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茵心裡好笑,明明是他想讓自己留下來,卻還是一副不在意的樣子,也不願意把話說得好聽一些,不過算了,她都習慣了,齊越就是這麼個傲嬌的性子,什麼事都是她主動,不然啊,齊越這個悶木頭,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開竅。
陸茵笑吟吟開口,“那我就聽國公爺的,不回去了,陪着國公爺在這裡。”
齊越沒說話,算是默認了。
兩人在牀上絮絮叨叨的說了一會話,齊越便露出睏意,陸茵伸手給齊越把被子蓋好,“國公爺,這幾日你也累了,現在累了,就好好休息吧,我在這裡的。”
齊越沒說什麼,不多久,呼吸聲均勻。
陸茵這個時候,突然沒有了睡意,就這樣靜靜的看着齊越的睡顏,齊越雖然是個武將,但是卻長得不粗糙,沒有普通武將哪樣的五大三粗,卻也不似京城裡那些只會吟詩作對的白目公子,齊越有男子氣概,卻又不過於剛強,眉眼也生得既好看,劍眉星目,很是英倫,雖然人有些悶,但是看起來還是很賞心悅目的。
齊越睡着了,哪裡知道陸茵在心裡這樣想他,他向來不看重外貌,也不太知道自己是生得好還是不好。
陸茵就這樣看着齊越,時間慢慢過去,睏意也一點一點襲來,陸茵也睡着了。
椿萱堂內。
太夫人捻着手中的珠串,眉頭皺成一團,現在她有些心煩,在旁邊伺候的趙奶媽一眼看出,小心翼翼的給太夫人奉茶,她雖然伺候了太夫人大半輩子可是有些時候還是摸不清太夫人的性子。
太夫人也沒有太把她當心腹,只不過,太夫人生性便有些多疑,這樣也是正常,太夫人能聽她信她,已經很不容易了。
其實,趙奶媽面對太夫人的時候,總是有些愧疚,畢竟,如果不是因爲女兒秋羅的苦苦哀求,她也是絕對不願意幫着秋羅一同誆太夫人的,只不過那是她女兒,從小也就沒有了父親。
秋羅的父親原來是府裡的侍衛,後來因爲一些事,去世了,所以就只剩下秋羅和她在這府裡,太夫人歷來對她們也算不錯,所以自己和秋羅雖然是孤兒寡母,在府裡的日子也還算是過得去,每次想起這些,趙奶媽都會感謝太夫人。
也許太夫人是在她和女兒秋羅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吧,太夫人同樣沒了丈夫,帶着齊越和齊泰,想來也是諸多心酸的時候,不能同外人說。
“太夫人,喝些茶吧。”趙奶媽小心翼翼的把茶遞到太夫人面前,太夫人睜開眼睛,嘆了一口氣,接過茶,輕輕吹了一口氣,又用鼻子嗅了嗅,開口道,“還是你最會泡這雨前龍井,丫頭們泡的,不沒過濾茶太澀,就是過濾多了茶味太淡。”
“奴婢伺候了太夫人大半輩子了,這點小事都做不好,豈不是會叫太夫人失望?奴婢也不敢在跟前伺候啊。”趙奶媽笑着開口。
太夫人沒說話,繼續捻着手中的珠串,眉頭還是皺着,趙奶媽略一沉吟,“太夫人可是有什麼煩心事,說出來或許會好的多。”
太夫人將手裡的珠串丟在桌子上嘆了一口氣道,“還能有什麼煩心事,還不是齊越的的事,他年紀也不小了,到現在還是一無所出,將來襲爵的時候,該怎麼辦啊,齊泰哪裡倒是有一子,可是也要給齊泰襲爵啊,他倒是不擔心。”
太夫人又繼續開口,“我看啊,齊越也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的確,齊越確實不看重襲爵這件事,他向來不是很同意太夫人的觀點,人這一輩子,能活成什麼樣,得靠自己的本事,生在富貴人家,不一定是什麼好事。
趙奶媽聽到太夫人這樣說,一時間不知道怎麼開口,秋羅到現在,連和國公爺同房的機會都沒有,這些,她不敢告訴太夫人,太夫人當初同意把秋羅擡成姨娘,就是希望秋羅能給國公爺生孩子,如果讓太夫人知道秋羅甚至沒有和國公爺同房,指不定會生出多少變數。
想了想,趙奶媽道,“太夫人不必憂心,國公爺雖然已經三十又幾,但是男人家與女人家是不同的,男人家五十歲還能生孩子,太夫人不用太過於擔心。”
太夫人不是不知道這個道理,只是做母親的,一輩子都少不了要爲做孩子的擔心,現在聽了趙奶媽這樣說,心裡也是好受許多,看着桌子上的燭火,總覺得有些晃眼睛,便開口道,“好了,時間也不早了,我也乏了,休息吧。”
趙奶媽起身扶着太夫人,往內室去了。
翌日,陸茵回了趟雲蘿苑,又來了紫蘭苑,本來還想着要不要去一趟椿萱堂給太夫人請安,但想了想也就算了,齊越那邊還在病着,雖然說病得不嚴重,可是如果太夫人說她不照顧齊越,事情可就嚴重了,所以,陸茵還是去了紫蘭苑。
給齊越吃了白粥,兩人說這話,沒多久,太夫人和秋羅就來了,太夫人進門的時候,陸茵正在和齊越說什麼好笑的事,兩人都在笑着,太夫人進了門,聽見陸茵清脆的笑聲,心裡就一陣堵,這幾天她一直在操心,夜裡翻來覆去都沒怎麼睡好,陸茵在這裡伺候國公爺還如此不上心,不禁有些生氣。
兩人正在笑着,太夫人突然進來了,陸茵連忙起身給太夫人行禮,“見過太夫人,給太夫人請安了。”
齊越淡淡道,“母親。”
太夫人看了一眼齊越,臉色雖然還是有些不好,但是相對於昨天來說,已經好多了,太夫人對陸茵道,“可有按照大夫說的好好照看?”
陸茵低眉順眼道,“一切都謹遵醫囑。”太夫人臉色稍微好看一些。
秋羅自從隨着太夫人進門以後,就一直在看着齊越,現在看到齊越臉色比昨天好了不少,也是放心許多,站在一邊沒有說話,聽着太夫人問話。
太夫人問了一會話,陸茵都是老老實實的回答,太夫人臉色這纔好看許多,只是口氣仍然不好,原因很簡單,太夫人覺得如果不是陸茵,齊越也不會發生這麼多事,全是陸茵的錯。
秋羅在太夫人身後,終於開口,“國公爺可覺得身體好受一些?秋羅擔心了一夜都沒有睡好。”
齊越淡淡開口,“好了許多。”
秋羅沒聽出齊越不願多說,又連忙開口,“以前都是秋羅照顧着國公爺,也知道怎麼照顧人,現在國公爺病了,秋羅想來服侍國公爺。”
陸茵聽到秋羅這樣說,心裡倒是沒有什麼太大的感覺,她知道秋羅愛着齊越,甚至有可能,更甚於她,所以陸茵根本不會懷疑秋羅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