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啷”二姨娘狠狠的將杯子砸在了地上,美豔的臉變得扭曲,恨恨道:“賤人,賤人,賤人”
青fèng伏在地上,戰戰兢兢,汗不敢出。
二姨娘摔了一會,兇殘的目光落在了青fèng的身上,頓時氣更不打一處來,衝上去揪起了青fèng的衣襟,叫道:“讓你去把你那下賤的妹妹找來,你倒是給我找來啊啊?讓你帶個人都帶不回來,我要你有什麼用?你這廢物”
“二姨娘……嗚嗚……奴婢找了,找遍了整個堡都沒有找到啊……”
“找個人都找不着,你還有臉回來麼?你怎麼不去死啊?啊?”
二姨娘越罵越火擡手就給了青fèng幾個嘴巴子,直到把自己的手打疼了才停下來。
“嗚嗚……奴婢真的不知道啊,奴婢盡力了,可那死丫頭不知道躲哪去了……嗚嗚……”青fèng委屈不已的捂着臉哭訴。
“你還有理了麼?啪你這賤貨,跟你妹妹一樣的賤”二姨娘回手又給了青fèng一個耳光,她早就想痛打青fèng了,雖然說是她作主讓青fèng開臉,可是想到青fèng與司馬風在她屋邊顛鸞倒fèng,她就嫉妒要殺人現在總算是逮着機會了,她能不把青fèng往死裡打麼?
“嗚嗚嗚……”青fèng只是哭,委屈得不得了,這明明沒有她的事,爲什麼打她啊,這一刻她恨死了青荷,要不是青荷辦事不利,她又怎麼會代青荷受罪。
突然,她腦中靈光一現,期期艾艾道“二姨娘,奴婢知道了,奴婢知道青荷躲在哪裡了”
“哪裡?”
“老爺那裡,奴婢只有老爺那裡沒有查了”
“啪”
二姨娘又是一個耳光甩過去,罵道:“混帳東西,你這是向我示威麼?炫耀你那不要臉的妹子又爬上老爺的牀了麼?狗東西竟然敢這麼取笑我”
“沒有,沒有……奴婢不敢啊……嗚嗚……奴婢只想着青荷沒有上天遁地之能,唯一能藏的只有老爺那裡啊,上次青荷就是藏在了老爺那裡沒被找着……啊……”
話還未說,青fèng就被二姨娘一把拽起了頭髮狠狠的拖了起來,疼得她撕心裂肺的叫了起來。
二姨娘腥紅着眼拉扯着青fèng往牆邊而去,破口痛罵道:“你還敢說你這個小賤蹄子竟然敢這麼羞辱於我還說不是向我示威麼?是不是看着我的鸞兒名聲壞了,以爲我失了勢了,想攀高枝了?我告訴你做夢去吧就算我倒了也是你的主子你這爬牀的貨”
“你們這幫子白眼狼,一個個不安好心,左芸萱那小賤人是這樣,青荷是這樣,你也是這樣虧我還好心好意提拔你,你倒是怎麼報答我的?你就是這麼報答我的麼?你這小賤人?賤貨我打死死我讓你爬牀,讓你們害我的鸞兒我撞死你”
“砰砰砰”
二姨娘憋了一股子氣將青fèng的頭狠狠的往牆上撞了去,只撞得青fèng慘叫連連,哀號不已,只一會鮮血直流,淹沒了她整張小臉。
痛,無邊的痛襲向了她,她微一掙扎後就暈了過去。
“沒用的東西”二姨娘如碰到了噁心的東西一樣悻悻的鬆開了手,氣喘吁吁地靠在了牙牀邊上。
齊嬤嬤這時對門外躲災的丫環婆子們喝道:“你們都傻愣着做什麼?還不快把這裡收拾乾淨了?也想跟青fèng一樣是麼?”
衆丫環婆子立刻一擁而上清理起來。
齊嬤嬤則小心翼翼的扶着二姨娘坐在了美人榻上,拿了扇子幫二姨娘扇着,勸道:“二姨娘,消消氣,這大熱天的,氣大傷身,要處置這種下賤胚子何必您親自動手,髒了您的手呢?再說了您額頭上的傷口可是生氣不得,要是氣裂了口子可不是耍的。”
二姨娘一愣,摸了摸額頭的傷,感覺沒有裂開才放下手,氣苦道:“傷裂了又怎麼樣?左右老爺的心全在那些狐媚子身上,哪還能管我的死活?你聽聽青fèng說的,鸞兒都被傳成這樣了,他倒好,還把那罪魁禍首藏在了房裡,這不是明晃晃的打我的臉麼?”
