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我以爲這些手段只有府宅內院纔會有呢?”說完陸茵嘆了口氣,看來是有人的地方就有爭鬥,無論男女,無論年紀大小。
“後來呢?”見鶴臨淵表情略微痛苦,陸茵有些小心翼翼的問道。鶴臨淵垂眸,掩蓋住眼底的殺意,“後來……後來我找了最好的大夫,也就剛剛救回我妻子的性命而已,這小半年她的身子卻是日漸破敗了,大夫說了,她這樣至多再活一年!”鶴臨淵聲音有些哽咽,“但是那些人,那些人連最後一年的時間也不肯給我,直至把我逼上絕路,只是我給妻子早已安排了後路,最後我身子支撐不住,纔到這裡等死的。”
陸茵聽完深深的嘆了口氣,真是不知道如何說的好,但是不可置否,這段故事,卻是讓陸茵心生感慨。
“你的身子再過三日便能完全康復,靈泉水我也可以給你,但是有條件。”陸茵雖然心軟,但是也不至於把自己的把自己賣乾淨,必須要讓別人知道感恩,就得讓別人知道東西來之不易,而非很容易。
鶴臨淵聞言,眼前一亮,“您說,有什麼條件我都答應你!!”
“我這個人吧,自私霸道,我只就我自己人。”陸茵又把野果子扔給糰子一個,才轉過身子看向鶴臨淵,“我這麼說,你懂了麼?”
鶴臨淵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卻是單膝跪地,“我鶴臨淵今日起誓,若陸茵能救我夫人性命,我這條命便由陸姑娘做主。若違此誓,必遭天譴!”
鶴臨淵顯然會錯意了,陸茵的師傅藥王谷的谷主,簫笙,有着鬼手聖醫的稱號,規矩便是,“用自己最寶貴的東西換要救的人的性命。”現在卻以爲陸茵的規矩跟她師傅是一樣的,陸茵倒是被鶴臨淵這話說的有些發愣。
不過陸茵也沒提醒罷了,畢竟,保險一點不是麼?反正自己花時間花精力救回來的人,肯定自己不會輕易殺了不就是了,本來只想這人給自己賣命幾年,看樣子這人倒是自覺把自己一輩子勞力賣給自己了。陸茵無所謂的聳聳肩。
“你先別管其他的了,先把你自己身子弄好再說吧,否則,就算是出去你也走不了幾步路的!”
五日後,赭城外,一輛破敗的馬車,晃晃悠悠的進了城,車伕是一名除了身高略高之外,相貌不太顯眼的中年漢子,從車內出來一個身穿粗布棉衣的少婦,觀之面貌也是平平無奇。街邊人看了一眼就再也沒有過多的關注了。
“我說,天氣這麼冷,你還是加點衣服哈,我可不想好不容易救回來的身子,被你敗掉了!”說話這相貌平平的婦人竟是陸茵!
而另外一位相貌平平的漢子,自然是陸茵救回來的鶴臨淵了,鶴臨淵帶路來到赭城,尋找鶴臨淵的妻子,其實鶴臨淵也不清楚自己妻子到底有沒有順利逃脫,按照自己給她的後路來到這赭城,只能祈禱。
鶴臨淵聽到陸茵的話語,着急的臉上也不由得放鬆下來,他明白陸茵的好意,知道自己從赭城以來就一直繃着神經,一直緊張不已。
“哈哈,好,我們……先找個地方吃飯?”鶴臨淵雖然心底着急,但是還是詢問道,畢竟陸茵是他請來救治自己妻子的人呢。
陸茵朝天翻了個白眼:“我們還是先找人吧,免得你食不知味。”鶴臨淵聞言卻是感激的一笑。
“謝謝,”除了這句謝謝鶴臨淵真的不知道如何感謝陸茵了。“嘖嘖,得了吧,大老爺們矯情吧啦的,話說以後多給我做事情就好了,可不是什麼謝謝的問題啊!快走吧!找人去!”陸茵有些無語,其實還是不太習慣接受別人的感謝。
二人輾轉來到城西的一座小院,這座小院周圍很是清幽,路邊上行人也不是很多,倒是個很好的地方。陸茵看了一眼院子門前已經掉光葉子的樹木,又看了一眼雖然普通但是還不算是破敗的圍牆,心下有些感慨,她雖然是侯府千金,但是……她真的很嚮往鶴臨淵跟他夫人這種生活。
但是奈何大門戶,壓根不會說什麼允許這些事情發生,但是重生以來她卻看到了很多事情,更多的事情是隨心而爲,不願意給自己多加枷鎖。
鶴臨淵緩緩呼了一口氣,上前去敲響院門。“誰啊~等等這就來!”出聲的是一個爽朗的聲音,但是鶴臨淵卻是眼前一亮,因爲認出來這聲音正是他讓保護自己妻子的屬下的聲音。
“誰?”隔着門裡面的聲音傳來,看來還是很謹慎的,陸茵微微點頭,這樣能保證安全的方法哪怕多此一舉,但是卻是覺得很好呢。
“討杯水喝。”鶴臨淵接口道,裡面的人頓了頓回答道:“今個天氣不錯。”鶴臨淵又說道:“萬里無雲。”
倒是陸茵不知雲裡霧裡還順眼擡頭看了看天,反應過來的時候,“嘎吱”一聲門開了,門口站着一個圓臉的丫頭,看是看着丫頭擺在門上的手,就知曉這個丫頭必定是練過的,且武功不算低了。也對,要照應着病懨懨的夫人逃命,沒兩手怎麼可可能?
