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建業的說法也的確是美國人所想的。
馬里亞納羣島陷落後,倭國“絕對國防圈”已被衝破,海空軍實力基本耗盡。此時倭國海軍主要軍艦僅165艘,88萬噸;而太平洋上美軍卻有791艘,352萬噸。但日軍大本營仍負隅頑抗,將精銳的關東軍6個師團調往菲律賓,並調集海軍全部主力,企圖在菲律賓與美軍決戰,代號“捷1號”作戰。
1944年8月,日軍大本營將在菲律賓的第14軍升格爲第14方面軍,將號稱“馬來亞之虎”的山下奉文大將調去擔任司令官。同時,從關東軍、中國派遣軍和朝鮮軍調遣精銳師團進駐菲律賓。除第16師團駐防萊特島外,1944年7月,日軍將關東軍第8師團(原駐黑龍江綏陽)和第2坦克師團調往菲律賓呂宋島。同年7月,將中國派遣軍駐蒙軍主力駐山西大同的第26師團派往呂宋島,駐馬尼拉附近(後前往萊特島)。此外,日軍在菲律賓還先後組建了第30、100、102、103、105師團。至8月山下奉文接任時,在菲律賓的第14方面軍已有9個師團、3個旅團,23萬人。此外在呂宋島還有第4航空軍6萬人,海軍7.5萬人,補充兵員3萬人,合計約40萬人.
但這還不是在菲律賓的日軍全部。1944年9月22日,關東軍第1師團(駐黑龍江北部的孫吳)調往菲律賓。11月,關東軍第10、23師團和朝鮮軍第19師團也調往菲律賓(朝鮮軍的第19師團也參加了“關東軍特別大演習”,與第20師團一樣,也被視爲關東軍部隊)。第10師團就是1938年進攻臺兒莊的部隊;第19、23師團是日軍中僅有的與曾與蘇軍作戰的師團(第19師團在張鼓峰,第23師團在諾門坎)。第19師團是馱馬編制,2.8萬人;第1、10師團是摩托化編制,2.44萬人;第23師團是日軍中唯一的機械化師團,2.6萬人。加上這4個關東軍師團,以及其他特種部隊,從東南亞返回本土途中滯留菲律賓的人員,日軍正規軍在菲律賓共57萬人。連同動員的武裝日僑,在菲律賓的日軍總計達63萬人,是日軍在太平洋上最大的一個戰略集團。
進攻菲律賓的美北軍,是麥克阿瑟指揮的西南太平洋部隊,陸海軍總計達50萬人。登陸萊特島的部隊爲第6集團軍,下轄5個師,20萬人。海軍第3艦隊主力是第38特混艦隊,有17艘航空母艦、6艘戰列艦、17艘巡洋艦和58艘驅逐艦;第7艦隊有738艘艦艇,包括18艘護航航空母艦、6艘戰列艦、11艘巡洋艦、86艘驅逐艦、25艘護航驅逐艦。10月20日,美軍登陸萊特島,在島上的日軍開始僅有被稱爲京都師團的第16師團,根本無法抵擋,被迫退往內陸,第16師團共有13778名官兵參加了萊特島戰役,其中戰死18名,倖存者僅620名。師團長牧野四郎中將也被擊斃。
倭國海軍傾其全力,出動64艘、66萬噸軍艦(4艘航空母艦、9艘戰列艦、20艘巡洋艦、31艘驅逐艦),從10月23-26日,以萊特島爲中心與美軍第3、7艦隊進行了長達4天的激戰。
萊特大海戰,世界上最大的一次海戰,戰場以萊特島爲中心南北達1000多海里,東西500多海里,雙方投入航空母艦39艘、戰列艦21艘,巡洋艦47艘,僅驅逐艦以上大型軍艦就有300多艘,艦載和岸基飛機2000多架。日軍被擊沉航空母艦4艘,戰列艦3艘(含7萬噸級的超級戰列艦“武藏”號),巡洋艦9艘,驅逐艦9艘,計30.6萬噸;美軍損失航空母艦3艘,驅逐艦3艘,3.7萬噸,不及日軍損失18。
儘管海戰慘敗,日軍大本營仍不改決心,重兵增援萊特島。適逢菲律賓正是臺3季節,連下40日暴雨(860毫米雨量),儘管美軍在島上已取5個機場,仍由於山洪暴發和泥漿遍地而無法使用。日軍趁機將第1、26師團和第68旅團等部通過南部的奧莫克灣送上萊特島。這個第68旅團並非等閒之輩,而是關東軍以陸軍公主嶺學校教導隊爲基幹編成的精銳部隊,堪稱精銳中的精銳。經增援,島上日軍已達7萬人。但到了11月中旬天氣略有好轉,美軍破譯日軍密碼,獲悉日軍有一支運輸船隊從馬尼拉駛向奧莫克灣。11月11日拂曉,載運日軍第35軍直屬部隊和第26師團一部共1萬人的5艘運輸船遭美軍347架飛機的襲擊,炸沉全部運輸船和4艘驅逐艦,日軍1萬人幾乎全部淹死,軍用物資也全部損失。