“二姨娘先別急,這也只是青fèng的猜想,未必是真的,您要是爲了莫須有的事傷了心那豈不是讓小人得意了?那兩位還指不定怎麼高興呢”
二姨娘抹了把淚道:“你也別說好聽的寬我的心了,老爺是什麼德性我是知道的,他必然是惱了我了,才能藏着青fèng下我的臉子這是警告我呢。”
“不至於吧,這些年來二姨娘您也沒少給四小姐使絆子,老爺不也是睜一眼閉一眼的就過了麼?怎麼到了現在反倒能幫着四小姐這個外人跟二姨娘生份起來了呢?”
“你不知道”二姨娘憤憤道:“還不是看那小賤人長得越來越象左瑾了,心軟了唄呸,虛僞的東西,他要是真愛左瑾愛得這麼深,當初怎麼可能默許我給左瑾下毒……”
“咣啷”
門外傳來東西掉在地上的聲音,齊嬤嬤臉色一變,拔腿就往外跑,可是她跑得再快,她也只看到了一抹綠色的裙角,等她追出院去,早就沒有了身影。
齊嬤嬤眼眯了眯,想了想遂回到了二姨娘的身邊。
這時二姨娘臉也變得霎白,擔心道:“是誰?你可看到是誰了?”
“二姨娘放心,那人跑不了。”齊嬤嬤安慰道:“不過以後二姨娘可一定得小心了,切莫這般失態。”
二姨娘沉默了一會,才悽悽道:“本以爲左瑾死了就是我的好日子來了,哪知道……嗚嗚……奶孃,早知如此還不如嫁給表哥呢……”
“二姨娘”齊嬤嬤聽了低喝道:“莫要胡說八道眼下正是多事之秋,您這麼說要是讓有心人聽到了傳到了老爺的耳朵裡,您還有什麼指望麼?不要忘了您還有大小姐,大少爺呢將來大少爺繼承的左家堡,大小姐嫁給了皇家,您就有享不盡的福了”
齊嬤嬤不提左千鸞還好,一提二姨娘更是淚如雨下哭道:“說到鸞兒,我就更心疼了,我籌謀了十幾年,把她打造成了京城第一美女,第一才女,就是爲了替她將來登上高位而鋪路,可是哪知道這禍事來得這麼突然,這下我可怎麼辦啊?嗚嗚……本來是想設計左芸萱這小賤人的,沒想到反被她將了一軍,竟然反把污水潑到了鸞兒身上,這下鸞兒的名聲壞了,這天下還有誰敢娶她啊?更別說嫁到皇家去了嗚嗚,那小賤人怎麼就這麼惡毒啊虧我待她這麼好,好吃的好穿的都盡着她,盡心盡力的討好她,她居然就這麼對待我對待我的鸞兒鸞兒可是她的親姐姐啊,她怎麼能下得去這手啊嗚嗚……齊嬤嬤,我好恨啊,恨自己爲什麼不早點弄死她,就算被老爺責罰又怎麼樣?總比讓她現在在這裡戳我的心窩子來得好”
“誰說不是呢?唉,說來說去還不是二姨娘您太善良了?留去倒留出個禍害來了?真是個白眼狼沒想到她這麼能裝,居然平日裝得對你那麼孝順,卻在關鍵時給您一刀對了,二姨娘,聽說她還會醫術,她可瞞得真緊啊”
“自從她摔下馬車後醒來就是這麼怪怪異異的,也不知道中了什麼邪了”
齊嬤嬤眼睛一亮,突然道:“二姨娘,這左家堡的人都知道四小姐可是不會醫術的,突然會了醫術豈不是反常即妖?要是我們傳出去,說四小姐其實是妖怪附身,您說會不會沖淡了百姓對大小姐的謠言?”
二姨娘先是一喜,隨後搖頭道:“不行,現在她又是施粥又是施藥的,還給那幫子賤民看病,正是風頭正勁之時,我要是讓人傳出她的妖怪附身,恐怕別人一想就知道是我爲之,到時別再偷吃不成反蝕一把米,此計不可。”
“瞧二姨娘說的,奴婢也不是讓二姨娘現在就做,總得找個契機才行”
“契機……”二姨娘沉吟了會道:“這事再議吧,眼下還是得想着怎麼把鸞兒的名聲給修補回來。”
“奴婢聽說聖上明令禁止這些流民入城的,可是太子爲了替四小姐討加清白卻帶着入了城,不知道可有此事?”