正想着,就聽見那個丫頭說道:“主子?”鶴臨淵點點頭,“想讓我們進去再說。”
進去才知曉這丫頭叫鶴西,是大概四五歲的時候就被鶴臨淵帶到身邊了,一直培養着,只是這次他知曉自己一去必定是生死未卜,所以才留下鶴西照顧妻子。
鶴西一見到鶴臨淵就一直眼淚汪汪的,壓根忽略了還有一個陸茵跟在身後,陸茵摸摸鼻樑,心道,算了沒辦法,自己的易容之術已經出神入化了,該高興纔對呢。
“子衿怎麼樣了?”鶴臨淵問道,鶴西聞言卻是沉默了,鶴臨淵看着鶴西的樣子心裡有些不太好的預感,直直的搖着鶴西吼道:“我問你啊,子衿怎麼樣了?”
鶴西咬了咬脣,終是哭出聲,抽抽噎噎道:“前幾日請了大夫來,大夫說時日無多,又舟車勞累,怕是沒有多久了。”說完哇哇就哭了起來。
鶴西從小便被遺棄了,要不是鶴臨淵撿到她,教她讀書寫字,教她武功陣法,她怕是早已死掉了吧。所以對待鶴臨淵重視的人,她也重視着,唯一一次分歧就是上次不讓自己隨他一起作戰。她雖然抗拒但是爲了鶴臨淵的期盼,她任然是選擇好好保護秋子衿。但是回天乏術了,秋子衿已經近兩日吃不進東西去了。
鶴臨淵聞言傻傻愣愣的站着,倒是陸茵反應極快,推搡了一下鶴臨淵,他纔回神。猛然一下跳起來抓着陸茵的手就往裡跑去,陸茵被抓的生疼,但是還是一聲不吭的往前走,畢竟那種抓救命稻草的心情。陸茵還是能夠理解的。
鶴西見狀不知雲裡霧裡,只得跟着跑進去。鶴臨淵站在門口,額頭已經滿是汗水,剛剛到妻子秋子衿牀邊就被陸茵趕了出來。他現在只能祈禱陸茵身上的那些東西管用了!其他什麼都做不到。
屋內,陸茵看着秋子衿的狀態,把了把脈不由得鬆了一口氣,還好,情況沒有自己想的那麼嚴重。只是那毒清理起來倒是有些麻煩了。
從空間稀釋了靈泉水,給秋子衿喝下,現在秋子衿的身子根本就受不住拔毒,沒辦法,只有先得讓秋子衿的身體稍微好點再說。
知道門外的兩人等的着急,就先出去,讓他們燒幾壺開水,免得他們沒事做瞎擔心。
陸茵把滋養身子的藥物拿出來,放到碗裡溶解成水讓秋子衿先服下。也算是來得巧了。若是再來晚兩日的話,就真的是可以直接掛白了。
接下來的兩日除了給秋子衿用藥滋養身子之外,還給秋子衿做了藥浴跟全身按摩,都是幫助她身子強健的方子。又輔助給她鍼灸。到第三日的時候秋子衿竟是已經能順利的講話了。
她看到了她的丈夫還活着,就更是有了活下去的希望,而鶴臨淵則是聽從陸茵的安排,一直鼓勵着秋子衿,一直跟她說很多很多話,其實鶴臨淵本就不善言辭。但是爲了妻子,還是說了很多很多。
將近半個月以後,秋子衿竟是身子大好了,甚至飯都能吃上一整碗,接下來就是準備拔毒了。想到那個什麼鷹衛的毒。陸茵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頭。
沒辦法,人們對於未知的事物總是恐懼的,這些日子陸陸續續從鶴臨淵嘴裡得知的一些情況,讓陸茵對鷹衛只產生的新的認識。
“哼唧?”小糰子見陸茵不給自己順毛了,就疑惑的叫喚着,陸茵見手裡的糰子臉上才稍微輕鬆一點。想罷,不要想這麼多了,無論那些是什麼人,現在還對不上,儘量避免就是了。就算是對上了,自己也未必輸,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