萊特島上的日軍在海上運輸線被切斷的情況下,儘管頑強奮戰,特別是第1師團第57聯隊在利蒙附近高地50天的戰鬥中重創美軍第1騎兵師和第24師(我們在朝鮮戰爭中很熟悉美軍這兩支部隊),以致美軍稱爲“斷頸嶺”,但日軍彈盡糧絕下終於崩潰,第57聯隊僅餘200多人。第1師團是日軍中最老的師團之一,號稱精銳的“玉”師團,共有1.5萬人登陸萊特島,生還者僅743人。1945年1月中旬,萊特島戰役結束,島上日軍死亡6.8萬,美軍僅死亡3500人(總傷亡1.2萬人),只有日軍120。日軍在萊特島上的第35軍所屬的第1、16、26師團和第68旅團全軍覆沒,這是太平洋戰爭以來日軍第一次在一場島嶼戰中就被殲滅3個師團兵力。倭國首相小磯國昭曾宣稱“萊特島之戰是日美戰爭中的天王山”(天正十年,軍閥羽柴秀吉和明智光秀在山崎交戰,佔領天王山爲勝敗關鍵)。至戰敗後,小磯故作鎮靜,又宣稱“天王山之戰已由萊特島向呂宋島轉移”。倭國民衆因此嘲笑說:“聽說沒有敗,只是天王山移動了”。一時傳爲笑柄。
1945年1月9日,美軍第6集團軍19萬人登陸呂宋島仁牙因灣,掩護艦艇達850艘。由於日軍頑強抵抗,美軍進展緩慢。麥克阿瑟於1月底將第8集團軍投入戰鬥,並投入第11空降師斷敵後路,很快就將掩護仁牙因灣至馬尼拉的日軍第19、23、103師團、第2坦克師團和第58旅團等部擊潰,於2月4日衝入馬尼拉。防守馬尼拉的是倭國海軍人員約2萬人,經一個月巷戰全部被擊斃。
3月3日,美軍佔領馬尼拉,隨後向呂宋島西南和東南部進攻。日軍建武集團和振武集團殘部分別退入克拉克以西和馬尼拉以東山區。與此同時,北進的美第1軍用推土機在山地中爲坦克和重炮開路,向據險頑抗的尚武集團發動進攻。日軍尚武集團退入深山,在美軍包圍下,供應斷絕,疾病流行,病死或餓死甚衆,但仍堅持抵抗。
就在菲律賓戰役進行期間,西太平洋戰區的美軍部隊幾乎與此同時進行了硫磺島戰役。
自從美軍1944年7月攻佔馬里亞納羣島後,就開始建立航空基地,出動B—29重型轟炸機空襲倭國本土。但馬里亞納羣島距倭國本土將近1500海里,B—29進行如此長距離的空襲,由於受航程的限制,只能攜帶3噸炸彈,僅爲B—29最大載彈量的30%。而且因爲航程太長,戰鬥機無法進行全程護航,因此B—29只能在8000至9000米高度實施面積轟炸,效果很不理想。
硫磺島北距東京650海里,南距馬里亞納羣島的塞班島630海里,幾乎正處在兩地的中間,島上的日軍不僅可以向東京提供早期預警,而且可以起飛戰鬥機進行攔截,甚至還不斷出動飛機攻擊美軍在塞班島等地的機場,更是大大降低了美軍對倭國本土戰略轟炸的作用。硫磺島對美軍而言,簡直是如鯁在喉。如果美軍佔領硫磺島,那所有的不利都轉化爲有利,從硫磺島起飛B—29航程減少一半,載彈量則可增加一倍;戰鬥機如從硫磺島起飛,可以爲B—29提供全程伴隨護航;甚至連B—24這樣的中型轟炸機也能從硫磺島起飛空襲倭國本土;更重要的是硫磺島還可作爲B—29的備降機場,供受傷的B—29緊急降落或加油。因此美軍對硫磺島是勢在必得!美陸軍航空兵(即美國空軍的前身)司令阿諾德上將於1944年4月17日向美參謀長聯席會議提出攻佔硫磺島的請求,美參謀長聯席會議隨即同意這一請求,責成太平洋戰區擔負此項作戰,太平洋戰區總司令兼太平洋艦隊總司令尼米茲上將爲就近指揮,將其指揮部從珍珠港移至關島。
硫磺島,位於小笠原羣島南部,是該羣島的第二大島,北距東京1200餘公里(650海里),南距塞班島1100餘公里(630海里),東南距馬里亞納羣島500餘公里(290海里)。島長約8000米,寬約4000米,形狀酷似火腿,面積約20平方公里,島的南部有一座尚未完全冷卻的死火山,叫折鉢山,海拔160米,終年噴發着霧氣,硫磺味瀰漫全島,故此得名。折鉢山以北有一片比較寬闊平整的高地,稱爲中部高地,再往北,地形逐漸起伏,並有數座山峰,被稱爲元山地區,島上大部分地區都覆蓋着厚厚的火山灰。雖然硫磺島島小人少,但正處在東京與塞班島之間,戰略地位非常重要。