二姨娘聽了臉色一變,不愉道:“這太子也是明明跟我是一家人,怎麼胳膊肘卻拐向了她人,說來這事要不是太子在裡面摻合,那小賤人哪能這麼容易成事?唉,這事要讓鸞兒知道了,該是如何的傷心啊”
齊嬤嬤尷尬一笑,她可不敢議論太子的事,只是道:“也不能怪太子,太子久坐於朝堂之中,哪知道後宅的這些伎倆,又怎麼會知道是您設的計?怪只怪四小姐太於奸詐,利用了太子罷了”
“誰說不是呢這小賤人連太子也敢利用,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說來她倒是幫了我們一忙,太子今日幫她帶了流民入京,想來要受皇上的龍庭之怒,太子受了委屈定然會把這氣撒在了小賤人身上,等着吧,看太子怎麼拿捏這小賤人”
“只怕未必。”
“什麼意思?”二姨娘眼愕然道。
“奴婢還聽說太子今日向皇上獻了一計,大得皇上的嘉獎呢。”
“真的麼?”二姨娘臉上一喜道:“你可確定?”
“當然。”齊嬤嬤得意道:“您又不是不知道,奴婢孃家的侄子在皇后身邊當差,每次有重大的消息都會傳給奴婢的。”
二姨娘笑了起來:“我倒是忘了。”
不過笑過後又愁了起來:“瞧我傻樂什麼?要是鸞兒的名聲沒有壞,太子越好,我自然越高興,眼下鸞兒臭名遠揚了,太子肯定是不能娶鸞兒了,他好不好跟我有什麼關係呢?”
“二姨娘怎麼才受一點的打擊就泄氣了呢?當初誰都認爲二姨娘不可能當上左家堡的女主子,現在二姨娘不也是當上了麼?這天下還有什麼比這更難的事麼?何況壞名聲未必不能變成好名聲啊,只要看人怎麼運用了”
二姨娘眼睛一亮,抓着齊嬤嬤的手感激道:“多虧了齊嬤嬤,真是一言驚醒夢中人你倒是說說,我現在怎麼辦?”
“二姨娘,現在太子心情好,所以奴婢想是不是讓大小姐進宮去求求太子,不是說太子一直在一邊看着麼?只要太子說那女子不是大小姐,那誰敢說是大小姐啊?”
“這個主意雖然是好的,但太子卻絕對不可能這麼做的這數千人都潛意識是認定了鸞兒是那落胎之人,太子怎麼可能爲了鸞兒去得罪那些人?男人這東西我可明白着呢,什麼也不能比得上名利哼,別以爲我不知道,今日之事太子之所以幫着左芸萱這小賤人,還不是看着小賤人能帶給他民心麼?只幾千人的民心他就把鸞兒給毀了,這男人的心多狠啊”
“太子……他不會這麼狠吧?”
“哼皇家之人哪個不是心狠手辣的,別說鸞兒只是他的表妹,就算是親妹,爲了那位置,他都能給棄了”
“那可怎麼辦啊?”齊嬤嬤想了想,猛得擡頭道:“二姨娘,咱們真是傻了,這落胎的女子本來就不是大小姐,我們在這裡愁個什麼?”
“對啊我真是氣糊塗了”二姨娘恨恨道:“一會我就把青荷這賤人拽出來扔到同濟堂門口去,就說她記恨左家堡,所以想借着看病的事來陷害兩個小姐的名聲。”
“那同濟堂的陳掌櫃呢?”
二姨娘陰陰一笑道:“沒有了陳掌櫃還不好說呢,那陳掌櫃不是有個兒子麼?你說陳掌櫃的兒子跟青荷早就有了首尾,懷了孩子後,卻爬上了老爺的牀,企圖混淆血脈,被發現了落了胎後,懷恨在心,陷害兩個小姐的名聲,這個理由怎麼樣?”
齊嬤嬤大喜:“還是二姨娘聰慧,居然想到這麼個理由”
二姨娘目光陰鷙道:“現在當務之急是把青荷從老爺那裡弄出來。”
“這交給奴婢去,老爺也是知道輕重的,斷不能爲了一個丫環而不顧大小姐的前程。”
“這倒是。”二姨娘欣慰的笑了笑,話題一轉道:“不過這事總是對鸞兒有些影響,還得想法儘快恢復鸞兒的名譽。”
“二姨娘說的是,對了,大小姐那夜明珠還在吧?”
“當然在”
“那就好,二姨娘,奴婢覺得爲了讓流言不攻自破,一來是把青荷扔到流民面前洗清大小姐的冤枉,二來是要把賞荷節儘快開起來。”
“這是爲何?”
“不是流民們都說青荷這賤丫頭戴去同濟堂的夜明珠是大小姐搶了四小姐的麼?當時那珠子可是被太子毀了的,如果大小姐在賞荷宴上把珠子戴出去,您說謠言豈不是不攻自破?
這大小姐的夜明珠可還在頭上呢,所以去同濟堂的女子定然不是大小姐,這不間接還了大小姐清白了麼?”
