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周拓去海邊散步,周燁呈跟在他身後一步一步的踩着他的腳印。
清涼的海風吹拂着肌膚,海浪衝擊着海灘,發出此起彼伏的潮聲,周拓望着夜晚墨黑的天空和墨黑的大海,心情漸漸平緩下來。
他回頭看着周燁呈問:“你知道我爲什麼生氣嗎?”
周燁呈溫柔地望着他,“你生氣,是因爲擔心我出事。”
“知道就好。”周拓移開視線,繼續望着大海,試圖讓自己的心胸開闊寬廣一點。
他知道周燁呈說“下次我一定不幹這傻事了!我管他去死!”也只是爲了寬慰他。他雖然很多時候看起來都很冷漠,可是當一條生命即將在自己面前消失,他不可能真的視若無睹。
他理解周燁呈,就算當時在肖蔚英身邊的人是他,他也會選擇去救肖蔚英。他不是聖母,可以毫不猶豫地去挽救一個自己厭惡的人,相反的,如果可以,他也不想管他,他是死是活幹他什麼事?!可是人命攸關,如果什麼都不做,就那麼眼睜睜看着他溺水身亡,那麼他心裡一定會留下一輩子的陰影,他也再沒臉當“爲人民服務”的警察。在生死麪前,所有恩怨情仇和個人情緒都變得不那麼重要,只求一個問心無愧。
這些道理,周拓都明白,可是想到周燁呈冒着生命危險去救他前世的出軌對象,他心裡還是會有些不舒服,一想到他沉入海底的那幾分鐘,後背更是一陣陣發寒。
他死過一次,他比誰都更明白人死燈滅,一切都化作虛無這個道理。
如果周燁呈出事了,他該怎麼辦?
這個念頭涌上來時,那一瞬間,他心如刀絞,無法想象上一世的他死後,周燁呈是什麼表情。
“如果我死了,你會怎麼樣?”周拓情不自禁地問了一句。
周燁呈的臉色驟然變了變,脣邊泛起一抹冷酷的笑意道:“我會活得無比瀟灑恣意,找一百個比你好的,風流快活,夜夜笙歌,叫你死了都氣得活過來。”
“……”
周燁呈走上前,眼神銳利地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不想我這樣,就給我好好活着,以後再不許說這種胡話,我不*聽。”
“好,以後都不說了。”周拓乖順地點頭,認真地說,“你也好好活着,以後不管做任何事,都要先想想我,不要衝動。”
“放心,俗話說得好,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我又不是什麼好人,自然不會短命。”周燁呈看他的表情仍有些嚴肅,便笑嘻嘻地調侃了一句,想要讓他放鬆下來。
周拓無語地斜他一眼。
周燁呈看着覺得他這眼神別有一番勾人的意味,心上就像被蚊蟲叮咬過一樣,突然有些癢癢,奈何四周有不少人出來散步,大庭廣衆之下,不能輕舉妄動,只得悄聲對他說:“我們去島心湖看螢火蟲吧。”
“……”
琉璃島又名螢火島,島上一到夏天就有很多螢火蟲,尤其是夏天,島心湖周邊的竹林裡到處都是熒熒綠光,十分美麗,是島上一大特色景觀,年輕情侶們來琉璃島旅遊時,晚上必定會去島心湖租一條船,任船在湖中緩緩盪漾,一邊觀看湖四周的螢火蟲美景。
周拓用膝蓋想也知道,周燁呈自然不會有那麼少男少女的浪漫情懷,這廝根本是衝着島心湖的情侶船去的,那船有簡易棚,躲在裡面,四周黑漆漆的,只有綠瑩瑩的碎光,想幹嘛幹嘛,又隱蔽又有情調。
周拓本來不想去,可是其他人都各自分散活動,靳珊不知道野去哪了,回賓館睡覺的話又太早,最後還是被周燁呈軟磨硬泡,一起去了島心湖。
湖很大,而且是呈不規則多邊形,租船的時候老闆叮囑說:“記得十點前把船開回來,不然夜色一黑就很難辨別方向,到時在湖裡打轉耗盡了電力,你們可就只能在湖裡過夜了。”
周拓和周燁呈齊齊點頭。
老闆解開船繩,把船交給他們。
周拓跳上船後,周燁呈按下開關調整好方向,船駛離岸邊幾米時,他耳尖地聽到老闆跟他老婆嘀咕了一句,“我就沒見過兩個男孩子結伴來看螢火蟲的,感覺有點怪怪的……”
周拓一囧,沒好氣地瞪周燁呈一眼,“都說不要來了,說出去都會被人笑死!”