在1944年前,日軍僅僅把硫磺島作爲太平洋中部與南部的航空中繼基地,只部署了海軍守備部隊1500餘人和飛機20架。1944年馬里亞納羣島失守後,硫磺島的重要性日趨明顯,日軍纔開始大力加強其防禦力量,3月下旬將4000餘陸軍部隊送上島;5月將硫磺島的陸軍部隊整編爲第109師團,由粟林中道中將任師團長,並在島上配備了120、155毫米岸炮、100毫米高射炮和雙聯裝25毫米高射炮;7月海軍第27航空戰隊也調至島上。截止1945年2月,日軍在島上陸軍約1.5萬餘,海軍約7000餘,共約2.3萬人,飛機30餘架,由粟林統一指揮。日軍在島上的中部高地和元山地區各建有一個機場,分別叫做千島機場和元山機場,也叫一號機場和二號機場,並在二號機場以北建造第三個機場。由於美軍迅速攻佔了馬里亞納羣島,原計劃運往馬里亞納羣島的人員、裝備和物資都被就近轉用於硫磺島,儘管美軍組織飛機、潛艇全力出擊,企圖切斷硫磺島的增援和補給,但日軍以父島爲中轉站,採取小艇駁運的方式,因此美軍的封鎖效果並不理想。
由於日軍的海空軍主力在菲律賓戰役中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已無力爲硫磺島提供海空支援,硫磺島的抗登陸作戰是要在幾乎沒有海空支援的情況下進行。粟林是出色的職業軍人,曾擔任過天皇警衛部隊的指揮官,他意識到面對美軍絕對海空優勢,灘頭作戰難以奏效,主張憑藉折鉢山和元山山地的有利地形,依託堅固的工事,實施縱深防禦。但海軍守備部隊仍堅持殲敵於灘頭,最後粟林做出了折衷的方案,以縱深防禦爲主,灘頭防禦爲輔,海軍守備部隊沿海灘構築永備發射點和堅固支撐點,進行防禦;陸軍主力則集中在折鉢山和元山地區,實施縱深防禦。
粟林決心將硫磺島建成堅固的要塞,以折鉢山爲核心陣地,以兩個機場爲主要防禦地帶,在適宜登陸的東西海灘則是以永備發射點和堅固支撐點爲骨幹的防禦陣地,日軍的防禦工事多以地下坑道陣地爲主,混凝土工事與天然巖洞有機結合,並有交通壕相互連接。炮兵陣地也大都建成半地下式,儘管犧牲了射界,卻大大提高了在猛烈轟擊下生存能力。火炮和通訊網絡都受到良好保護,折鉢山幾乎被掏空,築有的坑道就九層之多!針對美軍的作戰特點,粟林在海灘縱深埋設了大量地雷,機槍、迫擊炮、反坦克炮構成綿密火力網,所有武器的配置與射擊目標都進行過精確計算,既能隱蔽自己,又能最大限度殺傷敵軍。唯一不足的是,原計劃元山地區將修築的坑道工事有28公里長,由於時間不夠,當美軍發動進攻時只完成了70%,約18公里,而且折鉢山與元山之間也沒有坑道連接。
粟林一改日軍在戰爭初期的死拼戰術,規定了近距射擊、分兵機動防禦、誘伏等戰術,還嚴禁自殺衝鋒,號召每一個士兵至少要殺死十個美軍。粟林的這些苦心經營,確實給美軍造成了巨大的困難,使硫磺島之戰成爲太平洋上最殘酷、艱鉅的登陸戰役。
1945年2月16日,美國第五艦隊兵分兩路:斯普魯恩斯和米徹爾親自指揮第五十八快速航空艦突擊隊,開赴東京附近,派出飛機,對倭國本土進行空襲。由於天氣不佳,兩天的轟炸收效不大,但卻把倭國人的注意力從硫磺島吸引開了。第五艦隊的另一支支援部隊(6艘戰列艦和5艘巡洋艦和若干護衛航空母艦等),也在2月16日這一天開始轟擊硫磺島。
美國艦隊把事先偵察清楚的目標都在地圖上標明瞭,每摧毀一個就劃去一個,新發現的目標就加到控制圖上。美軍開始炮擊之後,日軍馬上還火,但重型海岸炮卻保持沉默,以免暴露目標。17日上午10時左右,當12艘步兵登陸炮艇掩護水下破壞小組進抵東海岸時,日軍以爲登陸開始了,這時重型海岸炮開始射擊,打壞了9艘炮艇,打傷了3艘。於是美國戰列艦便對準新的目標猛烈射擊。艦基飛機在確定敵軍炮位和投擲凝固汽油彈燒燬障礙物方面起了重要的作用。
第五十八突擊隊在空襲東京之後,也加入了對硫磺島的炮擊。同時,地面攻擊部隊也來到了。2月19日,盟軍開始登陸。特納海軍中將親自指揮兩棲支援部隊。炮艦由慢射改爲速射,以便把日軍趕入地下。第五十八突擊隊派出一百多架飛機在島上盤旋,發射火箭和進行機槍掃射,投擲普通炸彈和凝固汽油彈。一時間,塵土飛揚,煙雲蔽日。約近五百艘登陸艇把海軍陸戰隊第四和第五師的八個營的戰士運到海濱。上午8時30分,第一批登陸部隊乘坐68輛兩棲裝甲車,駛向海灘。海軍立即給予相應的炮火支援,同時,五十多艘步兵登陸炮艇也向前提供近距離的支援。但因海岸陡峭,美軍戰士逐級攀登,傷亡很大。2月19日這一天,有三萬名陸戰隊員上了岸,但傷亡2400多人。後來,陸戰隊第三師也上岸參戰。