“這個主意好,一會就讓人去辦,把賞荷節提前辦了,就說今年的荷花開得早,晚上怕看不到最美的風光了。”
“是。”
“齊嬤嬤這招不錯,到時來的都是達官貴人,看着我的鸞兒風華萬千的走出來,要是鸞兒在與貴女們一起,不小心露出守宮砂的話,那更是能讓流言煙消雲散了”
“二姨娘說得極是。”
“不過光做這些不成,這只是讓鸞兒在京城中恢復名譽,但那些流民都是五湖四海來的,要想讓鸞兒的名聲完全恢復,還得讓鸞兒做一件讓人津津樂道的事才行”
“您是說施粥?”
“哼,左芸萱這賤丫頭施粥,我的鸞兒怎麼可能拾她的牙慧?這事啊還是得找太子想辦法”
“二姨娘剛纔不是說太子不會幫鸞兒的麼?”
“此一時彼一時,如果讓太子頂着輿論的壓力幫鸞兒,太子必不能願意,不過若是別的事呢?”
“什麼事?”
“你不是說太子爲了幫助流民之事獻了一計給皇上麼?只要太子向皇上說這計是受了鸞兒的啓發,皇上必然會表彰鸞兒,到那時……”
說到這裡,二姨娘得意地笑了起來,齊嬤嬤也笑道:“二姨娘高,真高,實在是高啊這樣一來,大小姐就名揚天下了比如風花雪月的茶餘飯後所言,這些流民最大的心願是食能果腹,居有定所,如果流民們知道這計是大小姐參與進去的,定然會把大小姐當成了菩薩一樣的供起來了到那時四小姐又算什麼呢?左家堡的法定繼承人又算什麼呢?左家堡的長老可只看能不能帶給左家堡利益的說不定長老們一起開會,直接把大小姐定爲繼承人呢”
二姨娘心裡高興,嘴裡卻道:“胡說什麼呢?鸞兒將來是要將皇后的,怎麼能繼承左家堡呢?難道你想讓太子入贅麼?”
“哎呦,瞧奴婢這腦子”齊嬤嬤佯裝打了自己腦門一下,又討好道:“不過依着咱們大小姐的人品相貌,就算是太子入贅也是要得的”
“越來越混說了怎麼着我還有寶兒呢,這左家堡啊,將來是寶兒的他們姐弟倆一個掌握朝廷的經濟命脈,一個掌握後宮,到那時互相幫襯,那纔是過得美呢”
齊嬤嬤笑得眼眯成一條縫道:“二姨娘一定會心想事成的。只是太子能答應麼?這要說出去不但分了太子功勞,還有欺君之嫌呢”
“會的,一定會的”二姨娘臉微微一僵後,堅定道。
過一會,她對齊嬤嬤道:“你去叫大小姐過來一趟”
“是。”
“等等,還是我去吧。”
二姨娘隨便收拾了一下就帶着齊嬤嬤往fèng鳴軒而去了。
fèng鳴軒中,左千鸞正坐在涼亭邊看荷花,看到二姨娘來了,迎了上去,笑道“娘,你怎麼來了?”
“……”二姨娘看着笑如清蓮的女兒,想說的話嚥了回去,而是試探道:“鸞兒今兒個感覺好些沒?”
“幸虧皇后娘娘的玉液生肌膏,好了不少了,不過總是留了些疤痕,娘啊,那神醫什麼時候能到啊?要是賞荷節時我這疤還不去除了,我可怎麼見人啊?您可不知道,今早在花園中碰到了四妹妹,她對我是冷嘲熱諷,讓我好生難過。”
“什麼?這賤人敢嘲諷於你?她怎麼敢?”二姨娘厲聲道。
左千鸞撇了撇嘴道:“她有什麼不敢的?娘啊,我看她自從摔了後倒是膽子大了許多,而且似乎一直針對咱們,是不是有人對她的面前說了什麼啊?”
“哼,那用說麼?一定柳絮這個狐媚子”
“這柳絮平日勾引得爹爹神魂顛倒,居然還敢揣掇左芸萱與主子鬥,真是膽大包天,娘啊,這種女人還不除了去?”
“你以爲娘不想麼?那也得有機會啊這柳絮刁猾的很,不容易找到機會。”
左千鸞眼眨了眨突然道:“娘,前一陣子皇后說想找幾個絕色美人去宮裡固寵,不如把柳絮……”
二姨娘眼睛一亮誇道:“還是我兒聰明,這確實是個好辦法,一來讓皇后娘娘高興,二來也免得這狐狸精在眼前礙眼,而最關鍵的是沒有了柳絮,左芸萱這小賤人還有什麼可依仗的”
左千鸞眉開眼笑道:“娘考慮的果然比我想得多了些。”
“娘不考慮多些還怎麼辦?不過智者千慮也有一失啊”二姨娘輕嘆了聲將話題引了過去。
左千鸞奇道:“娘,這是怎麼了?怎麼這麼消極,可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這……”二姨娘欲言又止。
“娘啊,快說吧,這麼吞吞吐吐的倒勾得我更加難受了。”
“好吧,既然你問起,我就索性說了吧,不過鸞兒,你可得答應娘,你一定不能着急啊”
左千鸞臉色一白,結結巴巴道:“可是我的臉……沒……沒……沒救了?”