“有什麼好笑的,多浪漫啊~”周燁呈說着,自己也忍不住笑出來。
他控制着船速,開着小船在湖邊轉悠,久負盛名的島心湖螢火蟲果然很美,周拓第一次看到這麼多螢火蟲,那些熒熒綠光,比他想象的更美。
他坐在船頭,靜靜地看着眼前夢幻的畫面,心想,要是此刻有音樂,就更完美了。
周燁呈對此番美景也感嘆了一番,然而,也只是一會兒的事,他的注意力很快就回到周拓的身上。沐浴在淺銀色的月光下,他的整張臉柔和了許多,沒有了往日的棱角和不符年齡的成熟滄桑,一雙眼深邃而清澈。
周燁呈的目光沉了沉,關了船的電動開關,讓船停在湖邊一處長滿灌木和雜草的地方,然後一把將周拓拉進船艙裡,在黑暗中找到他的雙脣,用自己炙熱的脣碾壓上去,輾轉一瞬,探入舌尖,溫柔地吻了一會兒,很快就變成狂風暴雨般的瘋狂掠奪。
周拓已經習慣了他突如其來的熱情,只是仍是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你發情啊?”
“嗯,發情。”周燁呈嗓子沙啞地應了一聲,雙脣往下,親了親他的下巴,然後開始吮咬他的脖子和鎖骨,右手則摸進他上衣的衣襟裡,忽輕忽重地捻弄着他胸前。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他青澀的吻技有了質的飛躍,調/情的手段也越來越純熟。
周拓猜想,他肯定看了不少*的教育片。
他就走了這麼一下的神,周燁呈忽然猛地把他的七分牛仔褲連同內褲一起給扒了下來,隨意地弄了幾下,然後在他還沒反應過來,嘴巴代替右手來了個突襲。
周拓在這突然的刺激之下,渾身緊繃,使勁推拒着周燁呈的腦袋,有氣無力地叫道:“別、別這樣……”
周燁呈沒理他口是心非的抗議,雙手捏着他挺翹結實的臀部,專心致志地繼續自己嘴裡的活。
……
畢竟是第一次,理論知識掌握得再豐富,實踐起來也狀況百出,周拓好幾次被他的牙齒磕到,疼得想大叫,不想打擊他的積極性才死死忍住。後來實在忍無可忍了,想要解脫的衝動戰勝了一切理智,他揪住周燁呈的頭髮開始挺動。
周燁呈叫苦不迭。
好不容易結束,他腮幫子都酸了,偏還要故作鎮定地問周拓:“爽嗎?”
周拓喘着粗氣哼唧了一聲,躺在船板上沒說話。
周燁呈好笑地故意頂了頂他的小肚子,“不能過河拆橋啊,該我了。”
周拓又舒爽又有點累,裝作沒聽見。
周燁呈揚了揚眉,摸着他肌膚柔嫩的大腿根,故意用很流氓的語氣說:“那我可自娛自樂了?”
周拓連忙把腿夾起來,“不行!”
周燁呈就猜到他會這麼回答,被拒絕太多次也不會再覺得失望了,只是這一次他非要嚐點甜頭不可,不然就枉費他費盡心機把他拐到這裡來,又放□段下那麼大功夫哄他一回。再這麼忍下去,他都要變忍者神龜了!