在硫磺島戰役中,海軍的支援艦艇發射炮彈近30萬發,約14000噸。艦基空軍的支援也有顯著的效果。雖然如此,島上許多防禦堅強的據點,還是由步兵在坦克的近距離支持下,一個一個地摧毀的。
美軍本來計劃五天拿下硫磺島,但結果整整打了一個月的硬仗。3月26日,美軍宣佈佔領硫磺島,但在這前一天,即25日,隱藏的日軍還跑出洞穴進行最後一次進攻。結果,除200人被俘外,島上日軍全被擊斃。這次戰役中,進攻部隊的傷亡超過了守軍:美國陸海軍將士負傷19000人,陣亡約7000人。此外,巨型航空母艦薩拉託加號受重傷,護衛航空母艦俾士麥海號被擊沉。
這兩場戰役雖然都是以美軍的最後勝利而告終,但是,日軍在戰役中表現出來的瘋狂抵抗的戰鬥精神和利用各種工事掩體爲掩護對美軍進行大量殺傷的戰術,也讓美軍蒙受了巨大的損失。美軍的高層意識到如果進攻倭國本土,一定會遇到比在菲律賓和硫磺島更頑強的抵抗,美軍的傷亡將會更慘重,因此一方面美國方面開始考慮使用曼哈頓工程的成果,另外一方面,他們也想到了中國的軍隊。放眼世界,要論到與日軍的作戰經驗,恐怕只有中國軍隊可以說自己的經驗最豐富,對日軍的戰術最熟悉。再說,中國士兵的生命再珍貴,早美國人的眼裡,也不如美國自己的青年珍貴。就在這樣的考慮下,第49集團軍終於要刀劍出鞘了。
馬尼拉是公元1570年在西班牙殖民者入侵後發展起來的城市。它的歷史長期與戰爭相伴。1646年荷蘭人通過戰爭取代西班牙人成爲它的統治者,1762年英國人攻佔過馬尼拉,幾十年後它又落入美國人的手中。麥克阿瑟離開菲律賓之前,曾宣佈馬尼拉爲“不設防城市”。山下奉文在前往碧遙之前,再次宣佈從這裡撤防。
但是,美軍卻在馬尼拉碰到了最扎手的敵人——海軍陸戰隊。
倭國的陸、海軍是天皇的左右手,兩軍種自成系統。在整個太平洋戰爭期間,兩軍種部隊都是分別通過海軍軍令部和陸軍參謀本部實行垂直領導和指揮的。所以,陸軍第14方面軍司令山下奉文宣佈馬尼拉爲“不設防城市”後只能帶走陸軍系統的人員,海軍系統根本不買他的賬。
駐馬尼拉的倭國海軍最高指揮官是第31海軍特別根據地部隊的巖淵三次海軍少將。與所有海軍官兵一樣,這位失去戰艦的海軍將領既沒有受過正規的山地叢林戰訓練,也不打算到深山密林裡去苦熬,而要這在這裡進行最後的頑抗,儘可能長時間地阻止美國人入城,哪怕把這座“東方的珍珠橄欖”在戰火完全中毀掉也在所不惜。
他手裡的部隊主要是兩個大隊的海軍陸戰隊員,還有一些艦艇沉沒的海軍水兵,駐馬尼拉的陸軍部隊4000餘人也主動歸到他的麾下,在美國人逼近馬尼拉時,全城的倭國守軍大約有2萬人。
爲了與美軍決一死戰,巖淵下令毀掉馬尼拉城的建築,派工兵和炮兵把雄偉的聖奧古斯塔教堂、馬尼拉大教堂、郵電大樓、繁華的聖克魯茲商店街、窮困的託恩多貧民區、郵電大樓等,統統夷爲平地,把巴石河上的所有橋樑,包括中國式的木橋、西班牙式的石橋、美國式的水泥橋和鋼橋,全部炸燬。他把部隊部署在城內各處的永備工事和地下室裡,在每一個主要路口都設置了障礙,街道上埋滿了地雷,數以千計的建築物裡安設了餌雷,船上的大炮也被拖到岸上的工事裡。一場殘酷的血腥大戰已經不可避免了。
麥克阿瑟一度以爲艾克爾伯格將軍能出奇制勝,迅速奪取馬尼拉,現在他徹底失望了。克魯格將軍的第6集團軍重新進入他的視線。第6集團軍這次派出了戰鬥力最強的兩個師:第1騎兵師和第37師。8000多輛卡車和吉普車分別從林加延灣和克拉克機場附近出發,沿着5號公路和3號公路向馬尼拉開進,行軍速度遠比僅靠雙條腿的第11空降師快多了。麥克阿瑟還專門找到第1騎兵師師長馬奇,告訴他:“開進馬尼拉。我不管你怎麼開進去,只要開進去就行,而且要快。要避免人員傷亡。你可以繞過倭國鬼子,超越倭國鬼子,但一定要開進馬尼拉,救出聖托馬斯集中營的戰俘,佔領馬拉卡南宮和議會大廈。”
精明強悍的馬奇組織了一支800人的“飛虎隊”。他們乘坐吉普車、卡車和輕型坦克不分白天黑夜地朝馬尼拉進軍,速度之快令敵人來不及引爆事先埋好炸藥的橋樑,在短短的6個小時之內前進了120公里,於2月4日黃昏前衝進了馬尼拉市區。第37師也沿着3號公路緊趕慢趕,於第二天凌晨進入馬尼拉。
2月6日,麥克阿瑟聽到第1騎兵師和第37師大舉進入馬尼拉的消息時興奮異常,他從距前線幾十公里的司令部發出勝利公報,宣稱美軍正在迅速清掃馬尼拉的敵人!