“不是不是”二姨娘連忙安慰道:“你的臉沒問題,這找到神醫就是早晚的事,這個你絕對放心,我說的是另一件事。”
左千鸞長吁一口氣,只要不是容顏的事情,其餘都不重要。
她笑道:“瞧娘緊張的,還讓我以爲是天大的事情呢,快說吧,除了容貌之事,什麼風浪我都能禁得住。”
二姨娘見左千鸞一副只在容顏在,萬事皆不怕的樣子,不禁嘆了口氣,然後將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左千鸞越聽臉越白,聽到最後尖聲大叫:“娘,她怎麼可以?她怎麼可以這麼惡毒啊她的心是什麼做的啊她難道不知道一個女人的名聲對她是多麼重要麼?她真是狼心狗肺啊虧娘對她這麼好,把她養大成人,她竟然這麼恩將仇報不,不行,我要去告訴爹爹,讓爹爹狠狠的收拾她,對了,讓爹爹逼着她承認那懷胎的是她,她在同濟堂的事全是她一手策劃的,就是因爲嫉妒我才這麼做的”
說完她氣沖沖地往外而去。
“回來,鸞兒,你給我回來”
二姨娘一把拉住了她,道:“你傻了麼?你要是現在找你爹爹,你爹爹能幫你纔怪呢要知道一個沒有了名聲的女兒連根草也不如現在我們只能自已想辦法。”
“不,不會的,爹爹是最愛我的,一定會幫我的”
“鸞兒,你清醒一下吧,你爹爹之所以這麼愛你,只是因爲你是fèng命,所以才這麼疼你的,你現在到處都是你的流言,你還有什麼fèng命?沒有了fèng命,你憑什麼讓你爹疼愛你?”
“不,我不信”左千鸞拼命的搖着頭:“我不信爹爹會對我這麼無情”
“鸞兒,娘能騙你麼?娘與你爹爹從小長到大,這麼多年的夫妻了,他可曾有一絲的情意?”
“不,你就是騙我的不,不行,我要去告訴爹爹,你居然這麼說他”
“啪”
“娘,你打我?你居然打我?”
“我打你個頭腦不清的”二姨娘又氣又疼又急,淚水直流,氣這女兒真是白疼了這麼久,居然在女兒心裡她的地位比不上司馬風。
“你竟然打我……你竟然打我……”左千鸞捂着臉不敢置信地看着二姨娘。
二姨娘見了頓時心如刀絞,撲上去抱住了左千鸞,心疼道:“對不起,對不起,鸞兒,娘不是有意打你的,娘真不是有意的,你不要怪娘,好麼?”
“你打我”左千鸞哪聽進去?此時的她全被二姨娘這一突然而至的舉動給刺激壞了,從小到大她哪曾受過一根手指啊?
她尖叫一聲,推開了二姨娘,二姨娘措不及防,一下摔倒在地,手撐在了地上,頓時被小樹枝扎得全是血珠子。
“哎喲,二姨娘,您的手……全是血了……快來人啊,快拿藥棉來”齊嬤嬤齊得大叫了起來。
左千鸞正往外跑的腳微頓了頓,回過頭看向了二姨娘。
二姨娘忍着痛看向了左千鸞,哀哀道:“鸞兒回來,快回來,那事娘已經想出辦法解決了,你千萬不要去找你爹”
“有辦法了?”左千鸞神情一震,蹭蹭地衝到了二姨娘的面前,臉脹得通紅:“你有辦法了還打我?”
“對不起,娘是迫不得已,這是娘不對。”二姨娘在齊嬤嬤的攙扶下站了起來,也不顧自己手上的傷,拿着絲絹心疼的幫左芸萱擦了擦被打的半邊臉。
憐惜道:“疼不疼?”
“當然疼了”左千鸞沒好氣道。
“對不起了,娘怕不借着這股子氣下不去這狠手爲了你皇后的位置,娘也只能痛下狠手了”
“皇后的位置?”左千鸞頓時忘了痛,急道:“娘,你快說,你怎麼幫我挽回名譽?”
