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想,不要着急,好的獵人有的是耐心等待獵物。”說罷秦老素手一揚,把棋子丟進竹藤編的棋簍裡,清脆的玉石相撞的聲音響起。
秦老朝着外面走去,看着眼前遼闊的草原,右前遠處的牛羊雞鴨,左前的一壟壟蔬菜地,中間穿插着小溪水,長勢茂盛。
彷彿有了人煙一樣,這麼一想,秦老又高興起來,空間的所有變化都源自於陸茵,若是沒有陸茵,自己還要守着這空無的殿堂多久?這樣真好。秦老如是想到。
齊越轉回陸茵的房間,抱着陸茵也漸漸睡去,這樣的日子正是自己嚮往的,田園生活,妻子孩子,真好,要是沒有外界的爾虞我詐,沒有外界的紛紛擾擾,那該多好?
齊越摸了摸妻子熟睡的臉頰,湊過頭去輕輕吻了一下,摟着陸茵的腰,便沉沉的睡去了。
陸茵則是似有所感一般,往後靠了靠,直接整個人縮進齊越的懷裡蹭了蹭,就又睡熟了。
陸茵睡熟起來已經是兩天之後的事情了,齊越見到陸茵起來終於鬆了口氣,他還真擔心陸茵不吃不喝的繼續睡下去呢。
“走吧,外面過多久了?”陸茵問道
“第二日午時”齊越回答道,這幾日他倒是被幾個孩子折騰的不行,好在大兒子懂事會幫忙管教妹妹,瑤瑤簡直無法無天,除了自己這個哥哥之外,其他人都管不住她了,齊越是比較寵女兒,陸茵管教還算嚴格。
因此小女兒只是怕哥哥跟孃親,一點都不怕其他人,甚至是經常欺負凌凌,凌凌倒是脾氣好,或者說是懶?連生氣懶得生氣,這一度的讓陸茵哭笑不得,感覺自己這個小兒子簡直就是懶神投胎了。
“我們出去吧,出去先吃飯,回頭我的出門一趟,找我師傅說說這次的試題。”陸茵撇嘴道。簡直感覺自己忙成狗了。
“行唄,在哪見面?我來安排?”齊越皺眉想到,畢竟陸茵以學子身份見面,在這個節骨眼上實在是不太合適,所以見面必定是私下的。
不然以後陸茵要是入朝爲官,必定會遭人詬病的,這麼想着齊越還是慎之又慎。
“沒事,別擔心,我讓藺清河直接安排就好。”陸茵渾不在意的回答道,不是不清楚齊越說的這些,只是覺得沒有必要,自己狡兔三窟,又何止三個據點。當時爲了控制局勢的時候,起碼三十個據點不止了。
京城“雲夢賭坊”二樓雅室裡,坐着兩人,一人身着青色圓袍便衣,年紀約莫上了五旬,精神頭卻是很好,白鬚有些長,卻是打理的很是整齊,整個人氣質看上起道骨仙風。
這便是那當朝翰林院長之一的鐘鴻儒,也就是陸茵拜的師傅,當然另外一個人此刻不能叫陸茵,只見鍾鴻儒對面坐着一個身着深藍色長袍,略顯清瘦的青年,當然這青年此時此刻應該叫陸白君。
“師傅,您這偷懶偷得太光明正大了,不怕那位找您麻煩?”陸茵將這見面地點約在了藺清河手下的一個賭坊裡,誰也想不到這賭坊後面確實秘密的據點。
“有這麼跟師傅誰說話的麼?”鍾鴻儒眼睛一瞪,看着面前絲毫看不出破綻的青年,若不是事先知道陸茵的身份,光是欺瞞這項,就有夠她受的了。
說實話,一開始自己是真的不願意收這人的,畢竟是後宅女子,就算是皇帝看好,但是皇帝自己都是年輕人,但是礙於皇帝的面子還是決定見一面,再決定收不收。
再來就是,皇帝的一句話戳中了他的內心,皇帝說:“難道鍾先生想要看着這國家腐朽在那些吃人的世家手裡麼?”世家雖然不可怕,但是世家盤根錯節,又是極難剷除的東西,但是若是不把一部分的腐爛的部分挖掉,這個國家基本完了。
“那怎地會用她一個小姑娘,我們這麼強大的國家,難道就沒有人了麼?”鍾鴻儒雖然承認陸茵的膽子夠大,辦法夠新,但是依舊還是覺得特別的彆扭,不自在。
但是鍾鴻儒跟陸茵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說起來印象挺深刻,完全沒意識到對面坐的是個女子,反而覺得是個長相清秀的翩翩少年郎。
說來第一次見面陸茵就做好了被刁難的準備,但是誰曾想刁難是刁難了,但是卻是光明正大的出了題目。題目中重重陷阱,差點讓自己中招了,但是好在就是,最後險險過關。
這鐘鴻儒最後也還算是滿意,但是嘴巴上傲嬌的說道:“還需要磨練,不出三年便成大器。”說罷其實內心感慨。這陸茵這要是真的男兒身,便是可做這第一謀士位置的人了。
陸茵天賦很好,整個人又絲毫不顯得女氣,這讓鍾鴻儒又高看了一眼,要知道,先帝其實少時荒唐,男女不忌,獨愛瘦弱美少年,這導致了這個時代的審美……有些偏美??只能這麼說了,總不能去編排先帝的不是。
“師傅,師傅,回神了!”陸茵伸手在鍾鴻儒的面前晃了晃,提醒着鍾鴻儒回神,誰知道這神遊天際到哪裡了。
鍾鴻儒回神,見到面前的這位喬裝打扮看不出破綻的人,沒好氣道:“爲師教你的尊師重道,你學哪去了,哎,翅膀硬了!”