麥克阿瑟總是喜歡在公衆面前搶3頭,這個過早發表的勝利公報也是他作秀心理的產物。即使那些對麥克阿瑟一慣誇大其辭的毛病心知肚明的人,也不能不承認這次表演確實有些過分,麥克阿瑟的勝利公報與接下來美軍在市區的殘酷戰鬥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最初,美軍輕型坦克衝入馬尼拉城時並沒有遇到多少抵抗,成羣的菲律賓人涌上街頭,流着熱淚,訴說着日軍的暴行:幾天前,兇殘的日軍圍捕了幾萬名市民,不分青紅皁白將他們全部屠殺。
但是,當美軍衝到巴石河岸時,數不清的日軍就像幽靈似的從地縫裡鑽了出來,從殘存的建築物內,從瓦礫堆後面向美國人開火。依託12米厚、8米高的馬尼拉老城城牆和哥特式塔樓頑抗的日軍也給美國人帶來不小的殺傷。
肯尼怒不可遏,要求派轟炸機朝那些地方丟汽油燃燒彈,用強烈的氣浪和熊熊烈焰薰死、燒死那些躲在堅固城牆和塔樓裡的倭國人。麥克阿瑟不同意。他覺得轟炸機轟炸太不精確,特別是凝固汽油彈會把市內幾百年的古建築付之一炬。不過他同意使用重炮。於是美軍運用155毫米、105毫米口徑榴炮營以及配屬給陸軍團隊的75毫米炮,對馬尼拉市內各個頑抗到底的日軍據點進行毀滅性炮擊。
155毫米榴彈炮是當時美國陸軍最具威力的火炮,在歐洲戰場已經威名遠揚,爲諾曼底登陸戰、安特衛普進攻戰屢立戰功。它進行直瞄射擊時,一發炮彈就可以把一棟混凝土大樓齊根切斷。155毫米火炮的參戰,加速了日軍滅亡的進程,同時也使馬尼拉的巷戰變得更加殘酷。馬尼拉的大部市區陷入一片火海之中,絕大多數公共建築被徹底摧毀。一位乘坐飛機從幾千米高空觀察戰場的美國將軍後來描述說:“火焰有1000英尺高,而它噴冒出來的大片大片的黑色濃煙則高達2000英尺。”
2月12日,日軍殘部收縮到南濱海區碼頭一帶,隱蔽在醫院、政府大廈、陸海軍俱樂部、拉薩爾大學、馬尼拉飯店及聖地亞哥堡要塞之中,企圖依靠事先儲備好的大量武器、彈藥、食物和水,進行最後的頑抗。
21日,美軍奪取馬尼拉飯店的戰鬥打響了。這個飯店是麥克阿瑟幾年前在菲律賓的住處,由於當時走的匆忙,他的許多東西,例如茶具、燭燈架、銀器和圖書,都沒來得及帶走,麥克阿瑟也急於回去看看,家裡到底怎麼樣了?可是當他第二天在衝鋒槍手的簇擁下來到飯店時,發現飯店的西牆已完全坍塌,他居住過的頂樓住宅除了灰燼外,一切都蕩然無存。
26日,眼看突圍無望,日軍指揮官巖淵三次海軍少將自殺。
27日,馬尼拉的3周激烈戰鬥宣告結束。1.7萬名日軍被擊斃,美軍傷亡6575人,其中死亡1010人。但損失最大的還是手無寸鐵的平民百姓,死亡人數多達10萬人,整座城市只有4棟公共建築僥倖保存下來,不過已被濃煙薰得發黑了。
在馬尼拉的槍炮聲尚未停息下來的時候,麥克阿瑟已經把注意力轉向巴丹半島和科雷希多島。巴丹半島上修築有堅固的防禦陣地,美軍估計那裡大約有6000~8000人防守。科雷希多島控制着馬尼拉海灣,不奪取它就無法使用馬尼拉灣錨地及甲米地和馬尼拉的港口。況且,這兩個地方也是幾年前美軍在菲律賓最後堅守的陣地,直到美國國旗插上巴丹半島和科雷希多島上之前,呂宋島的戰鬥就遠遠談不上結束,麥克阿瑟心中的死結就永遠打不開。
1月29日,收復巴丹半島的戰鬥打響了。艾克爾伯格麾下的第38師配屬第34團戰鬥羣在呂宋島西海岸登陸。這支部隊從巴丹半島的根部切斷了它與呂宋本島的聯繫,另一個團級戰鬥羣,則在巴丹半島西南海岸登陸,合擊位於半島中心的日軍。
後來的事實證明,美軍的情報官對巴丹半島守敵的實力估計過高了,那裡並沒有爆發大規模的戰鬥。
相反,美軍指揮官們以爲科雷希多島上只有900多人,因此嘗試用空降部隊和兩棲部隊聯合作戰,一舉佔領這個戰略要點。等到戰鬥打起來以後,才發覺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兒。
自從1942年日軍奪取科雷希多以來,這個封鎖着馬尼拉灣入口的要塞長時間沒有啓用。1944年9月,隨着菲律賓防務形勢的日益緊張,倭國海軍匆忙編成了以板垣昂海軍上校爲司令官的馬尼拉灣口部隊,其兵力約爲5400人。在美軍登陸呂宋島前夕,大本營寄予重望的自殺性水面進攻利器——“震洋隊”的40餘艘特攻艇,也被編入這支部隊。1945年1月下旬,爲了配合對馬尼拉的進攻,美國航空兵開始對科雷希多實施轟炸。十多天後,美國第7艦隊也加入到攻擊該島的行動中,用大口徑艦炮向島上傾瀉了上千發炮彈。板垣昂用以回擊的手段就是對美軍艦艇發動“海上特攻”,阻止美國人使用馬尼拉港。
