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塞的夜裡有各種各樣的聲音,百姓們的呻吟,孩子的哭聲,狼的嚎叫,將士們被病痛,刀傷等痛苦折麼。這一切都昭示着戰爭的殘酷宇黑暗,就像這彷彿無盡的夜。
風呼呼的吹着,無邊的黑暗吞噬者人們的神經與心靈,齊越騎着馬,獨自在小路上奔馳,希望儘快到達。聽着這些聲音心裡在不安着,叫囂着,戰爭一方是挑不起來的,傷害最重的往往是那些無辜的百姓,不管哪一國的百姓,他們是無辜的,然而,他也算是幫兇,他也參加了戰爭。
想到這裡,腦海中閃過一個聲音。
那是途中他休息時遇見的一個苦命的孩子。
“你能帶我去找孃親嗎?”停頓了一下,小姑娘繼續用稚嫩的聲音說道說到。
“我和我的孃親走散了。她說去給我找吃的,後來就再也沒來找我。”說到這裡小姑娘眼裡閃着淚花,很是可憐。
齊越看她也就五六歲的樣子,瘦瘦的,眼睛很大很有神,但衣服破了許多,在這寒冷的邊塞,沒有被狼叼走,沒有餓死,飢寒交迫,他不能想象她怎麼活了下來。
“你叫什麼?”齊越儘量放低聲音讓自己溫柔些,不至於嚇到她。
“李嘉,孃親叫我嘉兒。”李嘉抹着眼淚說着,有些不安,聲音有些顫抖。
好像怕面前這個好不容易遇見一個沒有和白天遇見的那麼可怕的人,他如果不幫自己找孃親怎麼辦?
“你幫我找孃親好不好,白天的人都在殺人,孃親走的時候叫我躲在破牆邊不要出來,我害怕。”嘉嘉補充到,小小的年紀根本不知道好與壞善於惡,只知道,用自己的心去體會,去判斷。
“好,我帶你去找你的孃親。”齊越看着這個小姑娘彷彿看到了成千上萬這樣的無辜孩童。心不禁又抽了一下,她的孃親怕是早已成了刀下亡魂……但是還是告訴嘉嘉,給她活下去的希望,她還太小,這不是她該承擔的,也是不她能承受的。
這些該死的,連一個弱婦人都不放過。
這不是他該有的情緒,他應該在戰場上廝殺 拼搏,爲自己的國家和人民,可是這些人也是無辜的……
齊越把女孩送到了臨縣,讓縣長照顧好她,自己則得儘快帶着援兵到戰地。
之所以沒和援軍一塊,是因爲怕途中有埋伏,且將士們的士氣衰退。
因爲這個小姑娘讓他更想盡快結束這場戰爭,災難已經持續太久了。
天邊漸漸泛起了魚肚白,夜空中那微弱的星光也已不見。
援軍在大路上進行着,齊越在小路上飛馳,眼前的城門讓他鬆了一口氣,終於到了。
“將軍,您不是說子時就能到達,怎的晚了,途中莫不是遇到了敵軍的人?”齊越的貼身護衛凌冽問着,以齊越的速度不應該會晚到,除非是遇見了勁敵。
“路上遇見了一個孩子,帶到了臨縣。”齊越簡單的解釋着,並朝大帳走去。
剛進帳裡,一個士兵來報,“將軍,敵軍在距城門一百里處。”
“嗯,退下吧。”齊越說着。
“傳我命令,今晚大宴,讓將士們喝酒吃肉,援軍明日一早就到。並傳左右統領來我賬內。”齊越看向戰略地圖,明日一戰可謂關係到國家存亡,他雖久經沙場,但這次他卻有牽掛。
“是!”戰爭快要結束了,他也可以回家鄉看看了,凌冽雖然性子冷,但是對家鄉有這不一般的熱愛。
“參見將軍。”
“參見將軍。”
左右統領一起說到。
“不必多禮,明日一戰,可謂關係國家危亡,你們可有策略?”齊越想聽聽這兩位比他年長的將領的觀點是否與自己的有所出入。
“敵軍在河的南岸,我軍雖不易渡河,但他們卻得到河對岸的山腳下渡河出擊,或是等待支援,我軍可派一隊精兵到河對岸阻截他們,拖延時間。”左統領說着並在戰略圖上指示這。
“山腳下派一隊精兵監視他們,緊要關頭,出擊阻攔,援兵一到,一網打盡。”右統領補充到。
“好,果然深謀遠慮,大將之風,此計劃可謂滴水不漏。”齊越見兩位將軍與自己的想法一致,異常歡喜。
“凌冽,傳李玉賢,李將軍。”齊越朝着帳外的凌冽說着,並繼續與兩位統領說道,“那明日一早,左統領帶領一隊精兵渡河,右統領帶領一隊精兵埋伏在山腳下,李將軍在城內等待援軍,我在城外抵禦,可有異議?”齊越說完看向他們二人。
“臣,並無異議。”齊聲說道,眼中是讚許的目光。
“好,那二位統領回去早些休息明日一戰,只能勝。”齊越用堅定的語氣告訴他們也告訴自己。
