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姨娘!”秋羅的話太過駭人,綠水急忙說道,“不會的,姨娘,只要您還在這英國公府,一切就還有機會,何況您是知道的,老夫人喜歡你,討厭夫人,即使國公爺再喜歡她也沒用。”
聽了這些話,秋羅稍微冷靜了些,綠水放開手,秋羅回過神,“是的,太夫人不喜歡她,國公爺現在也還沒有徹底的原諒她,她以前的事,是不可能就這麼一筆勾銷的,所以,要想把她趕出去,還是有可能的,我不能再坐以待斃了。”
自從她成爲姨娘後,爲了能夠討好顧太夫人,每日都去請安,一天都沒有空過,剩下的時間,多用來去找齊越,可是大多數時候,齊越都會找藉口把她打發走,這日子這麼漫長,以前她做丫鬟的時候,還能夠在齊越身邊侍侯,現在成了姨娘,齊越反而不願意見她。
秋羅害怕她就這樣在府裡過一輩子,顧太夫人雖然喜歡她,可是如果她也一直不懷孕,那顧太夫人遲早也會放棄她,那時,她就沒辦法了,所以她不能坐以待斃,秋羅心中有了主意。
其實,這個世界上哪裡有那麼多選擇,愛一個人不是非要得到他不可,人生那麼長,有那麼多選擇,不是非他不可,爲什麼非要在一棵樹上吊死?可是秋羅不懂得這個道理,她愛齊越,所以她死心眼的就想着要嫁給齊越,然後她成功嫁給了齊越,又發現齊越不愛她,所以她又拼命想讓齊越認同她,愛她,可是人生,哪裡會聽你的?
馬車一路搖搖晃晃,終於到了撫遠將軍府。
陸茵這次沒有上次一樣不舒服,下了馬車就站定,等着齊越一同進去,門口的小廝早就等了多時,見齊越與陸茵下來,便上前恭敬的行了禮道,“英國公,夫人,將軍已經在裡面等着了,隨我進去吧。”
路過花園,齊落雪正在花園裡和幾個侍女說說笑笑,偏頭一看,那邊走來一個男子,仔細一看,原來是齊越,他今天看起來丰神俊朗,一身紫金團紋袍子,翡翠碧玉束帶,黑髮如絲,劍眉星目,墨一樣的眼睛正在看着陸茵,一邊同陸茵說話,一點餘光都沒有分給自己。
齊落雪突然有些失落,自己也快要到嫁人的年紀了,越哥哥也已經有了正妻,她真的和齊越沒有可能了,路過花園的齊越和陸茵兩人說說笑笑,自然沒有注意到齊落雪。
一路進了正廳,撫遠大將軍正坐在正位上喝茶,不過看得出來,大將軍有些着急,其實也是正常,這些天來發生的一切,都在一一驗證着陸茵的夢有可能成爲現實,而在夢裡撫遠將軍是被滿門抄斬了的,他能不緊張嗎?
見到齊越陸茵兩人已經到了,撫遠大將軍道,“一大早就趕過來,恐怕有些累了吧,快快坐下。”說完,便命旁邊的侍女給兩人倒茶。
上了茶,撫遠大將軍道,“越兒,你今日來得這樣急,是有什麼事?我最近也有不好的預感,總覺得拒絕了陳公子的提親,還有別的事。”
齊越眉頭一皺,“大伯父,昨日,太子爺和英武王一同來找過我,說是想讓落雪做英武王的正妃。”
撫遠大將軍差點把手中的茶杯摔出去,“什麼!怎麼會這樣?”他以爲拒絕了陳公子的提親,便不會有人再想到這條路,卻沒想到,英武王聽到消息,居然想自己取了落雪,他這是明明白白的在要讓自己得罪史書大人啊,如果不同意,他也可以讓皇上賜婚,那麼落雪就不得不嫁給他,自己寫將軍府也就爲他所用,他實力就會又增強!一石二鳥,此人心機,實在可怕!
齊越又道,“不過,我已經就不話頭,說是上次之所以沒有同意陳公子的提親,是因爲落雪已經有了心上人。”
聽到齊越這麼說,撫遠大將軍也放了不少心,“這樣就好,這樣說來,如果他來提親,還可以用這個理由去堵。”不過轉念一想,撫遠大將軍又爲難了,“越兒,你也知道,英武王的爲人,昨日你這樣對他說,恐怕他已經聽出來這事不太可能成,說不定他會請皇上賜婚啊,到那時,我們就只能同意了。”
齊越突然開口,“對了陸茵,你的夢裡是不是,英武王繼位?”
陸茵輕聲道,“是,太子被斬首,英武王繼位。”停了一下,陸茵又道,“國公爺是不是以爲,如果落雪嫁給英武王,英武王繼位,那撫遠將軍府和英國公府就能保住?”