2月28日,隨着最後一隻特攻艇在猛烈的爆炸聲中化爲灰燼,結束了“震洋隊”的垂死掙扎。
幾天後,美軍運輸船隊順利停靠碼頭,開始全面啓用馬尼拉港口。
鑑於科雷希多要塞是卡在馬尼拉灣咽喉的一根大刺,麥克阿瑟決心不惜代價拿下該島。其具體的計劃是:派第503傘兵團在島上實施空降,另外派兩棲部隊在海岸登陸。由於科雷希多島海灘狹長,上岸後就面臨高聳的懸崖,對登陸部隊極爲不利,美軍決定把空降部隊作爲一支奇兵。但島上缺少合適的空降場,只有該島東端還有一塊稍爲平坦的地面,另一個地方就是託普錫德閱兵場附近的一個雙洞高爾夫球場,不過它周圍都是懸崖硝壁。指揮科雷希多戰鬥的克魯格將軍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在高爾夫球場空降。這樣做的惟一理由是倭國人做夢都不會想到那裡會有傘兵從天而降。
2月16日,2000名傘兵在高爾夫球場綠茵茵的*地上降落,同時1000多名步兵從懸崖底部的狹長海灘上了岸。
這次進攻完全出乎倭國人的意料。
出乎意料的還有美國士兵。他們發現自己面對的敵人根本不是幾百人的小股部隊,而是躲在堅固隧道和巖洞裡的近5000人的死士,他們抱着魚死網破的決心,準備與美軍同歸於盡。
克魯格急忙又向島上增援了1000名傘兵,並派重型轟炸機用凝固汽油彈幾乎炸平了科雷希多的大部分地區,海軍驅逐艦也儘量駛近小島,對島上的巖洞和隧道入口處進行直瞄射擊。麥克阿瑟最擔心的是倭國人過於狂熱自信,死守在隧道中不出來,那樣戰鬥就會長期拖延下去,幾個月也結束不了。好在幾天後,洞內的日軍指揮官決定猛衝出來,並過早地點燃了數噸TNT炸藥,炸死了上千名日軍。另一處彈藥堆的爆炸則炸塌了部分隧道,迫使剩餘的日軍從洞中走出來,進行分散的敢死隊式的進攻。紅了眼的倭國人不惜點燃炸藥與美國人同歸與盡。激烈的戰鬥持續了一個多星期,直到最後一名日軍戰死,美軍付出的代價是1000多人傷亡,其中大部分是空降部隊的官兵。
3月2日,科雷希多島上的戰鬥基本結束,麥克阿瑟乘坐魚雷艇象徵性地來到島上。不知道是不是有意安排,他乘坐的交通工具竟然與當年離開時一模一樣。麥克阿瑟自稱在島上渡過一個“戲劇性和浪漫的時刻”。他查看了面目全非的隧道和其他熟悉的標誌物,回憶了昔日在島上堅守的難忘日子,最後走到飽受炮火摧殘的兵營大樓前。一根孤零零的旗杆依然樹立在那裡,同3年前離開時一模一樣。
麥克阿瑟激動了,他大聲命令跟隨身後的第503傘兵團團長瓊斯上校:
“讓你的士兵把軍旗升到頂,再也不要讓敵人把它扯下來!”
麥克阿瑟之所以在進軍馬尼拉的過程中,堅持採用奇襲而不用大兵壓境的強大攻勢,甚至在第6和第8集團軍之間安排一場以菲律賓首都馬尼拉爲終點的速度競賽。這中間的一個重要原因,就是要趁倭國人被打得暈頭轉向之際,讓部隊迅速入城,解救被關押在市內和周邊的數千名盟軍戰俘。就是擔心美軍一旦陷入血腥的圍城攻堅戰,會促使日軍狗急跳牆,在戰鬥無望之時大規模屠殺戰俘。
事實上,自菲律賓戰役開始以來,當地的一些日軍指揮官已經在屠殺盟軍戰俘了。
1944年12月24日,菲律賓巴拉淪島戰俘營突然響起了空襲警報。奇怪的是,天上並沒有出現美國轟炸機的影子,而集中營鐵絲網外那些荷槍實彈的日軍士兵也沒有絲毫緊張的樣子。但150餘名美軍戰俘還是被拳打腳踢地趕進狹小的防空洞。日軍士兵把一桶桶汽油潑向鐵門緊鎖的防空洞,接着又把火把扔進洞裡。那些衝開鐵門逃生的人,有的被日軍用刺刀扎死,有的被亂棍打傷,有的滿身是火在地上翻*。日軍用機槍向洞口掃射,把企圖繼續往外衝的戰俘統統打了回去。原來,這是一場精心策劃的蓄意屠殺,喪心病狂的日軍以此報復美軍飛機的轟炸。但其中還是有幾十名戰俘僥倖從鐵絲網內衝了出來,有的從懸崖上跳進深不可測的海里,有的跳到沙灘上。即使如此,日軍也沒有放過他們。一艘巡邏艇開過來,荷槍實彈的士兵,對浮在水面的的戰俘練習起了“打野鴨子”。對於從懸崖跳到沙灘上而摔傷的戰俘,日軍殘忍地把他們活埋,甚至把汽油潑在戰俘的身上、頭上、腳上,再點上火,看着他們被火燒得痛苦掙扎而哈哈大笑。整個戰俘營只有5名戰俘逃進原始森林,算是保住了一條命。
兩個月後,美軍佔領了巴拉淪島。他們來到這座戰俘營。在挖開的防空洞內,人們看到大量疊壓在一起的屍體,其中不少屍體仍保留着死去時的姿勢:兩隻手向前伸着,手指深深地扒住洞壁。當時戰俘們是多麼渴望能夠出去啊!
