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的分紅。”
江世倫將厚厚一疊紅包交給史悅而。
“你看我像缺錢的人嗎?”
史悅而垮着臉,一臉的憤憤不平。都是一羣沒眼色的,四個億的票房,一萬多家電影院從早到晚不停的播放,連續上映了一個多月。怎麼就沒一個人認識到了,是她高超的演技,支撐起這部電影呢!
甭管《瘋公主》的劇本,道具、美術、攝影、剪輯了!演員不好,觀衆根本不買賬好嗎?演技太差,很容易齣戲——就是一眼看穿,假的!在演戲!可想而知演員的重要性!
然而,戲曲梨園大佬們,你們認識到了自己的落伍,也很有寬廣胸懷的公開向小輩們學習,爲何只承認自己在電影拍攝上落後很多,卻不認可史悅而的精彩表演!
這讓人怎麼能忍受呢!
從電影一面倒的評論,只圍繞“瘋公主”本身,沒有一個人研究演員的演繹,史悅而就開始煩惱了
。等到票房越來越高,人們的焦點都放在導演、編劇上,呵呵,除了無語,還能怎樣!
“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啊!”
江世倫悶笑幾聲,“誰說的?怎麼會沒有伯樂呢!你忘記是誰力排衆議,堅持投資的?我可以冒着天大的風險,支持你,欣賞你的!”
史悅而翻了一個白眼,“我要謝謝你嗎?謝謝你的眼光。幫你賺了四個億!”
“那是票房。投資就有一個億,還有其他支出。”
“那至少也賺了兩個多億!現在是不是覺得錢來得特別快,你做了什麼呢?我來數數。拿出一個億來,購買電影版權,跟皇宮那邊協商,組建了一個劇組,招了幾個演員。半年,呵呵,就拍了一般電影出來。兩個月。連本帶利的賺回來!嘖嘖,天上的餡餅就是這麼掉下來的吧?”
江世倫看着對自己冷嘲熱諷的史悅而。表情一直微笑,“這是我贏得的。因爲我信任你。”
史悅而哼了一聲,拿着紅包轉身就走。
“你不是不缺錢嗎?”
“票房大紅,我那紅包拿得心安理得!”史悅而頭也不回的說道。
……
之前怎麼也沒想到。電影大紅,演員不紅!
史悅而自己觀看了一遍《瘋公主》,最後只能認定,其他人的眼睛都瞎了,看不到她的精彩表演。她明明演得那麼好,好到根本沒有表演的痕跡!自我打分的話,也能打到九十分!
可憐的史悅而受了重大打擊,把自己困在房間裡,吃吃睡睡。幾天不見,圓潤了一圈。等到稱體重的時候,崩潰的大叫一聲。連忙去游泳館游泳健身了。躲了七八天才露面。
實際上,《瘋公主》的出色,有各方面因素。其他因素都需要挖掘,而史悅而的表演有目共睹,屬於“可見條件”,就被人下意識的疏忽了。
等到其他因素挖掘成功了。她的高超表演,纔會浮出水面。
也怪她。演得太好,全無表演痕跡!好像她就是瘋公主,瘋公主就是她,沒有一點點違和感。纔會讓衆多非專業認識,全然忽視了。
《瘋公主》的熱潮,讓李氏的競爭草案都倒退一射之地。下畫了,人們的關注焦點,重新回來。這回,經歷了《瘋公主》洗禮的公衆,對李氏繼承人所代表的意義,有了新的認識。
他們不在關心十個候選人小時候做過什麼錯事,也不關心他們的私生活——瘋公主還養了一個情夫呢!他們很是理智的直視最重要的關鍵中心!十個候選人,可有報效帝國的熱誠之心?可有足夠的心機手腕,能駕馭得住李氏家族?
兩者缺一不可。少了前者,就成了玩弄權勢之輩。缺乏後者,更悲催,就會成爲瘋公主第二
。
雲庭華宮。
李老公爺站在大廳內,對着十個候選人說,“……越來越不好糊弄了。現在,公衆的反應很大呀,規則也要變一變。從今天起,我不會發言,理事會也不會。你們之間有什麼手段,儘管使出來。反正十天之後,我只需要五個人繼續站在這裡,聽我說話。另外的五個,徹底淘汰!”
有人看了史悅而一眼,“可以公開李容的身份嗎?”
李老公爺瞅了一眼自己的孫女,用柺杖點點,“當然可以。只要你認爲這可以讓她出局的話!”
可以嗎?當然不!李容的性別是女,李老公爺不是第一天知道。理事會也是。公開的話,她本人遭遇的質疑,恐怕還不如公衆對李家、對理事會的多呢!
