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越這頭,跟着七皇子交換了一些看法之後也沒說話,倒是七皇子被侍衛叫走了,齊越就這麼看着街上的人流發着呆。
齊越以前可以說是支持太子的,雖然太子這個人能力一般,但是勝在心性不壞,但是自從聽了陸茵那個夢之後,齊越下意識的就知道那個可能是真的。所以最近疏遠了太子一黨。不知道爲啥兜兜轉轉又想到了陸茵。
齊越心裡很明白自己大抵是一早就喜歡上陸茵了,但是自己也不知道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明明按理說陸茵跟自己回來英國公府了,那就應該是和好了纔對,結果隨着興安的死亡,此次他與陸茵的關係又重回冰點。
想到此處齊越只感覺頭疼,女人怎麼這麼難哄呢,一隻手拿着酒杯下意識的玩着,視線停留在街邊的一對夫婦。看樣子穿着打扮像是一般稍微殷實一點的人家,穿的雖然不是綾羅綢緞,卻也不是什麼粗布麻衣之類的。
就見那少婦在路邊賣簪子的攤位前看着簪子,男子殷勤的上前來幫女子試戴,最後選了一株粉色珠花跟一隻寶藍色的簪子。齊越愣愣的看着,好像明白了什麼又好像沒明白。好奇心促使他三步並作兩步的下了樓。
齊越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現在跟在別人夫妻後面像一個尾行的變態一樣,但是他就是想看看別的夫妻是怎麼相處的。他才能找到問題所在。就在剛纔看到那個男子給那個女子買禮物的時候,才驚覺自己跟陸茵成婚這麼久,居然沒有送過一樣東西給他。
倒是自己以前身上的東西都是丫鬟準備,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全都變成陸茵一手準備,吃穿用度都是陸茵在操持。相反自己從來沒關心過她喜歡吃什麼,喜歡用什麼。喜歡什麼樣的服飾髮飾等等。從前的陸茵倒是清楚一些,從前的陸茵就是驕傲的像只花孔雀,什麼鮮豔穿什麼。
但是自從陸茵說她會做那個奇怪的夢以後,陸茵所有的習慣他都不知道,只知道陸茵一直都在很努力的修補跟自己的關係,努力的討好着自己的母親。自己的母親有些刻薄,說話毒又不留情面,自己是知道的。
英國公府沉浮這麼多年,自然什麼樣的人都有。母親前半輩子過的不盡人意,後半輩子喜歡奢華,都說的過去。陸茵她怕是爲自己討好母親那樣吹毛求疵的人怕是不容易吧。
倒是秋羅……從小雖然是丫鬟出身,但是這段時間以來若不是陸茵,自己估計還想不起來一些事情。
像是之前經常混跡在書房必經之路的一個二等丫鬟,注意到那個丫鬟的原因只是因爲那個丫鬟當時戴着的一副耳環很好看,點翠材質,金色的邊,看起來優雅又漂亮。順着耳環看過去才發現那丫頭居然長得也不錯,而且很會打扮,把普通的丫鬟服飾改了一下,倒是增色不少。
秋羅那天跟在自己身後,自己多看了幾眼秋羅自然知道,再後來就看不見那個丫鬟了。最後還是從管家的嘴裡得知府裡的丫鬟被淹死在護城河裡,死得蹊蹺。但是也沒人爲了一個丫鬟就查案子什麼的,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有權的視人命如草芥。只是很久之後,齊越注意到一件事情,秋羅的丫鬟服飾也有改動。跟那天那個小丫鬟的服飾如出一轍。
齊越邊走便陷入沉思,驀地聽到前面驚恐的嘈雜聲,立馬收起思緒飛奔而去。甚至使上了輕功。當齊越到的時候就見到面前的一幕,二八芳華的少女傻傻的站着,前面一匹驚了的馬匹高高翹起前蹄,正是剎那間,齊越還來不及思考,人已經衝過去,足尖輕點。手一伸一帶,把那驚呆的少女摟在懷裡向旁邊滑去。
“誰啊!知道這是誰的車麼?驚擾了貴人,你們賠得起麼?”車伕居高臨下的囂張跋扈的說着。
這時候旁邊衝出來一個女孩跟剛纔齊越救的那個差不多大,站在路上插着腰指着那個車伕大聲說道:“明明是你們的馬驚了,差點踩死人!不道歉就算了,你這是惡人先告狀!”