麥克阿瑟當時並不知道自己的舊部在巴拉淪島的悲慘遭遇,但自1942年3月11日晚離開科雷希多島以來,菲律賓集中營裡那些度日如年的老部下始終令他牽腸掛肚,他力主發動菲律賓之戰也是爲了給這些人一個交代。
在進軍馬尼拉的行動中,麥克阿瑟曾暗示第8集團軍司令艾克爾伯格指揮第11空降師直接降落在尼科爾斯機場的跑道上,那裡距馬尼拉市區中心不足5公里,具有儘快解救戰俘的條件。可艾克爾伯格沒有勇氣實施這個膽大包天的奇襲計劃。他又指示第6集團軍第1騎兵師的馬奇少將完成這個任務。馬奇不負所望,他組織的“飛虎隊”乘坐吉普車、卡車和輕型坦克不顧一切阻礙瘋狂進軍,最終於2月4日黃昏趕到馬尼拉城外,第二天一早就插入北部郊區並向托馬斯大學進發,日軍在那裡關押着3000名戰俘,其中大部分是美軍官兵。第37師也不遜色。它擁有4000多輛吉普車和卡車,還有一個輕型坦克營,大多數官兵都不用兩條腿在地上步行。靠着這一優勢,其車隊沿着3號公路於25日凌晨趕到馬尼拉,並立即前往比利比德監獄。日軍曾想炸掉通往監獄的一座橋樑,但疾駛的美軍車隊還是比他們快了一步,橋樑被佔領了,沒有費一槍一彈便佔領了監獄並救出獄中的800名戰俘。
2月7日,正是馬尼拉城內巷戰最激烈的時候,麥克阿瑟迫不及待地表示要前往被解放的集中營看望當年的老部下。他與參謀人員分乘幾輛吉普車徑直來到比利比德監獄。一名戰俘走出來迎接他,其人介紹自己是威爾遜少校、陸軍軍醫,負責獄中戰俘的醫療事務。麥克阿瑟一看,這個人瘦得皮包骨頭,活像一具骷髏,3一吹就會倒在地上,心裡想:其他戰俘的狀況也可想而知了。果然,麥克阿瑟進入監獄後,發覺大多數戰俘都如同一具具死屍直挺挺地躺在污穢不堪的牀上,除了用無神的大眼睛看看他,裂開嘴向他微笑以外,什麼也做不了。望着這些昔日的部下,麥克阿瑟努力剋制住自己的感情,拍拍他們的肩膀,滿懷歉意地說:“我來晚了,但是我們終於來了!”他的下一個視察目標是聖托馬斯集中營。這個位於大學校園的集中營情況稍好一些,但同樣令人慘不忍睹,只不過囚犯們還有力氣穿上外衣,用瘦得像木棍一樣的手臂抱住麥克阿瑟痛哭流涕。
走出監獄的大門,麥克阿瑟內心發誓說,要用一切辦法拯救那些仍受日軍刺刀威脅的戰俘,“要作拯救生命的人”。
十幾天後,這一誓言真的付諸實施了。在馬尼拉附近拉古納湖南岸,有一個洛斯巴諾斯拘留營,堅固的建築裡關押着2000多名美國人和菲律賓人,其中大多數是傳教士和修女。2月24日,第11空降師的200多名滑翔兵向那裡發起進攻。受地形限制,他們不是乘坐滑翔機而是乘船進行了強渡大湖的兩棲作戰。這些士兵操舟橫渡的本事毫不遜色於滑翔機空降,速度之快令拘留營的倭國衛兵亂成一團,忘記屠殺他們的囚犯了,拘留營中的戰俘幸運地逃過了一劫。
日軍對戰俘營裡的美國和盟軍戰俘所犯下的累累罪行,使得虛榮心極強的麥克阿瑟將軍極爲惱怒,打法是一定要在接下來的戰鬥裡給那些令人討厭的倭國人一些顏色看看。
3月中旬的一天,劉建業乘坐美軍飛機來到了剛被美軍解放不久的菲律賓首都馬尼拉。
剛下飛機,劉建業就被早就等候在那裡的美軍車隊接到了設在維多利亞大街1號麥克阿瑟將軍的司令部。這是一座建在老城牆上的建築物,外表平淡無奇,裡面卻設計巧妙,房間互通。麥克阿瑟的辦公室寬敞明亮,室內擺設典雅別緻,有古書古畫和嵌花傢俱,屋中央立着一副漂亮的中國式屏3,往裡是一張十分講究的大寫字檯。這也是在戰前,麥克阿瑟將軍擔任菲律賓軍事顧問時候的司令部。看起來,美國的工兵工作效率實在不錯,短短時間,就連內部裝飾都恢復到原樣了。
剛剛走進敞開着大門的房間,劉建業就感到了兩道如刺刀一般銳利的目光投射在自己的身上。幸好,在國內的時候,劉建業就已經有過不少次與上位者接觸的機會。與國內的那些充滿着詭詐機變和反覆無常的目光相比,這種審視的目光雖然冷峻了許多,倒是更符合劉建業的胃口。畢竟,劉建業寧願與軍人們在一起,也不願意多於那些政客或者政治化的軍人們相處,只是以前在國內身不由己,沒有辦法選擇。
緊接着進入劉建業眼簾的,就是一個身高在180公分左右,帶着一頂被硝煙薰得發黃的美軍舊式戰鬥帽,身穿一件軍用襯衣,手裡拿着著名的玉米芯菸斗的老者。在後世看過不少有關朝鮮戰爭的紀錄片的劉建業一眼就認出了這位老者就是赫赫有名的美國陸軍道格拉斯;麥克阿瑟五星上將。接着,在劉建業的腦海裡就出現了他以前看到過的這位著名將軍的生平。
道格拉斯;麥克阿瑟,1880年1月26日出生,1964年4月5日逝世。美國五星上將,第二次世界大戰時期歷任美國遠東軍司令、西南太平洋戰區盟軍最高司令;戰後出任駐日盟軍最高司令和“聯合國軍”總司令等職。出生在美國阿肯色州小石城的軍人家庭,其父親老麥克阿瑟曾任著名的西點軍校校長。1889年,麥克阿瑟考入西點軍校。在校期間刻苦攻讀,4年後以全班第一名的成績畢業,赴菲律賓任美軍第3工兵營少尉。1917年,美國參加第一次世界大戰後,從各州國民警衛隊抽調人員組成第42步兵師。麥克阿瑟出任第42步兵師參謀長,晉升爲上校,赴法國參加第一次世界大戰。1919年6月,麥克阿瑟被任命爲西點軍校校長。任內整頓紀律,增設課程,主張訓練要着眼於未來戰爭,推行現代化軍事教育。1925年,麥克阿瑟晉升爲少將,先後在亞特蘭大和巴爾的摩任軍長。