“是。”說完兩人便退了下去。
“齊越,明日一戰我的任務是……”李玉賢進來時看到了退出去的兩個人,知道齊越已經做好決定,自己只要知道明日要幹什麼就行了。
“你在城裡等候援兵,鼓舞士氣。”齊越說着,看向李玉賢,上次一戰,他們兩人都元氣大傷,李玉賢更爲嚴重,所以他才讓他守城,不知他是否會同意,但他只能這樣做了。
“好,既然你已決定我明日便會守好這座城。”這句話像是答覆卻更像是諾言,堅定無比。
這一夜,齊越無眠,他想起了陸茵,想起了與她的點滴,想起了他們的兒子,想起了那些美好的日子,如果這次打完勝仗,他回去定要給她一生安穩的許諾。帳外將士們在飽餐後,聊起了家常,有的士兵都還未娶妻,有的家裡還有病弱的母親……可是明日……他們有的望天而泣,能讓七尺男兒掉下眼淚的也只能是面對與親人愛人的生離死別了……
李玉賢也是徹夜無眠,他知道齊越的心意,他也明白改變不了,也許守好內城纔是對他最好的交代。
東方的太陽準時升起,左右統領早已帶隊出發,齊越早已穿好戰甲 。
“將軍,敵人已到城外三十里處。”士兵跑着來報,緊張異常。
“凌冽,出發。”起身走出帳外,看見似乎等了他很久的李玉賢,兩人相視無言。
“今日一戰必須勝利,改日回京我請你喝我那瓶百年陳釀。”李玉賢先開口說道。
“嗯。”齊越伸出手握成拳,李玉賢自是知道自己兄弟的意思,也握拳與齊越像是一起盟約。
齊越快步走開,李玉賢望着他的背影嘴角一抹會心的笑,他相信他,他會贏。
敵軍兵臨城下,齊越騎着戰馬,在朝陽的照耀下帶着將士們打開城門,迎接廝殺。
“衝啊!”將士們英勇的喊着,喊出了對家鄉,對親人的思念。
戰爭是殘酷的,雙方死傷都,十分慘重,但明顯齊越的人要支撐不住了。
“將士們,爲了我們的國家爲了我們的親人,我們要誓死守護這片國土,這個城門!”齊越說着,用劍砍殺這敵人。
中間不免會受些小傷,但對於他來說並不要緊。
“報,將軍援軍已到。”一個士兵說着,聲音響亮,彷彿說到了每個士兵的心裡。
此時這隻隊伍好像被賦予了神奇了的力量,所向披靡。
敵軍現在已經潰不成軍,看見對方援軍到來,且明顯已經支撐不住,往回逃,齊越乘勝追擊,看準正在逃竄的敵方首領,拿起弓箭射了過去,一招命中,一時間亂做一片。
凌冽抓獲了叛賊趙順天,交給齊越,齊越打算帶回成內,擇日回京處置。
城外屍體兵器橫七豎八的,還有血在不停的在流淌,狼煙飄散,一片悽慘。
如果上一個慶宴是援軍到來的慶祝,那麼這個就是打了勝仗的慶祝。
城內將士們都歡欣鼓舞,軍營中一片歡愉,“打算什麼時候回京?”李玉賢手持一杯酒水,來到齊越面前問到。
“後日回京,先稍作休息。”齊越看着天上的明月,沒有烏雲的遮蓋,散發着柔和的光芒。
二人對月飲酒。
翌日軍中都準備着自己的行裝,準備着凱旋而歸。
“大家再堅持一下,馬上到了前面的村落,我們就可以歇上一晚,明日繼續出發了。”
齊越站在陡峭的巨石上,向前面望着,眉頭卻是緊皺。這一路太過平靜,反而有些非同尋常。如今天下的局勢風雲匯聚,各種門閥勢力都覬覦這那個至尊之位。而他掌握着半國兵力,卻是坐看風雲起,絲毫沒有要輔佐誰的意味。
無須質疑,這種態度令他與天下人都處在了對立面。誰都想得到他的力量,可得不到,人們便只能給予他唯一的結局――死亡。只要他一死,兵權就會落入旁人之手,那這天下的勢力便會重新洗牌。
現在他的軍隊尚不在身邊,若想毀滅他,這可是的難得的契機。這也就是爲什麼,他故意走山間小路。目的就是想引蛇出洞,把他們一網打盡。
“將軍,我們在這兒發現了一棵杏子樹,是新鮮的,可以解渴。”
“那便都摘下來,先原地休整一下,大家恢復恢復體力。”
將士們打了勝仗凱旋迴朝,一路上卻絲毫沒有懈怠。這時,纔有了一些歡聲笑語。
突然,從林子裡面跳出約莫五十多個黑衣人。
“哈哈哈哈哈,齊越,沒想到吧,我們會在這裡埋伏你!”一個領頭的說着。
不等他再說什麼齊越已經一把劍刺了過去,一招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