了一名光豬勇士。情緒激動的中井師團長嘴裡很利索的發出了一連串的聲音。
“我在陸軍大學的時候,見到過你的照片,中井中將閣下。還是我來自我介紹一下吧,我是中國的國民革命軍陸軍第6軍中將軍長劉建業,很榮幸能夠有機會在我的指揮部裡,招待尊貴的中井中將閣下。”觀察了一會以後,認出了眼前的這個光豬就是中井師團長的劉建業可不想說自己的實際軍銜只是陸軍少將,在鬼子面前,即使是軍銜,他也不想比鬼子低。
“我要抗議,你們這樣對待我,是嚴重的違反日內瓦公約。即使我是一名戰敗的戰俘,我也有作爲戰俘的應有權利。”中井師團長情緒激動的高聲喊叫着。
“你是要抗議嗎?抗議什麼?違反日內瓦公約,對不對?我沒有聽錯吧?”劉建業臉上帶着一種疑惑不解的神情。
“對,你們嚴重的違反日內瓦公約,你們的行爲是對我個人人身尊嚴的傷害,我要抗議。”中將閣下的情緒依然無法控制。
“我記得好象你們日本也是這個公約的簽字國吧?還有那個海牙公約,你們好像也是簽了字的吧?我沒有說錯吧?”劉建業問。
“正是這樣,所以我要堅決抗議你們的不人道行爲。”中將閣下說着,還隨手抓了一條軍毯,裹在身上,勉強維持着自己的尊嚴。
“如果只是這樣一點行爲就值得你們去抗議的話,那麼你們日本軍隊在東北,上海,南京,蘇州,還有中國其他地方對那些已經放下武器的中國軍人所幹的事情,我們是不是更要去抗議?你說我們的行爲不算人道,那麼你們又在那裡做過多少算是人道的行爲?至少,南京的事情,我就不用說了吧,尊敬的師團長閣下?”劉建業帶着一臉的不屑說道。
“除了日內瓦公約,你們還是海牙公約的簽字國。這個公約除了規定陸戰的規則以外,還規定了簽字各國都不得在戰場使用毒氣彈,達姆彈等武器。可是,不用我提醒,中將閣下也知道,你們在這一次的南昌作戰裡,就大量使用了毒氣彈。這一點,我想中將閣下應該不會那麼健忘吧?”不容中將閣下辯解,劉建業繼續說道。
“既然你們可以隨便的把你們鄭重簽過字的國際公約當作一張廢紙,那麼我們對你們自然也就不用考慮什麼公約的約束了。這纔是國際上通行的對等原則,你說呢,中將閣下?”劉建業的語氣裡,透着一些譏諷。
“當然,作爲有着悠久文明傳統的國家,我們還是會盡量去遵守國際公約的。只不過,我們的條件比較差,就要讓中將閣下再委屈一陣了。”劉建業對有一些垂頭喪氣的師團長閣下說道。
“把他交給警衛營好好的看管起來。我們的士兵吃什麼,就給他吃什麼。這已經是嚴格遵守國際公約了。”劉建業丟下想說一些什麼卻不知道怎麼說的師團長閣下,轉過身來對着嶺幕理說道。
“好的。我這就去。”嶺幕理敬了一個禮,指揮着手下把中將閣下帶了出去。
“向軍委會和戰區報告,我軍成功的襲擊了敵人106師團的師團部,生俘敵106師團師團長中井良太郎中將,請指示如何處置。再命令通訊連,在城區架設高音喇叭,向敵人廣播,宣佈我軍已經俘獲了他們的師團長,讓他們認清局面,放下武器,向國軍投降,否則,只有被全部消滅。”劉建業當然知道鬼子不會就這麼投降的。他這麼做,只是想要激怒對方,使對方露出更多的破綻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