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龍志宇愉悅地大笑道:“姑娘小看我了,有沒被別人碰過,我又如何能看不出來?”
這點小事要是看不出來,真是枉費自己閱人無數了。
謝燕娘目瞪口呆,沒想到這個粗劣的藉口竟然沒能騙過龍志宇。
感覺到手心下更加僵硬的肌膚,龍志宇柔聲安撫道:“姑娘放心,我不會像剛纔那樣對你的。比起那些小玩意兒,我會更加疼愛姑娘的。”
她聽了,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謝燕娘忍不住想起她曾經被折磨的五年,簡直猶如地獄般的日子,一張臉驟然變得刷白。
龍志宇貪婪地盯着她面無血色的嬌俏面容,越看越是歡喜。
兜兜轉轉,謝燕娘還是落在他的手裡了。
該是他的,到頭來還是他的,不管是謝燕娘,還是皇位。
正當龍志宇打算享用謝燕孃的時候,卻聽見有人高聲稟報。
御林軍不能進來,只能在殿外高呼。
他面露不悅地出去,若是他們只用芝麻綠豆的小事把自己叫出來,必定不會輕饒。
“王爺,皇上……不見了。”
龍志宇一驚,涼涼地看向他們:“什麼叫不見了?不是有一隊士兵守着明光殿嗎?”
“是,屬下準備換班的時候發現所有人都躺在地上不省人事,在附近加派人手,暫時還沒找到皇上……”
“飯桶,真是一羣飯桶!”龍志宇沒等這人說完,厲聲打斷:“還愣着做什麼,立刻發散人在宮裡尋皇上。一個時辰之內沒找到皇上,你們提頭來見!”
御林軍第一次看到十五王爺發火,誰都知道這人說得出做得到,立刻抽調瓊華殿的人四處尋找。
皇宮這麼大,要找一個人是不容易的事。
龍志宇沒把幼帝放在眼內,不過是個黃毛稚兒,居然能在自己眼皮底下逃出去。
估摸着離開明光殿好一段時間了,也不知道藏到哪裡去。
他轉念一想,難道戎族人把幼帝擄了去?
不無可能,在宮中行走自如的,也就只有膽大包天的戎族人了!
孰可忍孰不可忍,龍志宇對戎族是出離的憤怒。
一次又一次地打亂了他的計劃,讓自己如今方寸大亂。
想到謝燕娘說的,龍志宇不由多想。
或許戎族主動跟自己合作,暗地裡早就謀劃這一手了,哪裡是真心只想着剷除攝政王這麼簡單?
原本以爲他們有着共同的目標,於是一起對付攝政王。
如今看來,哪裡是要對付攝政王,分明是要把慶國也蠶食殆盡!
光是想想,就叫龍志宇恨到骨子裡,都怪他大意,沒想到讓戎族鑽了空子。
又有御林軍來稟,說是宮門一個時辰前大亂,疑似戎族人要闖入宮中,幸好被長公主及時發現,殺得一個不留。
龍志宇更是心頭火氣,一個時辰之前的事,如今纔來稟報,真是一羣沒用的東西!
他知道打殺一個太監總管已經震住了衆人,再打殺一個御林軍,可叫底下人心寒,不願意跟自己賣命了。
龍志宇只得壓下火氣,讓人加強宮門的守衛,在尋找幼帝的同時,也注意是否有可疑的人。
若是碰見了,不必回稟,直接就地清理乾淨。
御林軍沒有立刻領命而去,而是欲言又止道:“王爺,侍衛去搜尋可疑之人,瓊華殿的守備便要減弱許多。”
言下之意,他們離開了,龍志宇的安危該怎麼辦?
龍志宇比誰都要惜命,沉吟片刻道:“那就只撥出幾個人四處查探,其餘人繼續守在殿外。”
等御林軍一走,他的視線落在謝燕娘身上,見她依舊瞪着自己,一副不服軟的模樣,龍志宇便心癢癢的。
他很久沒見過這般倔強的女子了,那些不是急着攀上自己,就是欲拒還迎,沒多久就順從了,實在無趣。
難得有一塊硬石頭要啃,龍志宇隱隱有些興奮。
再怎麼倔強,到底是柔弱的女子,他就不信謝燕娘真能一直倔強下去。
“我給姑娘一天一夜的時間考慮,若是從了我,自會讓姑娘以後錦衣玉食,成爲貴妃也未嘗不可。”
聽見龍志宇的承諾,謝燕娘嗤笑一聲道:“貴妃?那也要等王爺真的登上皇位再說,如今卻是一句空話罷了。”
她顯然不相信龍志宇真能奪得帝位,叫他聽着心下有些不悅:“只要找到幼帝,不管他答應是否,我都會成爲下一任的皇帝。”
他之前到底還是太放鬆了,一時不查戎族的陰謀,又小看了幼帝,這才被幼帝逃了出去。
只是離開明光殿,幼帝不可能逃出皇宮,到頭來還是落在自己的手上,任由他揉搓。
繼位書不必幼帝親自書寫,甚至幼帝不用說話,僅僅站在自己身邊就行。
龍志宇眯起眼,琢磨着等把幼帝捉回來,該如何教訓一下這個不聽話的侄子。
是餓着他的肚子三天三夜,還是立刻喂一丸啞藥,叫幼帝再不能在外人面前胡言亂語?