“喲,小姑娘嘴挺厲害啊,你可知道這馬車裡坐的是誰麼?給你幾個膽你都得罪不起!要不要考慮做我婆娘,說不定我還能幫你說說情呢!”那車伕看見小丫頭長得漂亮,穿的雖然不差,但是也沒見好到哪去。估計只是一般的權貴家的丫頭,遂張口就調戲。
小丫頭氣的臉都紅了道:“呸,你以爲你什麼玩意,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這是天子腳下容不得你目無王法!”
車伕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哈哈哈,王法?在這天子腳下我家主子就是王法!”
“來福,住口!誰叫你說的這話。”這時候聽見轎子裡的一聲嬌喝聲傳來,只見棗紅色的轎簾被一隻瑩瑩素手掀起。
車伕見自家主子發話,恭敬的站在一旁。沒說話了。那個小丫頭見人家主子下轎子,便撇撇嘴也跟着站在一邊。只見那女的高高的髮鬢束起,隨意的彎成流雲鬢。簡單的插了兩支珠花,面上不施粉黛,就這麼一副簡單的裝扮,愣是風情萬種起來。
只見美人盈盈走在剛纔被衝撞的二八少女跟齊越面前,微微福身,“這位姑娘公子,我的馬不小心驚擾了姑娘,十分抱歉,但是在下實在是有緊急的事情,所以才衝撞了姑娘,姑娘您要多少銀錢,我賠您便是了。”
被馬嚇傻了的昭陽公主這下終於回過神來了,這下可不幹了。“尼瑪長這麼大還沒有人跟我說要賠我錢呢,自己一向錢都是最多的那個,上輩子是生活在22世紀的土豪,只是不小心吞了一個藥,結果就被噎死了。簡直死的憋屈。這輩子也是出生在皇家,又是皇帝的老來女,寵的跟眼珠子似的。跟她比有錢?腦子有坑吧?”
“你賠得起麼?”這麼想着昭陽公主也就不客氣的說道,嘴邊還帶着抹邪惡的笑。旁邊的齊越已經是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自己到現在雖是沒見過昭陽公主,但是也聽說過昭陽公主的脾氣。自己之所以能認出來那是剛纔救昭陽公主的時候看到昭陽脖頸間戴着的瓔珞,是上次西岐國使節來上貢的時候帶來的一盒貓眼石,色澤極其漂亮,又通透。比琉璃還要耀眼一些。當時就被昭陽公主要了去,據說因爲這還羨煞了一羣后宮的妃子呢。畢竟以爲可以被賞賜一兩個請工匠鑲嵌在自己的髮簪上呢,結果好嘛,一盒全被昭陽公主拿去了。
再一看面前美得不可方物的女人,惹誰不好偏偏惹昭陽公主,京中流傳這麼一句話“寧得罪皇子妃,勿得罪公主婢”都說了,這位公主是一個及其護短的人。只要是她身邊的人,就是一條狗你也得給它讓路。
其實這個美得不可方物的女人齊越也是認識的,二皇子的側妃,刑部侍郎高文傑的嫡女高尤溪,去年年末嫁與二皇子爲側妃,本來這種場合齊越可以站出來說句話的,但是他看了一眼邵陽公主。選擇無視了,只見那側妃被昭陽這麼一說,頓時有些啞口無言。
二皇子側妃輕輕呼了口氣道:“你要賠多少?”不外乎這位側妃不認得公主,以往宴會上公主穿的都是品級極高的宮宴禮服,繁複又奢華。此刻公主雖然穿的不差,但是爲了方便玩耍,就穿的方便動的衣裙。布料上就沒這麼講究了。估計這個二皇子側妃也是看到這點,以爲遇上訛錢的了,遂語氣不太好。
昭陽見狀看了二皇子側妃一眼,看着這樣打扮的女人真是沒有什麼好感,自己父皇的後宮三千,什麼樣的沒有啊。而且剛纔見這麼的行禮的姿勢來看,應該好歹也是官家小姐,張口閉口都是錢。哎……自己長得這麼像缺錢的麼?昭陽斜斜的看了二皇子側妃一眼,“我不要錢,就算我要,你也賠不起!”
剛聽到對方說不要錢二皇子側妃纔剛鬆一口氣,聽到後半句剛呼出去的氣不知道是吸回來還是繼續呼出去。頓了頓,左手輕輕撫上自己手腕上的鐲子,朱脣輕啓:“既然姑娘不要銀錢,那姑娘要什麼?”
邵陽聞言手捂着脣輕笑了一聲道:“自然是這狗奴才的一雙手咯~”
聞言在場的人除了邵陽齊越還有邵陽的丫鬟之外,其他人臉色都一白。這光天化日之下,小姑娘言笑晏晏的說着要砍斷別人的雙手,想想背脊有些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