陸茵看着面前的這位傲嬌的師傅,真是感覺心裡親切的不行,這讓自己怎麼說?自小在寧侯府長大,從來沒體會過絲毫父親的疼愛,祖父祖母更是看不上自己。寧侯府唯一的牽掛就是母親。
但是自打母親去世後,沒見到任何寧侯府的人悲傷,亦或是來慰問自己一聲,若不是齊越,自己現在估計還在江湖上流浪。那倒是不怕,只是怕在天之靈知道會傷心罷?
這也是陸茵最終就算是辛苦也得在京城待下去的原因。陸茵倒是在鍾鴻儒這位師傅身上感覺到這人是真心疼愛自己,說到底雖然隔得時間不是很長,但是這些關心確確實實是真心的。陸茵不會傻到真心跟假意都分辨不出來。
“好好好,師傅您這麼厲害,說什麼都對啊,這是徒弟的一點小小心意!”陸茵拿過桌上的錦盒,裡面精緻的木盒內裡裝滿的卻是茶葉。
“算你有點良心!”嘴上說着,鍾鴻儒手上的動作倒是一點不慢的拉過盒子,小心翼翼的拿起一顆茶葉喂進嘴裡,閉着眼睛微微享受的說道:“徒弟,你這茶葉還有炒茶的功夫也算是絕了,就不能告訴爲師這是哪裡找的?”
鍾鴻儒打探過多少次了,但是沒有一次從這徒弟嘴裡知道一點消息,話說回來,第一次見這徒弟,她就好像吃準了自己好茶一樣,行雲流水的先沏了一杯茶給自己,那茶是真香啊,恨不得別說一個陸茵,就是十個,自己怕是差點忍不住直接答應了。自己這輩子愛好不多,癡迷茶道算是其中一個。
陸茵那套動作下來,賞心悅目,這讓陸茵在鍾鴻儒心中的形象一下子鮮活起來,無外乎是巾幗不讓鬚眉的大家謀士。這讓鍾鴻儒起了一點惜才之心,算了算了,自己一把年紀了,還這麼守舊做什麼,就算皇帝胡鬧,這不還有自己可以收拾攤子麼?
不然,陸茵這麼個人才浪費了,豈不是很可惜?就這麼想着,在滿室茶香中,鍾鴻儒就收了陸茵做徒弟,哪成想收了徒弟之後,陸茵反而更忙了,經常十天半個月不見人影,想讓她給自己泡上幾杯茶,都找不到人,你說氣不氣?就問你氣不氣?
鍾鴻儒眯着眼回味着嘴裡的味蕾上的香氣,嚥了下去之後舌頭上還殘留着甘甜的的香味。
“這茶葉啊,真不能說啊,我讓一個朋友帶的,產地特別遠,每年就這麼幾顆茶樹,還長在峭壁上,產量不過最多的時候也才半斤啊。”陸茵感慨道。
“若不是那朋友對炒茶特別有研究,若是放在其他人身上,怕是連這裡盒子一半都保存不到了。”陸茵如是說道。
當然陸茵也並沒有說謊,茶葉是在空間的一處峭壁上,只是陸茵摘茶靠的是意念,而不是親自爬上去採摘,炒茶則是秦老親自來,這方面秦老比自己可是在行多了。
“恩恩,看出來了,這茶色炒的真是不錯,多一分則焦,少一分又不熟,把握的正正好!”這麼想着也算是這徒弟有心了,罷了什麼尊師重道就算她過關吧,確定尊師重道送茶就好?要是鍾鴻儒其他的徒弟在的話,估計心裡一直在吐槽了吧?
“對了,你怎麼想在這個節骨眼上約我出來?”鍾鴻儒把目光從茶葉上移走之後,滿眼不捨的問道。
陸茵見他這個樣子不由得翻了翻白眼,這哪裡還有滿朝第一學士的風采啊。這簡直就是見到糖走不動路的孩子?陸茵腦子裡這麼想着不由得笑出了聲。
“哎呀,不就是這次秋闈的事麼?你們第一篇策論成績應該差不多了吧,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