撫遠大將軍倒是沒想到這點,現在聽到陸茵這樣說,反而覺得,好像是這個道理,如果英武王真的繼位了,而落雪嫁給他,正好就能保住,問道,“對,有沒有這個可能?”
不過,撫遠大將軍又面露苦色,“只不過英武王爲人暴戾,落雪要是嫁給他,只怕會受苦,難道就只能這樣了嗎?”
齊越也點點頭。
陸茵開口,“大將軍看來,落雪嫁給了英武王,英武王就會放過撫遠將軍府嗎?”
“爲什麼這麼說?”撫遠大將軍發問。
“英武王生性暴戾,這個我不用多說,如今撫遠將軍重權在握,將來若是英武王真的繼位,不可能會顧及落雪而放任撫遠將軍府和英國公府,而且在夢中,英武王連死去的太子都沒有放過,更何況是或者的,可能會威脅到他的人,英武王熱愛戰爭,四處征戰,國庫空虛,民不聊生,如果真的放任英武王陷害太子然後繼位,後果不見得會比夢中好。”
撫遠將軍緊緊抓住椅子,指尖發白,問道,“難道你的意思是,我們就只有支持太子,敵對英武王這一條路了嗎?”
“沒錯!只有這一條路,就像在夢中,因爲史書府和撫遠將軍府聯姻,共同支持太子,所以英武王想方設法除掉了兩家,而在現實中,兩家因爲沒有聯姻,英武王便想方設法的來娶落雪,你們明白了嗎?”陸茵斬釘截鐵的說。
齊越與撫遠大將軍兩人沉默許久,陸茵說得很有道理,英武王的暴戾,是存在的,他們想計謀躲掉一次,就會有下一次,逃避是沒有辦法的,他們只有和太子站在同一邊,共同除掉英武王,才能保住齊氏,太子仁德,所以齊氏就不會落得那樣的下場。
齊越開口,“但是現在最主要的是,我們怎麼才能讓英武王娶不成落雪,即使我今天留了話頭,也難保他不會想別的辦法,而且,太子都在幫着英武王。”
“這個簡單,他不是想娶落雪嗎,你昨天已經說了,落雪有了心上人,撫遠大將軍拒絕了陳公子的提親也已經有了大概半個月了,落雪在這半個月的時間嫁出去,任何人都不會懷疑。”陸茵道。
撫遠大將軍站起來,“你的意思是,落雪必須在最近的幾天出嫁?”陸茵肯定道,“是的,必須在最近幾天,能快則快,越快越好!昨天國公爺已經說了可能會回絕,英武王爲了達到目的,肯定會讓皇上儘快賜婚,如果皇上真的賜婚了的話,那落雪就只能嫁,可是如果嫁了,要麼就只能支持英武王,結果可想而知,要麼就把落雪嫁過去,然後支持太子,可是那樣的話,落雪的日子不好過,英武王也會對付齊氏。”
兩人都明白了,只有這個辦法了,不過大將軍卻爲難了,最近幾天,落雪嫁給誰?不過最重要的不是嫁誰了,無論如何,趕快嫁出去纔是最重要的。
“對了,撫遠大將軍一拍腦袋,落雪上次參加宮宴,和劉尚書大人家的公子挺聊得來,兩人說說笑笑,劉尚書當時還說要不然兩家聯姻算了,可我當時覺得他門第低,瞧不上,但現在看來落雪低嫁,說不定還是好事,就尚書在朝廷裡,位不算高,但也不低,雖及不上將軍府,但也不算太過去委屈了落雪。”
三人在廳內說着,不知不覺就這麼到了中午,陸茵的肚子早就咕咕叫起來,看他兩人又說得正在興頭上,只能在旁邊默默的聽着,不過,咕咕聲好像大了些,被齊越和撫遠大將軍聽到了。
齊越這才反應過來,陸茵和他都已經一早上沒吃什麼東西了,撫遠大將軍哈哈笑道,“我糊塗了,糊塗了,說了這麼久,也沒想到你們都還沒用膳,走走走,去吃飯!”
終於可以吃東西了,陸茵心裡暗喜,嘴上卻說,“讓大將軍見笑了。”三人便一路去往飯廳。
吃飯的時候,撫遠大將軍便對落雪道,“落雪,你長大了,也該嫁人了,不能像在家裡一樣任性了,我瞧着就尚書家的公子還不錯,那日宮宴你還與他說說笑笑,你對他也不反感。”
齊落雪一聽撫遠大將軍這話,便知道,父親這是真的打算把她嫁出去,便有些心急,“父親,女兒還不想嫁人!”將軍夫人更是着急,那劉尚書家,她也知道,門第那麼低,怎麼配得上她女兒,也忙說,“將軍啊,那劉尚書,小門小戶,怎麼會想到讓女兒嫁過去,這不是讓我們落雪嫁過去受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