畢竟,李容什麼個性,這幾年來,公衆都麻痹了。再來一次震撼的,大約也就議論一陣子,就完了。而李氏全體保持沉默,以及理事會的緘口不語,才讓人更奇怪吧?
出言的人默默思考的退回,最終決定,暫時不說。
李容是最好解決的目標。包括跟她關係親密的李震、李睿,都覺得,四妹妹大概是最不適合晉國公之位的人。如果她有一天成了女國公……天,那畫面連想都無法想象!
目測最不可能的對象,被一羣聰明人暫時遺忘了。
對此,史悅而表示意外。
她以爲自己肯定是最先被淘汰的。
她的學歷,她曾經在平民生活過的歷史,以及她從來不合作的態度,還有對理事會三番五次的挑釁……件件樁樁,都讓她成爲最不靠譜的候選人!奈何,就跟看不到她在《瘋公主》的精彩演出一樣,其他的候選人也遺忘了她。
九個人開始較量。
李睿是內閣議員,李震通過隨意購,掌控衆多財團。兩人聯合起來,將之前泄露信息中,最有敵對性的候選人,一一剷除。
要麼怎麼說家庭環境對一個人的影響巨大呢!李睿和李震,都是在國公府長大,未成年起身邊就圍繞了一羣高級助理,對於怎麼操縱管理,太過熟悉了。就跟使用自己的手一樣,對付其他的李氏族人,抓中了弱點,一擊即中!
十天?不,短短五天,就有人主動退出了。
到了第八天,李老公爺的目標提前達成。
不懂得放棄,也要知道什麼叫識時務啊!爭不過人家,還要冒着得罪可怕對手的風險,繼續死撐?不值得!
最後的五個人,分別是李睿、李震、李容,李經、以及李元。
李經是李老公爺親兄弟的孫子,血脈遠了一層,但也算是比較親近的
。李元是庶出一支,然個性堅毅,又機警聰慧。
李老公爺看着這五個家族中最優秀死三代子弟,滿意的點點頭,“你們幾個有一個月的假期,回去整理整理自己的私務。未來的三年內,我會全方位的考察你們,作爲一家之主,品行是一方面,學習能力強、決斷力、認知力也是衡量的要素。”
四個人都點頭表示受教!
除了史悅而。
她覺得自己這個打醬油的,可以光榮退場了。
於是,舉起手,笑眯眯的向祖父申請,“爺爺,我可以退出了嗎?”
李老公爺悠然的說,“都走到這一步了,爲什麼退?”
“誒?”史悅而看着老爺子的表情,再看了看李睿、李震的,感覺好像被欺騙了,“爺爺,我們之前談過啊!您說我要是不參加‘競爭草案’,肯定被人啃的渣滓都不剩。所以我才參加。”
“嗯。沒有錯。”
“對啊!”史悅而理清了頭緒,越發覺得不可思議,“但我沒有真的想做國公的想法啊!所以,我現在推出,不是正在時候!”
李老公爺微笑了一下,慢慢的轉過身子,用柺杖指着正廳的那副油畫。
這是史悅而第一天到達雲庭華宮就注意過的一幅畫,畫的是李氏先祖——當年的李欽這一支不是嫡出,而是偏支,爲了謀求生存機會,變賣了所有家產,買了一艘船,冒着狂風暴雨船毀人亡的風險下海出行,最後滿載而歸。
“容容,你覺得我們的先祖,是爲了什麼出海的?”
史悅而看着船頭上先祖的頭像,聳了聳肩,“李氏族譜上說,先祖是不甘心一輩子籍籍無名。”
“對,他不甘心。他只是一名偏支,成年後每個月能在族中拿了少量的金錢,衣食無憂,可有抱負卻沒門路,被當時嫡出一脈死死壓制。迫不得已,才走上這條路。而說實話,當年跟他做出同樣選擇的年輕人,有很多。只是那些人的運氣不好,遇到風浪,死了。而我們先祖,幸運的活了下來。”
“的確很幸運。”史悅而仔細看了看當時的船隻,暗想連釘子都沒沒有,大海上做這種船,真的跟吧繩子系在脖子上,沒什麼區別!
她是很佩服先祖的勇氣,不過,這跟她做不做國公,一點關係也沒有!
“爺爺,你說這麼多幹什麼?我不是先祖,我沒有破釜沉舟的勇氣。”
“呃,這個麼,你很快就會有了!因爲我馬上要去理事會,爲‘競爭草案’立下新規定,你們之間只有一個勝利者,坐上我的位置。其他的四個人……發配遠島,終身不得迴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