“王爺倒是有信心,那麼我拭目以待了。”謝燕娘知道這個男人打定主意會先消磨自己的意志,就像以前一樣。
龍志宇不喜歡強迫,只等着她服軟,心甘情願地認輸。
如此,自己倒是能安然幾天。
幾天的功夫,阮景昕或許能發現她失蹤。
謝燕娘卻又擔心因爲她的失蹤,阮景昕來營救的話,會不會打亂了他的計劃。
果真龍志宇丟下她便出去了,鎖上殿門,一副要不聞不問的模樣。
房間裡連燭臺也沒有,一片昏暗。
謝燕娘也是累了,只是閉上眼,彷彿能看見那宮女渾身的殷紅,刺目得叫她根本抹不去。
當初的五年,她不知道看過多少想要攀上龍志宇的女子,早就沒了當初的憐憫和害怕。
可是再怎麼習慣,謝燕娘還是不能完全麻木得當作從來沒發生過。
藍衣宮女最後的慘叫,死不瞑目的雙眸瞪大,陰森可怖。
她深吸了口氣,手腳被繩索束縛得又麻又痛。
謝燕娘扭了扭,繼續用指甲慢慢磨着。
等阮景昕來救,倒不如她先自救。
整整一夜的功夫,謝燕娘十個指頭都破了,才磨斷了半根繩索。
殿內很安靜,甚至說是一片死靜。
這樣的死寂,謝燕娘並不陌生。
若是以前,她或許還會害怕,龍志宇最喜歡消磨自己的意志,關在一個沒有人經過的地方。
沒有水,沒有食物,屋內只有她一個人。
謝燕娘曾經險些崩潰過,如今卻喜歡上這樣的安靜。
好歹不用看見龍志宇那張臉,就比什麼都來得舒坦。
而且在安靜之處,更能聽見殿外的動靜。
外面靜悄悄的,謝燕娘瞥見窗外的微亮。
天色剛亮,萬籟俱靜,突然一聲輕響傳來,她不由緊繃着身體。
來的會是誰,阮景昕,還是龍志宇?
謝燕娘緊緊盯着窗櫺,一道高大的身影靈活地翻了進來,幾乎聽不見腳步聲。
對方站直身,很快察覺到她的視線,大步向這邊走來。
重重紗帳掀起,謝燕娘看見了一張熟悉的面龐,不由大吃一驚。
來的不是阮景昕,居然是孟銘祺!
“你……你不是去了邊城,怎會在這裡?”
明明當初馬車摔下山谷之前,孟銘祺帶着啞妹一直趕路,想帶着她趕去邊城好用自己來威脅攝政王。
這是因爲失去了謝燕娘這個人質,所以孟銘祺又折返回來了?
孟銘祺看着渾身狼狽的謝燕娘,心裡陡然鬆了口氣。
接到密報,說是龍志宇身邊抓了一個宮女,容貌神似攝政王的王妃。
他不顧啞妹的阻攔,孤身返回慶國,又在同族的掩護下潛入皇宮。
原本只抱着一線的希望,沒想到真是謝燕娘,她還活着!
孟銘祺上前幾步,伸手撫上謝燕孃的面龐。溫熱的觸感在掌心裡,他貪戀着這樣的體溫,輕輕摩挲着。
似乎這樣,才能讓自己再一次確認謝燕娘還活着。
“我要去哪裡,誰能攔住?”孟銘祺看着她笑了笑,上下打量道:“倒是王妃夠狼狽的,裝成宮女進宮來,莫不是要行刺十五王爺,卻被人識破而捉住了?”
“你又是爲何而來,難不成是來看我笑話的?”謝燕娘不敢肯定孟銘祺會不會知道攝政王也潛回宮中,謹慎地試探道。
“就是來看王妃,王妃是不是該感動?”孟銘祺也沒有解開她的繩子,而是直接伸手掰斷了椅背,把謝燕娘扛在了肩頭。
這個舉動把謝燕娘驚住了,她掙扎道:“放我下來,你帶着我,十五王爺很快就會察覺,到時候根本逃脫不了。”
“王妃這是擔心我嗎?不用怕,我能進來,自然有辦法全身而退。”孟銘祺還沒把龍志宇放在眼內,不過是一個跳樑小醜罷了。
一身花拳繡腿,御林軍也不是誰都聽命於他,各懷心思。皇宮這麼大,他要尋一兩個人,談何容易?
謝燕娘慌了,若是被他帶出皇宮,自己可就要被孟銘祺捏在手裡,指不定要成爲攝政王的軟肋!
她寧願被龍志宇囚禁着,也不想被戎族人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