他就着周拓並着的雙腿動起來,激烈程度和擬真程度堪比真正的SEX。
在他瘋狂的衝擊下,周拓的腦袋幾次撞到船篷上,周燁呈將他撈過來,狠狠吻着他,身下動得更瘋更快,整條船不停地晃動,一副搖搖欲墜的感覺。
周拓語不成聲地說:“你、悠着——悠着、點——啊……小、心……翻、翻船——嗯唔……”
“我心裡有數,翻不了。”周燁呈額上的汗水滴落在周拓眼角,在黑暗中閃着微光,看起來就像是淚水一樣,周燁呈看着覺得不舒服,蹙了蹙眉,伸出拇指輕輕地爲他拭去。他的動作無比輕柔,就像對待他最珍惜的寶貝,那樣溫柔而狂熱的眼神簡直叫周拓快要心碎。
感覺自己的雙腿中間都快被他磨掉一層皮了,周拓渾身發燙,快要受不了了,“行了,我們回酒店行不行,別鬧了……”
“噓……”周燁呈堵住他的嘴。
折騰了近一個多小時,兩人大汗淋漓,全身虛軟地摟在一起。
周拓聞着船艙內濃郁的羶味,氣惱地說:“叫你不要在這胡鬧,你偏要!現在搞成這樣,你有臉把船還回去,反正我沒臉!”
“別擔心,該整理的我都整理乾淨了,這味兒北風吹吹,一會兒也沒了。”身心舒暢的周燁呈說。
周拓突然想到一個問題,“現在幾點了?”
周燁呈也從旖旎的氛圍中中清醒過來,看一下手機,已經十點半了。
周拓無語地瞪着他,“現在怎麼辦?”
他想象了一下若是他們在湖上過夜,船老闆第二天找到他們時臉上可能會出現的表情,他無力地捂臉,這麼丟人,叫他死了吧!
“沒事,我方向感很好,就算沒有月光,我也能找到來時的路,把船開回去。”周燁呈連忙安撫道。
結果……
不幸被船老闆的烏鴉嘴言中,時間一晚,夜色一片漆黑,極難辨別方向,他們的船在湖裡不停打轉,耗盡了電力,最後只能在湖裡過夜。
周拓不想丟臉,周燁呈又何嘗不要面子,趁周拓疲憊地睡過去後,他給跟隊友一起D市打比賽的何朗打了個電話,“你比賽完了吧?”
“是啊,怎麼?”
“難得來一趟,不如在D市玩兩天再回去吧。”周燁呈循循善誘道。
何朗聽出一點端倪,“你也在D市?”
“嗯。”
“你在哪呢,怎麼之前也沒說你在D市啊?”
“我在琉璃島,現在應該還有最後一班渡輪,你現在過來吧,我們明早就可以見個面。”
明早?
周燁呈會這麼迫不及待想要見他?
何朗相信纔怪!
“你在琉璃島遇到麻煩了?”
“算是吧……”周燁呈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實話實說,在老朋友面前,沒什麼可丟人的,“我被困在湖心島了,你今晚先到琉璃島,明天天一亮立刻找只船來接我。”
何朗噴笑,他對琉璃島的螢火蟲奇觀自然也有所耳聞,“你跟哪個美女去湖心島看螢火蟲呢?”
“你明天見了就知道了。”
周拓還不知道明天早上就要對何朗出櫃了。
他睡得很沉,只在半夜突然驚醒了一下,睜開眼睛有點茫然地望着船艙頂蓋。
周燁呈安靜地躺在他身邊。
靜謐的夜裡忽然響起嗡嗡的蚊子聲,周燁呈一個激靈,閉着眼睛雙手響亮的拍了一巴掌,一隻蚊子死在了他手上,他用丟在一旁的一塊麪巾紙擦了擦手,翻個身繼續睡,這一切,都發生在他的睡夢中,他打蚊子,完全是下意識的慣性動作。
周拓愣了好一會兒,額頭貼在他的後背上,含着笑意繼續睡去。
這一刻,這個世界似乎只剩下他們兩個人,沒有任何紛擾。
作者有話要說:晚了點,好在還是來電了,哦也!!