l927年秋,麥克阿瑟出任美國奧林匹克委員會主席,率美國代表隊參加1928年在阿姆斯特丹舉行的奧林匹克運動會並獲得冠軍。陸軍參謀長爲此致電祝賀:“你不僅獲得了美國人決不撤退的美譽,而且獲得了美國人深知如何獲勝的光榮。”此後,麥克阿瑟調任駐菲律賓美軍司令。1930年11月,麥克阿瑟接受上將臨時軍銜,宣誓就任美國陸軍參謀長,成爲美國陸軍歷史上最年輕的陸軍參謀長。1935年,麥克阿瑟的陸軍參謀長任期屆滿,以少將軍銜調任菲律賓總統奎鬆的軍事顧問。1936年8月,獲得菲律賓元帥軍銜。1937年,退出美軍現役。1941年7月復入軍界,任遠東美軍司令。
太平洋戰爭爆發後,在菲律賓指揮美菲軍抵禦日軍進攻,因作戰失利被迫放棄馬尼拉,退守巴丹半島。1942年3月被調往澳大利亞,不久出任西南太平洋盟軍總司令。他強調太平洋戰場的重要性,對“先歐後亞”的戰略方針持異議。同年7月~次年1月指揮西南太平洋盟軍取得巴布亞戰役的勝利,隨後揮師西進,運用“蛙跳”戰術多次實施兩棲登陸,至1944年7月奪取新幾內亞。同年10月開始實施菲律賓戰役,12月攻取萊特島。1945年1月率部在呂宋島登陸,3月初攻佔馬尼拉,7月佔領整個菲律賓羣島。8月被任命爲盟軍最高統帥,執行對日佔領任務。9月2日代表盟國接受倭國投降。在佔領倭國期間,全面推行民主改革,對倭國戰後歷史產生重大影響。
1950年6月朝鮮戰爭爆發後,任“聯合國軍”總司令,命令美國第8集團軍進入朝鮮,協同韓國軍隊固守釜山地區。9月指揮美軍在仁川登陸,隨後越過三八線侵佔平壤,並向鴨綠江推進。後在中國人民志願軍和朝鮮人民軍有力反擊下,被迫退守三八線以南地區。因竭力主張擴大侵朝戰爭規模,公開指責杜魯門總統的全球戰略,於1951年4月被解職。回國後曾參加總統競選,失敗。1952年出任雷明頓蘭德公司董事長。1964年4月5日,麥克阿瑟在沃爾特·裡德陸軍醫院病逝。
“麥克阿瑟將軍,我謹以一名同盟國家軍人的身份,對您能夠親自兌現您當年撤離菲律賓時候許下的諾言,回到並且收復菲律賓表示衷心的祝賀。”劉建業一見到麥克阿瑟將軍的面,就先拋出去一頂高帽子。
1942年3月,日軍向孤立無援的巴丹半島等地的美菲軍發起攻勢。美國政府爲避免麥克阿瑟成爲俘虜,命令他將指揮權轉交溫賴特並赴澳大利亞擔任西南太平洋戰區盟軍最高司令,指揮該區盟軍作戰。3月11日夜,麥克阿瑟在從科雷吉多爾登上魚雷艇離開菲律賓之前,發誓“我還要回來”。爲了兌現當年自己的諾言,麥克阿瑟與美國海軍太平洋艦隊總司令尼米茲上將就太平洋戰爭的戰略問題發生重大分歧。前者主張先發起以新幾內亞-哈爾馬赫拉-棉蘭老爲軸心的戰役,進而解放菲律賓;後者主張先奪取棉蘭老空軍基地,孤立呂宋,再進攻臺灣和中國沿海,進而打擊倭國本土以縮短戰爭進程。二者分別得到陸軍參謀長馬歇爾和海軍作戰部長金的支持。最後,羅斯福表示支持前者。
10月,盟軍以登陸萊特島開始從棉蘭老島到呂宋島的躍進,並始終得到美國陸軍航空隊和美國海軍第3艦隊的支援。10月20日,麥克阿瑟率部在萊特島登陸之後,在菲律賓總統的陪同下,從廣播車上激動地宣稱:“菲律賓人民,我回來了!……讓巴丹半島和哥黎希律島上的那種不屈不撓的精神發揚光大。在戰線推進到你們所在的地區時,起來戰鬥!利用每一個有利機會,打擊敵人!爲了你們的故鄉和家庭,戰鬥!爲了你們神聖的死者,戰鬥!”當然,爲了讓攝影記者派出最好的效果,讓他在紀錄電影裡的形象更加高大,這位與德國的隆美爾元帥一樣喜歡喜歡和攝影記者打交道的將軍,帶着他的司令部軍官在萊特島的海灘上反覆趟了十幾遍,直到尋找到了最好的感覺。
這件事情一直被麥克阿瑟視爲其平生最引以爲自豪的事情。劉建業這個時候當面提出來,顯然是有投其所好的用意。麥克阿瑟將軍既然喜歡虛榮,喜歡聽恭維話,那就送給他好了。別的不敢說,經歷過幾千年封建王朝統治的中國,在溜鬚拍馬之道上的積澱之深,恐怕放眼世界其他國家和民族,無出其右。
聽到翻譯的話以後,麥克阿瑟將軍對劉建業的恭維果然非常受用,立時連面部的線條也變得生動和藹了。
“我也以一名有着四十餘年軍齡的老兵的身份,對你和你的部隊在多年的對日戰爭裡所取得的輝煌戰績表示衷心的祝賀。”說着,麥克阿瑟將軍示意劉建業在沙發上坐下。
“謝謝將軍。”劉建業坐了下來,開始準備聆聽麥克阿瑟將軍把自己找來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