二姨娘微微一笑將她的打算都告訴了左千鸞,左千鸞越聽越喜,到最後眼睛都眯成了線了。
“所以啊,只要這事一成,你就等着當太子妃吧,以後就是權傾後宮的皇后了”
“娘……瞧您說的多不好意思?”左千鸞露出嬌羞之色。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我女兒的人才配龍子都配得”
齊嬤嬤笑道:“太子可不就是龍子麼”
“齊嬤嬤,你也跟娘一樣笑話我我可不依了”左千鸞嬌嗔地瞪了眼齊嬤嬤。
二姨娘笑眯眯的看着,心裡滿足不已。
這時左千鸞又不滿道:“娘啊,太子哥哥最是疼愛我了,我只要開口他定然幫我,你爲什麼一定要打我一巴掌啊?”
“你啊,一點不懂男人的心你要是這樣求他,他雖然心疼你未必能答應下來,畢竟這有可能是犯了欺君之罪,但你被打了,男人啊最是憐香惜玉,會立刻升起了保護**來,你再有所請求,他能不答應你麼?”
“所以娘是想讓我告訴太子,是那小賤人打我的?”
“鸞兒真是聰明”
左千鸞騰得一下站了起來,道:“好,事不宜遲,我現在就去找太子哥哥,免得臉上消腫了。”
“等等”
“還有什麼事?娘,你快點一次說完,要是臉上的腫下去了,我不白捱了麼?”
“你記着,一定要把太子約到後宮的櫻花樹下,叫太子澈哥哥,還有,這澈哥哥不能常叫,一定要有所求時叫,知道了麼?”
“爲什麼?”
“你不用問爲什麼,你只要想當皇后,就按娘說的這麼辦否則就別想當皇后了”
“我一定聽娘了,我現在就進宮”
左千鸞風風火火的走了,二姨娘看了看自己的手有些落寞道:“齊嬤嬤,她居然沒問我手傷疼不疼”
齊嬤嬤笑容一僵,安慰道:“大小姐一向受二姨娘您的庇護,突逢大變心神俱慌,亂了分寸沒有注意也是正常的。”
二姨娘幽幽地嘆了口氣:“當孃的還能跟孩子計較麼?這生了孩子就是還他們的債來的。”
齊嬤嬤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只道“二姨娘,爲什麼您讓大小姐叫太子澈哥哥?太子爲何聽了就能答應大小姐的要求?”
二姨娘笑了笑道:“這你就不用多管了,總之有效便是,對了,現在咱們去老爺那裡把青荷這個賤人抓出來,別人恐怕弄不出來她”
“好,奴婢這就叫些人去”
櫻花,向來只在春天開放的花,在皇宮裡卻是一年四季的開放着,只因爲開國的皇后喜歡櫻花,所以建造了櫻園。
別小看了這櫻園,如果以爲就是這麼隨意的栽種些櫻花樹那麼你就錯了。
這櫻花羣被小橋流水亭臺樓榭分割成了數十處,每一處櫻花所處的季節其實都是不一樣的,而控制這溫差,溫度的奧妙卻在土上。
是的,這種植櫻花樹泥土的下面其實都是空的,用來讓太監們人爲的模擬着四季的溫度,溼度,從而保證了這些櫻花四季都能開放。
光此一項每個都得花上數幾十萬銀子的費用。
歷來的后妃都喜歡來此櫻花樹下游玩,一來此處能同時享受到四季的風光,二來這是開國皇后最愛之處,想借此沾些喜氣。
左千鸞藉着探望皇后的名譽來到了櫻花樹下,此時一陣風吹過,粉白的櫻花嫵媚妖冶,嫋嫋如霓裳四散,流連於清風之中,漫舞翩遷。
左千鸞一襲粉衣隱於其中,衣帶飄飄,與風同嬉,與花同醉。
花香四溢沁入冰肌玉骨,染淡色氤氳,此時卻是醉了風光無限。
當宗政澈走入櫻園時,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左千鸞。
看着她旋舞於漫天花雨之中,演繹着落花繞樹疑無影,迴雪從風暗有情的意境,兀的,他心頭一陣的悸動。
“萱……呃……千鸞”他情不自禁地呼出了萱字,卻話到嘴邊才驚覺叫錯了人,慌亂間連忙改了名字。
“太……呃……澈哥哥”左千鸞俏然而立,粉面含羞,依於櫻花樹下,人面與花映,不知花嬌了她的容顏,還是她美了花的色彩。
澈哥哥……
澈哥哥……
澈哥哥……
當這三個字從左千鸞的嘴中吐出時,宗政澈心頭一震,腦海中彷彿空谷迴音,流響不斷,直擊他腦海深處,痛,不欲生
身形微晃,扶欄而立。
“澈哥哥,你怎麼了?”左千鸞嚇了一跳,顧不得儀態衝向了宗政澈。
將她的手扶上他的手,那份痛瞬間散去,真是來無影去無蹤,讓他欲抓已是了無痕。
垂眸看向了她,脣微翕了翕,厲聲道:“是誰?誰讓你這麼稱呼本宮的?”
