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你們瞧着有些高興?”謝燕娘沒有錯看雪菱眼底的幸災樂禍,以及雪雁眉梢間的喜色,汪嬤嬤確實得罪了不少人,難道剛進府的雪菱雪雁也受過她的欺辱?
雪菱有些遲疑,倒是雪雁倒豆子一樣開口道:“姑娘有所知道,汪嬤嬤的兒子不是什麼好東西!”
“你說說,怎麼個不是東西了?”謝燕娘一個眼神,成功讓想要上前阻攔雪雁開口的雪菱怔忪在原地。
雪雁猶不自知,皺着一張小臉,一五一十地答道:“姑娘,姐姐剛進府,那小子就糾纏不清。要不是姐姐被送去了老爺的院子,怕是要被汪嬤嬤求到夫人面前,把姐姐許給他當小妾的。”
謝燕娘聞言,不由冷笑。
一個嬤嬤的兒子罷了,還敢張口就要府裡的丫鬟做小妾?
如此大的口氣,以爲汪嬤嬤在謝府裡能橫着走嗎?
“果真如你所說,那小子真不是個東西!如今他自作自受,也算得上是給你姐姐報仇了。”
雪雁連連點頭,她不會說自己曾經在那人經過的地方倒了一小瓶的豬油,讓他摔了個狗啃泥。
當然,雪雁也不好受,去廚房幫工卻丟了東西,小小的手板給廚娘打得紅腫,十天半個月才消下去,叫雪菱抱着自己偷偷哭了好幾次。
雪菱想到有一回被那人拽到假山後面,意圖不軌,要不是謝夫人正好經過,那人膽小嚇得跑掉了,她的清白早就保不住了。每每想起來,她都咬牙切齒。
即便來了這海棠園,也是輕易不敢出去,免得碰上那人。
現在好了,汪嬤嬤被趕出去,那小子也死了,以後雪菱再不用心驚膽戰的了。
“說起來,今兒在夫人身後站着的那個嬤嬤實在有些面生,是誰來着?”
謝燕娘一提起,雪菱便知道了,她在府裡可不是白白呆着的:“那是於嬤嬤,是老爺奶孃的女兒,據說嫁給了莊子上的大管事,可惜沒幾年管事就病死了。”
“是個寡婦?”謝燕娘一愣,倒沒想到謝老爺居然插手到謝夫人身邊去了。
看來汪嬤嬤的事,讓謝老爺實在惱火得很,硬是把心腹之人安插到謝夫人身旁去。
雪雁小身板哆嗦了一下:“於嬤嬤可兇了,上回夫人身邊一個小丫鬟不留神潑了茶水,險些燙着了夫人,被嬤嬤叫人硬生生掌了十下嘴巴,一張臉腫得厲害,如今還不敢出門見人呢。”
於嬤嬤一直板着臉不說,看來手段也是厲害的,難怪謝老爺會把她從莊子上接回來。
讓謝夫人難受的事,謝燕娘都樂意看見,她笑笑道:“既然做錯事,確實該罰。於嬤嬤剛來,根基不穩,殺雞儆猴是必然的,那個小丫鬟也是倒黴,正好撞了上來。”
“奴婢聽說庫房重新換了鎖頭,鑰匙只有兩把,一是在老爺手上,一是在於嬤嬤手上,連夫人也沒有。”雪菱跟丫鬟們相處得好,打聽來的事不少。
謝燕娘聽得滿意,從妝匣裡拿出幾塊碎銀給了雪菱:“你做得不錯,只是以後打聽也小心些,於嬤嬤瞧着是個不好相處的。”
“是,姑娘。”雪菱低低應下,她素來小心,畢竟不止一個人,還有雪雁要自己照顧着。
畢竟沒了她看着護着,雪雁該如何是好?
謝燕娘想到於嬤嬤此人,對謝老爺足夠忠心,手段狠戾,根本沒將謝夫人放在眼內。
她印象中並沒有這個嬤嬤,因爲當初汪嬤嬤還一直跟在謝夫人身邊,中飽私囊的事沒被揭發,過得好好的,哪裡容得下別人來取代她?
於嬤嬤有謝老爺當靠山,謝夫人奈何不了她,一肚子的火氣無處發泄,謝燕娘還是別上趕着去被遷怒纔好。
她讓雪菱謊稱自己的風寒尚未痊癒,窩在海棠園裡說什麼都不出去了。
一輩子躲着倒不可能,只是能躲多久便是多久吧。
可是謝燕娘想要清淨,卻是很難如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