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齊越正準備去請安,秋羅便急急的跑進來道,“國公爺快去看看吧,太夫人病了!”
“什麼,怎麼又病了?”齊越心急如焚,腳步卻往椿萱堂走去,一路下人向他行禮,也沒有在意,下人不禁嘀咕,這是怎麼了,國公爺如此着急?
一路到了椿萱堂,齊越也顧不上別的,徑直進了內室。
顧太夫人一早上起來便臉色發白,覺得頭有些暈,本來也覺得沒什麼大事,可是卻一下去倒下去,起不來了,趙奶媽便讓秋羅去通知國公爺,自己去請了大夫來看着。
齊越一進門,便看到顧太夫人臉色蒼白的躺在牀上,便朝大夫問道,“大夫,這是怎麼了。”
大夫聽到國公爺問話,腦門上便冒出一陣汗,把顧太夫人的手放回去,站起來對齊越行了個禮,爲難的道,“國公爺,太夫人這病好生奇怪,脈相上看來並無不妥之處,看起來……”
齊越追問,“看起來怎麼了?!”
大夫眼睛一閉,“看起來更像是中邪了。”
大夫話應剛落,齊越便怒斥道,“胡說八道!什麼中邪,我看你就是個庸醫!”說完,朝命人把大夫趕了出去,又從宮中請了御醫前來。
陸茵一早起來,春茶便跑進來,“夫人,快去看看吧,聽說老夫人病了,病得嚴重,國公爺還去宮中請了御醫來!夫人快去看看吧!”
陸茵一聽,下意識的以爲顧太夫人又要有什麼事,不覺心中煩悶,顧太夫人前世一直活的好好的,怎麼到這裡,這麼多病,不過心裡雖然這樣想,也還是加快了動作,隨着春茶來到椿萱堂。
一進門便看到齊越正在和御醫說話,陸茵也不上前打擾,就在旁邊聽着。御醫道,“英國公,顧太夫人這病實在奇怪,就像無中生有一般,我實在是查不出來,只能靠着吃藥吊着。”
陸茵往牀上一看,也是嚇了一跳,只見顧太夫人臉色蒼白,躺在牀上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倒是和上次不一樣,難道是真的生病了?
四月聽完大夫這樣說,眉頭一皺,開口問道,“難道就只有這個辦法了嗎?靠吃藥調着,也不是個辦法呀!”“小人無能爲力了!”御醫開口說道。
看着齊越煩惱的樣子,錄音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公爺不要太擔心了,太夫人一定會好起來的,你的身體也很重要。”齊越心裡很慌,大夫都已經這樣說了,他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辦。
這時一直伺候在旁邊的秋羅說話了,“國公爺還記得剛剛那位大夫說的嗎?說不定老夫人是真的中邪了呢?要不要請人來看一看?”
齊越心煩氣躁的說,“中什麼邪?我看是你中邪了纔對!”被齊越罵了一通,秋羅也就沒有說話,靜靜的服侍太夫人去了。
翌日,撫遠大將軍那邊傳來了消息,說是齊落雪已經和尚書大人家的公子成親了,讓齊越不要擔心了,聽到這個消息,齊越放心了許多,只是一想到顧太夫人,便心煩氣躁。
一連過了幾日,太夫人仍然是那個樣子,在牀上躺着,“太夫人,我餵你吃東西。”秋羅扶着顧太夫人,將一碗粥端在顧太夫人嘴邊,旁邊的趙奶媽看着女兒的動作,臉色有些古怪,嘆了口氣,關上門出去了。
夜深了,秋羅回到春夢苑,綠水上前服侍她更衣,一臉的擔心,“顧姨娘這幾日辛苦,爲了照顧顧太夫人,臉都熬黃了,顧太夫人知道您這麼關心她,一定會很高興的!”