潛意識裡,這個聲音不應該是從她的嘴裡出來的,他的心不應該被她來牽動。
左千鸞先是嚇了一跳,待想到二姨娘的千叮萬囑,靈機一動,露出迷惑之色:“我也不知道,只是站在這櫻花樹下就想叫你澈哥哥,太子哥哥,以後我一直叫你澈哥哥好麼?”
澈哥哥,我以後一直叫你澈哥哥好麼?
這句話似曾相識,似乎在夢裡,似乎在腦海深處,似乎又在千年之前,卻是那麼地牽動着他的心。
他目光迷離地看着左千鸞,雖然蒙着面紗,可是他卻已然對那張臉熟悉到了極點,無緣的,他不希望這個稱呼由她的嘴裡出來。
脣間勾起了顛倒衆生的笑,手,將左千鸞的面紗拉了拉,溫柔道:“你怎麼想到約本宮在櫻花樹下見面?”
他沒答應
左千鸞心頭失落不已,不過想到二姨娘所說不能常常叫,遂也不再堅持,而是突然癟了癟嘴就大哭了起來。
“千鸞這是怎麼了?”宗政澈眼微冷了冷,如果說左千鸞是來這裡質問他的,那麼就不要怪他不客氣了,即使是她剛纔曾勾起了他心底那份悸動。
“澈哥哥,你看嗚嗚,這是四妹妹打的,我好疼啊”
說着把面巾一拉,露出了腫了半邊的臉來。
宗政澈見了倒是一驚,可是想到那個風華無限的少女,怎麼也不相信她會出手打左千鸞。
見宗政澈並不表態,左千鸞哭哭啼啼道:“我聽說京城關於我的流言,心裡憤憤不平,就去找四妹妹理論,哪知道四妹妹非但不解釋,還說是我姨娘陷害她,拉扯之間,她就狠狠的打了我一巴掌,澈哥哥,這次您一定得幫我啊,不然我就沒臉活下去了。”
“是麼?怎麼幫你?難道讓本宮替你打回去麼?”宗政澈的脣間擒着淡淡的冷,聲音更是寒了數分。
“怎麼會呢?雖然四妹妹對我無禮,可是我卻不能對她不利,澈哥哥,眼下我的名聲被她毀得如此徹底,能救我的只有澈哥哥了,澈哥哥,您能幫我麼?”
“噢,那說來聽聽”
“姨娘說只要澈哥哥想辦法讓我做一件驚天動地利國利民的事,就能遮掩掉這醜聞了,澈哥哥,您能幫我麼?”
宗政澈眼眯了眯,笑意更冰了,想到剛纔母后對他說的話,再聽聽左千鸞說的話,他還有什麼不明白呢?
左右不過是想讓他把左芸萱的功勞給了左千鸞罷了。
那個驚才絕豔的少女啊,招了多少人的怨啊
笑如春風依舊,只是心思卻盤算開來。
似乎,把左芸萱的功勞給了左千鸞是個不錯的主意。
這麼讓人驚豔的少女再加上那富可敵國的繼承人身份,父皇絕對會對她產生忌憚之心,更不可能把她指給他爲妃了,所以就在剛纔把計謀告訴父皇時,他只是略提了下受左家小姐的啓發,並未明說是左四小姐。
而父皇亦沉浸在這種豐功偉績的喜悅中並沒有在意。
不過母后在意了,在接受了二姨娘送來的一百萬兩銀票後,直接讓他把這功勞記在左千鸞的名下。
所以即使是左千鸞不來,他亦會答應
爲什麼不答應呢?那個聰明絕頂的少女,根本不需要那些虛名成爲她增籌的砝碼,甚至越低調纔對她越有利
而如果把這功勞給了左千鸞,那麼左千鸞就會聲名鶴起,掩蓋掉了失貞的謠言的負面影響,那麼將來納了左千鸞亦能帶來難以估量的好處。
甚至父皇,左家堡嫡庶相爭更是他所樂見其成的,只有左家堡越亂,才能讓父皇有機可乘。
所以這是三贏的局面
只是他卻忘了,所有的利益都在他,左千鸞,皇上這裡,卻獨獨侵害了左芸萱的利益。
也將他與左芸萱推得更遠了。
“好,本宮答應你”他輕柔一笑,悠然轉身,廣袖起舞,與落日相映成輝,漸行漸遠之時,恰如籠於光暈之中,彷彿神祗。
腳下碧波盪漾,頭上鷹擊長空,此時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
左千鸞迷戀地看着遠去的他,直到看不到一絲的衣角,才長長吸了口氣,美目裡全是緊定:太子哥哥,你只能是我的
琳琅閣內,左芸萱懶洋洋的倚在軟榻之上看着書,這時柳姑姑端着冰鎮酸梅湯走了進來。
“小小姐,喝口梅子湯解解暑,今兒個在外面施粥,把臉都似乎曬黑了呢”
“哪有這麼明顯?”左芸萱笑着放下了書,接過梅子湯喝了口讚道:“好喝”
“好喝也不能喝多,這冰鎮過的湯太涼了,傷着胃了就不好了。”
“知道了。”左芸萱又抿了一口放了下來:“二姨娘去爹爹那裡了?”