秋羅沒有說話,半晌,秋羅又壓低了聲音,“國公爺到現在也還沒有相信我的話,如果國公爺堅持的話,我們的計劃該怎麼辦?”綠水也壓低了聲音,“還能怎麼辦?國公爺要是不相信,我們就只能更狠一些,到時候國公爺也就只能死馬當做活馬醫了。”
秋羅呆住了,真的要這樣嗎?
翌日,齊越正準備去看看顧太夫人,秋羅哭着跑進來,“國公爺!怎麼辦,快來看看吧!太夫人更嚴重了!”
齊越心裡急了,顧不上別的,急衝衝的酒往椿萱堂跑去,一進門,就撲到顧太夫人牀前,顧太夫人的情況相比前幾天來說,更加嚴重了,齊越一下子就慌了,上次母親雖然也生病,但是遠遠沒有這次真嚴重,連宮中的御醫都沒辦法,齊越急得頭上冒了汗。
秋羅開口,“國公爺還記得上次大夫說的嗎?太夫人可能是中邪了,現在都這個情況了,不管有沒有用,我們都要試一試啊!”
齊越剛想出聲怒斥,又突然覺得秋羅說得有道理,自己雖然不信這些,可是現在母親這種情況,怎麼也要試一試,不然,他不能安心,如果母親就這樣……他怎麼對得起死去的父親?
想到這裡,齊越對秋羅開口道,“你去找人!”
秋羅聽到這話,面上不作聲,心裡已經樂開了花,齊越既然同意了,那她的計劃也就成功了一半,“是,國公爺,秋羅這就去。”說完秋羅便出去了。
齊越呆呆的看着顧太夫人蒼白的臉,母親已經好幾天都是這樣了,什麼話也說不出來,齊越突然想起小時候的事,那時候父親剛剛去世,他與二弟不懂事,只知道父親再也不會回來,傷心得直哭,母親卻沒有像尋常女子一樣哭哭啼啼,對他和二弟道,“越兒,泰兒,不要傷心難過了,人都會死,你們的父親死在戰場上,是光榮的,我們齊氏一族都應該覺得光榮。”
齊越和齊泰還不懂事,也不明白母親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便呆呆的看着母親,顧太夫人卻摸着他們的頭說,“如今,只有我們三人了,越兒,你是大哥,又是家裡的長子,要給泰兒做表率,你父親還在時,就對你頗爲看重,你可願意代替父親,上戰場,完成他的心願嗎?”
小小年紀的齊越,挺直了腰板,擦乾臉上的眼淚道,“母親,我願意!”顧氏聽到齊越這樣懂事,便摸了摸他的頭。
從那以後,齊越便沒有再哭過,父親說話,他是男子漢,男子漢要頂天立地,不能像女人一樣哭哭啼啼,這些年他也做到了,可是眼前,母親似乎就快要離去,他只覺得整個人都是慌的,衣袖裡的手心都冒出了汗。
突然伸出一隻白嫩的手,溫暖而又幹燥,緊緊的握住了齊越的手,齊越嚇了一跳,回頭一看,才發現是陸茵來了。
陸茵在門口就看見齊越在顧太夫人牀邊,高大的身影突然有些落寞和孤單,就像個孩子一想,心底便無來由的有一絲心疼,對着齊越開口道,“越哥別擔心了,太夫人福大,不會有事的。”
陸茵其實自己也明白,間接來說,是她害了顧太夫人,如果不是她重生,改變了很多事,也許顧太夫人就不會有這一劫。
兩人正在無言的時候,秋羅已經道了門口,東西也已經準備好了,正要來叫齊越,卻突然看到兩人依偎在一起,心裡又是一陣氣,不過秋羅心裡轉眼又開心起來,陸茵,很快你就高興不起來了!
秋羅開口,“國公爺,人已經找來了,東西也準備好了,要不要出去看看?”
齊越起身出去,陸茵一邊跟着一邊卻覺得有些奇怪,什麼人,什麼東西?這是要做什麼?不過也沒說話,跟着齊越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