“是的,二姨娘吵着要把青荷找出來,卻被姑爺趕了出來。”
“噗”左芸萱忍不住笑道:“想來二姨娘該氣壞了。”
“誰說不是呢,聽說在姑爺的書房門口大哭大鬧呢,說姑爺竟然寵一個丫環而不要親生的女兒。”
左芸萱撇了撇脣,譏道:“親生女兒又怎麼了?那也比不了子嗣重要”
“呵呵,二姨娘這次可真氣瘋了,她哪知道自己千辛萬苦的給幾個姨娘通房下了絕子藥,卻被小小姐給利用了
不過青荷還真是有一手,竟然能弄出個絕育藥來讓姑爺神不知鬼不覺地吃了下去,事後她又說能治好姑爺,這下姑爺怎麼能不把青荷當成救苦救難的菩薩供了起來,這姑爺以後的子嗣可全在青荷的手上呢。”
左芸萱但笑不語,是的,就在青荷給她傳信告訴她二姨娘要壞她名譽之時,她就給青荷想好了去處,那就是躲到渣爹的院子裡去只有那裡,纔是二姨娘的手伸不到的地方。
不過光躲進去沒有用,渣爹不可能爲了一個曾經睡過了丫環而置自己的親生女兒而不顧,所以必定要有一樣有讓渣爹覺得比女兒更貴重的東西
那是什麼呢?
除了權,錢,只有子嗣了
權錢左芸萱沒有這能力,但子嗣之事,左芸萱卻有十成的把握。
說來正如柳姑姑所言要謝謝二姨娘這麼多年的下手呢,讓渣爹生下她後再也沒有生過一個孩子,所以渣爹嘴上不說心裡着急。
青荷只是告訴渣爹,渣爹是被人下了絕育藥所以生不出子嗣來,渣爹就急了,於是請了好些大夫來診脈,發現真是下了絕育藥,而且再也不可能治癒了。
當時渣爹就氣瘋了,不過在青荷告訴渣爹她有古方替渣爹調理時,渣爹差點就給青荷跪了,所以渣爹怎麼可能在二姨娘要人的時候把青荷交出去?
再者青荷亦暗示渣爹,這下藥之人定是身邊極爲親近之人,渣爹想來想去自己不會再生兒子,唯一能得好處的就只有二姨娘了,所以怎麼不對二姨娘恨之入骨?
二姨娘此去被趕了出來全在左芸萱的意料之中
而青荷給渣爹吃的絕育藥自然是她給的
二姨娘,你看我對你多好,讓你一勞永逸了不過,雖然爹爹是不會讓人懷了,但姨娘會不會懷就不是我管的範圍了。
左芸萱不知道想到什麼,邪惡的笑了。
夜,如期而至。
當燈火一盞盞的滅掉後,院子裡的大樹上卻傳來不和諧的聲音。
“啪”
“啪”
“啪”
終於在無數聲啪啪啪後,吳漢受不了了,嘟噥道:“教主,這個住處不怎麼樣,蚊子太多了,咱們回去吧。”
“誰讓你傻,不知道來時在身上抹點驅蚊膏的?”
“那教主身上還有驅蚊膏麼?”
“有”
“給屬下一點吧。”
“說你笨就是笨,給了你那蚊子不得咬本教主了麼?”
“……”
良久,吳漢悶悶道:“那屬下怎麼辦?”
“你這樣,聽到蚊子聲音,要不動聲色,等它盯到你身上,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點中它的膻中穴,將它定住,然後將它狠狠的輾死”
“好主意屬下愚鈍,不知道它的膻中穴在哪裡,教主示範一下吧”
------題外話------
推薦一下我的完結文《重生之嫡女風流》本文一對一。精彩片斷:“楊晨兮,我告訴你,我不能娶你,我喜歡的是你二妹楊若琳,她長得比你美麗,才學比你好,最重要的是她比你善良”
“嗯,知道了。”
“你不難過麼?難道你真的一點也不在乎麼?”
“…呃…好吧,我很痛苦,我很難過,我難過的茶不思飯不想,夜不成眠”
“那你爲什麼還笑容滿面?”
“我只打算騙你,又沒打算騙我自己。”
(手機百度搜【重生之妻人太甚+新書啦】手機閱讀點碰翻頁,護眼.省電.省流量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